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啊坐!
喝啊喝!
就在苏宜安准备找个借口告辞时,对面之人再次开口,不过这次是道歉。
可她心里发毛,裕王殿下眼神太过真诚,总觉前面有大坑!
摩擦着手里的茶盏试探道:“上次之事是小女子信口雌黄有错在先,殿下不计较已是大幸,该是小女子道歉才是。”
不想裕王不讲口德,直接询问,“你是如何得知揽月身份的?”
“殿下说笑了,揽月护卫得您重用京城谁人不知。”
我咧个去,好想擦汗,幸好反应快,苏宜安觉得今日鸿门宴这才开局。
见裕王殿下盯着她,尴尬的转移视线,“是不是揽月出什么事了?”
果然!
裕王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重新端着茶杯不语,只是专心品茗,弹幕依然毫无动静!
看来揽月身份被察觉,苏宜安挠着下巴思索,不应该啊,既然揽月身份被识破,裕王此时应该去追杀同伙,可与她安静喝茶算什么事,不会是怀疑她就是同伙吧?
想到这连忙撇清自己,“殿下,我可是大武朝五好公民,从不干违法乱纪之事!”
裕王虽未回话,但她还是想去死一回!
弹幕又出现了,裕王殿下在内心对她这段时间所干的违法乱纪事件进行大盘点!
啊!
看着弹幕中自己曾经的壮举件件不落,她真的想咆哮,不是这样的!
找了个借口逃出来,差点还被门槛绊倒,真是社死!
她果然不适合交朋友,喝个茶被迫看了一遍曾经的作妖黑历史,裕王殿下回忆结束还不知如何腹诽!
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叉腰吐浊气,算了,以后没有交集的人,管他呢!
出了院门才发现紫苏、清风、明月坐在池塘边的亭子里。
“还是你们清闲,快憋死我了。”
紫苏见她这么快出来,有些好奇,还看向后面的院子,结果什么都没有,凑到自家小姐耳边,“小姐,殿下没有为难您吧!”
苏宜安莫名其妙,“殿下为何要为难我?”
紫苏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清风、明月也齐齐笑了。
小姐,难道您这么快就忘了前些日子都干了什么吗?
眨眨眼反应过来,摇手,“哎呀放心放心,裕王殿下虽不是宰相,但肚里也能撑船。”
不仅没为难还当面道歉,如果能不回忆她的壮举,今日这郊游算是完美!
午饭是在庄子用的,比起与裕王殿下一起吃饭,苏宜安更喜欢紫苏,太无趣了,她又不能吃饭的时候跟裕王殿下唠嗑,殿下也没有任何心理活动供她围观。
不过好在庄子的厨娘手艺极好,开吃后,她再也顾不上东想西想,只想将桌子上的各种美味统统装进肚子。
别的不说,裕王府的厨娘真不错,这手艺开个酒楼客人绝对日日爆满,就是这些丫鬟小姐姐,估计是主子不常来,规矩松散,用饭期间状况百出。
她已经尽量忽视这些丫鬟小姐姐们出的岔子了,但还是感觉裕王殿下的脸色越来越冷。
想想也是,若是她请人来家里吃饭,结果丫鬟们不是上菜的时候打翻盘子,就是不小心将汤洒了客人一身,又或是不小心绊倒摔了一跤······,她也会觉得丢脸!
因着裕王殿下是黑名单永不联系之人,下午苏宜安直接带着紫苏、清风、明月在庄子里转悠,还亲自划了一回船,就是差点掉水里,被清风用篙竿挑着送回岸上,站稳后气急败坏,“清风,这个月的月例没有了!”
幸好她够轻未将篙竿压断,否则再次掉水里脸面何从?再说了,一大活人如晾衣服般挂在篙竿上,那姿势也太一言难尽了!
虽然午饭做了一系列安排,但几经试探一无所获,宗政裕打算亲自上场,顺着声音找过来时,远远就看到气急败坏的身影在岸边拿着长杆杵湖里的船,船没杵到,自己反倒差点栽到湖里。
紫苏在船上哈哈大笑,清风面无表情撑船躲自己,而明月抱胸站在柳树下观战,苏宜安气得扔下杆子,觉得她这作妖团的成员该换了!
双手叉腰威胁清风,“有本事你就一直在湖里打转,别上岸。”
结果气还未喘匀,就见清风脚步轻点,飞身站到对岸栏杆上,湖里的小船只轻轻摇晃几下。
苏宜安······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不过她还没傻到从岸上跑过去追人,只不屑表示:“武功高了不起啊!仗武欺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在场诸人皆腹诽:难道仗势欺人就是好人?
“你们,”苏宜安咬牙,指着几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有些话出口前好好想想,不然小姐我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真是气死她了,从石子路上扣起一块鹅卵石,拿在手里颠着,威胁意味十足!
清风见裕王殿下,点头示意后飞回船上划到岸边。
苏宜安提起杆子飞奔过去,还未抬手就听紫苏提醒,“小姐,裕王殿下看着。”
“来来来,扶着杆子小心别掉水里。”气势汹汹变成了狗腿子,低声咬牙切齿,“回去跟你们算账。”
转身看过去,裕王殿下面无表情又若有所思看着她,这是找她呢,摸摸脑袋挪过去。
站在裕王殿下身边,望向殿下看着的方向,还使劲儿踮踮脚,啥异常都未发现,就一棵大柳树,底下是草坪,后面的木槿花拼劲全力绽放着生命最后的辉煌。
宗政裕余光瞥见身边之人的动作,眼里闪过笑意。
苏宜安还在好奇到底是什么吸引了裕王殿下的注意力,不想人突然转身低头盯着她。
裕王殿下的眼神好似能摄人心魂,只一眼就沉浸在无边深渊,“你有未卜先知之能!”
他的语气很是肯定,可苏宜安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唯有他冷冽的声音回荡,缥缈虚幻,可又好像重若千钧,字字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又是什么情况?
宗政裕看着眼前眼眸,瞳若秋水,不谙世事、迷茫困惑,却又磊落豁达、洞察秋毫,独独未出现惊慌失措、震惊诧异,难道是他猜错了?
远远望去,一高一矮,一俯一仰,四目相对,风拂柳动,好一幅情意绵绵、目光缱绻的神仙眷侣图!
清风、明月只一眼就移开目光,唯紫苏惊呆了,“小,小姐······”
其实苏宜安仰得脖子都有些酸,可裕王殿下不动,她一个屁民哪敢先动,只能硬撑,内心已经跟读心大战八百回合!
“你说他什么意思,这是蛊惑人心术吗?”
“我会不会被抓去解剖研究?”
“使劲扫描他,我要看他在想什么?”
······
宗政裕见那眼神不复清明,便知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绪,抬头转身,好似刚才无事发生一般!
紫苏见自家小姐跟在裕王殿下身后,龇牙咧嘴揉脖子,这才收回下巴,就说嘛,小姐这般,不对,裕王那般,也不对,哎呀,反正两人不可能就是了!
对于裕王殿下的试探,苏宜安未放在心上,未卜先知,要有这神仙能力,她还会在这里整天吃力不讨好!
看来读心说的对,京城乃卧虎藏龙之地,不能掉以轻心,这才几日,裕王能联想到未卜先知,其他人未尝不能想到算命改运。
自槿庄回来后,出府重操旧业,但苏宜安发现新问题,很多人远远见了她的马车就躲。
一连三天围观京城众人内心百态后,看着不足一指宽的能量条,深觉忧愁。
愁死她了,众人躲着走,能扫描到的皆是骂她的心理活动,这如何开张!
宗政裕端着茶盏坐在茗之韵二楼雅间,看到熟悉的身影,有些不敢置信,盯着看了足足有半刻钟,这才确信确实是那人,只今日作男子打扮,好似风流书生一般。
游天嘴角抽搐,这苏三小姐还真是······
苏宜安手摇扇子脚跨八字步,比二世祖还二世祖!
苦思冥想后决定换装出府,找了二哥留在家里的衣衫,换上后用蹩脚的化妆技术将脸倒腾一番,令紫苏帮着梳了学子发髻。
为了不掉马,找了十个丫头小厮测试了一下,确定不熟悉的人认不出后带领清风、明月再次出门。
左右四看,间或瞄一眼身后的两大护法,一个面色阴柔,一个满鬓苍髯,共同点是脸色好似家里亲人去世一般!
一走一摇、东摇西晃,一看就是哪家的小公子逃学出来逛街,一点也不知低调!
“哎呀,不为人知原来是这般滋味,万人瞩目可真无聊,好像体会到微服私访的乐趣了!”无视两大护卫抗拒的神情,苏宜安很是惬意,还时不时感叹两句。
晃悠到西城区,之前大多在主街、南城、东城招摇过市,相比较而言,西城区民众见过她的人少,被认出的概率低,披着马甲应该能开张,丝毫不知一举一动皆落在有心人眼中。
七月初的阳光太过热情,苏宜安放弃在坊市里走街串巷。
西城区为富商聚集地,最不缺的就是酒楼、茶肆,点兵点将随意进了一家酒楼,坐在雅间舒服的喟叹,“还是歇着舒服!”
明月腹诽:“那还出来瞎晃悠,不是自找罪受么!”突然感觉小姐瞥了自己一眼,大惊,低下头不作他想。
苏宜安靠窗吹着小凉风,无聊的数马车看商队,再瞅瞅对面茶楼里的客人,很是好奇谈论什么,激烈到都要吵起来了!
看着看着惊觉不对,转头看向斜对面的二楼,不仅站起身头伸出窗外,还擦了好几遍眼睛,对面,那,那是裕王殿下吧!
这大热天的,裕王殿下竟然出门品茶,可真是悠闲哦!
看清楚之后,她酸了,看人自在悠闲仿若真神仙,反观自己还得出门跑业务,累成狗还一无所获,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
撇着嘴坐回原位,还未坐定读心警铃大作!
清风、明月就见自家小姐好似抽风一般起来坐下又起来,很是好奇窗户那边到底有什么?
苏宜安看着楼下经过的小孩,八九岁的样子,捏着盘里的花生刚想砸人,记起高空抛物是违法行为,直接吹了一声口哨。
清脆的口哨声不止让小孩止步抬头,楼下之人十之八九都是同样动作,宗政裕端着茶盏的手一顿。
见楼下之人齐齐抬头望向她,草率了、草率了,尴尬一笑,伸出半个身子,“这会儿不在学堂里跟着夫子读书,是不是皮又痒痒了!”
众人看向眼前的小男孩,恍然大悟,然后各干各活,各走各路。
金宝好似看傻子般盯着楼上之人,自己都不认识她,还真是狗拿耗子!
白了一眼,刚抬脚,面前站了一位虬髯大汉,恶狠狠道:“我家主子有请。”
金宝再次抬头看向窗户,那人笑嘻嘻吃着花生米,再转头看身边小厮,太瘦弱了,打不过。
见目标之人进了酒楼,暗骂一声晦气,隐晦的瞪向窗口,随即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这么快,苏宜安一惊,大半个身子都伸出窗外,还是没找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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