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人把谢嫣堵了嘴送去。
反正谢嫣的身契已经送到她手里了,也就立了妾状的事,她一并交给表嫂,表嫂自会处置。
解决完谢嫣,沈思琼又派人把洛雁请过来。
洛雁听说沈思琼轻而易举地就把人送走了,惊讶地半晌都说不出话。
换做之前,沈思琼为了图一个贤良的名声,几乎来者不拒。
虽然妾多事多,但要是妾多,能为主君开枝散叶的也多,这样她这个主母膝下的孩子也多。
在外,她也能立个旺夫家的好名头。
但对谢嫣,她怎么就不愿接受呢?
洛雁也能看出,谢嫣虽然莽撞一些,但她也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对沈思琼来说,放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也好掌控。
要她真捅出什么篓子,就像青儿那样送出去,也没人会说什么。
但她现在直接出手截断源泉,就不怕外面人说她善妒,不愿为夫君添良妾吗?
沈思琼捏着厨房新做的山楂酥咬了一口,舌尖上的甜化了她心头的酸苦。
要是她早点重生,一定会少做些错事。
无论如何,她绝不会同意嫁进洛府,这辈子替一群白眼狼当牛做马。
即使大赢女子有和离的权利,但那毕竟是少数,她好歹也是首辅家的女儿,要是把和离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她是家也回不去,再也嫁不出去,到时候除了上山当姑子,她完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虽然素喜说,可以做生意,但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意真是那么好做的吗?
她平时仅替家中打理账簿就能察觉到不易,更何况她一时之间也没想到能做什么,虽然素喜给她提了几个意见,但她都不是很满意。
于是她想到了洛雁。
“雁姨娘,你说,女子当世立命,该以什么为活路?”
洛雁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她沉思片刻,温声应道:“如今这世道,女子大部分的活路是依靠嫁人。”
她说的是实话,在大赢,女子出嫁前依靠娘家,出嫁后依靠婆家。
从深闺到后宅,跟外界打的交道少之又少。
有实力的娘家会为嫁出门的女儿准备田产铺子,但那些田产铺子大多是娘家已经替她打理好的,配有专门负责打理的管家一同陪嫁过去,也劳不得出嫁的女儿再费心思,只管收钱就成。
但没实力的娘家则会在嫁妆上添点心思,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女子自己出面。
洛雁猜不出沈思琼到底在筹划什么,只能试探地问了一句:“主母是有什么想法吗?”
沈思琼也没遮掩,直接承认,“前几日我整理嫁妆,发现家中为我准备了几间铺子,其中有两间生意不是太好,一直在亏损,所以我想着换个生意做一做,会不会更好些,你有什么提议?”
“主母是在问奴婢?”
洛雁总觉得沈思琼好像变了许多。
不说她待人方面,只从她这思想,也比从前开阔许多,不再局限于内宅,而是放眼外界。
难道说,有人点拨她了吗?
沈思琼点头,“这府里,你算是难得的明白人了,除了问你,我也不知道谁还能给我建议。”
看沈思琼的架势,仿佛想要真做出点什么成就。
洛雁不好驳她的兴致,也不清楚她到底能不能搞懂商圈的事。
不过从商这方面,洛家倒是在行的,要是她肯虚心向学,倒是也能小有成就。
“虽然冬潮已经过了,但这天气仍是阴晴不定,时而暖时而冷,这厚薄衣衫更是需要来回替换着穿,所以我觉得,主母您可以先试试开成衣坊。”
毕竟她对这方面也算是有了解的,真要给出什么建议,她也能说上两句,其他的方面,她倒是帮不上忙。
“这个不错。”
沈思琼表示赞同,“一间改成成衣坊,那另一间呢?我再做点什么好?”
洛雁灵机一动,“主母擅长制香,不妨就从这香料下手?”
沈思琼一连应下,“是好,这方面我是有研究。”
烦心事解决,沈思琼便同她唠起家常来。
放下心里那个疙瘩,她倒是能同曾经红过眼的人敞开心扉,“我知道你会一手好针法,把你困在这后宫也算是为难你了,不如等我这成衣坊开张,你过去帮我,分红我照样给你,你也算为自己攒一笔收入。”
沈思琼这般拉拢洛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上一世,正是因为她在后宅里被人欺负,人只剩下半口气,洛屿泽实在不忍心,便带她私奔。
他们私奔,另一种层面也造成了她的悲惨。
她一个守活寡的女人,自然会被府里的人看轻。
再加上她前世也拎不清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安好心,一步步走错,最终落得一个被人算计致死的下场。
好在,她这辈子还有扭转的余地。
只要她尽力护着洛雁,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洛屿泽也不会动离开的心思。
即使他心里没她,但他只要不休妻,她依旧能坐稳这洛府的主母。
眼下当务之急,她不仅要让自己变强,手里握有筹码,还要想方设法地把婆母手里握着的权利移到自己手中,让自己成为这后宅的掌控者,不再被任何人算计......
第210章 怀孕是喜事吗
谢嫣被送走这件事,很快便传到洛大夫人耳中。
但她并没有管。
对如今的她来说,大儿子不听话,不愿被她掌控,她已然对他寒了心。
她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现在的肚子里,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她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她要牢牢将这个孩子当成自己上位的命锁,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在余生实现自己的毕生心愿,当上诰命夫人。
当然,谢嫣被送去沈家,沈思琼也没瞒着始作俑者。
洛三叔母听说自己的侄女被强塞给沈家的旁支做妾,更是气得病了半月有余,但她也不敢去沈家那里闹,毕竟沈家可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估计还没靠近沈家的大门,就被赶出来了。
至于谢嫣,就算一开始各种不愿意,但在沈家表嫂的手段下,竟也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如今整个人都灭了气焰和傲慢,伏小做低当一名老实本分的妾室。
因为逃不掉,她自然是要伺候沈家表哥。
破了身子,她也用不着去想着再被接回洛家当妾。
就算她有这个想法,洛家也不会要她了。
她心里虽然怨沈思琼,但她清楚自己被困在这后宅之中,怕是三年五载也难见她一面,就算想报复她,也找不到任何机会。
洛屿泽见识过沈思琼的手段,更加坚信他这个盟友确实有足够的实力替他斩除烂桃花。
既如此,以后谁再往他院子里丢脏东西,他也不用想着怎么赶出去了。
尤其是,沈思琼已经跟他达成共识,对于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不会动分毫,所以洛雁这些时日,倒也过得轻松快活。
年过完,沈思琼的两个铺子接连开张。
当然,香粉铺子她是不怎么去的,除了开业第一日沈思琼带她出府凑了凑热闹,旁的时间,她都在成衣坊绣花做衣服。
除了沈思琼给她派的活,她私下还有宫里送出来的赏赐。
她上次为皇后缝制的香包,颇得她的心意,甚至又送了几个新图案出来,让她再做一批。
说起这香包上的图案,洛雁越看越眼熟,但就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再加上事情一多,她也没心思去想这香包的图案她到底在哪里见过,只顾着缝制,到时候送进宫,她得的那些赏赐也算是她自己为自己攒的家产。
起初,她替沈思琼打理铺子时,是有些手忙脚乱的,但时间一久,她反倒没那么慌乱了,甚至一点点摸清这开店的套路。
渐渐地,她也生出了想要开店的心思。
或许宫里那位赏的钱,确实能派上用场。
洛屿泽最近得了个新差事,要被外调出去半月,这次,他谁也没带。
或许是因为他清楚沈思琼不会再对她下手,因而他走那日,也没特意同洛雁交代什么。
直到洛屿泽离开的第十天里,洛雁才后知后觉自己是有点想他。
忙的时候还好,分不出心。
但一闲下来,他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
无论她做什么,都填不上内心的空虚。
甚至,她总会时不时地想起两个人刚在一起时的互相折磨,对比现在的稳定,倒是难得的不真实。
谁能料到,老天就喜欢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搞出一点小风波。
不过这次倒好,并不是坏事。
她有孕了。
才刚一月,胎象很弱。
因为她先前身子不好,就算事后调补的一段时间,依然不适合在这时候怀孩子。
大夫说:“就算这段时间姨娘一直卧床静养,只怕这孩子也不会等到足月出生。”
沈思琼问:“不足月的话,至少能拖到什么月份?”
大夫也不敢保证,“我只敢尽力一试,最多到八月。”
正常情况下,女子怀胎十月才生产,一般来说,九个月也是有的,但大部分针对于双生子。
但要是再提早一个月,只怕母子都会有生命危险。
沈思琼用手咬紧帕子,上一世,她是没经历过这样的情节的。
因为这世她改变了两人的命运,所以洛雁才会在府里有孕。
如果她不能保全她跟她肚里孩子的性命,洛屿泽受不了失去她的打击,殉情或是出家都是有可能。
只怕到最后,她的命运依然会朝着悲惨的方向发展。
说不定会更惨。
沈思琼想要劝洛雁打掉孩子,“你还年轻,等把身子养好,日后再生也不迟。”
她说的是实话,她并不拦着她为洛屿泽生孩子,相反,她巴不得她多生。
到时候她抱到自己名下养一个,既不用吃苦,也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何乐而不为。
但现在,她的命要紧。
要换做之前,洛雁确实不会生下这个孩子。
她一心想要出府,想要过上自己计划中的生活。
但现在,她的心态确实有所改变。
留下,给她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还是她放弃他们的孩子,坚守自己的初心。
她清楚,洛府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要是她打掉这个孩子,再调养调养,就该被送出府恢复自由身了。
可是,她真的舍得离开这里吗?
中途,沈思琼提过要给她一个正经位份的事,她只说再想想。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如果她把孩子生出来,她的孩子只能是妾生子。
哪怕主母人善,款待庶子,但她和昭儿都是经历过的人,哪能不知道庶子在外遭受的白眼和辱骂。
可是,她也没资格为了自己的肚里的孩子,逼沈思琼让位。
相对外面大多数人家的主母来说,沈思琼简直就是天仙般的人物。
她哪能贪得无厌。
没成想,怀孕这件喜事,因为种种繁琐的原因,她真是半点也开心不起来。
相反,洛屿泽收到沈思琼寄的家书后,得知洛雁怀了孕,提早三天快马加鞭地从南疆赶了回来。
听说蛮人最近又有所动作,似乎想要发展新一轮的攻势。
洛屿泽领命去南疆勘察,要是抓到有人偷偷利用南疆商队与蛮人勾结,一律抓回京中严厉处置。
洛屿泽此行抓了三人,这三人背后皆靠的是京中的大官,至于是谁,就要把人押送回京,放到大理寺好好审问一番了。
大理寺的职务平时是闲,但要忙起来,效率倒是蛮高的。
第211章 帝后的拉扯
沈思琼倒是一切顺着洛雁的心意来,毕竟孕妇最大。
得知洛屿泽回来,她特意赶在他进屋前堵住了他,“大夫说了,她这一胎撑死能保到八月,你万不能轻易惹她生气。要是动了胎气,这孩子当真就是跟你没缘分。”
沈思琼不怕威胁他,就怕他不长记性。
说实话,要不是顾忌着她的身体,她也想让她生。
韶光院忒冷清了些,多个孩子也能热闹一番。
洛屿泽当着沈思琼的面发了誓,这才得到准许进屋。
他把手贴上她的腹,难以置信他们两个竟然真的有了孩子。
经历了那么多。
她还能陪在他身边,真好。
洛雁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爷,孩子才刚足月。”
她想告诉他,不必这么一直贴着,肚里的孩子还没成型呢,压根也感受不到他的温度。
洛屿泽张口就来,“谁说我是为了孩子?就不能是为了孩子她娘?”
洛雁被他的话羞红了脸。
他到底是出公差去了还是进修去了,这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
“我没什么需要爷做的......”
抛去她所有的顾忌不说,当下她是幸福的。
只是,她不确定这场幸福究竟会不会变成一场梦,等到梦醒后,她又会面临怎样的事。
洛屿泽一连在家歇了十日。
这十日里,他几乎每天都待在她的屋子里,寸步不离。
不仅亲自动手为她熬煮安胎的汤药,还要盯着她一滴不落地把汤药喝完。
他不看文书的时候,就跟她黏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只乖顺的大狗。
洛雁都开始有些不适应了。
幸好昭儿回来,暂时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听着他考察昭儿的学业,严肃挑剔的样子竟让她生出洛屿泽训自家孩子的画面。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但府里风平浪静,并不像有事要发生的样子。
沈思琼让她尽管安心养胎,就算出事,天塌下来,也有她兜着。
期间,余清婉听说她怀孕的消息,急哄哄地就上门了,还拎了不少东西。
洛雁看见她手里举着的虎头帽和虎头靴,忍俊不禁,“孩子还没生出来呢,你这么着急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等孩子出生,再买不就迟了,还不如趁早备下。”
“就算出生,他也没办法立马就用上这些东西。”
洛雁真是哭笑不得。
余清婉对她肚里孩子的偏爱已经超乎了理智。
余清婉好奇地摸了摸洛雁的小腹。
虽然她之前也见过怀孕的人,都不如这次让她感到新奇。
她忍不住想,等自己嫁入东宫后,跟太子......
想着想着,她耳根就红了。
洛雁注意到她的变化,突然想起一事,“听说太后把你跟太子的婚期定下了,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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