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管事突然暴躁起来,“我走之前不是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来人就来呗,难道你们没长手,没长嘴,不会招待吗?”
“辛管事,可是这次来的是......”
“快滚,别耽误老子办正事!”
辛管事根本不给下人任何解释的机会,急躁地把人赶走。
袁婆子掀开帘子,“儿啊,你要不还是去看看吧,等忙完主家的事再来寻我们也成。”
袁婆子虽然贪财,但也胆小。
她曾经亲眼见到大夫人打死丫鬟,生怕自己也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辛管事跟着下人离开时,依依不舍看向车内。
庄上,榭雨院。
洛屿泽泡了个澡后,付元拿来一身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
洛屿泽换好衣服,用玉簪将乌发挽起,垂下一撮搭在肩上,云淡风轻地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
洛家的人不会想到,这里早已是他的底盘。
当初他用两年时间,将这里的人进行换水,只留下辛管事一家用以遮掩。
辛管事一家在旧都时就负责打理洛家的庄子,搬到新都后照旧交给他们打理。
好在他已经将辛管事一家的势力削弱的差不多了,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找人取缔了他。
付元在外绕了一圈,神色匆忙地回来,“少爷,雁姨娘今日不在庄上。”
“她人在哪儿?”
“庄上的人说她跟辛管事的母亲进城采买了。”
洛屿泽将茶杯放下,敛眸甩脸,“我说过不许她乱跑,庄上的人是怎么做事的?”
付元心虚地垂下头,“少爷,这事怪属下,是属下没有交代清楚,让府里的人误以为雁姨娘只是府里的婢子,把她赶到庄子外面的院子里住了。”
付元原本以为洛雁会自己跟下面的人解释,没想到她竟然破罐子破摔。
付元一时间慌的要命。
雁姨娘不会以为这也是少爷的安排吧?她不会因此怨恨上少爷吧。
那样他真就成了罪人了。
正当付元等着受罚时,却听洛屿泽说了句:“她自己不长嘴,受委屈也活该。”
付元小心翼翼地试探,“属下还要在院里安排雁姨娘的住处吗?听说她现在住的地方不是很好,房子漏风漏雨,还不如在洛府住的那个......”
洛屿泽刻意垂眸,眉心忍不住的拧成一团,“你觉得她配吗?”
付元不敢置喙,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算了。”
洛屿泽避开这个话题,让付元去把辛管事找来。
照他爹那个说法,估计是没想让他回去过年。
再有不到半月时间,就到除夕了。
他要是留在这里,也得好好将这里布置一番。
辛管家半路才得知来得是大少爷,抬手就给了身边人一拳,“怎么不早说?”
下人委屈,“您也没给小人机会讲明啊!”
辛管家又抡起拳头,吓得下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口多说半个字。
辛管家没好气道:“大少爷这次又要在庄上住多久?”
“小人不知道。”
“那他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
“小人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我养你有什么用?”
辛管家忐忑不安地赶到院子里,跑了一头汗。
第130章 带皇子逛青楼,不要命了
“大少爷,您要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小人一声,小人好提前为您安排。”
辛管家狗腿的露出一嘴黄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替他斟茶。
洛屿泽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不必兴师动众。”
“我这次过来,打算在这里待到过年。”
辛管家一听,三角眼突然变圆,有些不可思议,“大少爷,您不回去过年?”
洛屿泽斜了他一眼,付元代为训斥,“主子的想法,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下人多嘴了?”
辛管家弯下宽胖的腰背,用肥腻的大手重重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瞧小人这张嘴,真是不动脑子。”
洛屿泽早就习惯了辛管家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把他找来,也不是特意看他扇自己巴掌的。
“庄上过年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辛管家点了点头,“除了新鲜的吃食,库房里还有去年剩下的东西,能够再办一场。”
即使主家已经好几年不来庄上过年了,按照规矩,他们每年该布置、准备,也得一样不落。
没想到今年会有主子在庄上过年,辛管家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毕竟他一直从这新年采购的物品里捞油水,只怕今年没那么容易了。
洛屿泽递给他一张礼单,“我不喜欢用旧的,库房里的那些囤货都清了,全部够成新的。”
辛管家低头看了眼洛屿泽写下的清单,差点吓出鼻血,“大少爷,庄上预算有限,要是全部换新,肯定会超。”
主家大夫人一向节俭,每年拨给庄上的预算也是刚刚够用。
更何况他还要从中揩油,只能一压再压,真正用在庄上的钱屈指可数,更没多余的钱分给其他下人。
幸好这里平日没有人来,他一家独大,日子过得也不错。
土路两侧,栽种着干枯的树苗。
每一棵树苗都萎靡不振,还有不少已经被风雪折断腰肢,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无人愿意上前搀扶。
洛雁记得洛老祖宗当初修建这庄子时,不仅花费了不少钱,还特意让人从南方移植了一批银杏树苗运过来栽在庄子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些树苗跟府里寥寥几棵银杏树应该是同一批。
怎么府里的树苗就算掉了叶,也显得生机勃勃,一个个比竹竿还直。
但是这庄上的树苗不仅东倒西歪,甚至奄奄一息。
庄上的人是怎么养护这些花木的?
袁婆子一心只顾着跟她套近乎,想要替自己的儿子说好话,压根没注意到她的眸光已经移至窗外。
袁婆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丫头,我不瞒你说,我这儿子不仅长得帅,还会疼人,就连寺庙的大师都说我儿子命中有旺妻之相,谁跟了我儿子谁就是享福的那一个。”
"只可惜我这儿子眼光太高,我给挑选的那些姑娘他一个都看不上,非说要自己选。结果他挑挑选选到现在,还没选出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愁得我是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洛雁隐约察觉出她话里的意思,出言敷衍,“有缘自会相遇,不必过于苛求。”
“的确,有时候不要过分报以希望,这缘分自己就找上门了。”
袁婆子觉得自己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偏偏洛雁就是不开窍,跟她像丢球一样,抛来抛去。
空坟的事情困扰了她两天。
即使她都已经快把那一片扒烂了,也没找到任何一点有用的线索。
袁婆子许是忌讳这件事,也不在她面前提起。
她这两日在田里走了一圈,遇到几个前来除雪的农户,刚想搭两句话,结果刚一提到许氏,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恨不得立马变成夹着尾巴的大黄狗一溜烟离开。
见到好几个农户都是这样的反应,洛雁愈发觉得自己母亲的事情有蹊跷。
但是她一想到袁婆子提起许氏被人推进田地里糟蹋的事,就觉得心头一梗。
母亲为了她和昭儿已经牺牲不少,没想到还要被她连累到庄上受这种苦楚。
她不敢细想母亲当时被欺负时有多绝望,在求生与寻死之间徘徊时会有多崩溃。
如果换做是她,她就算活着,也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度日无年。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不仅是调查母亲的下落,还要将欺负过母亲的那群人揪出来。
她绝不会放过欺负过的母亲那群畜生,哪怕要搭上她的命,她也要替母亲讨回公道。
......
与此同时,京中望月楼。
穆青云已经喝了一整壶茶,去了两趟茅房,再回来时,七皇子依旧蔫蔫地倚在窗口,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
穆青云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他还没娶妻,但他总见过少男怀春。
正是七皇子这样。
穆青云不忍破坏他的希望,只能纵着他继续等下去。
七皇子也真耐得住性子,两个时辰过去,就像被石塑一样,仍一动不动。
对比他一个文官,坐久了都开始腰酸背痛了。
“七皇子,人还来吗?”
七皇子回过神,低落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见七皇子耷拉下眼皮,高高束起的长马尾也无精打采地垂下来,像极了一只被主人遗忘的委屈小狗。
他摆出这幅模样,就连穆青云一个大男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忍不住想要安慰他,“七皇子,相爱这种事还是需要缘分的,不过您还小,也不急在这一时找真爱,不妨去我府上坐坐?我家妹妹多。”
移情别恋是治疗一段感情伤痛最好的办法。
没想到七皇子怔怔地看向穆青云,歪着头问道:“你家妹妹多,跟我找真爱有什么关系?”
穆青云:“......”
虽然七皇子跟三皇子同父同母,但这两人简直天差地别。
一个心眼多到可以去埋种子,一个心眼却少到连水都渗不进去。
“七皇子,您得多见见世面。”
“见世面?你要带我去青楼吗?”
七皇子直白地问出口,差点把穆青云吓个半死。
饶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带皇子去逛青楼,要是让他爹知道了,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第131章 七皇子不见了
“七皇子,不是非要逛青楼才能长见识。”
穆青云成功吊起七皇子的兴趣,“去哪儿?”
“您跟着我走便是。”
七皇子稀里糊涂地被穆青云骗出望月楼,没走几步,他便被拖进一间书坊。
书坊的老板是穆青云的旧相识,“穆兄,上次托我帮你找的书,我放在那边的篮子里了。”
穆青云冲他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可靠,什么书都能找到。”
七皇子一看见书就头疼,尤其是一屋子的书,刚想缩着脖子溜走,却被穆青云一把揪住,“言公子,你不是想要长见识吗?这里这么多书,足够了。”
“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言公子想要看什么书尽管拿,记我账上。”
七皇子突然开始后悔自己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人。
书坊老板真诚地笑道:“要是这里没有小公子想要的书,可以告诉我名字,我可以帮小公子去找。”
“真的?”七皇子扬起唇角,“什么书都能帮我找到?”
书坊老板自信地点了点头。
穆青云察觉出七皇子脸上的戏弄之意,刚想阻拦,他便脱口而出,“我要艳词话本,你这有吗?”
“这......”书坊老板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直白的人,“有是有,只是不知道小公子具体想要哪一种类型。”
他这里的书分为两种,一批是摆在明面上卖的抄录典籍、诗词以及一些游记话本,另一批就是没办法摆在明面上的艳词话本。
书坊老板不可否认,艳词话本虽然不能明着卖,销量却很好。
不仅富家公子哥爱看,一些儒雅士人也会买来解乏。
因而需要的数量也不少,有时候供不应求,还要在外找人抄写。
毕竟这些书没办法大批量雕版印刷,有时候卖着卖着可能就断货了。
七皇子挑了挑眉,“我不挑,你这里有多少,我要多少。”
穆青云一边捂着自己的荷包,一边冲书坊老板使眼色。
绝对不能卖给他。
不带皇子去青楼,更不能带皇子看淫书。
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书坊老板左右两难,“小公子,咱们这里新上了不少游记和诗本,您要不先去挑一挑?”
七皇子只是虚晃一枪。
他看见字都烦,就算是淫词艳诗,他也看不下去。
“有兵书吗?带画的那种。”
书坊老板松了口气,指了指东南角,“所有带画的都摆在里面。”
穆青云还想跟着,却被七皇子阻止,“我喜欢一个人,你在门口等我吧。”
七皇子翻了几本兵书,都觉得招式过于简单,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他在书架上来回寻觅,突然看见架子最底下,有一本书,封面上写了“鸳鸯秘谱”四个字,上面还画了两只鸳鸯在溪水。
他刚翻开两页,就红了脸。
七皇子下意识抬袖子挡脸,剪纸小像突然轻飘飘地从袖口掉出来,落在画本上。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剪纸小像竟然跟画页上的美人如出一辙,霎时瞪圆了眼。
......
“雁娘子,您就迟了一步,言公子刚离开。”
洛雁好不容易才找到理由跟袁婆子暂时分开,没想到还是晚了。
洛雁不好意思地询问掌柜,“请问言公子住在哪里?不如我亲自给他送去吧。”
掌柜作难,“言公子住的地方比较特殊,我也没办法跟你透露,不妨你把东西留下,我先把账结给你?”
洛雁欣然点头。
对她来说,只要能把她的东西卖出去,无论花钱的是谁都无所谓。
她将掌柜付给她的八十两银票折好放进荷包中,刚离开望月楼,正打算去石桥下跟袁婆子碰见。
刚走几步,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喊她的名字,她下意识回头,对上一双澄明的眸。
洛邢林拨开人群,快速出现在她面前。
他不由自主地上扬唇角,“四妹妹,有几日不见你,在庄上过得可好?”
洛雁懒得与他寒暄,刚要绕道离开,突然又被他拦下。
“妹妹在庄上可有什么需要的?”
“奴婢什么也不缺。”
“可是妹妹一人呆在那里,我总归放心不下。”
洛邢林深情款款,模样像极了痴心汉。
洛雁无情地回绝他,“三少爷,奴婢不是您的人,用不得您这么劳心费神。”
“妹妹心里还是只有大哥一个人吗?”
洛邢林默默攥紧拳头。
“对。”
“妹妹好狠的心,明明我一直对妹妹一往情深。”
面对洛邢林突如其来的告白,洛雁已然麻木。
这并非他第一次,也并非最后一次。
如果说洛邢林是她年少时的噩梦,那这场噩梦持续至今还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
洛雁几乎落荒而逃,她生怕洛邢林追上来,像当初那样拽着她的头发,强行把她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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