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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还在一个劲地挪动着鼠标，就像一个上交作业的孩子，等着老师的评语。
“谢谢你，我很喜欢。”我看着洛阳轻快地说。
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像被填满了一样。我看着莉莉的图案，眼里溢出了泪水，很快我又破涕为笑。
我根据自己对莉莉的记忆，指点着几个地方，问洛阳可不可以修改。
洛阳都一一答应了。
但凡我提的要求，他都尽量实现。我很激动，就像个小孩子般欢呼着，又喊又叫。
洛阳笑着和我击了一下手掌，说这是我们共同完成的作品。
许是太欢脱了，我蹦哒着，一不小心就要摔倒。洛阳赶紧拉住我的手。
他的手滑划过我的手背，碰触到我的指尖，却没能阻止我下跌的趋势。
于是他伸手把我搂住。就这样拦腰抱紧。
我们四目相对，距离那么近。近得呼吸可闻，仿似满室氤氲。
有那么一瞬，我以为洛阳就要吻下来了。我垂下眼眸，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从小到大，并不是没有人追求过我。但是我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样子。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自卑。
此时此刻，我才发现我是多么地奢望幸福。所以，我才放任自己。
最后洛阳还是把我推开，他没有吻下来。
洛阳的脸红得有些诡异，他跟我道歉说：“对不起，周莉。我们不该如此。”
我的心一揪，一阵钝痛。
原来时至今日，我依然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我抬头看了一下门说：“或许，我该回去了。”
洛阳的视线游移。
他盯着电脑屏幕说：“那个，样品打造好之后，我再拿给你看。”
等了半天，却等来了洛阳这么一句。
我看着脚尖说：“嗯。”
说完，我便匆匆离去。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我承认，我不开心。
甚至有那么一刻，我还想哭一场。
不过我不能让洛阳发现。
所以我走得特别急。
洛阳并没有送我。
是我自己一个人打的车。
上车之后，拉好安全带，我收到了蒋世天的信息。
信息里，蒋世天问——
［在哪？还没回来吗？过来饭厅。我在等你吃饭。］
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我攥紧了手机，任由泪水一滴滴滑落下来。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我让司机快点开，尽快往蒋家赶。
回到蒋家，我终于见到了蒋世天落寞的背影。
蒋俊应该跟绵绵出去了。
饭厅里只有蒋世天一人坐着。
饭桌上还摆着饭菜。
我心中一暖，由衷地喊了蒋世天一声：“爸。”
这一句，喊得格外亲切。
蒋世天回过神来，他转过身子，见是我回来了，他如梦初醒。
蒋世天站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往外面边走边说：“我让佣人热一下饭菜。饭菜放太久，冷了。”
我低下了头，良心有些过意不去。
我不敢告诉他，我已经跟洛阳在外面吃过宵夜了。
而他还坐在这里干等，连晚饭都没有吃。
最后，我还是乖巧地坐到饭桌旁边。佣人们的动作很麻利，他们很快把饭菜热了重新捧上来。
蒋世天重新落座，他为我捞了一碗汤。
“喝点汤。之前就告诉过你，要好好吃饭的。”蒋世天的话里带着温柔的责备。
我没有说话，乖乖地把汤喝掉。
蒋世天见我喝得急，他笑看着我说：“好喝吗？多喝点。就算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也要吃得有滋有味。”
“嗯。”我答应道。
这一顿饭，我吃得百感交集。
……
许是蒋俊最近经常不回来，家里有些冷清。几天之后，蒋世天居然把他母亲接过来小住。
蒋俊不知道从哪里收到他奶奶过来住的消息，大中午的，居然破天荒地回家了。
第24章 抓现行
我留意到蒋俊身边没带绵绵，大概是怕蒋老太看见了受不住刺激。
“奶奶。”蒋俊甜甜地喊了一声奶奶，给了他奶奶一个大大的拥抱。
看上去就像是全世界最孝顺的孙子。
“哟，是俊儿，都长这么高了。给奶奶看看。”老太太明显是很久没有见到这个孙子了。
此刻蒋老太握着蒋俊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对蒋俊细细地打量起来。
看到蒋俊人好好的，气息也不错，蒋老太这才放下心来说：“前不久，听说你回你妈妈家小住。你妈妈姚烨可还好？”
一旁的蒋世天听到蒋老太问起他前妻，他的脸立马黑了起来。
蒋俊小心翼翼地瞟了蒋世天两眼，然后对蒋老太说：“奶奶，我妈挺好的。听说您来了，让我问候您老人家呢。”
“不用她假情假意！”
蒋老太尚未搭话，蒋世天已经吹眉瞪眼地怼了过去。
“世天，你怎么说话的？瞧你把我大孙子给吓的。”蒋老太白了蒋世天一眼，责备他说。
说完，蒋老太仍旧握着蒋俊的手，对蒋俊说：“啥时候把你妈妈约出来。咱们一家人吃个饭。”
“谁还跟她一家人！妈，你有完没完？”蒋世天不满道。
他的耐心已经到头了，他不愿再隐忍下去。
我见此情形，过去打圆场说：“奶奶，您中午还没吃饭吧？咱们把这顿中午饭吃了先，其他的吃完再说。”
“周莉，好孩子，来。”老太太看到我也相当之开心。
她左手握着我，右手握着蒋俊。接着，她竟然把蒋俊的手和我的手叠放在一起。
我和蒋俊的手瞬间如触电般地撤开。之后我们别转过脸，都不愿意看到对方。
那情景十分的尴尬。
蒋老太似乎看出什么，她有些不高兴了。
她一言不合，就开口问我和蒋俊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我和蒋俊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蒋老太不满地看了一眼这偌大的蒋家大宅说：“这房子也太大了，冷冷清清的。得多添几个孩子才会热闹点。你们抓紧了，我还等着明年带重孙子呢。”
我和蒋俊本来站在蒋老太两侧。结果走着走着，越发地拉开了距离。
“不急。”我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蒋世天开口替我解围。
蒋老太直接站着不走了。
她伫立在那里，转过头去，不悦地问蒋世天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要咱们蒋家绝后你才高兴？”
见蒋老太板着脸，蒋世天也不敢跟蒋老太对着干。
他放软了语气说：“妈，不是。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的，还没过够两个人的日子。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二人世界。咱们就别管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吧。”
老太太虽然不满，但是却没有再强迫我们。
终究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比寻常老太太要来得开明。蒋世天这牵强的解释，她居然接受了。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过得幸福。”蒋老太说。
她时不时地，来回打量着我和蒋俊，似乎在怀疑我和蒋俊之间的关系。
最后一顿饭吃得各具心思，没有欢声笑语，也没有想象中的融洽。老太太全程一言不发，板着脸。
吃到最后，蒋老太更是冷哼了一声。听得大家浑身发紧。
晚上洗澡之后，蒋世天让蒋老太早点睡。蒋老太不肯，还一直坐在那里。
蒋俊好几次想要偷溜出去私会绵绵，但是他站在门边，见蒋老太虎视眈眈，最后还是不敢。
大家一直坐到晚上十一二点。
我熬不下去了，哈欠连连。蒋老太叫我先睡觉，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不再陪着她干坐了。
结果，我正要推开房间门，便听得蒋老太对蒋俊说：“俊儿，你也睡去吧。你媳妇儿都睡了，你难道还不去睡吗？我一个老太婆，不用你陪。”
就这么三言两语，把蒋俊的后路都堵死了。连找个借口说要陪奶奶，都不能够。
所以，我又要面对着和蒋俊同房共处的局面。
我倒是希望他有能耐不进来。
我不想面对他。
但是事实证明，蒋俊是个没有能耐的东西，是我想多了。
蒋俊不情不愿地进了房间。
此时，我已经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玩手机。
我故意连眼皮都不抬，不去看他。但是我却听到他关门又开门的声音。
他没有把门关死，而是给门留了一条缝。
我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这次的气氛，其实比上次的还要尴尬。
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似的，让人难以喘息。
好像只有不把门关死，我们才能自由地呼吸。
只是，蒋老太在我们房间门前踱来踱去是什么意思？
逼得蒋俊最终还是“嘭”地把门锁死。
接下来，便是我和他之间，要怎么面对彼此。
我本来想让他睡地上，因为我对他实在很抗拒。
太恶心了，我没办法接受和他有任何身体接触。
只是我没有让他睡地上的权利。
又而且，我懒得跟他吵。一吵蒋老太便会听到。
没想到，蒋俊这回倒是自觉。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拉我，把我拽下地。他自动自觉地坐到地上去。
我们的房间，没有多余的被子。被子都被佣人们收纳起来放杂物室。
就连枕头都是那种长条型的。并不是一人一个独立分开。
这见鬼的新婚布置！
蒋俊最后还是和衣躺到地上睡。
地上冷冰冰的，连一张垫子都没有。
我并不可怜他。
想起死去的莉莉，他受的苦都是活该。
没想到，这时候绵绵又来搞事情。她居然要和蒋俊视频聊天！
蒋俊瞟了我几眼，犹豫着，最终还是背对着我接起了视频电话。
我待不下去了，直接打开了房间门。
正好，看到蒋老太就在门外。
蒋老太十分愕然地看着我说：“周莉，你……”
这时候，蒋俊的视频里，正传来了绵绵嗲声嗲气“么么哒”的声音。
蒋老太透过房间门机警地看向正坐在地上的蒋俊。
蒋俊听到蒋老太的声音之后从地上直蹦起来。
他躲之不及。
他第一反应是把手机藏到背后，却忘了关掉手机。
绵绵的声音还源源不断地传来，颇有穿透力。
电话那头，绵绵说：
“喂？俊哥，人家怎么看不到你啦？人家这套情趣内衣，你说好不好看？美不美？”
第25章 打死蒋俊算了
“什么声音？”蒋老太问。
蒋俊手忙脚乱地把视频关掉，说：“没……没什么。打错电话的。”
“打错？我明明听到对方喊俊哥，喊的不是你？”蒋老太狐疑地审视着蒋俊。
“喊的不是我，奶奶你听错了。”蒋俊眨巴着眼睛，谎话连篇。
我正不屑轻嗤。
结果这会绵绵被挂断电话之后，死心不息又打了过来。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绵绵这波操作，真是……十分精彩！
偏偏蒋俊手忙脚乱的，居然点了接听。
“俊哥。”绵绵矫揉造作的嗲音真是让人十分起鸡皮疙瘩。
这么一喊，这通视频电话，就显得十分有（女干）情。
这头绵绵还穿着情趣内衣在卖弄自己。
那头蒋老太看个正着，立马血压飙升。
“这是谁啊？”蒋老太倒吸一口气问。
“打……打错的。”蒋俊脸部表情都麻了，他立刻就想把电话按掉。
“等一下。”蒋老太叫停。
“嘶。”蒋俊正要按掉电话的手指生生停住。他闭着眼睛，直冒汗，简直是在等死。
偏偏绵绵又喊了起来：“俊哥，你怎么说人家打错了啦？人家哪有打错？俊哥，你看看人家美不美？是不是要比那婊子美一百倍！”
“这谁呢？”蒋老太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直接冲上前要抢蒋俊的手机。
“这，这是婊子。”蒋俊口不择言，顺着绵绵刚才的说辞就说了下去。
那头绵绵倒吸了一口气，她简直要气疯了。她歇斯底里地嚷嚷道：“俊哥，你说谁呢？你说谁是婊子？”
这时候，蒋老太抢到了手机。她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视频那头的绵绵说：“这穿得跟个山鸡一样的是谁啊？是个婊子？蒋俊，你为什么会跟婊子视频聊天？啊？”
蒋俊脸色惨白，他结结巴巴地说：“奶奶……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啊？你在房间当着周莉的面，给婊子打电话你好意思？你对得起周莉？看我不打死你！”
蒋老太一把年纪还相当之中气十足，她喊得满世界都听到她的声音。
边喊，她还边追着蒋俊打。
“俊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啦？那老虔婆是谁？你奶奶吗？你奶奶怎么会在你房里？你不是说，房间里只有你和……”
手机还在蒋老太手里，视频还没挂断。
蒋老太听到视频那头绵绵喊她“老虔婆”，她盯着视频里的绵绵，恶狠狠地说：
“臭不要脸的婊子，勾引我孙儿。是我孙儿不懂事。今后你再敢出现，缠着我孙儿。我老太婆跟你没完！”
说完，蒋老太把手机丢在地上，还重重地踩了几脚。
蒋俊真是心疼死他新买的手机。价值上万大洋啦。
而且，蒋老太居然下了死命令，以后不让他再和绵绵联系。
“跪下！“蒋老太第一次对蒋俊如此严厉。
如果说，蒋俊对蒋世天更多的是畏惧和叛逆。那么隔代亲，蒋俊对蒋老太向来是亲昵而崇敬的。
此刻，蒋老太的话，蒋俊不敢不听。他认栽，于是乖乖地真跪下去。
“不是跪我，跪周莉！”蒋老太继续下命令。
蒋俊不情不愿，死活不肯面向我下跪。
老太太这么一闹，还惊动了蒋世天。
这时，蒋世天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他见蒋老太被蒋俊气成这样，过来便要抽蒋俊几巴掌。
蒋老太及时阻止蒋世天说：“等一下等一下。”
我看见蒋俊幸灾乐祸的神色。他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大概是奶奶都是疼孙儿的呢。正这么想着，蒋老太冷不丁地甩了蒋俊一巴掌。
蒋俊直接就被打懵了。
蒋老太尽力平复心情，她看着蒋俊说：“这是奶奶第一次打你，你知不知道错？”
“我……”蒋俊正要说。
蒋世天又一巴掌抽过去：“逆子，你居然把你奶奶气成这样！”
蒋老太不满意蒋世天出手，她跳着脚打了蒋世天的胸膛一下说：“谁让你打我孙儿的？啊？我孙儿自然有我教训！”
这头说完，那头蒋老太又打了蒋俊一耳光。
就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直接走到蒋俊跟前，干脆利落地狂扇起蒋俊。
所有人都被我的气势镇住了，蒋世天和蒋老太都看向我。
我看着蒋俊，狠狠地指责他道：
“结婚至今，你三番四次地羞辱我，要把我的颜面置于何地？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我夫妻，我不求什么，我只求体面。但是，即便是这样，你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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