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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厂公眼皮下谋生存——一斤盐【完结】

时间:2024-05-29 14:43:38  作者:一斤盐【完结】
  但咬到蛇胆也有弊端,便是动不动便会变成着异于常人的模样。
  看来不是第一次,有经验,苏芩紧张道:“按照大人以往的经验,这模样大约多久会变回去?”
  魏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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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买口脂
  西厂自魏泽与苏芩失踪之后, 便乱成了一锅粥。
  众人无心正事,实在想不通,魏泽和苏芩究竟跑哪里去了。
  尤其是向麒麟, 终日唉声叹气的,吃饭也不香了。
  “都督大人跟小苏子到底去哪里了?怎么突然间便不见了?这几日都督不在, 大理寺送来批注的文书堆了一摞又一摞, 等都督回来, 怕是都堆成小山了。”
  向麒麟无心饮食,双手捧脸, 疑惑道:“赵钱,你说为何圣上都不担忧?”
  明明已经知道魏泽不见踪影, 也不见圣上派人去找, 日日跟着从什么蜀地请回来的所谓仙师练丹,连政务都荒废了, 群臣们对此颇有怨言,却无一人上书。
  赵钱平静道:“圣上不担忧, 说不定是因为都督大人便是圣上背地里派出去办事的,此等私密之事,我等怎么会知晓。”
  向麒麟沉思片刻, 点了点头,“是有些道理, 但小苏子为何也不在?”
  赵钱:“小苏子本就是都督的指侍随从,跟随着都督不也正常。”
  向麒麟唔了一声,拖着下巴,语出惊人, “你说他俩不会私奔了吧?”
  赵钱没料到他这么说, 没绷住, “噗——”喷了向麒麟满头绿豆粥。
  向麒麟:“……”
  ……
  “ 有时一晚,有时一个时辰,此次……”
  苏芩惊了一惊,从魏泽变成如今状态,少说也过去了五六日,却一直未有变回的迹象
  她日日替他染发,采集回来的龙葵并不多了,剩下的部分笼统够染个三四天,若魏泽一直未变回,这发色届时又该怎么办?
  苏芩与魏泽想到一块了,“解铃还需系铃人”
  定是那蛇妖的唾沫里含有什么物质,以至于魏泽此番一直变不回去。
  可这荒郊野地的,她又要去哪里找那蛇妖?毫无头绪啊!
  魏泽眯了眯眼,道:“.....他惯常喜好人群。”
  山脚下零星坐落着几户农家,趁夜色苏芩悄悄潜入农人家中,取了两件院子里晾晒的衣服,并小心翼翼的在鸡笼里留下一小块碎金——这碎金还是从魏泽赏她的金元宝上剁下来,幸而随身携带。
  魏泽戴上兜帽,掩盖了大半张脸,而她则换上灰扑扑的短打,扎上两麻花辫,扮作普通农妇,混入人来人往的集市,目之所及,皆是来往的百姓与贩夫走卒。
  突然,正前方迎面而来一队御林军。
  苏芩连忙拉着魏泽躲到了一边的胭脂水粉铺里,假装买东西,心不在焉的摸了许久。
  “哎,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不要乱摸。”
  苏芩闻声抬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留着八字胡满脸赘肉的刻薄商贩,一脸毫不掩饰的鄙视。
  “摸摸还不行啊,我不摸怎么知道这好不好。”
  店主夺过苏芩手里的粉盒,“拿来吧,我这胭脂水粉可是从宁州懈芳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进来的,摸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哪有这么金贵的水粉。”苏芩嘟囔着,“你这样做生意,可没有回头客。”
  那店主闻言,蔑视道:“我回头客多着了,我可是懈芳楼上京的唯一代理商,多少名门贵女来我这小铺买胭脂,差你一个丑八怪的生意?走走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哎,我这暴脾气!
  若是在往常,苏芩定是会据理力争一番,如今这情况,远处御林军还未走远,能少一事便少一事,算了算了,我心胸宽广些,我忍!
  魏泽猝不及防,从兜里掏出两个金元包, “啪的”丢在了掌柜桌上。
  苏芩:“......”啊,我的元宝!
  那面相刻薄的掌柜看到金元宝眼睛都直了,笑得见牙不见脸,谄媚道:“竟不知是两位低调的贵客,早说嘛。”
  魏泽低着头,面容掩在兜帽之下,轻启薄唇,“面上的胭脂水粉,太过凡俗,内人选不出来。”
  掌柜心领神会,“自然,面上这些俗物哪能配的上尊夫人,我这里有好东西,只是平日放不得面。”话毕,掌柜露出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掩嘴小声道:“这位夫人稍等,我自去后头给你取来好货。”
  讨好的嘴脸和先前的态度判若两人。
  苏芩:“......”
  不消一刻钟,那掌柜便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匣子。
  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神秘兮兮的打开,“贵客,这便是宫里娘娘有钱还买不到的好物,擦上口齿留香,如兰如桂。”
  魏泽隔着兜帽,神色难辨,“哦,就这些?”
  “这还不不多啊?”掌柜笑的贼兮兮,尾音扬起,“客人,若真有需要,下月我宁州的表哥正好来上京,我再从他那边匀些来,不过。”
  那掌柜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朝苏芩搓着手指头,道:“客人你得留些凭证才好……”
  最终魏泽不仅给了这掌柜两块金元宝,还将最后一块缺了角的金元宝留下做了凭证,
  苏芩怀抱一盒子的莫名其妙的口脂,愁眉苦脸的。
  这下可真是身无分文了。
  大人啊,我该如何说你才好,你真是个败家……爷们!
  行至无人处,魏泽才道:“你可知我为何向他买这么些口脂。”
  苏芩:“不知。”难道还真的给我用啊?
  魏泽:“宁州的懈芳楼背后的贾家是皇商,专供宫中娘娘们所用的蔷薇脂,此口脂所使用的蔷薇成长环境严苛,不可种植,生长全仗天时,丰年时量产,反之锐减;于云雾之间,峭壁缝隙中由能人专门采撷;制作而成的蔷薇脂,色泽鲜艳,馥雅芬芳,擦拭使人呵气如兰,深得宫中娘娘喜爱。”
  嗯?!
  苏芩支楞的竖起耳朵。
  “今年进贡至宫内的蔷薇脂数量为往年的三成不到,贾家称因是时年不济,宁州蔷薇遭遇虫害所致;与此同时上京的贵女却拭起了与蔷薇脂同等气味的口脂。”
  “您是说?”
  “皇商欺君罔上,藏匿口脂,私自外售谋利,这包裹内的大量蔷薇脂便是抵赖不得的证据。”
  高,还是魏泽高!
  苏芩看向魏泽的眼神充满了崇敬,真不愧是都督大人。
  苏芩的目光太过炽热,魏泽掩嘴咳嗽一声,道:“走吧,找人要紧。”
  “哦哦。”
  两人再次没入热闹的集市里......
  “ 不行!”向麒麟将碗一搁,“我要去找都督大人和小苏子!”
  赵钱:“噗——”
  这回向麒麟有了前车之鉴,眼明手快的躲过了。
  于是乎赵钱的绿豆汤顺理成章的落到了正好走进来的钱贵头上。
  受害者钱贵:“……”
  赵钱:“……不好意思啊,贵公公,贵公公你没事吧?”
  “别碰我。”钱贵立马隔开赵钱给他擦脸的手,“.....真埋汰。”
  那夜,皇上赦免了钱贵后,他便官复原职重新回到了御膳房。
  青青见到他欢喜之余,与他说,此次他之所以洗清冤屈,多亏了小苏子和都督大人云云,钱贵意识模糊深处依稀记得,都督大人和小苏子为救他受了伤……
  因而钱贵在养了几日伤待皮肉伤大好,便径直往西厂而来亲自道谢,刚一踏入西厂食堂,便听到向麒麟与赵钱对话。
  心头一跳,都督大人和小苏子竟失踪了吗?
  正欲询问,便被突如其来的绿豆汤喷了满脸。
  赵钱尴尬的讪笑,没话找话,“贵公公,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如一并在这儿用朝食,伙头大刚熬的绿豆汤大碗又润口。”
  钱贵左右甩了甩拂尘,赶苍蝇似的,嫌弃道:“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惹的一旁的向麒麟出声揶揄,“还是这样的性子我处着习惯,前些日刚被大人从刑部捞回来的时候,对我们一口一个向公公,赵公公的,白厉厉的牙齿露在外头,看到我是瘆得慌。”
  向麒麟自然是不知道,这里头的缘故,因是前些天来西厂的并不是真正钱贵。
  钱贵被蛇妖占据身体这事,除了当夜在场的伙头大爷、小苏子与都督大人外,就连圣上也未可知,只以为他在刑部见到了蛇妖,此蛇妖又跟着到了诏狱罢了。
  钱贵也未做辩驳,此等怪力乱神的事儿,知道人越少越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掉转话题道:“你们刚刚说都督大人跟小苏子不见了?”
  向麒麟叹了口气,“确有此事,这都已经过去约摸四日了,西厂都成乱麻了……”
  “若要去寻都督大人他们,算上我一个。”
  向麒麟闻言,双眼一亮,“贵公公真有此意?那便择日不如撞日!”
  赵钱惊慌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向麒麟坦然道:“自是去找都督大人。”
  “私自离宫,若被圣上察觉,可是死罪。”
  “这几日圣上沉迷茅山术法,无心正事,司礼监无事可操办,横竖管不着,除非你去告发,不然无人知晓。”
  赵钱:“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向麒麟莞尔一笑,“我自然知道你不可能去告发,随口一说罢了,小赵,你且守在西厂,将家业守住了,待我俩找到大人跟小苏子便回来。”
  话音落地,转身欲走,身后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师傅!向大人,且慢!”
  只见那钱贵的关门弟子——年过五旬的伙头大爷,手里拿着饭勺颠颠的从后厨奔出,“俺也要去。”
  “哎不是,那食堂饭食怎么办?”
  “小赵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饭,饭食能有大人和小苏子重要吗?”
  赵钱:“……”一咬牙一跺脚,横了心道:“我也一起吧。”
  “咦,你不是不去吗?”
  “谁说我不去的?”
  “那你刚刚还说。”
  “我那不是未雨绸缪一番。”
  这伙头大爷不在,朝食、哺食无人准备,他不跟着,这些天是准备着饿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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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泽:敢说我老婆丑八怪!臭卖胭脂水粉的!等死吧你!
第34章 再见少年
  “哎, 我的东西没了!”
  热闹的集市中,一猪肉摊突然传来一阵咆哮,惹得路过的百姓看热闹一般的围了过去, 一细高个的教书先生道:“张屠夫大清早了你又在喊什么?”
  宽头大耳、虬髯满脸的光头大汉,左右在腰间一比划, “我的荷包!我娘子给我绣的荷包被贼人摸了!”
  “什么贼不贼的, 这青天白日的, 谁上你铺子摸你这卖猪肉的荷包,不嫌油污, 许是像上回你那香囊似的,丢到哪里了吧?”
  人群中热情的老婆婆问, “荷包长什么样?我们帮你寻寻。”
  “石青色的, 上头有我娘子亲手绣的苹婆果,收口两端对称的坠着赤色缨络, 十成十新。”
  众人依言,四处查看了一番, 并未看到那光头汉子口中所描述的荷包。
  有人道:“莫不是你这回根本没带出来?”
  “怎么可能?我今出门仔细记得带荷包,一刻钟前荷包还在,怎么可能没带出来?”张屠夫一脸笃定。
  “得了吧, 上回那香囊你也是这么说,结果了叫嚷了一条街, 最终在家中的炕上找到。”另一围观的大叔揶揄道:“一个荷包,大不了让你家虎娘子再给你缝个,顶多回去挨顿跪。”
  话音落地,引着众人大笑。
  那屠夫不依, 涨红了脸道:“这回和上回不一样, 荷包里放了半角银子。”
  此话一出, 现场一阵哗然,一三角眼的青年,不信道:“半角银子?你哪来的这么些银子,莫不是得了癔症,信口开河吧。”
  “我杀猪挣的不成?”
  张屠夫世代做猪肉生意,生意不差,有半角银子随身放着,并不算奇怪,只是他家内人出了名的母老虎,平日都不给他银钱,这半角银子又是如何得来?不怪他人不信。
  张屠夫脸憋的通红,嗫嚅道:“这半角银子,都是我平日一枚一枚铜钱偷偷攒下从银楼里换来的,我家娘子并不知晓,你们,可别和我娘子说。”
  原来竟是私房钱,张屠夫话音落地,立马惹来众人哄堂大笑,“没想到张屠夫你,平日看起来老实样,竟也会学着那滑头鬼背着老婆藏私房钱。”
  “这……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和滑头鬼又有什么关系?”张屠夫张开宽厚的臂膀,横成一个大字型,挡住肉铺前的道路,破罐子破摔,无赖道:“总之我的荷包丢,在红包未找到之前,你们都不准走。”
  那先前笑的最狠的二八男子,闻此言,怒道:“你怎如此霸道,你的荷包丢了,与我们又有什么相干?拦的路不让人走?”
  “不管,在荷包未找到之前,你们都有嫌疑!
  由此可见那半角银子,在张屠夫心里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他虽不能笃定,到底是何人摸走了那荷包,但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张屠夫彻底耍起了无奈。
  他人高马大,体格又壮硕,横在集市当中,便是强行硬闯,也不一定能够抢过路来。
  “这是滑稽可笑,不就半角银子?谁图你那半角银子?这街里街坊的,哪个不比你有钱,会图你这半角银子。”
  见众人如此轻视这半角银子,张屠夫怒了,“不图,你们围过来做甚,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呸,”围观的众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绝大多数都是听到动静,围过来幸灾乐祸看热闹,哪里想到长年打鹰竟让雁儿啄了眼。
  一满口铜牙的大婶,伸着鸡爪般的枯手指向张屠夫,“这集市是你开的?说不让走就不让走?我们几个哪里是围过来,只不过要从你身侧走,见你大呼小叫,顺便问寻罢了。竟没想到好心没好报,日后再不去你家买猪肉了。”
  “你可拉倒吧,你这十年到我这买肉的次数一只手指头数不数的过来?还日后不来我家买猪肉了,我看那荷包定是让你摸去了!”
  干瘦妇人让张屠夫这般说,气的直拍大腿,“哎呀,你这张屠夫,怎还凭空污人清白,老天爷啊,我清清白白竟遭如此污蔑,没理了。”
  热闹自然是吸引人的,市井的热闹,比戏剧还好看,苏芩远远看了半晌,恨不得就地坐小马扎上,配一叠花生米,仔细观看。
  但看归看,也不忘首要任务——找那藏匿于人群之中的蛇妖少年,“大人,你确定,他在这条街道上,要不我们再溜达溜达?”
  “不必,我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此处。”
  “哦。”大人说是便是了,苏芩食指与大拇指分开,各自撑在左右眼眼眶外,试图看得更远,更仔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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