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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沈连枝感觉谢言昭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目的，她有些慌，但又不想放弃，于是变本加厉地用更恶毒的话诅咒她：“你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就毁掉我的人生，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死，你跟唐苏都应该去死！你们应该死在永无乡，永远都回不来！”
她这么毫无底线地咒骂没有引来谢言昭的愤怒，反而让她冷静下来。
“虽然你不在乎，但我还是得告诉你，在生命面前，贞洁是最无用的东西。但是，清白很重要，请你不要偷换概念。”
沈连枝这会儿满脑子都在紧张地搜刮能让谢言昭发怒的话语，根本没心思听谢言昭在讲什么。
谢言昭看着她，眼神流露出同情，对她道：“你真可怜，不过我愿意成全你。”
于是，当沈连枝还处在慌张的情绪中时，谢言昭的巴掌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不是一个耳光，是连续扇了四个，而且是同一边的侧脸。
沈连枝不知道谢言昭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一个耳光打下去，她都产生了耳鸣，人也直接懵了，四个耳光打下来，口中含着铁锈一样的血腥气，嘴角好像渗了血。
谢言昭打完后，揉着手腕甩了甩手，抬脚往客厅走。
再回来时，她手中多了一把精巧的水果刀，是从绿植旁边的果盘里找到的。
谢言昭用左手捏住沈连枝的下颚，刀刃贴在她的脸颊上。
她的右脸已经高高肿起，又痛又麻，被冰凉的刀刃贴着，还减轻了一些痛感。
但谢言昭下面说的话让沈连枝不寒而栗。
“你猜猜，我这一刀下去，凭现在的医美水平能不能救得了你这张脸？”
沈连枝瞳孔骤缩：“谢言昭！你疯了！！”
她以为谢言昭打完那四个耳光就该结束了，怎么也想不到激怒她的后果会这么严重。
她平时看起来那么冷静自持，竟然是个疯子？！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给你，你又嫌我给多了？”
“不可以！你不能毁了我的脸！！”沈连枝惊恐万状，甚至开始向谢言昭求情：“求求你，求你放过我！”
沈连枝很爱护自己的脸，她只是没有像谢言昭一样表现出来。
她爱美，一是出于天性，二是当女明星的业务能力不足以支撑自己的梦想时，脸就显得尤为重要，何况她本身就是靠着这张脸才能当上明星的。她一直营销甜妹人设，没了这张脸，她就只能沦为素人。
她不要做素人！
谢言昭歪着头，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片刻后说：“好吧，饶你一次。”
“最后一次。”
看着谢言昭将刀刃远离了自己的脸，沈连枝的心慢慢从嗓子眼落回肚子里。
谢言昭离开时，路过客厅那盆绿植，视线在那枚监控上匆匆掠过，没有停留。
等谢言昭一走，沈连枝顾不得处理自己红肿的脸颊，先将那个隐形监控从盆里扒拉出来，因为藤蔓缠绕，不好拿，她直接将植株连根拔起。然后打开自己的电脑，调取刚刚的监控视频，截取重要片段做消声处理，制作好后发送给邮箱里的一排营销号。
谢言昭出了小区大门，给唐苏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她到附近的便利店等他，在等待他的过程中，她的手机已经快被打爆了。
谢言昭听着手机几乎不间歇地响起来电铃声，心说，她动作还真是快。
铃声让谢言昭烦不胜烦，遂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第79章 应酬
唐苏要开车, 没有时间看手机，把谢言昭送回去后, 他先去了趟健身房，等晚上回家刷了微博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言昭躺在沙发上看书，忽听门外响起按密码的声音，她猜到是唐苏，歪着脑袋去看，门被打开了，进来的真是他。
一进来就惊慌失措地问她为什么要打人。
谢言昭不以为意道：“打就打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人，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什么叫打就打了！”他见谢言昭依旧躺在沙发上，态度懒懒散散, 遂用两手握住她的两条胳膊将她从沙发上拖起来, “这事情很严重啊！你确实不是第一次打人, 但你之前打的都是男的啊！”
“怎么打男人跟打女人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男人皮糙肉厚, 耐打。而且你当时打的时候，没引起话题争议。现在你打女人, 这是欺凌弱小, 你懂不懂啊！”
谢言昭将头倚在沙发靠背上, 小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欺凌弱小？她可不是什么……”
话说了一半，脑袋忽然被唐苏掰了过去。
唐苏两只手捧着她的脸，将脑袋远离了沙发, 他有些着急道：“谢由仪，你态度端正一点！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他急得都快上火了。
“你知不知道沈连枝晚上开了直播啊！拿个冰袋敷脸，半边脸肿成了馒头, 对着镜头痛哭流涕，那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姐姐，你怎么能……怎么能把人打成那个样子啊！”
唐苏看到谢言昭打人热搜的时候，沈连枝刚好开了直播，他顺手点了进去，第一眼就被她那张脸冲击到了。
她边哭边说，说自己也不知道谢言昭为什么突然打自己，把她打成了这样，那模样好不可怜。
“她让我打的。”谢言昭理直气壮。
“她自己说让你打她？”唐苏心想，沈连枝是有病吗，找人打自己？
谢言昭：“她没这么说，但她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唐苏：“……”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打她。”谢言昭道。
“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原因。”
唐苏知道，谢言昭看着冷漠，没什么人情味，但是她轻易不会跟人动手，也不会把事情做绝，在牧场时被严白那么挑衅都没对外面透露他出卖她的事，现在能跟沈连枝大动干戈，一定是被触碰到了底线问题。
“但是。”唐苏话锋一转，道：“姐姐，你得为自己考虑啊！你这么冲动，最终害得是你自己。你看看现在网上的人都怎么说你，说你是……”
唐苏的话语戛然而止，他不想让谢言昭听到那些难听的词。
他这个样子，谢言昭反而来了兴趣：“你说嘛，我想听。你要是不说的话，我自己看。”
谢言昭作势去拿手机，被唐苏一把拽了回来，“网络的黑子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说什么都不过脑，跟神经病一样，而且没有逻辑没有依据，你看这些干什么？”
谢言昭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唐苏妥协了，“好吧……你要真想知道的话，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就是说你两幅面孔，人前是高冷女神，人后是暴力狂，搞职场霸凌。”
唐苏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谢言昭，见她不仅没生气，反而在听完后“噗”地笑出声，他有些慌了——他姐姐该不会气傻了吧。
“你……你笑什么？”
“我跟她算哪门子的职场啊，还职场霸凌。”
唐苏匪夷所思：“你的重点居然是这个？”
“那不然呢？”
“不是……你这个……”唐苏都差点被她这轻松悠闲的状态给带跑了，片刻后才重新理好思路。
“这件事的后果很严重啊！谢由仪，你是不是根本还没意识到啊？暴力殴打沈连枝，如果舆论小还好，最多影响你在路人眼里的形象。但如果舆论加大，沈连枝会上升到一个弱势群体形象，而你是霸凌方。现在大家对霸凌事件非常关注，你这样会引起全民公愤的。”
唐苏说得口干舌燥，一看谢言昭，眼神呆滞像是在走神。
“谢由仪！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听了，哎呀，烦死了！”谢言昭将他捧着自己脑袋的手推开，“我能解决，你不用操心。”
“你能解决？你怎么解决？”
“你管我怎么解决，这么晚了，你还回不回去了？”
唐苏注意到现在确实很晚了，他在思考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过了一小会儿，道：“谢由仪，你别扯开话题！”
谢言昭已经起身进了房间，关门前警告他：“很晚了，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影响我。”
唐苏：“……”
这算什么？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唐苏一晚没睡好，没想到谢言昭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懒洋洋地吃了个早饭。他都食不下咽了！
好在谢言昭吃完饭后，正式跟他描述了一遍她跟沈连枝之间的问题，包括她打人的动机。
唐苏听完了，久久没说话。半响，呐呐道：“她做的这些是很让人生气，但是……你就没有更温和的解决办法了吗？”
怕谢言昭误会，唐苏连忙补充：“我不是在为她说话，我只是不想见到你因此受到伤害。”
他经受过网络暴力，知道那有多可怕，他不想谢言昭也经受一遍。
“我不会受伤，唐苏，你得相信我。”
唐苏静静看着她，轻声道：“你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不会受伤呢。”
谢言昭理解他是为自己好，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好啦！我会尽力保护好我自己，你不用替我操心。这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够解决。”
“真的吗？”
“真的！”
每次谢言昭这么说的时候，她都是真的有把握能解决问题，所以唐苏稍微放了心。但他还是想问：“要是解决不了呢？”
“嗯……”谢言昭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后说：“那就回家，跟你一起啃老。”
唐苏一听，笑开了：“姐姐，你怎么能跟我一样没出息！我要回去跟谢瑜和唐廷告状，说你要啃他们。”
“你告吧，谢瑜跟唐廷肯定乐意让我啃！”
唐苏回去后，真的打电话给谢瑜和唐廷“告状”了。
夫妻俩本来还担心谢言昭的情况，一听她说要回家啃老，都放了心。
隔着电话，唐苏都听到了谢瑜长舒了一口气。
“妈，你怎么这个反应？”
不仅不生气，反而好像还挺高兴的？
谢瑜确实高兴，她的愿望很简单，只希望谢言昭和唐苏能健健快乐就好。现在谢言昭还能开玩笑，说明她没把这事放心上。
“你们俩从上学到工作后，住家的时间越来越短，真能回家我们肯定很高兴，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们。这人啊，活一天少一天，你们多陪我一天，我就高兴一天。要是天天陪着我，那我就天天都很高兴！”
唐苏听完深有感触，“知道了，妈，我过段时间就回去陪你。”
得等谢言昭这件事过去之后。
*
唐苏以为谢言昭很快会有应对策略，哪知她一点反应没有。
三天过去了，舆论不仅没有停止，反而闹得越来越大。沈连枝已经开始接受媒体采访，在各种镜头前哭诉。
微博等各种社交平台账号也每天保持更新，无一例外，文案要么是自我“反思”，说自己一定是哪里做得不好惹谢言昭生气了，求她谅解；要么是劝自己坚强，劝大家口下饶人。
这波卖惨成效显著，平台账号每天都能涨几十万怜爱粉，微博互动数据也创了她有史以来最高记录。甚至都有广告商找来，要跟她进行商务合作。
由此，沈连枝坚信，她跟谢言昭就是此消彼长的天选对家，只要把她踩到泥里，自己就一定能日悬中天。
事情发酵到第五天，华国交响乐团的团长找到谢言昭，跟她聊了聊最近的事情，团里的决定是暂定停薪留职。
乐团毕竟直属国家单位，承担的又是外交活动以及重要国事的演出任务，个人形象不说非常重要，但也绝对在各领导的考察范围内。
像之前关于永无乡的事，他们完全置之不理，是知道谢言昭是受害人，面对受害人，乐团做出的决定是支持并保护。但现在她陷入负面舆论，网友反应很大，都有人向乐团举报她霸凌弱势群体，乐团如果不处理，事态发展肯定会越来越严重。
得知她被乐团停薪留职，谢言昭的手机再次差点被打爆。
隔天一大早，唐苏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进门劈头盖脸一顿质问：
“你到底什么时候做回应啊？难道你真想回家啃老吗，谢由仪？你练了这么多年乐器，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你甘心吗？如果被奥格拉夫知道，你是因为这件事放弃音乐，放弃事业，他怎么看你？你不怕他失望吗？！”
……
“等会儿，你去哪儿？！”
唐苏叽里呱啦说了一推，一看谢言昭，衣着打扮精致不说，脸上还化了妆，显然马上要出门了。
“你来得不巧，今天我有应酬，拜拜。”谢言昭拎上自己的包包就要出门。
“什么应酬啊？你等会儿，先回答完我的问题。”
“你不是问我怎么没有回应吗？我今天就可以做回应了。”
“不能说具体点吗？”
谢言昭看了眼手表，“明天说，我这会儿没时间。”
“那……那不用我送你吗？”
“不用，我有人来接。哦，你帮我拖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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