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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走出这座山——曳杖行声【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29 14:42:03  作者:曳杖行声【完结+番外】
  最后,夜色降临,在时安的强烈建议下,两人又走进了鬼屋。
  怀川县的鬼屋平时没什么游客,这个时间来玩的,就他们两个未成年。工作人员或许是许久未开张了准备趁此机会好好表现一下,演技那叫一个逼真敬业。
  时安尖叫着从鬼屋里出来的时候,陈颂的一只手还在她手里紧紧攥着。
  “抱歉啊。”
  丢人丢大发了时小安!
  时安面上尴尬,正要松开,却忽然感觉手上一紧,陈颂反手将她牢牢握住。
  时安不解,抛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时安,我们跑着回家吧。”
  少年冲她挑了挑眉,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开始拉着她往家的方向狂奔。
  以前放学的时候,因为外公家的方向和他们回家的路线一致,陈颂和庄越总会和时安比赛跑步,幼稚又欠揍的模样每次都气得她和陈心悠牙痒痒。
  但这次不一样。
  在奔跑的间隙,时安挺佩服自己,还能有空留意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
  回家的路最好短一点,我可以再跑好久的。
  等回到时安外公家楼下,如预想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不知是剧烈运动造成的,还是别的缘故。
  “时安,保持联系,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我高中一定会回到怀川的。”离开前,陈颂又转过身,认真地把自己中午说的话又强调了一遍。
  “知道了,啰啰嗦嗦,又不是生离死别。”少女潇洒地朝他摆摆手,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灯,估计外公已经睡下了。时安换了一条路离开。
  傻子,她早就搬出外公家了。
  回去的路上,月光洒了一地,让时安无端想起公园的晨曦。
  陈颂今天好幼稚,说什么高中还要回来,是个聪明人,见过了省城的繁华,怎么会愿意回到这个小县城呢?
  时安是平常大大咧咧,但她又不是傻。
  三年后的陈颂,绝对要比现在更加成熟冷静,他应当会权衡得清利弊的。他会沿着他已经确定好的梦想,一路乘胜追击,在省城读最好的高中,考一个顶尖的大学,拥有一个令人瞩目、璀璨闪耀的未来。
  她相信陈颂,一定会做到的。
  至于自己,也会在这个小县城,赤手空拳,尽最大的努力,闯出去,去虎背山的外面看看。
  “陈颂,如果有缘,我们大学再见啦。”
  时安望向头顶的月亮,不去理会心间那一抹难过,对着皎皎明月,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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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颂:我一边拉着人家手,一边说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年少不懂事,大家别信。
  年轻真好
第20章 崩溃
  别人的中学是怎么过的时安不知道,但她感觉,怀川的初中部,总是在揠苗助长。
  譬如班主任对清北的大肆宣扬,几乎每天要来上几遍,搞得时安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明天就要要高考了。
  “在看什么?”程韵从食堂回来,一边啃着手抓饼,一边将头探到时安的跟前。
  手抓饼的香味在周围弥漫开来,一闻就能感觉到里面的鸡蛋放足了量。
  时安将《平凡的世界》封面给她看了一眼,又忍不住欣赏程韵吃东西的美景。
  程韵其人,年级里出了名的大美人,此刻即便是吃着手抓饼,也丝毫不减画面的观赏性。
  时安觉得自己颜控真的没救了,从小到大,她总会费尽千方百计寻求和颜值高的同学接触的机会,再通过接触加深彼此了解,最后把对方混成铁哥们。
  不过程韵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因为大美人对时安并不像平常那么冰冷,更甚至在初一的时候主动和时安接近。
  时安想过为什么,也煞有其事地拿这个问题去问过程韵,谁知大美人邪魅一笑,伸手抬起来了她的下巴,故意用调戏的语气说:“因为小妞你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啧,说实话,虽然对方是女生,但是冷不防被这样一个大美人调戏,时安还是一瞬间红了脸。
  这种问题自古就没什么标准答案,有些人或许性格迥异,但就是会在相处的过程中莫名契合,譬如她和程韵。
  两人性格相差天南海北。程韵清冷,自进入怀川就稳坐历次考试的第一把交椅,平常除了学习,不好与俗人交接。时安热情四射,平常性格大大咧咧,遇到事情比班里的男生还直球,成绩大部分时候在年级前十,但时不时会去二十名开外晃悠一圈。
  “韵韵,我的韵姐姐,啊我好可怜啊,培优的奥赛题我一道也看不懂。”
  终于有了发泄对象,时安直接扔下手里的书开始抱着程韵的手臂哀嚎。
  “你手里那本书不错,你可以通过它增强一下面对困难的意志力,等意志力充足了,再开始做数学。”
  程韵擦擦手,从课桌里掏出错题本开始整理培优时的错题。
  好姐妹要专心搞学习了,时安也不好再死皮赖脸打扰,又乖乖坐回了座位上,盯着看了一半的书发呆。
  什么面对困难的意志力嘛,她只看到了孙少平在田晓霞家里吃的白面膜和猪肉炖粉条,搞得她明明吃过饭,现在又开始流口水。
  不行,在和数学殊死搏斗之前,她必须去学校小卖铺吃一根关东煮!
  行动一向果断的时小安说去就去,当即把零钱揣校服兜里往便利店走去。
  实在不怪她灰心丧气,进入初二下班学期,学校突然组建了什么培优班,把尖子生笼络到一起进行拔高,说是要为怀川的高中部提前培养清北种子。
  草!有没有天理了!那清北种子高考的时候也不考奥赛题啊!英语和语文倒还好,但面对难度陡生的数学,时安真的很想对着想出这个方案的领导破口大骂。
  不是每个人在高中阶段都能走奥赛这条路的,至少时安很清楚,自己不是这块料。
  不过想起奥赛,倒让她不经意想起陈颂,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在省城怎么样了,是不是整天又是一副天之骄子装逼耍帅的模样,一路走得披荆斩棘无所不能。
  “唉”,时安抬头,脚下的步子慢下来,不禁对着灰蒙蒙的夜空叹息。她已经好久没和陈颂聊过天了,每次假期他都跟火杀屁股似地去参加各种航模竞赛,平常两人也只是在网上说个只言片语。
  只有时安卧室里越来越多的航天模型,不断提醒着她,两人的友谊还没有中断。
  刚上初一不久,在时妈妈和时爸爸的东拼西凑之下,一家三口终于拥有了在省城的第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窝。
  住进自己小窝的安心与踏实自然不必说,连带着外公看时爸爸都和气了不少。唯一令人头疼的是,背负了一笔不小的债务,令时妈妈总是愁眉紧锁。
  是啊,比起父母的生活压力,自己的数学算什么事儿,时安三两口把纸杯里的关东煮吃干净,抬脚往灯火通明的自习教室跑去。
  话是这么说,鸡血也是这么给自己打得,可是当周末培优班的小测成绩下来,时安拿着二十三分的试卷时吗,还是犹如当头棒喝。
  这是真实存在的分数吗?虽说因为卷子难度大,第一名也才九十多分,但二十三分,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嘛?
  “安安。”程韵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想要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事人还有点缓不过来。
  经常考年级前十的人,这次直接凭借“过人”的数学天赋,稳居培优人员倒数,时安觉得自己要心肌梗塞。
  “没事,今天下午就放假了,好好放松一下。”尽管心情跌落到谷地,时安还是尽量对周围来安慰自己的同学们扯出一个笑,动作不太自然地收起了试卷。
  回家的路走得浑浑噩噩,进门开门也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头,机械地动作,时安觉得自己迫切地需要好好睡一觉,睡一觉醒来再大吃一顿,就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了。
  书包被她胡乱地丢在门口鞋架子旁,正准备往卧室走,却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
  “妈妈,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吓死我了。”时安轻抚胸口,转脚往客厅走去。
  自从时家买房后,时爸爸为了早日还清债务,就在隔壁县跟着老乡合伙做生意,时妈妈也跟着他在隔壁县定居,让时安选择了住校,每逢周末才回来。
  见时妈妈没有说话,时安越发觉得不对劲,走近一看,就看到了时妈妈通红的眼角。
  在时安的印象里,时妈妈近几年特别情绪化。
  生活拮据令她变得十分暴躁,巨额的债务让她常常深夜落泪,当然,如果时爸爸在家,这些都会转化为一场激烈的争吵。
  “安安,你爸爸他瞒着我去炒股,又赔了十几万。”时妈妈崩溃地抱着头,逐渐开始嚎啕。
  这个消息对时安的冲击力远比那张二十三分的数学试卷要强烈的多,以至于时安在客厅愣愣地站了一会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时妈妈抬头看向时安,开口打破了客厅里的沉默:“我和你爸爸,准备这个月底办理离婚。”
  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今天是想要测试她的心脏承受能力吗?一个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往外抛。
  时安木木地在沙发的一角坐下,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出口的声线却是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啊?就因为他又欠了一笔债吗?”
  谁知这样的一句话却像是莫名触碰到了时妈妈的某一个开关,让原本还在抽泣的女人突然间开始咆哮:“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忍受的还不够吗?我当年不顾一切地嫁给他,期望他能上进,期望他给我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们母女俩最终得到了什么?他这几年自从开始做生意,又是赌博又是炒股,明明是个空壳子,硬要学人家装什么大款,跟着有钱人混,我拦他几次他听过吗?他这次又瞒我!”
  时妈妈倒豆子一样倾诉完,又开始掩面而泣。
  时安静静看着,原本开朗平和的妈妈,在自己面前像个泼妇一样歇斯底里,竟一句劝说的话也说不出口。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搬进来这座新房,这样的争吵时不时就要在家里上演一次。
  一个觉得打工没有前途,想要挣大钱却又没有经商头脑。一个觉得经济压力巨大丈夫却又不听劝阻,开始只顾自己吃喝玩乐。每次的谈话都以吵架摔东西结束,于是,感情也一次次被消磨。
  时安抬头打量了一圈装修精致的客厅,此刻,倒宁愿一家三口一起流落街头。
  最终,她还是问出了心底最不愿意问出的问题:“那我,跟谁呢?”
  时妈妈面上一闪而过的愧疚告诉了她答案。
  “安安,你听妈妈说,妈妈并不是不要你了,实在是妈妈目前也没什么经济来源,等我找到工作,等我找到工作就来接你。”
  哈,听这话,妈妈还准备离开怀川了。她真的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戏剧性,在家做了十几年家庭主妇的妈妈,在准备离婚时,终于要开始追求经济独立了。
  她是不是应该马上打电话给爸爸,劝他给妈妈道歉?或是像小时候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两人不要离婚?
  可这些,时安今天都不想做,她只想回到自己的小床上,把被子蒙过头,不管不顾地睡一场。
  “妈妈,我去睡了,我尊重你的决定。”
  留下这句话,没有胡搅蛮缠,也没有不愿接受的崩溃哭闹,时安粗略地洗了把脸,躺进了自己的小被窝。
  不出意外,极度疲惫下的睡眠,又让她陷入了一个冗长的梦境。
  梦里的她还在九雨村上一年级,没有见过怀川县的车水马龙,也没见过夜晚的高楼大厦、灯火璀璨。
  她和虎大人撒欢地在田间地头奔跑,金灿灿的油菜花田是天然的幕布,美得让人心魂震荡。
  爸爸就在这田埂上,在开得烂漫的油菜花田里,拉着妈妈的手,俩人有说有笑,慢慢地走在她的后面。时安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总能看到幸福的微笑在妈妈嘴角漾开。
  梦醒了,天亮了。
  时安睁开眼,看到妈妈临走时在桌上的留的生活费和纸条,嘱咐她好好吃饭,她会去隔壁的县城找一份工作。
  所以,连告别都不能等她醒来吗?
  时安自嘲地笑笑,将纸条扔进垃圾篓。看到手机屏幕一亮,弹出陈颂的企鹅聊天框:
  时小安,老地方,速来!
  这天上午,时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昏头昏脑的状态下一路骑车到公园的,也不记得自己怎样在公园行人的侧目下狂奔。
  只记得,在两人约定的老地方,在穿过蜿蜒的鹅卵石小道,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少年面前时,她难过的情绪像决堤的潮水,开始后知后觉,疯狂蔓延。
  最终,仅剩的堤坝坍塌瓦解,无所畏惧的时小安,在见到陈颂的那一瞬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崩溃大哭道:“陈颂,我数学考了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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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一直在评论区留言的小天使们
  希望你们今晚和明天都有个好心情!
第21章 “特效药”
  多年后,时安回忆起这天早上,觉得这真是自己有史以来最丢人的一天。
  为什么每次哭都要被陈颂撞见啊,她不要面子的嘛!
  早餐铺子的小方桌七扭八歪地摆在马路沿上,刚出炉的小笼包冒着冲天的白气。惬意的周末,前来吃早餐的人熙熙攘攘。
  时安拿着一只汤勺,颓废地搅拌着碗里的馄饨。白肚皮的面食随着她的动作在汤里翻滚、沉浮。
  经过方才初见时没头没脑的一阵哭诉,时安现在的大脑无比冷静,冷静到想马上回家把遗留的数学错题给整理一遍。
  当然,这样有点不厚道。
  抬头偷瞄一眼坐在对面的少年,刚刚被悲伤浸泡过的心又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思绪。像被水浸润过的种子,在重见天日、接触到氧气后,开始崩裂出细纹,不可名状的嫩芽、丝蔓从裂缝中生长,挠得人心头一阵发痒。
  倾诉是治愈悲伤的良药,而有个可以听你无所顾忌倾吐的人,大概是更利于人痊愈的特效药。
  待到时安第四次抬眼偷瞄,坐在对面的“特效药”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不咸不淡地回看过来一眼,询问她有何贵干。
  时安不语,连忙从盘子里夹了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低头装作专心喝汤的样子,但装满小笼包的嘴此刻真的想笑。
  就在刚刚,在时安哭着对陈颂讲述了自己从学业到家庭一连串的不幸时,已经高出她快一个头的少年,什么话也没说,轻轻将她抱进了怀里。
  按照偶像剧的走向,女主应该哭得更加悲伤,最好是用泪水浸湿男主的肩头,男主抱着她的后背轻拍安慰。
  当然,这么宠溺的镜头是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
  陈颂没过大脑下意识抱的这一下,让正在哭的时安和他一起愣住了,两个少年人的动作一瞬间僵硬到可以去演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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