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吃个饭,没什么好介不介意的。
梁如夏礼貌地摇摇头。
“好嘞,”孙艺溪说着把自己的餐盘向外移了移,“要不要吃我的菜?”
“谢谢,你吃吧。”梁如夏婉拒。
心里却在想,如果换做以前,她第一句肯定是很温柔的“好久不见啊,如夏。”
所以她当时不是让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现在好像是她在自爆。
“方悦涵你现在可以与真正的我说话了,”孙艺溪吃一口番茄炒蛋,说,“因为如夏她已经知道了。”
谁知方悦涵头也不抬,自顾自地吃她的米饭。
“这么记仇?”孙艺溪瘪瘪嘴。
“不敢,”方悦涵端起旁边的碗喝一口汤,仍不看她,“我怕大小姐再找人看着我。”
“那我不是怕你说出去嘛,”孙艺溪为自己解释,“而且我也没让方沫做什么,就是让她注意点你的动静而已,谁知道你们之前就有矛盾。”
“自从运动会她绊倒你,我就没和她说过话了,省的某天又来搞我。”
“你以为你拍宫斗剧呢。”方悦涵终于抬头,瞥她一眼。
“要不是家里那老头非让我出国读什么管理,我还真打算进娱乐圈,”孙艺溪说到这摸了摸自己一头长发,“毕竟我长得不赖。”
“嘁。”
她们在这一言一语地说着话,梁如夏却一点听不懂。
孙艺溪朝她一笑:“你想知道?”
梁如夏没应,但意思很明显。
“简单来说就是高一的时候方悦涵偶然知道了我的秘密,她平时经常独来独往的,看着不是很好相处,但我又怕她说出去,就想着找人暗中观察她,”孙艺溪说到这自己都觉得荒唐,“好吧,我承认我当时是有点中二且不可理喻。”
方悦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次改为孙艺溪无视她:“那我是因为真的太害怕了嘛,万一让家里那老头知道了,我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说完,她补充道:“哦,那老头是我继父,挺变态一小老头,一个劲儿想让我当淑女、当学霸,不照做就打我和我妈。还要让我大学毕业后和他商业伙伴的儿子结婚,他儿子又胖又丑,天天逃课去网吧。”
如果不是这样,她才不去追陈肆川这个狗东西。
她说得风轻云淡,却让梁如夏和方悦涵惊讶不已,呆愣在原地。
“干嘛这样看我?”孙艺溪大惊小怪地看着她们,猜着说,“好奇我心态为什么这么好?”
没等应答,她先开口解释:“因为习惯了,至少比原来没饭吃饿死在家里好。”
“你们千万别同情我,我比你们有钱得很。”说到最后她不忘打趣。
方悦涵这才呵呵两声:“是是是,你比我们幸福多了。”
孙艺溪努努嘴,语气轻飘飘的:“也就多那么多一点吧。”
“那你现在不怕你继父了?”方悦涵问她。
“他去国外出差去了,一个月后才回来,”孙艺溪不无幸福地说,“这段时间我勉强能自由一点。”
“但你们也不能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
有时候孙艺溪不想让人知道,但如今发现,有一两个人知道也挺好的。
因为卸下伪装真的很舒服。
方悦涵故意逗她:“看心情。”
“别,”孙艺溪说,“回头我请你们喝奶茶,管够。”
这顿饭吃到最后,三个人一起出了食堂。
教学楼前,孙艺溪拉着梁如夏到了拐角的地方。
这里的光线很暗,和此时的孙艺溪一样,充满了神秘。
“如夏,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医院?”
梁如夏奇怪她怎么知道,但还是点了点头。
孙艺溪继续说:“走在你旁边那个男人是江淮的爸爸吗?”
“嗯。”梁如夏没多说。
“这样啊,”孙艺溪解释道,“我大概知道了。”
“陈肆川最近是不是就是个忧郁青年?”
这要怎么回答?
“没事,你不说我也知道。”孙艺溪一副知晓一切的样子。
毕竟都是因为她说的那句话。
谁让他当时讽刺她。
“走吧,回教室去。”孙艺溪说。
-
陈肆川中午没在竞赛班找到要找的东西。
于是晚自习前又往那跑了一趟。
刘忠杨看到他,轻哼道:“你不是去曹恒办公室做俯卧撑去了么,还回来干什么。”
“找东西。”
陈肆川沿着教室走廊一边走一边看。
“很重要?”刘忠杨倒是稀奇起来。
陈肆川嗯一声:“世界上仅此一个。”
这句话一出,瞬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他们开始看想自己的桌下、脚底下,想看看那东西到底多珍贵。
刘忠杨在这时咳嗽两下,示意他们安静:“陈肆川你先回位坐着上课,下了晚自习再找。”
“行。”
陈肆川也不好耽误他们时间打扰他们上课,回位上坐着了。
等放学铃声一响,人差不多都走完后,他把刚发下的试卷一折,接着起来找。
但走过来走过去反反复复好几遍,依然没见到那东西的半点影子。
陈肆川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坐桌子上半响没动静。
最后似是放弃了,他起身走出教室。
此时的学校已没有多少人,男生双手插进兜,眼底有微不可察的倦意。
“周理,陈肆川晚上找的东西是不是你中午捡到的那个?”
“是,怎么了,你想看?”
“给我看一眼,到底多好让他这么急着找。”
“也没什么,就是一破烂手工,颜色涂得歪七扭八,难看死了。”
“那你拿人家东西干什么?”
“天天装的跟个什么似的,我倒要看看他急起来是什么样的。”
“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这东西一看就是女生送给他的,能跟他玩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头——”
话音未落,突然一道人影冲他过来,整个人猝不及防倒地。
下一秒,冲击力极强的拳头就这么打到了他脸上。
“东西给我。”
第37章
周理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知道揍他的人是谁, 内心极度屈辱,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屈服。
“你先放开,你这样我怎么找?”
他旁边的男生被这个阵仗吓得腿抖了下。
毕竟谁也没想到平日里好脾气的陈肆川竟会打架, 还来这么猛。
“陈肆川你先把他放开吧, 万一一会儿下班的老师看见就不好办了。”他不得已劝说。
“再不放开你把我打死我也不给你。”周理紧皱眉头, 咬牙切齿道。
陈肆川眼底尽是冷冽气息,他手一甩, 站直,眼神漠然地看向地上的人。
周理一下就松了口气,大口呼吸着。
两秒后,他捂着脸起来,死死地看着对面。
“东西给我。”陈肆川全然无视,重复一遍。
周理一把擦了擦嘴角的血, 把书包从背上拿下来,拉开拉链翻找。
等把东西拿出来, 他没立刻递过去。
而是紧紧盯着陈肆川。
男生神色还是淡淡的, 看不出一丝变化。
周理厌透了他对什么都胸有成竹、一切掌控在手的样子。
和他认识这么多年, 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结果都会被他压一头。
凭什么?!
周理一边在心里怒吼着,一边用力把东西扔过去。
漆黑的夜晚里, 这动作来得毫无征兆,饶是陈肆川反应再迅速也没能接住。
钥匙链的环扣因为碎掉而显现出的锐利划片径自擦过他的侧脸, 最后落到地上。
陈肆川觉察到, 却没在意。
而是从兜里掏出手机, 打开闪光灯找起钥匙链。
周理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动作, 表情有些满足。
“你对着他的脸扔什么?万一他明天再来找你。”旁边的男生突然小声说。
“找我?把我脸打成这样,我他妈不找他都算好的。”
半响, 陈肆川在五米处的草丛绿植中找到了。
所幸的是,因为下面有泥土垫着,钥匙链并没有摔坏。
小小的烧杯依然完整,只是上面的环扣坏了。
他拿起来放到手心,用衣袖把它沾到的泥土擦了擦。
一遍又一遍。
“周理,那句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陈肆川缓缓开口,声音不轻不重。落到人的耳朵里,分外清晰。
周理走路的动作不易察觉地顿了下。
此时的校道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秋风配着昏暗的灯光,营造出萧瑟寂静的氛围。
把小烧杯擦干净后,陈肆川给它揣进兜里。
“陈肆川?是你吗?”
试探性的语气传到耳朵里,男生微怔。
梁如夏本想在下晚自习后去医院陪秦莉。
但班主任突然在最后一节自习课上把她叫了出去,说秦莉给他打了电话,让她直接回家。
于是只得照做。
正好她作业还没写完,就想着既然如此,在学校里多待一会儿也没事。
见前面的人没动静,梁如夏以为是自己认错了。
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后,准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往前走。
可她刚要抬脚时,那人忽然说话了。
“梁如夏。”
这熟悉的声音,梁如夏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没认错人。
“嗯?”
“我脸疼。”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略微的沙哑。
脸疼?
梁如夏心一跳,连忙下了最后一个台阶,小跑到他面前。
“为什么脸疼?”
因为环境太黑,他又背着后面的路灯,梁如夏便看不清他脸上现在是什么状况。
“你把身子侧过来我看看。”
陈肆川顺从地照做。
借着微弱的灯光,梁如夏看到他左脸上有一道很细的伤口,正往外冒着细小的血珠。
她迅速拿下书包拉开拉链抽出几张纸递给他:“你先轻轻地擦一擦,我给你找找创可贴。”
“嗯。”陈肆川接过贴到了脸上。
“那两个学生快走,马上要关校门了。”
门卫大爷的声音适时传来。
梁如夏手中动作不停,说:“你一边走一边擦。”
等出了门口,创可贴也被她拿了出来。
“这还是你当时给我的,幸好我随身带着。”
陈肆川看过去,眉心一跳。
她手心的创可贴清一色的卡通图案。
不敢相信贴在脸上显得他有多蠢。
梁如夏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忙着去撕创可贴。
“给。”
陈肆川垂着眼,没接。
“怎么了?”梁如夏歪了歪头,疑惑道。
“难看。”
他直白地吐出两个字。
“……”梁如夏一下笑出来,心想他偶像包袱还挺重的嘛。她劝他:“这附近没有药店,你将就一下。”
“而且天这么黑,又没有别人,就别在意那么多了。”
陈肆川不为所动。
正要开口说“不疼了,就不贴了”的时候,梁如夏忽地出声:“你能贴到吗?需要我帮忙吗?”
“贴不到,需要。”他不带犹豫地回。
“那你弯下腰,你太高了我够不到。”梁如夏招手,示意他。
“好。”
弯到两人视线得以齐平那刻,梁如夏认真地把创可贴贴到他侧脸上,贴完还轻轻按了按。
等放下手,陈肆川还是那个动作,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
那眼睛又黑又亮、深邃,看久了就会不自觉地被吸引进去。
梁如夏小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贴好了,你可以站直了。”
陈肆川哦一声,唇角微扬。
两人肩并肩走着。
上一次还是很久之前。
但这次却有些不同。
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从哪件事说起呢?
“陈肆川,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公交站牌前,梁如夏攥着书包带,双眸看向地面。
“不小心碰的。”陈肆川看着远处回。
“奥。”梁如夏很有分寸地没再问下去。
须臾,轮到陈肆川问起她:“梁如夏,你今天上午怎么没来。”
“家里有事。”
“给你发短信你没回我。”
“因为手机没电了。”
“知道了。”
气氛重归于平静。
“你这几天话好像很少。”梁如夏再度出声。
“其实还行,”陈肆川说着,借机看向她,“可能因为你精力都在给你送情书的那男的身上,所以才产生了这种感觉。”
“……”梁如夏噎住,为自己辩解,“哪有,我的精力都在学习上。”
陈肆川提了提嘴角。反正不在他身上。
“你同意了?”他不经意地问。
“没有,”梁如夏知道他在问什么,摇摇头,“我说我高中不打算谈恋爱。”
“所以他就放弃了?”
“嗯。”
在意许久的问题被解决掉,陈肆川整个人轻松不少。他慢慢悠悠地说:“这男的连持之以恒的精神都没有,幸好你拒绝了。”
“……”梁如夏嗔他一眼,“你就有持之以恒的精神了?”
陈肆川昂一声:“当然。”
他想明白了。
她说不会有喜欢他的那一天。
没事。
那他就努努力,让她喜欢他。
梁如夏又被他臭屁自恋的语气弄笑了。
“怎么,不信啊?”陈肆川眉梢一挑。
“信,”梁如夏像哄小孩一样说,“你有把握的事情都能做到。”
陈肆川满意地笑了。
等笑完,梁如夏翻起旧账:“陈肆川,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没告诉我?”
陈肆川一愣,而后在脑中回忆了起来。
“你是不是认识周逸?”没给他时间,梁如夏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哪个周逸?”陈肆川直觉不简单,装起了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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