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之事,就是因他们胆小怕事,态度不够坚决,才铸酿此生悔恨的大错。
这次他们多多坚持,终归有磨到当今圣上行的那日!
等堆挤在寝殿的人大批大批撤离,顾清越心口上的疼才稍有好转。
她掀眼望出去的时候殿内已经空旷无人了。
“陛下,您要不要先带狐……”李公公双腿顿时合并夹的死紧,“啪啪”扇嘴,“奴失言奴失言。”
景湛厌他碍事,废话又多,眼睛在女孩脸上打着转,手挥挥让废话诸多的李公公赶紧滚出去。
顾清越呆若木瓜,看着李公公佝偻的身影,发出今天的第数次惊讶:“这……这不是,这不是李伯吗???”
“李伯?”景湛转回女孩的脸,迫使顾清越看他,“他,你也通晓?”
顾清越回头即面对景湛的脸,咽喉忽地发鲠,爬满涩涩酸苦。
她为什么这样倒霉?
难道全世界只有她在倒霉吗?怎么所有倒霉事全落到她头上了?
景湛、李伯、沈宴、楚云夕……就差景琛许进景薄天沈润云了……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景家古堡大院吗??
她逃来逃去,最终还是没能逃出景湛密布下天罗地网的魔爪?!
“小阿狸在思考什么?”女孩愣愣发呆,状态不在线,却超乎寻常的美丽吸人。
景湛呼吸骤急,桃花眼沉暗片晌,头颅低压,啃摹红梅般丝甜香软的唇。
麻痛侵袭,顾清越细眉顿然抗拒深蹙,“……停。”她偏头闪开。
这个老年版景湛不会接吻,不是吃就是啃,弄得她像溃疡时吃辣椒的感觉……
景湛微喘,高挺鼻尖轻擦她的脸,爱怜道:“不给亲是不是在气我刚刚没有替你报仇?”
什么报仇?
顾清越没办法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快速适应年老版景湛的亲密碰触。
她头后倾躲着景湛,弱声问:“什么报仇?”
“她抓疼你了。”景湛拿起顾清越的手,唇柔贴她带小铃铛手镯的腕,那里有些许极淡浅的红痕。
他不提,顾清越都忘记楚云夕这茬了,启唇欲要讲她不是因为这个,景湛却先笑道:
“小阿狸别难过,等今日我与你亲近够了,明日我便帮你收拾她。”
“你……?!”顾清越推他想往自己脖颈埋的头,忍着胸口崩裂的疼痛从他大腿跳落至地。
这人,怎么一直捞她身上的各种便宜啊?!
他们还不熟吧?
虽然他跟景湛长了同张脸,名字也叫景湛,哪怕他可能是景湛的祖先,
或然,就是古代的景湛,可他也不是原来的那个景湛……!
况且……
顾清越的腿虚虚软软后退,景湛此时沉着脸步步紧逼。
直到她退无可退,孱弱背脊抵在红木门框上,
糅漫病弱的狐眸被吓出了盈泪,“你,你能不能别过来了,咱们又不熟,对不相识的人行为不能太轻浮。”
“不熟?”景湛面色转换的快,方才还柔声温语,这会双臂圈住她腰肢,将她禁锢在红门与自己胸怀间,
沉暗的眸子凌厉下压时带着股狠劲,“我适才说的话你没听?还是说…没花心思往心头去记。”
顾清越睫羽润湿,咬唇不语,手按在门板上指甲死死扣紧。
她当时处于震惊无法回神的状态,又急着想问姐姐的事,
后来胸口疼,姐姐的事就错过去了,景湛说过的话她的确也不记得。
景湛拇指蹭去她眼下薄薄晕染的泪渍,顾清越脸颊因他粗粝的拇指磨得发疼。
兴许是他常年习剑或书写的原因,指腹没有少年景湛的柔软。
她偏过头,不愿让景湛碰,不单是触感不适、景湛身体中散出的陌生冷松味、以及,极强的威迫力,统统让她无所适从。
“小狐狸,你要不要猜猜,我生平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景湛扳回她白嫩貌美一掌即拢的脸。
顾清越垂泪无言,景湛声音似淬了冬日阴潮般的低冷:
“忤逆、藐视皇权、还有…胆敢无视我,将我的话当耳边风。”
第134章 银狐是谁?这名字,一听就是个男妖精!
顾清越白色卷睫潮湿濡润,波颤不安的赤色眼仁被腾腾涌聚的雾蒙水霜熏染成连串滴落的珠液。
看着她涩微之中显透惧怕的狐狸眼,景湛幡然间意识,自己方才的语气是不是太严肃了点?
长大后的小狐妖胆子貌似只有一丁点大小,并没有印象中的那么凶巴巴。
狐山那日,小狐狸在绝境之中跳起来挠他脸的时候样子有多凶……时至今日他仍难忘。
景湛头挨顾清越肩窝磨磨蹭蹭,在她软白的耳根处叹息:
“小阿狸不用紧张,那些话只针对于别人,不限于你。”
顾清越深掐自己大腿,屏声静气,不敢外漏一星声音。
她脚下距地面骤然腾空大半,在没有任何前兆下被景湛拦腰抱起。
“景……你你你,你想扛我去哪?”她惊吓三连。
音调慌成小绵羊大逃亡时,被大虎狼逐杀才会发出的惨嘞嘞、哀‘咩咩咩’的抖鸣呼叫。
景湛大掌揉动她乱扭胡动、弹性极好的小臀,格外缓轻不失节奏地拍拍。
随后,强健的小臂抱着她腿将人向上颠了颠,有意避开她胸部伤口,让她肚子偎在自己肩膀。
“你有力气躲闪我的亲近,说明身体恢复的还不错。”
景湛这会已经走出了殿厅大门,嗓音顺和:
“现在是初春,我带你去寝殿后花园晒晒日光对身体有好处。”
晒日光是假,谈谈情聊聊爱才是真。
寝宫的后庭花园是皇宫修建最漂亮的地方,尤其是刚入春季,斑彩红艳的鲜花初初盛放,整间大园子美不胜收。
景湛走路步子迈的大,即便他矫健的身姿平稳,顾清越胸口依旧被扯动的丝丝崩痛。
她身上仅穿了件轻薄的亵衣,有风吹来,敞于袖外的腕顿时长出鸡皮小疙瘩。
这一路他们走多远,李公公便悄悄尾随了多远,宫女太监见到他们整齐请安。
直至到后庭花园,以紫罗兰花为主建盖的大石亭子,景湛将人放到自己腿上。
“我不想吹风。”俩人刚坐稳,顾清越银白的牙齿打着哆嗦说。
景湛自她出现在寝殿大厅便浸溺在她的美貌当中,
此时摸到她凉冰冰的小手,反应缓顿道:“冷了?”
男人似是用心关怀,人却坐在石墩子上,屁股恍如灌了万斤铅一样重。
屁股不挪位,也没见张嘴说句好心肠的话。
譬如,天气凉,可以先带她回去改天再来逛……
顾清越尖利的小牙尖垫着脸内侧的肉咬。
她不了解眼前这个景湛。
按他今天的行为作风来分析,这个景湛应是一个极度以自我为核心的人。
常说伴君身侧如伴虎左右。
你顺他的意,他兴许能多给你些好脸色看。
就像刚才,她躲着景湛不同他亲近,景湛的脸“刷”就变了。
顾清越垂着紫色小脑袋,白狐耳上下动了动,悱恻缠苦于心。
她双唇翕动。弱声音小地嗫喏:“嗯,冷。”
“这样呢?”景湛臂膀收紧她娇弱的身躯,大掌挡护在她脑后阻隔春天刮来的润风。
顾清越默声抠了会手指,没回他这句话,赤红的眼圈忽而红上加红。
软细呜泣的小嗓音蕴藉无尽的哀愁:“我想回家,景湛,你放我走吧。”
“你们十年前屠绞狐山,势必要抓我姐姐,害得我们亲人分离,家园损毁。
其实你完全不必担心我会因此使用妖法祸害人间,我根本报不了仇的。
我生来就是个没用的废狐狸,无论在哪个时空我都没有妖法。”
狐族当年有多少老老小小死在人族手中,她恨人族自然是恨!可她清楚自己有几斤肉几两重。
不管是单枪匹马、族人拧成一股绳一致对敌,且不论是哪种,结局都不会发生改变。
当年一战,哪怕没有族人的背叛,他们狐族仍旧会战败。
人族有控制他们的法器,只要法器在手,狐族就无法打翻身仗。
她现在最该做的是想法子离开,不是与景湛做无谓的周旋抗争,及离开之前最好打听出姐姐的消息。
景湛黑瞳映着她的仙容姿貌,虎口微微张开捏她下颌,强行扳起那颗紫发垂哒的小脑袋。
“狐族遭难,我没能及时赶去狐山营救,当时我也感到非常痛心。”
景湛薄凉的唇靠近她泛冷汗的鼻翼,亲了亲,未退离继续说:
“屠杀狐山那年,我与先皇起过一番争执,我始终主张劝降狐族主动献出圣女。
就在你们狐族同意献圣女之时,先皇忽然下令传我回宫。
我并不知晓士兵暗中得旨命,让其趁我不在闯进狐山大肆屠袭。”
冷松的幽香萦绕在顾清越呼进的鼻息中,听着景湛清哑威震的声音她不自在地又想退离景湛远点。
景湛大掌一把按住她躁动的头,钳制固定,唇如蝴蝶拂过花般啄着,解释的话也不停说着。
“小阿狸,你不能因为吃到一颗长了蛀虫的坏枣,就说这一捧枣子都是坏的。”
他叼含女孩的粉唇,发出的喟叹声有舒缓,起伏中带愉悦:“我救过你,还记得吗?”
顾清越白睫纤纤,纵然竭力屏息,男人冷厉刚硬的气味依旧会传入她的呼吸道。
她后脑勺跟景湛的掌做了会抵抗性搏斗,她一动,景湛的牵制力越紧。
他不间断袭扰顾清越的嘴唇,令她想张嘴都不方便启口。
景湛对她的耐心满满,女孩不吱语,他不思索为什么,相同也不急着催回答,
缓缓闭上眼睛享用这刻美妙的触感,薄润的嘴舍不得搬移。
静默半晌,有清风掠过,顾清越湿润伴风的嘴巴呼呼发凉。
在景湛欲深刻进攻的时候,她使足了大劲儿推开。
“不要再用你的嘴碰我了行不行!我不喜欢跟你接吻。”
顾清越恼道:“还有你说救过我,好歹你也是一国之君,全民百姓心中至高无上的陛下,
如此大言不惭自吹自擂地说谎,身为天子就不怕遭天谴吗?
我的性命是银狐哥哥救得,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怒轰轰的话未经过大脑熟思,顾清越赤色的眸子盈溢极大的气怒。
她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双腿健在,可她跑不走,逃也逃不掉。
大不了还过着从前被景湛囚禁的那种日子,无法踏出深宅门院。
她就是要说,把所有积攒的烦恨通通说出来。
脖子探不探、伸不伸持刀的刽子手景湛都要落。
与其让冤火死死憋在心无法宣泄,不如一次发泄个痛快。
她九死一生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早日回家!
回家找姐姐,找银狐,可老天好像钟爱与她作对开玩笑。
桃梨馥山没回成,姐姐没有,银狐没有,老天蒙着眼睛随机处罚,罚什么不好,偏又给了她一个景湛!
花园有处小桥,溪流的水“哗哗”波响。
李公公躲在小桥旁的木棉树后,抻出毛发稀少的头,小眼睛觑眯眯细瞧景湛阴凝霜露的俊脸。
“银狐是谁?”景湛心脏堵了口闷气,银狐这名字,一听就是个男妖精!
第135章 她身边到底有多少个男人?!
顾清越想从他身上移开,景湛双手钳着她的腰,“银狐是谁,嗯?我不想再重复这个名字。”
男人冷沉的威压声即出,发泄完常年憋攒的冤气过后,顾清越暗地责骂自己话多。
她嘴什么时候变得跟许进一样没个把门的,还特别碎了?!
身在遥远时空的许进“啊嚏啊嚏”狂打喷嚏,亮晶晶的大鼻涕泡都甩出来了……
“银狐是我哥哥。”顾清越眼瞳极为不自然地向右滚滚转动。
景湛淡淡瞥着她的眼睛,沉声问:“一母同胞?”
“……”顾清越坐不住了…由脊柱顶一路至下到腰椎依次僵软。
她喉咙发干,心想,景湛年纪大了,心思也变多变复杂了……
这要是搁少年景湛,他绝想不到、问不出这种问题!
最多缠缠你,耍耍少爷小脾气,闹闹娇气的小性子。
景湛凝睛牢牢盯视她,不容自己错过她纯美面容的每瞬变化。
男人冷厉如锋的视线令人难以抵御,顾清越狐耳不自在地抖瑟。
景湛双掌拢捏她活跃的小白茸耳威胁:“你通晓人心,应知我耐心有限。
再不说实话,这对灵活好动的小耳朵,我即刻割了,命人晚膳做凉拌狐耳给我当下酒菜。”
“不要!我的耳朵肉很少,一点都不好吃!!”顾清越乍然一声惊呼,拼了狐命去掰景湛的夺耳大手。
景湛挑挑薄红的唇,浮露出一个比妖还鬼魅邪祟的笑。
他手顺顾清越掰弄的力量撤走,转而由黄靴中取出一把短短小小的匕首。
冷刃受着阳光沐浴,在灿烈的光线照耀下,外泄惊心骇人的凉薄。
“哗。”金黄剑鞘拔退,黄金剑身暴露在空气外。
顾清越大大的微翘狐眸霎时莹透出一波水汽蒙蒙的泪。
景湛一手摁她削弱的肩,小剑刃压着她害怕颤缩的白狐耳比划,“还是不肯说?”
“我我,我说我说。”顾清越头颅尽量后缩,让男人掌中把控的冷刃远离自己岌岌可危的小耳朵。
景湛立起尖锋动作很轻地刺了下,虽不疼,顾清越怕他来真的,立马握住他冷白的腕求饶:
“我说我说,我真说!景湛,你不要这样对待我的耳朵,求你了。”
她苦不堪言:“我今后不能化人形了,这生都是半狐形态。
没有耳朵,我会变成蓝蓝机器猫,走出去会被大家取笑的。”
景湛不知她口中的机器猫是什么东西,较比机器猫,他更想弄清楚银狐是谁,跟她什么关系。
“小狐狸,祸从口出。”他晃荡着手里的短剑刃,挑起顾清越抖动的下颌,“所以,真话还是假话,你可想好了再说。”
李公公离得稍微远,看二人在那里比比划划,又听不见他们聊什么,他那颗八卦之心逐渐按捺不住。
经过再三斟酌,他迈着莲花小步由树后出来,还未走两步远,肩头忽地被人不分轻重压制。
“哎呦!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没瞧见我是谁吗?!”他尖嗓小音呵责。
常年在外暴晒脑门皮肤黝黑,年方三十几,人高马大的许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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