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小婉刚思考着,这时候梁皓宇往下递了一根长长的藤条,她好不容易便爬了上去。
她和说了刚才的发现,梁皓宇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倒是吃一堑长一智,举一反三,没想到以你的头脑,还能有这般发现。”
说得慕容小婉不由地抽了抽嘴角,这梁皓宇这说话怎么听着这么让人心梗呢?
梁皓宇接着皱眉沉思道:“那个山洞究竟还有什么秘密?这私铸兵器可是谋逆之罪......”
“现在那两个铸炼师说不定已经苏醒了......”慕容小婉叹道,“要不然,我们还能进去再探一探。”
梁皓宇说道:“现在切勿打草惊蛇才是。他们两个铸炼师这时候应该醒了,若是那些监工此刻来,他们因为刚才自己打瞌睡为先,便不会声张。要不然,这纠查下去,他们也难逃罪责。”
慕容小婉点点头。
她接着说道:“那么,这个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被河水冲到这里......接着还是要赶紧出去才是。\"
梁皓宇看了看天上此时已经升起的星辰,说道:“现在这个方向,是在湘午镇的南面。”
“我们之前听说湘午镇的南岛上,不是毒蛇横行,寸草不生吗?难不成其实他们是在这种地方私铸兵器......”
两人一面说着,一边往北面走。两人拿了那木棍,在地上小心探索,担心又有什么陷阱。
夜色渐深,这时候已经快要入冬,慕容小婉不由地打起哆嗦来。
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身上一暖。
原来那梁皓宇竟然将那外衣脱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梁皓宇有些尴尬,只是说:“这外衣已经干了,已经没有水汽了。你放心披上。”
她皱了皱眉,这梁皓宇今日真是越发温柔了,不会被水一冲,脑子冲傻了吧?
她不由地又瞅了一眼梁皓宇。
在那星光之下,这个男子显得更加清冷俊美起来。
就是一身的凌乱衣服和头发,反倒显得这个天生俊逸的男子,多了那么一份清怜。
慕容小婉又暗自吞了吞口水,心中春意荡漾。
接着她紧了紧身上的梁皓宇的衣服,慢悠悠地说:“梁皓宇,我说,如果我们两个被困在这个孤岛上,被什么野兽吃了。或是被他们发现,乱刀砍死,真真倒霉了......”
“你看,你一个堂堂的梁相府世子,将来还要去那三法司秉公执法的,却葬在这荒郊野岭......”
“我呢,这小愿食馆生意好不容易红火了起来......”
梁皓宇却只是默不作声。
这话音未落,这前方便听着了一条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
......
我这个乌鸦嘴,不会真说中了吧。
慕容小婉心里一寒。
暗夜下,一个吐着信子的东西在看着他们。
这是.....
一条巨蛇!
可是,他们身上可没有当时在终南山的时候,林牧给他们的雄黄了!
慕容小婉还没反应过来,那巨蟒便朝她狠狠扑去。她灵机一动,便从地上拿了一块巨石,往那巨蛇砸去。
谁料那巨蛇又转了个身,往另一个方向撕咬过来。
这时候慕容小婉心里一颤,糟了,不会死在这家伙的手上吧?
突然慕容小婉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只见那梁皓宇挡在自己的身前,接着他突然便全身无力,便往地上瘫下。
而那巨蛇,也无力便往外游去。
“你怎么了?”慕容小婉从没看见过面色如此苍白的梁皓宇,不由得颤声问。
梁皓宇缓缓地说道:“那蛇咬了我一口,可能是有毒。”
“打蛇,需要往那地方七寸的地方打。”梁皓宇微微一笑,眼睛却要闭上,“下次便行了。”
慕容小婉蹙了蹙眉:“梁皓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别昏过去啊!”
这时候梁皓宇突然说道:“刚才你说如果我们两个人死在这里怎么办?”
“你说什么呢!”慕容小婉心里一紧。
“我想说的是......”梁皓宇看着慕容小婉,然后淡淡一笑,“如果我还没有和你表明我的心意,就这么走了......我会留有遗憾的。”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在终南山的时候,或许更早的时候,他就对这个慧黠的女子,情根深种了。
慕容小婉却心里一紧。
这男的刚才是在表白吗?
他不会被毒蛇咬了,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了吧?
她对梁皓宇,不过只是单纯的贪色而已啊!
“梁皓宇,你别被蛇咬了说胡话啊!”慕容小婉蹙了蹙眉,“虽然你长得还算可以,关键时刻也挺能派得上用场,阿紫的事情之后,我也发现你倒真的是品性高尚了点……”
哟!
慕容小婉不经意这么一总结,发现这个梁皓宇,还可以。
“然后呢?”梁皓宇尽力睁大那快要闭上的眼睛,看着慕容小婉说。
“然后……”她看着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男子,心里不由地一酸。
这个前未婚夫给自己下了退婚书,自己毕竟对他还是心存间隙。
虽然经过这么久的时间,知道此人品性甚佳,但自己也不过是将他当做一个可以揩油的俊郎看待而已。
而她现在只清楚这一点,不想要这个朋友现在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睡着了。
梦里,她和梁皓宇都在现代,在阳光下笑着聊着天。
这时候,慕容小婉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暖暖的。
好像真的是阳光。
她缓缓地睁开眼,见到那怀里的男子,已经没了呼吸。
她不由地心里一恸,抽泣了起来。
这时候远处突然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梁皓宇,慕容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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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谜题揭晓
慕容小婉抬首一看, 便见着杨理、大牛子等人居然就在前方!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真是得救了!
“你们果然在这里!”杨理激动地说。
原来,那日那些楚湘王的伺卫被他们赶跑后,那楚湘王妃阿芝便说那河水流向的地方, 很有可能就是南岛。
于是他们便找了船只,一路颠簸, 寻了好久, 才找到他两。
“梁少尹怎么了?”杨理见梁皓宇昏迷不醒, 脸色发青,便问道。
慕容小婉低声叹道:“是蛇毒!我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找医官才是!”
杨理一听,便赶紧将梁皓宇背起, 一行人走到那南岛的河边。
身后传来了南岛卫兵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快些!”慕容小婉急忙道。
那些长安城派来的伺卫不愧是一等一的好手, 不出一会儿便扬帆起航,那船儿一会儿便老远。
那南岛卫兵跑到岸边的时候, 慕容小婉一行人的船早已经不见踪影。
南岛卫兵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赶紧禀告上官罢!”
而这时,慕容小婉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湘午镇。
好不容易回到了小午食馆, 杨理低声说道:“那阿芝,我们暂时安顿在那地下室了。”
慕容小婉急忙说道:“快,救救梁皓宇!”
阿芝从地下室走了出来。
此刻她的态度早已经和当时完全不一样了。
她知道这些人, 已经是她如今唯一的倚靠。
她仔细查看了梁皓宇手臂上的伤口和症状,便沉吟道:“这料是在湘午镇的南岛上一种特有的南步蟒蛇。用七叶一枝花、半边莲、蒲公英等, 捣烂敷在伤口上可以消毒。”
“我这边再用口服的方子,这样内服外敷,可能会有所好转......但这已经过了一晚上,我也不能确定这蛇毒有无入了心脏。观察一天, 若是今天能熬过, 那明儿便能复苏了。若不能......”
这时候周围人不禁面色凝重, 啧啧叹息。
这杨理便急着说:“这些药我去药铺里寻便是。你们呆在小午食馆好生看着。”
不一会儿,杨理便从那药铺寻了那草药来,接着便捣烂敷在梁皓宇的伤口上。
那伤口,此时已变得黑红,上头满是血泡,煞为触目惊心。
慕容小婉不由地扭过头去。
接下来,那口服的汤药也熬好了。
慕容小婉便说道:“我来喂他喝下吧,你们去休息罢。他因为救我......”
众人便也不说什么,静静地走出了内屋。
慕容小婉手里拿着那碗汤药,坐在内屋的床榻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梁皓宇。
这个人面色苍白,却依旧俊美无俦。
他内心一股正直,数次救了自己,甚至这次的蛇毒,也是他为自己地扛下。
慕容小婉心情复杂,将那汤药缓缓喂梁皓宇喝下。
嘴边留下了那褐色的汤汁,慕容小婉便急忙擦了擦。
他怎么这么傻呢?
她不由地想起在南岛的时候,梁皓宇对自己说的话。
“刚才你说如果我们两个人死在这里怎么办?”
“当时我想说的是......如果我还没有和你表明我的心意,就这么去世了......”
慕容小婉不由地心跳又快了一拍。
“梁皓宇真的是被蛇咬得神志不清了罢!”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小婉在就那床榻边倚靠着,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他似乎并没有好转的迹象。她心里一冷,不由地眼泪便滴了下来。
“你......在为我哭吗?”
迷迷糊糊中,慕容小婉仿佛听到了梁皓宇的声音。
我是听错了吗?
她使劲地擦了擦双眼,然后握紧梁皓宇的双手,梁皓宇这时候居然有了微弱的呼吸。
她低声和他说:“梁皓宇,你可别死啊!”
梁皓宇的身子似乎又动了一动。
这时候慕容小婉突然感觉自己的双手,反过来被那双手紧紧地握着。
这是......
她只见那床榻上那男子,此刻正对着自己淡淡地微笑。
自己没有眼花吧!
“你醒了?”
梁皓宇好像还是有些虚弱,只是在床榻上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哑声道:“你在我身边又是哭,又是叫的,我怎么舍得走呢?”
慕容小婉不由得便哭笑了出来。
“谁又是哭,又是叫的?”
梁皓宇微微一笑,只是不说话。
只是用手紧紧地抓住慕容小婉,好似下一秒她就会离开似的。
这时候,花晴进来换热水,便欢喜地叫了出来:“梁少尹醒啦!”
众人便也急忙往内屋走来。
“梁少尹......”
这正要进屋的阿芝听到众人对梁皓宇的称呼,不由地蹙了蹙眉。
这时候慕容小婉便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便如实将他们来这里的身份、目的一五一十地和阿芝说了。
然后慕容小婉和阿芝说道:“所以,我们是想彻底找到那宫内真正施蛊毒的真凶。希望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阿芝面色不定,心里似乎正在权衡利弊。
而这时候,张大娘也流下泪来。
她突然紧紧握着阿芝的手:“孩儿,你便说了吧。让你走到如今这个凶险之地,都是阿娘的错。”
这时候阿芝睁大惊恐的眼,甩开张大娘的手,不由地退后了几步,看着张大娘。
慕容小婉也不由地惊奇了起来。
张大娘不是说她的孩子早就去世了?还埋葬在那越红林?
阿芝冷声说道:“你是从哪里来的野妇,如今怎么敢说这种话?”
张大娘的身子不停颤抖,她的眼泪不由得簌簌地落了下来:“这都是劫啊!”
她面色苍白,看着阿芝道:“你的腹部前后,有心形的胎记。”
阿芝皱了皱眉头。
这个胎记,可是除了她和婢女之外,连师父都未必知晓的。
张大娘哭道:“我开始也不相信,但是我见到你脖子后的圆形胎记和刺青,才确认无误的。那个刺青,是我们张家的记号!”
阿芝咬着牙,并不吭声,只是冷声说道:“你到底有何意图?”
张大娘长叹一声,只是拿出一朵越红花,说道:“你知道为何你师父要在重阳日这天,用这越红花做的重阳糕和重阳酒才能解蛊毒吗?”
“那日我见你已经没了呼吸,准备将你下葬,当时看到那楚凤山的巫医便在周围徘徊。我听闻那巫医有将那死婴救活带回楚风山的传闻,便心下怀疑。
“于是将你放在木棺内后,我便躲在树林后暗中窥探。果然见那巫医将木棺掘出,然后将你抱走。我并没有上前询问,担心她若是发怒,便将你抛弃不再救治。毕竟这个巫医,湘午村人求她救治,全得凭着运气。”
“后来我只好又将那木棺放回原地,留作纪念。而心内却时不时在期盼着那一些些的希望。因为思念过度,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下地,甚至好几次都去了楚风山,想知道你究竟怎么样了,是死是活。”
“村人当时都把我看做是一个疯子。后来他们就说你是灾星,若是不走,张家就兴盛不了。于是我才开始死了这条寻你的心。那越红花,一开始我还想不通。后来才知道,你师父其实是许大娘!”
“许大娘?莫非是传闻那做重阳糕的那户人家……”阿青说道。
张大娘点点头,接着说道:“湘午村曾经是有个善于用这越红花做重阳糕和重阳酒的一户许大娘,后来唯一的女儿去世了。”
“因为太过痛心,许大娘便将女儿埋在越红林,这越红花做的重阳糕和重阳酒的作法也就失传了。而那本食谱,只有那许大娘才能做得出来。我听闻有人见过那巫医面纱下的样子,和许大娘长得十分之像。”
“所以,她对待你们,其实就是对待自己女儿一样,既为师,又为母......”
阿芝冷笑道:“胡说,既然如此,为何非得在我们身上下那蛊毒?”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都是被父母埋葬在那越红林的女婴,而且,像我一样,被认为是家里的灾难。”
张大娘继续说道:“这些说法,估计你们随着巫医在湘午村出诊,便会听到。”
“想必你们从小就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心怀憎恨。那些巫医徒弟的父母,要么已经有了新的男婴,要么就早已将逝去的孩子当做灾星。你们心里的伤疤,恐是难以复原。”
“而这个越红花所做的重阳糕,恐是期待有人说出这个师父的真实的身份。”
“她是个痛失女儿的母亲,你们就是她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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