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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工厂成立多久了？”尤稚接着问道。
本来她想上网查查这工厂的资料，然而她和楼昀的手机在这都没网络，两人都是靠玄门的传音术交流。
“这个厂子成立11年了，当初我就是跟着我爱人来的这个厂。我爱人是车间里2组的组长，她就在咱们这栋楼的5楼上班。”陈滨似乎是想起爱人了，脸上洋溢着笑意。
尤稚听了这话，心里一颤，不禁看向楼昀。
楼昀仿佛知道她的内心所想，刚好与她对视上。
“您跟您爱人结婚多久了啊？”尤稚睁着好奇的眼睛又问道。
说到这个，陈滨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跟眼前两个年轻人回忆着他年轻时候的爱情。
“我跟我爱人结婚17年咯。我们俩都没读什么书，当初两个人在别的厂认识。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是我在食堂吃饭，卡里忘记充值了，她主动借卡给我刷。我们就结下了不解之缘。”
“认识许久后，是我先追的她，她不嫌弃我穷，觉得我这人啊，努力刻苦上进，就全心全意跟了我。”
“后来，因为她被同组的人抱团欺负，她就换了厂，来这里当时还是新开的厂子工作了。”
“她来了这个制衣厂之后，觉得这厂子不错，虽然老板自私抠门了些，但会给员工往上晋升的机会。我就听她的话，来了这个厂。”
说到这里，陈滨感叹道：“我跟我爱人啊，靠着自己的努力与坚持，在这么多基层工人中，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有些许自豪，继续说着：“现在这几栋厂房所有车间都归我管。我爱人明年要升1栋大组组长了，审批单已经过了。”
尤稚听到这，钦佩道：“我们这些年轻人要向主任多多学习！”
陈滨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们两个年轻人挺优秀的，小小年纪，维修技术就这么好。这年头技术人员不怕没饭吃。”
几个人又稍微聊了几句，陈滨站起身，说道：“不好意思，二位，我想起我有些事要忙下。你俩在这里稍作歇息，等会到饭点，咱们去吃午饭。”
楼昀接道：“主任，您去忙吧。”
陈滨怕两人无聊，又说了句：“你俩可以在办公室随意看看，柜子里2层有机器的资料，你俩可以看看。”
说完，陈滨坐到电脑前，处理自己的事了。
尤稚四处瞧了瞧，站起身，往书柜处走去。
书柜离办公桌非常近，她正准备打开书柜的柜门，眼睛突然扫到了办公桌上摆放着的全家福。
全家福照片用木质相框框了起来，相框有些陈旧，看得出有几个年头了。
照片里是一家三口，左边笑着的男人是陈主任，右边温柔的女人应该是他爱人，而中间的小女孩......
尤稚吃惊地朝楼昀招手，传音道：“你过来看看，我怕我看错了。”
楼昀收到传音，走到她身前，看向办公桌上的全家福。
只见陈主任和他爱人中间站着的小女孩，竟然就是那个把楼昀和尤稚两人叫来循环里的娃娃脸女鬼！
此时，尤稚已经没心思看资料了，这个办公室的重点已经发现了。
那个小女鬼竟然是陈滨的女儿！
这张全家福应该是几年前拍的，照片中的小女孩比他俩见到的小女鬼要显稚嫩。照片里的她大概12岁的样子，皮肤白白，扎着两个高高的双马尾，脸上还有明显的婴儿肥。
她双手挽着爸爸妈妈的手臂，笑得很幸福很快乐。
尤稚和楼昀重新坐回沙发上，静静等待陈主任忙完手里的工作。
他俩的脑子里有许多问题想问陈主任，但显然会掀开陈主任的伤疤，但为了小女鬼的托付，她还是得硬着头皮问下去了。
陈滨专心致志忙了20分钟，起身对尤稚楼昀两人道：“不好意思，两位师傅，咱们现在去吃饭吧。”
尤稚二人点点头，走在陈主任的身旁下了楼。
路上，尤稚不停想着要怎么聊关于小女孩这个残忍的话题，内心纠结不已。
第100章 小女鬼的身份
快到食堂门口时，她咬咬牙，还是说出了口：“陈主任，刚才不小心看到您桌上的全家福，那是您女儿吧，长得真可爱。”
陈滨微微一愣，笑着说道：“对。那是我们的女儿，叫陈雨湉。她非常乖，非常可爱。”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容稍微收了收，眼里有一丝释然，接着说道：“不过，我女儿已经离开我们两年了。”
见尤稚 脸上带着歉意，陈主任又道：“没事，我跟我爱人已经接受女儿离去的事实。”
“她是和同学出去逛街被楼上丢下来的饮料砸到了头，脑死亡了。”陈滨轻轻说着女儿的事，“我们把她健康的器官捐了出去。现在别人代她活着的。”
不管陈主任说得有多释然，尤稚还是看到了陈滨藏在眼底的一丝伤痛，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陈雨湉让他们来的目的，好好完成陈雨湉的心愿。
陈滨带着两人打了饭，见尤稚二人情绪不高的样儿，笑道：“我女儿离开后，我和我爱人每天都会在她的遗照前，烧上一炷香，跟她说着我和她妈妈的生活。你们说怎么着？”
尤稚闻言恍然大悟，难怪陈雨湉的身上有香火味的清香，这么久没去投胎，估计也是因为被父母牵挂着，没舍得去地府投胎。
她竖起耳朵，好奇问道：“怎么着了？”
陈滨压低声音悄悄说道：“我和我爱人啊，经常会梦到女儿。梦见她回复我们跟她说的那些生活琐事。”
“她还说，她不去投胎了，要留在世间陪着我们。”说到这里，陈滨的眼睛有些湿润，他不禁停下手中的筷子，继续说着，“我们劝她安心去投胎，她不听，还说...下辈子...继续做我们的女儿。”
尤稚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陈主任。
陈滨摇了摇头，“不用，谢谢你，尤师傅。”
他收住眼眶里的泪水，重新夹起饭菜大口大口吃起来，他要听女儿的话，好好吃饭，保持身体健康，好好活下去。
尤稚和楼昀两人趁他不注意，把眼前饭盘里的饭秒变没。
等陈滨再次抬头，见到两人身前只剩油光的饭盘，不禁诧异道：“你俩吃得挺快哈。”
厂里食堂饭菜变好吃了吗？
楼昀不好意思回道：“我们做维修的，费脑，容易饿。胃口也大。”
陈滨听了，觉得有些道理。
吃完饭，是午休时间，陈滨与两人告别去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他不在厂里住，宿舍没他房间。
尤稚望着陈主任的背影，开口说道：“下午的火灾咱俩什么都不插手，看会发生什么。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
下午，楼昀两人依旧跟在陈主任身后，去2栋修机器，修完机器，一同回到陈主任办公室。
4点的时候，陈滨叫上两人去楼下食堂吃饭。
跟第一次循环一样，三人打好饭，刚坐下，外面传来了“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的喊叫声。
三人放下筷子朝食堂外跑，火势依然发生在2楼仓库，高温烫炸了窗户玻璃，火舌伸出窗外朝3楼肆虐。
陈滨拨打完119、120，拿着灭火器朝2楼跑，楼昀和尤稚这次没拿灭火器，只是隐住身形跟在陈主任身后。
陈滨依然在后退的时候选择去救仓库里的那个年轻男人，被架子上燃烧着的半成品布料砸倒在地，迅速点燃了他身上的衣服...
尤稚看着这个勤劳简朴、回忆起女儿来满脸父爱的男人被烧成火团，痛得在地上打滚，忍不住想上前救他...
楼昀一把拉住她，掰过她的身子，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理智分析道：“小稚，冷静点。陈雨湉叫我们进来的目的，绝对不是单单只救她父亲一人这么简单！”
这些道理尤稚心里何尝不明白，她只是不忍心，她从小没有爸爸妈妈，也是最近才找到爸爸罢了。
尤稚撇过脸，没敢继续看下去。
2楼的火势迅速引燃了3楼的棉花羽绒等材料，3楼迅速烧起了熊熊大火。
4楼5楼的工人们匆匆忙忙往整栋楼唯一的楼道跑，个个都想逃下楼。
然而，楼梯口非常狭窄，所有人都慌了神的跑，在楼梯里挤成一团。
这时，中间有一个人被推得不小心摔倒了，身后的人踩在他身上也滑倒上去。就这样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在楼梯转角堵住了。
其他栋厂房的工人们在火灾发生时，就去消防水龙头处拿水管，发现竟然没有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去食堂用水桶接水。
楼昀和尤稚避开火势，飘在大楼外，忧伤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火势越烧越大，4楼的仓库也烧起来了，一时间，整栋楼，浓烟滚滚。刚才还挤在2、3层楼道间的工人们此时已经被浓烟呛住陷入昏迷。
5楼跑不下去的工人跑到了6楼，个个脸颊红红，用衣袖捂着口鼻，高温下，额头流着巨大的汗珠。
温度太高了，他们仿佛置身于蒸炉之中，意识逐渐不清晰，有些身体弱的已经倒下了。
往上窜的浓烟越来越多，有些工人难以忍受，直接从6楼的窗口跳了下去...
尤稚转过头，不忍心看这一幕。
楼昀说道：“这栋楼会塌了，我们去旁边吧。”
此时，其他厂房的人都站在厂区安全的空地上，还有那些最先从1栋跑出来的幸存者，狼狈地坐在地上，看着燃着大火的厂房发呆。
人群中又响起了其他工人们的骂声与担忧声。
“厂长这个黑心眼！消防设施根本没有换新的，消防水龙头没有水！”
“这可怎么办啊！”
“我女儿还在上面啊！别拉着我...我要去救她...”
“我村里也有人在1栋厂房，哎...”
“....”
尤稚闻言，想起第一次循环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比现在早。难道是因为楼昀那次插手救了人，所以两次循环时间上有差异吗。
一阵消防车的鸣笛声传来，消防员来了。
然而，1栋厂房被高温剧烈燃烧，轰然坍塌了。
还好范至刚这个后勤部长早察觉到不对，召唤着众人远离了1栋厂房。
消防车开了进来，消防员迅速架起管子，往坍塌的大楼喷水、喷灭火泡沫。
接着救护车也开了进来，医生护士们给坐在地上的一些伤员擦药，把伤势严重侥幸跑下来的工人抬上救护车。
......
半个小时后，大楼的明火被浇灭，散着大片白烟。
许多消防员在大楼前忙忙碌碌，搜寻着半坍塌大楼下的尸体。
“没事，这点小伤。”一名受伤的被火熏红着脸的年轻消防员正在被医生强拉着涂抹药水，他看着眼前惨状，哽咽道，“这个厂的厂长真不是人，罚了他几次都是因为厂房消防设施不合格...”
他接着道：“刚才我们的消防车早就到厂外了，只是消防车道被货车堵住了，消防车进不来，我们在外面眼睁睁看着大楼坍塌了。”
说到这，年轻的消防员再也止不住眼泪，一颗颗滴在被火烧黑的衣服上。
第101章 发现
一具具尸体被蒙上蓝布抬出， 尤稚和楼昀隐身飘在半空中，在厂房未坍塌的区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个中年女人，蜷缩着躺在地上，身上没有被火烧伤的痕迹，应该是被浓烟呛死的。露出的侧脸跟陈滨全家福里的中年女子长得一样。
看来，娃娃脸女鬼的爸妈都在这场事故中去世了。
“为什么会这样...”听到噩耗急匆匆赶来的厂长望着眼前这一幕，神情呆滞，嘴里不停呢喃着，“我准备年底赶完这波工就把各厂房的楼梯加宽，好好整一下消防设施的...为什么...”
尤稚和楼昀见厂长已来，对视一眼，齐齐落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现出身形，往厂长走去。
眼神悲恸的厂长见到两人，脸上挤不出笑容，开口道：“你俩是维修师傅吧？还好你俩没事，听陈滨说...陈滨他...”
想到这，厂长蹲在地上，双手捂脸，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陈滨两口子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老员工，夫妻二人为人踏实努力能干，哪怕他脾气不好，经常对陈滨发脾气，但陈滨还是帮他把车间管理得很好。
陈滨两口子陪他走过了厂子最艰难的时候，可是现在...
楼昀和尤稚看着蹲在地上悔恨不已的厂长，心里感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虽然工厂的火灾跟2楼那个抽烟的员工有直接关系，但上面楼层的工人们无法及时撤离，跟眼前这位厂长不注重消防设施也脱不了关系。
厂子收拾好情绪，站了起来，再次对楼昀尤稚二人说道：“让两位见笑了。二位可以回去了，工钱会按时打你们账上。”
话音一落，楼昀和尤稚两人又熟练的晕了过去。
......
尤稚第四次从楼昀的肩膀上醒来，这次，她非常淡定地从他的肩膀上移开，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次循环会发生什么事。
两人再次往工厂走去，保安亭的大叔依然是同样的行为和话语。
进了厂，依旧碰到了说着同样台词的范至刚。
...
第二天，两人在1栋厂房1楼碰到了陈滨。
陈滨见了楼昀尤稚二人，淡淡开口道：“二位是厂子请的维修师傅？随我来。”
话音一落，转身领着二人往楼梯口去，路上没再说话。
楼昀和尤稚跟在他身后，尤稚给楼昀传音道：“有变化了！这次的陈滨没有以前热情，台词都不一样了！”
楼昀回道：“确实，并且他没有做自我介绍。”
两人跟着陈滨来到5楼。
陈滨抬手指着那些故障机器，说道：“就这几台，修吧。”
楼昀和尤稚照旧上前，快速修好了机器。
陈滨见此，什么话也没说，领着他们去了2栋。
“你有没发现，1栋这些工人都木讷讷的，个个寒着脸，前几次，他们工作的时候，会笑着聊聊天。”尤稚对楼昀传音道。
“这次的循环，剧情一样，可是他们变得冷漠了。”楼昀若有所思道，“下午的火灾我们还是别插手，看下一次循环会有什么变化。”
尤稚点点头。
二人跟着陈滨来到了2栋，前几次循环，陈滨都是下午才安排他们维修2栋的机器，今天直接一上午就把1.2两栋楼的机器修好了。
到了饭点，陈滨冷着一张脸，对两人问道：“到饭点了，二位可以去食堂吃饭，要一起吗？”
楼昀摇了摇头，拒绝了。
陈滨也没再说什么，自个去了食堂。
“陈滨今天的变化很明显，跟前几次循环里的他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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