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忍无可忍,大声道:“向麒麟!”
向麒麟被吼的一哆嗦,“在!”
“说。”
厂公的威压太甚,向麒麟被压的,结结巴巴道:“属下说,属下都招了。”
他战战兢兢一口气将苏芩给卖了,“其实小苏子暗恋御膳房的贵公公已久了,但贵公公眼光高,哪里看的上黑漆漆的小苏子。属下实在也是看不得小苏子整天为情所困,决议为他寻求方法改变肤色,追求真爱。”
向麒麟指着魏泽手里的药包道:“这包东西不是旁的,是属下去太医院哄好友所配的七白·粉,给小苏子敷面膜美白用......”
本以为自己说了实话,魏泽脸色会好看些,谁想,都督越听脸越黑,等他说完,那副神情简直要把他活吞了。
向麒麟瑟缩的咽了咽口水,心道:“早知西厂管控严格,但也不至于不让手下追求真爱啊?”后又想,都督自入宫至今,确实也一直未有找对食的心思,孤寡多年,这会儿在他面前说他的随侍文书有心上人,我还帮着他的随侍追求真爱,怎么听怎么像在刺激魏泽.....
向麒麟十分后悔此次贸然的抢来蹲人。
早知道趁晚间哺食时,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人,不就免了这一遭,还得罪了西厂都督。
他真是嫌命长了。
魏泽咬牙切齿,一顿一字道:“御膳房贵公公,很好。”
向麒麟:“.....”都督的大人,您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很好的样子。
“苏戈!苏戈人了!”
魏泽脸色难看的四处找苏芩,却不知此时的苏芩早已昏倒在烧毁了的茭芦馆。
......
苏芩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能触到四周实体,她仿佛是被人装进了一个方正的木盒子里,两条腿却卡着穿过木盒裸露在外头。
这,我这么到这里来了?
她刚刚苏醒过来,脑子还有点懵,一团浆糊似的,半晌才感到害怕,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恐怖景象,一张长着獠牙、满脸是毛的人形不明生物对她桀桀的笑,她从前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当场吓昏了。
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嗓子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全身的肢体躯干更是软绵绵的一点也使不上劲。
她努力的动了动裸露在方盒子外的两条腿,依稀感觉到裸露在外头的腿上还穿着裤子,不幸中万幸的松了口气。
虽然她现在不能说话,没有力气还被不明类人生物锁在这方盒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是还好,没有光腿,不然等她被发现救出也够丢人的。
不过,苏芩慢腾腾的转着眼珠子想。
那妖精似的不明生物把她捉来塞进这方盒子里干嘛?
难道是想做糖葫芦?
妖精都爱吃人没错。
苏芩想到露在外头的两条腿好比冰糖葫芦的签子,不由得脑洞大开。
不等她七想八想,外头传来了动静,像是有人掀帘子的哗啦声,紧接着一男一女依次走进,苏芩顶着个方块身体躺倒在地,一动不动。
一清丽女声道:“哇,这里的道具做的好逼真,不愧是皇家备的,这两条腿,要不亲眼所见真不以为这是假的。”
说着便上手去摸苏芩露在外头的两条腿。
“哦,还颇有弹性,热热的,像是真的一样。”
身体及头颅都被困在方块内的苏芩:“.......”
“我想看看这里头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竟如此逼真。”
苏芩心道糟糕。
还没等女子动作,旁边的少年开口解释道:“如此逼真,那是因为,这里头是真正的人腿用特殊药液浸润制成的缘故,姐姐揭开要慎重哦,莫被吓到了。”
俏丽的女声道:“小孩子惯会吓人,姐姐才不信。”
话毕,苏芩感觉小腿一凉,紧接着响起一道尖锐的喊叫。
女子吓得跌到在地,那少年笑了笑,将苏芩的小腿重新掩盖好,轻描淡写与女子道:“都提醒姐姐了,姐姐你还好吧。”
苏芩听见女子惊恐的喘气声,听起来被吓的不清。
“这,这便是我们今晚表演用的道具吗?”
“自然,用‘它’完美的给圣上表演一出,人体切割术。”
苏芩:“......”
西厂这边,魏泽一直脸色难看的等到了哺食时间过了,也没等到苏芩归来,气的将筷子一摞,“苏戈越来越不分轻重了!竟在御膳房带到了此时!”
赵钱屁股还疼着,默默扒饭不敢言语。
其他几位平日里与苏芩要好的同僚,见状不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平日里也不见都督大人对小苏子管到这份上。
咋还管到了哺食是否回来吃?
少他一人他们还了的能多吃一碗饭,别看这小苏子人长的黑黑瘦瘦的,但却是胃口顶好的能吃,吃饭速度极其快,挟菜速度更是一个快准狠,与他同坐,基本别想吃到菜。
是以,小苏子今日罕见的朝食、哺食都未前来,他们可是欢喜的不得了。
魏泽气了没了胃口,决议亲自去御膳房捉人,门外圣上跟前伺候的李公公到来,见到魏泽,哎呦声,“都督大人,原来您在这儿,叫老奴一顿好找。”
魏泽:“李公公前来找咱家何事?”
李公公年时已高,面目和善,笑起来像只成了精的老猫,捏着嗓子道:“竹青馆那位娘娘从宫外请来了擅奇技淫巧的杂耍班子,与圣上一同观看,正好圣上也许久未见你,特命老奴请来请您前去共赏。”
魏泽看向御膳房的方向,暂时收起了眼神,“那便劳烦李公公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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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魏泽身世凄惨
魏泽到的时候,竹青馆内搭着的台子,表演已经开始,喧闹声不绝于耳,魏泽跟随李公公走进竹青馆。
当朝皇帝已逾花甲,却依旧精神矍铄,看到精彩之处,更是直接起身,抚掌叫好。
身边坐着位头戴青色面纱的娘娘,依偎在皇上身边,时不时将剥好的水晶葡萄喂入圣上口中,魏泽几不可察的微微眯眼,这位应是这段时间令后宫其他妃嫔恨的牙痒的齐嫔。
“参见圣上”
“哦,爱卿来了,快过来,让朕看看。”
魏泽依言上前两步,叫圣上看个仔细。
“爱卿真是越发的长得像你祖父了,相信你祖父在天有灵看到你如今这样,一定会很欣慰,你说是不是呀,爱卿。”
魏泽低着头,微微捏紧了拳头,嘴上道:“圣上说的是。”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下座道:“别站着了,爱卿快坐。”
“谢圣上。”
小太监引着魏泽入了座,待魏泽落座,这才发现,下座处已有多位同僚入座,有几位年事已高的文官,坐在他对面,见他,不忍的别过头去。
魏泽只当看不见。
专注看台子上的表演。
民间的杂技班子,不走正统,花样倒是繁多且大胆。
乐舞百戏自不用说,基本的翻跟斗、走钢索不在话下,伴随着激烈的鼓点声,表演来到了最后的高·潮——人体切割!
魏泽眉头一拧,人体切割这一杂耍应当是西洋魔术,本土的乐舞百戏怎会以此压轴?
一清俊少年躺在了戏台正中央的长条桌子上,随手扯了块黑布,掩盖住全身,仅露出双腿,此刻有太监手持一把大刀,走上台去,琉璃灯火下,锋利的刀刃寒光一览无遗。在场的武官皆警惕的按住了佩剑
上座的皇帝,摆摆手,道:“刀口开刃不过为了节目效果,无妨无妨。”
“人体切割术。”
话音落地,那原本只露出了双腿的黑布另一端露出了少年的头,少年微微笑道:“那便先从我的腿开始切起吧。”
太监站在露出了腿的那一处,举起大刀,正欲落下,手臂一震,只听哐当一声,大刀落地,现场一片哗然。
戏台上,魏泽冷眼站着,夜风将他身上的斗篷吹着飞扬。
“魏泽!你要造反!”被扫了幸的皇帝,勃然大怒。
“圣上息怒,下官见此有猫腻。”
说罢,魏泽掀开黑布,果不其然,如他所料,那外露的两条腿并不是少年的腿,只见少年抱着膝盖躺在桌上,足尖抵着下头的方黑子箱子,而那两条腿连接的正是上方的方箱子。
“哦豁,被魏大人您猜到了。”
少年不恼,抱着双膝露出狡黠的笑。
魏泽眉头一蹙,质问少年,“你是何人!”
少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正要回答,看台上皇帝气急败坏,道:“戏法本就是取乐的障眼法罢了,魏泽你这是存心扫朕的兴!来人!将魏泽打入天牢,仗责三十!”
少年笑嘻嘻道:“看来魏大人要遭殃了呀。”
“请圣上三思啊。”那先前别过头去不愿看魏泽的文官们,齐刷刷下跪为魏泽求情。
“请圣上收回成命!”
“老臣愿替魏大人受过。”
“老臣也是。”
皇帝气的跳脚,“你们这是要一起反了!!!”
现场一片混乱,求情声此起彼伏,皇帝虽然发令,但也无人真的敢去缚魏泽。
待魏泽转过头来,桌子上原本躺着的少年不知所踪,只余一个带着腿的方盒子。
魏泽手起刀落,劈开了木盒,露出里头晕乎乎的苏芩。
“你这么在这里!”
魏泽一声吼,原本还争相为他求情的官员们噤了声,四周安静的连跟针落地也能听的到。
苏芩被这一吼,醒了八分,对上魏泽黑透了的脸,抖了抖,小声道:“大.....大人。”
“救驾!”李公公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
“圣上!”
那原本还气的跳脚的皇帝,如今正被那杂耍班子的少年拿那先前被魏泽踢掉的大刀,抵着喉咙。
戏班子来宫内表演,为保证皇帝妃嫔们的生命安全,入宫第一时间便被没收了所以一切的开刃道具,就算是那大变活人的戏法用的大刀也是由宫内提供而不是戏台班子自带,原本为了节目效果特意开了刃,却没想到至于祸患。
皇帝老儿颤颤巍巍,临到头来,还惦记着身边的齐嫔有没有受到惊吓。
“爱妃,爱妃,你没事吧。”
那原本千娇百媚的齐嫔却像是死了一般,不发一言,更是一动不动的散架似的摊在椅子上。
见状,少年嗤笑道:“没看出,你这色老头还真上心了?”
少年腾出一只手,轻轻一拢,只见原本“散架”了的齐嫔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似水,“圣上,臣妾喂圣上吃葡萄.....”
月光下,丝丝银线从齐嫔的身体里发出,精准的系在少年的十指上。
掩面的轻纱落下,齐嫔一张一合的嘴角连着下巴赫然有两道裂痕,竟是傀儡才有的痕迹。
难怪,难怪齐嫔就算在承宠时也不愿摘下面纱,原来竟是因为......
“承蒙对在下手艺的喜爱。”少年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在皇帝耳边响起,试问,还有什么比宠幸多日的爱妃其实是傀儡,更令人吓人,皇帝受不住刺激,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快救架!救驾!”
“哎呀,这么快便昏了?真不惊吓。”
少年在皇帝脖子上比划了下,自言自语道:“直接就这样杀了?我要想想下任皇帝是谁?如今的太子?不成,脑满肠肥,一看就很蠢笨,秦王?太过无欲无求,也不可当此大任,有了!”
少年一指对面的魏泽,道:“我看魏大人你倒是很适合嘛。”
慌乱的众大臣:“......!!!”
魏泽剑指少年,“刺杀圣上乃是重罪!你若识相,放下兵器。”
四周的弓箭手已做好了准备,只要少年妄动一步,便立即将他射成筛子。
“放下兵器,我还有命出去吗?”
李公公抢先道:“贼人!自是留你个全尸。”
“全尸”少年听到好笑的事,将刀刃又往昏迷了的皇帝脖颈上靠近了些,划出一道血红,讥讽,道:“你们当官的真是仁慈。”
李公公:“……别伤圣上。”
少年没有理会李公公,转向魏泽,“不过我也是很好奇,你们这些当官的到底在想什么?我记得他刚刚还要把你投入天牢了,你不恨他吗?为何还要救他?”
魏泽嘴角抿着,握紧了手中的剑。
一头发皆白的文臣上前道:“君为臣纲,你这种贼子是不会明白的!”
少年大笑了起来,“所以,仅仅因为这四字,就算是他灭了你的九族,让你以残缺的身体活了下来,你还是会为他效忠?”
少年盯着魏泽一字一顿道:“魏大人,你祖父、父母兄长,可曾与你托梦。”
别人看不真切,苏芩近在魏泽身侧看的清清楚楚,虽面上依旧不改颜色,持剑的手却微微颤抖。
苏芩突然心一揪,“大人......”
“魏大人,你说呀,为何哑巴了。”
少年粲然一笑,“行,魏大人你不说,那我便问问别人。”
“你。”少年指着下座胡子发白的一品文官道:“翁凌!你三朝元老,官至一品,你可曾记得曾经你卷入一谋逆案是谁冒着被牵连的风险为你翻案!”
名为翁凌的一品文官,难受的低下了头。
“还有你,卫广君,你原本一介马夫,从小遭人欺辱,又是谁将你从微末之间提拔,令你展露头角!”
那原本怒目圆瞪的武官也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们在场的一个个,都曾或多或少的受过魏老的恩惠,可当魏老身陷囹圄时,又有谁曾帮他说过一句话?荐过一句言?没有,都没有,你们眼里只有皇帝,没有恩情!”
那少年将在座的几乎所有的在场官员都数落了一通,见无人应答,觉得滑稽,突自笑了会儿,“竟然你们只认皇权,那么这江山谁坐都一样,不如让我来牺牲一人成全你们的改朝换代吧。”
“壮士手下留情啊!”
少年自然是吓唬他人,半炷香前这伙人还一口一个贼子的喊他,这会儿竟改口称他为壮士,这世道果真奇葩。
“逗你们的。”少年笑了笑,“本小爷,暂时还没有改朝换代的打算,我只是无聊了,原本魏大人若不揭穿我,我表演完节目便离宫了,这下真是难搞。”
少年一手持手揽着皇帝,另一只手支着下巴,好似真的在认真思考,道:“我是真的很爱惜我这条命诶,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该如何全身而退了?”
“想的头疼,不想了,魏大人,你给我出个主意。”
话音落地,少年竟发现原本魏泽站立的位置没了人。
“人呢?”正当他疑惑之际,肩腹一疼,低头一看,从胳膊连着胸腹瞬间晕开了大片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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