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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占有!自闭少年又在装乖骗我——雾岑今【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26 14:41:51  作者:雾岑今【完结+番外】
  “小狸别为我哭,我不值得你掉眼泪。”他睁开一双了无生气的眼。
  清澈明净的琥珀色瞳仁仿佛被黑暗吞噬了光亮。
  仅仅一句话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顾清越啜泣,不停不停地摇头,卷乌的发沾着泪黏在脸侧,哭声悲鸣如凄婉的夜莺令人心痛。
  “你值得,你值得,不值得的是我。”她描摹温羡安泛着黑青的眉眼,“当初你不该带我回孤儿院,是我害了你。”
  没有她,温羡安就不会受到景湛的威逼利诱。
  难怪婚礼现场闹成那个样子,而婚礼结束他便匆匆来景家看望她。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专门克人的扫把星,只要是对她好的人,最后统统都会被她克死。
  银狐是这样,温羡安也是这样。
  女孩的泪滑进口中是涩苦的,温羡安吃力抬手,仅隔她脸颊一段距离便垂放而下。
  “我很脏。”他说完再次别转过脸,顾清越的手从他面庞中落了空。
  随之而来的是脾脏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地翻搅拧缠。
  温羡安竭尽全力遏制,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痛苦神色。
  可持续漫衍的虚汗却背叛了他的忍耐。
  顾清越摸他洇湿的面颊,抚去那些汗与泪混淆为一的液体,忽然想起景湛讲过的话。
  景湛说,温羡安不干净,他脏了。
  怎么会呢……
  在她心里眼里,温羡安明明是全天下最好最干净的人。
  温羡安极力逃避顾清越的手,当耗尽残余的气力,顾清越嗓音抽噎道:
  “羡安哥哥,脏的人不是你,我们都是被景家掌控的人。
  肮脏可恶的人是他们,是那些耍心机耍手段将我们囚困于笼的人。”
  温羡安闭着眼有泪划过,掩于被褥的手摁住床单,干瘪的指甲发乌泛白。
  顾清越扫视嵌于墙面的每一幅精心画作。
  浓烈的阳光折射过来,月牙中的水晶小狐狸刺了刺她泪潸潸的眼。
  下一瞬,她倾身趴在温羡安盖着的被子中,哭泣的声音几乎是从她喉咙里撕破出来的。
  “你不该认识我,你不该认识我,遇到我的时候你就该让我死在梨花树下,都是因为我你才变成现在这样。”
  她在如何不懂情爱,看着满屋子的画,房顶的月亮小狐狸,温羡安默默为她做过的事。
  如果这样都不代表是喜欢是爱,那到底什么才是爱?这又是什么样子的感情?
  听着女孩的愧疚自责,温羡安终没能控制住双手环抱她。
  哪怕已经没什么力气,连呼吸都受阻力,依然极尽温柔地说:
  “遇到你,我才找到人生的意义,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每天按部就班做着千篇一律的事,循规蹈矩听从母亲的话。
  那样的生活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心的傀儡。”
  说完这些,内脏里的撕痛感更加强烈,双臂脱控地战抖。
  温羡安抿绷着虚白的唇,不断跟自己讲,要吊住这口气,至少撑过小狸走出这间屋子。
  顾清越支起泪雾潸然的脸,温羡安顿刻漾出抹松弛柔然的笑。
  “还有,以璃说的话你别相信,她在骗你,我不是自杀,小狸不要自责。”
  他的死与小狸无关。
  是他自己没脸再见小狸,是他弄丢了跟景湛竞争小狸的资格,是他不想过没有小狸的日子。
  他的死,他所做的一切,不希望成为小狸的负担。
  她只需要开心快乐的活着,这样,他才能安心离开。
  他冰凉的指尖触在女孩湿濡的脸上,挽走她脸边黏附的头发丝,勾放耳后。
  做完这样的动作,强撑的身体已然到了极限。他恋恋难舍,依依惜别般凝视顾清越。
  “我不后悔遇见你,我怨恨自己没能早景湛一步带你离开孤儿院。是我,是我亲手弄丢了你,再也寻不回来。”
  温羡安瘦削的脖颈倏然向后挺仰,嘴巴大开,气息费力地提喘。
  喘急的呼吸花费掉了全部游弱的余力,胸腔内空空疼疼犹如往里灌着冷冽穿骨的寒风。
  “羡安哥哥我不会让你死。”顾清越声音打着哆嗦:“我可以救你,我可以,我不会让你死。”
  温羡安“嗬嗬”往胸腔里倒气,眼仁向上翻白,黑色瞳孔几乎看不到。
  由于无法获得新的氧气,各个衰竭的器官逐渐因缺氧加速机能坏死。
  他倚靠本能攥牢顾清越柔细的腕骨,
  “竹林泥坑那晚我骗了你,小狸能不能别记恨哥哥。
  不是心律不齐,是,喜欢,你喜欢景湛。”
  顾清越的哭声像秋风卷落的残枝柳叶,伤感即悲凄,心如刀削的痛。
  温羡安倒着粗气,凭最后留存不多的意识说:“临死前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我今生再了无缺憾了。”
  游丝的话坠下,牢握顾清越腕间的那股力忽然松了,直直垂进白色床铺中。
  洁白似雪的床,明亮晴朗的阳光,就如温羡安一样,干净、温暖。
第122章 少爷,请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温以璃禁不住许进力气大,撞门而入时,顾清越神色慌张,
  急急掀起温羡安盖着的白色薄被披在自己身上。
  见此状,温以璃许进双双诧异,随后许进锁眉扫量整间屋子的画。
  心中痛骂温羡安是偷窥狂!竟然画了一屋子他家未来少夫人的画像!
  “顾小姐,您不能继续待在这了。”
  许进使着大劲拨开小胸脯黏在他胳膊上的温以璃,来到面色古怪将自己掩藏密实的顾清越身前。
  闷憨的嗓音挈带惶惶不安:“天亮了,六点钟是李伯每早查古堡监控的时间。
  今天我私带您出来,回了景家铁定受罚。”
  “他们难得见面,你让小狸陪我哥多待会。”温以璃看她哥阖着眼睛呼吸均匀,便揣回惴惴不安的心神。
  许进这次说什么也不听她带有引导性的说法了。
  他现在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
  顾清越他送来了,温以璃答应好跟他谈恋爱,现在好说歹说都不承认。
  他手机又没电,想翻出证据跟她对质都不行。
  这头没捞到便宜,等回去他家少爷准给他好果子吃!
  顾清越手勾着被面裹紧,头垂的很低,声音也不高:
  “许进,可以再给我三分钟时间吗,麻烦你先出去,我有话对以璃说,说完咱们立刻走。”
  阳台上方的玻璃窗开出条细缝,忽地有风刮进,撩起被面底角。
  许进关门,末了,隐约瞧见有条绒毛白尾翘出了头,关门的手骤停一顿。
  温以璃在室内比许进看得清,头脑身手极为敏捷。
  她“砰”地合上门。
  许进手指夹进了门缝中,扬着高音生嚎一嗓,听得顾清越温以璃眼睫毛都在颤。
  温以璃打开门推走许进,不管他惨叫,门锁快速拧紧。
  走去高翘狐狸尾巴的少女面前,“你……”
  “我没时间了,请你帮帮我。”顾清越眼含哀恳,直接打断。
  许进时间掐的很准,三分钟,准时敲门。
  门声‘咚咚’响。
  温以璃呆坐在床边,望着大敞的窗户半晌收不回神儿。
  “快点开门,再不开门我撞了!”
  许进心焦气躁的声音出现,温以璃迅速关闭窗户。
  画室大门再次开启,屋子只剩病死垂危的温羡安,还有站在门口眼神呆愣的温以璃……
  顾清越跳窗跑出后院,坐上了温以璃安排的车辆。
  司机见她上车,以120迈车速狂奔孤儿院。
  她披盖的被子中藏着一柄利刃,小铃铛手镯绑了一块黑布料。
  司机通过后视镜观探。
  小姑娘脑袋深埋进被面看不见脸,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纤细有型的腿。
  沿途街景一晃闪过。
  司机车技很好,不到十五分钟就开到了孤儿院,顾清越低声道谢,忙忙慌慌跨步下车。
  司机凝着她行色匆匆的背影,嘀咕:“这小年轻,大白天屁股后头装个猫尾巴,披个大棉被就出门了。”
  他“喷喷啧啧”道:“老喽老喽~不晓得什么叫潮流。”
  大院里的孩子吃完早饭有少数在外欢闹,多数在室内自习上预备课。
  这个时间顾清越走在围栏外,可以清楚听见孩子们背书时的稚嫩嗓音。
  现下人烟稀少,她依傍着与温羡安初遇那棵梨花树,席地而坐。
  背抵的是粗壮的树干,手心握的是凉寒芒刃。
  锋刃的刀尖按压于胸,顾清越迟迟下不去手。
  赤眸中掉的是晶透盈泪,纤白的睫毛卷悠悠扇舞。
  她没有狐丹了……这一刀下去,很可能没命。
  回到桃梨馥如若姐姐还在那里,知道她把狐丹全送了出去,姐姐会不会生气将她赶出桃梨馥?
  顾清越孱弱的肩膀涩微微颤抖。
  她已经没退路了。
  顶着这副模样,待于现代根本无处可去……况且,用不上多久,景湛醒了随时可以找到她。
  她误伤了景湛,景湛不会放过她。
  她的命运许是会像温念安一样,直到生命尽头都要拖着残肢,永远不能站立行走。
  大院内设的学校铃声“叮叮叮”响震于耳。
  随这道声响,顾清越不再犹豫。
  足够贯穿心脏的长刃对准自己,双手紧握刀把。
  疼痛地哼语从口中泄出,牙齿尖咬破樱粉的唇,红色延顺下颌滴淌。
  神志含糊微茫的时候,她好像听见孩子们在念温羡安当年为她取名字的那首诗。
  远远幽眇的声音像极为有效的催眠剂。
  双眼疲累闭合之际,她看见了温羡安与景湛的脸。
  顾清越想,她大抵,真的不懂什么叫,‘爱’。
  梨花倾落……
  一朵小小的白梨花坠进她摊放于地的掌心中。
  如果说景湛是烈焰似火的朝阳,那么温羡安就是和暖如春的水。
  而顾清越,映着清晨的阳光,在暖春之下,一点点消散……
  温家别墅--
  温羡安注视镜中体魄健康的自己,迅速晕红了眼圈。
  原来是真的,不是濒死前的幻听。
  临别的话、额上的吻,包括体内拥有着属于小狸的东西。
  这些,全都来自于真实。
  他手摸自己温热的额头,那里还残留着女孩唇畔柔软的触感。
  “小狸放心,我会听你的话,好好活下去。”温羡安眸子清透,神色温润而嗔痴。
  他深深凝注洁净的镜面,宛似透过这道玻璃可以看到想见的人。
  景家别墅,一众人忙得脚不沾地……
  李伯昨夜偷偷在素珍房间留宿并不在景湛住宅。
  六点钟准时查探昨晚和今早的监控,发现许进卷走顾清越跑了……
  等他慌里慌张来找景湛,只看到满屋子凌乱,和一个好似断了气的少爷。
  他觉得这次事儿闹大了,老命告危!当即吓晕了过去。
  等李伯再度转醒,景湛人坐地中,一语不发,阴鹜沉沉地盯着他看。
  少年前襟洇湿大片红,身上却一点伤没有,沈宴看了都觉得惊奇。
  独独景薄天沈润云没有同他们一样骇怪。
  派出去的人已经按照景湛给的监控位置搜寻。
  去过一批人,又回一批人,末了,还是许进携一床白色被子回来。
  景湛浓烈的戾气直冲于面,手臂发着力将被子掷到许进身上。
  转手由旁边保镖腰间拔出一把致命武器。
  “砰!”的一声响。
  李伯霎时抖筛糠。
  弹头穿过被面染红了白色,极大的劲力嵌入许进小腿。
  他手肘强顶起身,跪于景湛脚边,“少爷,请您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第123章 重返家园,再遇景湛
  瑞国王朝……
  桃梨馥后山脚,有只初化人形的小狐狸坐在梨花树顶赏山景春色。
  她眨着天真烂漫水灵的杏眸,神情看起来有几许懵懂无知。
  小嘟嘟的唇张合,嘀哩咕噜叨咕:“银狐大人寻那只失踪的小狐将近八九年了,每次回桃梨馥待不到两个月就离开。”
  “上次见银狐大人还是半年前,他都没能目睹我化人形。”
  小狐狸扒脖子瞭望远处。
  山间树林茂密,身材娇小的她看东西不方便,索性站在树上看。
  每次眺望远方,她总有种等待相公回家的心情。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做美梦,不切实际胡想,小狐狸粉白面颊升起一温烫红色。
  转而想。
  那个叫小狸的女孩长得漂不漂亮?
  她化型那天小狐们都夸她好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小狸好看?
  树叶倏然乱颤,树身也跟着“簌簌”晃荡。
  小狐狸搂住顶部的粗大树梢,不料,脚下却打了个出溜,由树上摔了下去,跌好大一跤。
  “大树伯伯,你怎么捉弄我呀!”她活泼好动地眯起水杏眼,按动屁股抱怨。
  眯眯的眸子忽然晃到树根处的紫发半狐少女,眼睛顿时瞪大。
  少女未着寸缕,胸口溢血,面色雪白,眸子紧合。
  小狐狸起身拔腿往狐山里跑,高声嚷着稚甜嗓音,急迫喊道:
  “半狐圣女,我找到半狐圣女了,圣女你等着,等等啊,我这就去找狐医来救你!”
  小狐狸心情格外激动。
  狐族于十年前那场劫难,生存下来的狐狸仅有少数。
  而守护狐山的圣女族,时至今日也未能找回半个。
  他们都说圣女族恐怕无人生还,没想到今天歪打正着被她捡到了。
  和风吹面,盛放的鲜花散逸袅袅芬香……
  男人体形修长,身穿湛蓝色绣着金丝白玉兰花的长袍。
  黑发戴嵌银冠高高束起,面庞白净俊美,有颗水滴红痣点缀于墨眉之间。
  “陛下,沈巫可是说过,这狐山您不得常来。”
  被称呼为陛下的男人身旁伴随位年迈的李公公。
  李公公头发花白,发丝稀疏,弓着腰边走边唠叨:
  “沈巫还说,你若不来狐山保可长命百岁,到时圣女下诅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奴知道您不善迷信,不爱听他胡诌,可这沈巫再怎么说也是跟过老先皇的人。
  他算命向来准,他说您在这狐山有劫,您不听劝不说,还偏要来,这一来就是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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