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奉常连连称是,“所以啊,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明哲保身为妙啊!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王大人也莫要较真了。”
反正无论是新婚嫁法、还是新人口法,都是从颁布日期生效,他们从前挣下的家底依旧作数,公主也没有逼着他们遣散妾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们虽然被变相地罢了官,但公主没有迁怒他们的子女。
刘奉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刘依依有朝一日会参加科举,他虽然反对女子做官,但如果那个人是自己亲女儿,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借着安慰王大人,安慰自己,“王大人且放宽心吧,这一门之中,儿子女儿皆入朝为官,也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啊,令嫒不是刚被擢升为学政部部长嘛!”
一想起王景琛,王大人连叹三声,“荒唐、荒唐啊!怪我治家不严,如今是拿她没办法了。”
早知道她会如此,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应该罚她紧闭,而不是让她跟着大儿子四处胡闹,把性子给养野了!
最让他生气的,不是女儿入朝做了官,而是她当着自己的面承认说她是好色之徒,等做了官立了府,她要养七八个白面小生,看他们奏乐起舞。
一听到女儿要给他招七八个女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半截木棍将她痛打一顿,甚至没收住力,把她的胳膊给敲折了。
她却毫不悔改,振振有词,“父亲能纳妾,我为什么不能多养几房夫君?”
他一气之下,把那兄妹俩逐出了家门。
如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幸亏最后敲定的是一夫一妻制,不然以景琛那性子,还真干得出那种事!
他心不在焉的和刘奉常碰了碰酒杯,再次感慨,“东宫真是好手段啊……”
岭南云城,太守常俊秋在微末之时,曾接受过内阁大学士的救济,而他,又是个十足的皇子党。
他秘密收留了萧瑾等一行人,借着西南险峻的山势,将他们藏在隐蔽的山谷中,暗中为其招兵买马。
他对着萧瑾起誓,誓死拥护皇家正统。
萧瑾被隐姓埋名,随他南下的官员,都尊称他为齐公子。
内阁大学士和李相更是时不时地给他洗脑,从宗法伦理讲到民族大义,在他们的描述中,他成了唯一能拯救大齐的人。
他们毫不吝啬对萧嫱的恶意揣测,将她说成是祸国殃民、心狠手辣的妖女,试图以此唤起他心中的仇恨。
说了那么多,不过是想把他变成夺权的工具,变成他们期待中的大齐君主。
萧瑾将计就计,继续扮作容易被拿捏的孩童,顺着他们的心意成长。
在皇宫时,他正愁着无法对付叶青呢,就有人上赶着给他送兵马,他需要组建一支,足以与叶家军抗衡的军队。
他要取代叶青的位置,留在萧嫱身边,为她劈山开路。
这几日,他观察到,西秦的细作频繁与内阁大学士碰面,莫非他们想提前开战?
萧瑾却希望,战争能来得慢一点,至少要等他长大吧。
那时云城的兵也该养起来了,叶青被西秦牵着鼻子走,他才好趁虚而入,最好能趁乱结果了他。
到那时,他再带着云城的兵马向长姐投诚,做弟弟也好,做她的情人也罢,只要长姐愿意接受他,他不在意身份。
这个内阁大学士,可不要坏了他的好事啊……
若非他还有用处,萧瑾一定会想法子杀了他。
他悄悄找到了李允,向他通风报信,“李叔,我刚刚看到杨叔在和一个奇怪的人讲话,他们俩偷偷摸摸的,好像不想让别人听到呢。”
李允对内阁大学士也并非十分信任,当即压低了声音,问他:“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萧瑾挠了挠头,“我记不住,好像是什么西秦、开战,他们好像还提到了叶家军……”
李允瞬间动了怒,“这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
他俯下身子,轻声叮嘱萧瑾,“齐公子,这件事你知我知,万不可与他人讲起。”
萧瑾乖顺地点了点头,“知道了,李叔。”
李允万万没想到,内阁大学士会和西秦的人勾结起来。他心中愤怒,但云城太守和内阁大学士沾亲带故的,兵权也都在他们手中,如果贸然翻脸,最后吃亏的还是他和小殿下。
大齐可以乱,可以内斗,但一定不允许外邦人插手,这是他的底线。
他得想一个曲线救国的法子,或者尽可能拖延时机。
大齐正逢旱灾,公主监国政局不稳,小殿下更是羽翼未丰,如果西秦也掺和进来,吃亏的还是大齐。
难不成将来小殿下回到京城,还要看西秦人的眼色吗!
不,这种事一定不能发生!
他留了心眼儿,摸清了内阁大学士和西秦人见面的规律。
某天,他约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说是去登高望远,从那个山头向下望,刚好能看见内阁大学士和西秦使者。
当天晚上,这群大臣们聚众争执起来,就应不应该与西秦合作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内阁大学士一派说殿下势单力薄,只有借西秦之力才能与公主一战。
李相一派则认为外邦人不该插手大齐事务,西秦人狼子野心,定会趁火打劫。
萧瑾则揣着手作壁上观,灯火照着他圆溜溜的大眼睛,忽明忽暗。
等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呵呵的笑了起来,孩童清脆的笑声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什么打仗不打仗的,至少要等我长高了才能定吧。”
一句话点醒了李相爷一派,殿下年幼,如果西秦在这个时候参与进来,无论是哪边赢了,小殿下都只是傀儡而已。
只有小殿下不再孱弱,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布局才有价值。
李相爷制止了众人,“如今谈这些为时尚早,小殿下还没那个实力,可以控住西秦人,杨大人这个时候引西秦人进来,不是引狼入室吗?”
内阁大学士这次没有呛他,“此事日后再议吧,当务之急,是韬光养晦积攒实力,如今殿下身边就剩我们几个了,可不能因为区区小事生疏了。”
李相爷见台阶就下,“是啊,就我们几个了,当齐心协力辅佐殿下。”
其余大臣也纷纷附和,对着萧瑾表起了衷心。
萧瑾依旧眨着他无辜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看着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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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正在预收中,百合文暗黑向,《空门》。
2160年的最新科学成果发布会上,天才科学家沈初饮弹自尽,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们都是虚妄的影子。”
2200年,人类世界爆发毁灭性战争,地面世界化为焦土,在核辐射、生化武器以及基因工程的催化下,出现了人类超级进化者。
零一苏醒于2248年的废墟世界,是个被新世界排斥在外的流浪者,在这个无法回应温暖与善意的世界,她陷入了痛苦的执念。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愿自己从未诞生。”
异能觉醒之后,在一处被阳光照耀的墓园,零一第一次见到了向日葵。
庄严的石碑上刻着“沈初之墓”,向日葵就躺在它的脚边。
扫墓的慈祥老人对她解释,向日葵向着光明而生,就像这墓主人一样,一辈子都在寻找太阳。
零一垂眸看去,看到了墓碑上刻着的小字——
“我们终会相遇,无论过去未来。”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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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之后, 朝局暂时稳住了,皇太女册封大典被重新提上日程,久不闻政事的萧焕亲自到礼部巡视, 命令官员们务必将典仪办得风风光光。
钦天监也适时做起了舆情工作,称皇女乃受命于天, 册封之日甘霖也会降于南城。此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但大多数持怀疑态度, 就连萧焕也偷偷问过萧嫱,“万一没下雨, 该当如何呢?”
他害怕萧嫱弄巧成拙。
萧嫱自然不能提重生的事情,只能拿不语和寻风道长当借口, “是两位道长推算出来的。”
萧焕年轻时与寻风师徒有过一面之缘, 知道他们的本事,故而放宽了心, “你有分寸便好。”
顿了顿又道,“国事是处理不完的, 你也要注意休息,有空的话不如去后宫走走,陪你母后聊聊天。”
看到父皇母后都能放下心结, 萧嫱打心底里高兴,只是这二人天天黏在一处, 拿不语的话来说就是疯狂撒狗粮,浓情蜜意的,她看着有点齁。
她咳了一声,道:“对了父皇, 立了新法之后, 母后可以承袭外公的爵位了, 您看……”
不能让叶婉封侯拜相,一直是萧焕的心结,闻此提议,自是心里开心。
“你有心了,此事就放在你的册封大典之后吧。”
送走萧焕,萧嫱看着堆成山的折子叹了口气,父皇说得对,国事是处理不完的。
也不知叶青最近在忙什么,他已经有些日子没进宫了。
她突然有些烦躁,说话也有些冲,吩咐道:“红缨,传武卫将军过来见我。”
红缨连忙去演武堂请人,暗中嘱咐叶青:“殿下她,似乎心情不太好。”
叶青向她道了谢,推开了东宫的大门,“殿下,恕臣来迟了。”
萧嫱哼了一声,“叶将军最近很忙啊!”
叶青并非不想见她,只是前几次来看她的时候,她都在专心致志的批折子,看到她忙碌的样子,叶青也想多替她分担一些,所以更加勤奋做事。
只是这样一来,能来看她的时间就更少了。
他如实答道:“最近抓了几个西秦的细作,盘问出了一些线索,西秦的确有向大齐开战的打算,只是不知为何,他们临时将计划延后了。”
萧嫱的吸引力果然被情报转移,“可有查到是何原因?”
叶青摇头,“他们口风很紧,即使严刑拷打,也只会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只好暂时将他们关押起来,希望能引出他们的同伙。”
萧嫱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过来揪他的耳朵,“你以为这样说,我就能不生气了?”
叶青连连喊痛,歪着脖子道:“臣错了,殿下如何罚我我都认了。”
萧嫱想了想,“那就罚你陪我出宫散心,全程保护我的安全。”
叶青笑道:“这都是臣该做的,称不上罚,算我欠你一次,下次公主遇上不开心的事情,拿我撒气便是。”
“油嘴滑舌。”
话虽如此,可心里的气闷早在看到他的时候就消去了,她去里间儿脱下了蟒纹朝服,换了身浅色罗裙。
叶青本就没穿官服,一身窄袖黑衣利落干脆,倒是无需乔装打扮。
仍是微服出宫,驾车的是御前侍卫长秦风,叶青骑马随行,车内坐着的只有萧嫱和红缨,暗卫们则在暗处保护,并不轻易露面。
她们先是去了寒亭书肆,自萧嫱监国以后,干饭人的书可以批量出版了,无需像从前那样藏着掖着限量发售,书价也降了三成。
萧嫱去书肆买了新书却没有立即离开,坐在一旁的阅读区静心观察。
来买书的女孩子明显比以前多了,她们大多是奔着干饭人来的,卖书的小童眉开眼笑,热情地帮她们打包。
有几个世家小姐,萧嫱是认识的,其中就有刘依依,刘奉常的女儿。
那次赏花宴,刘依依因为思想保守,被王景琛取笑,她出现在这里买干饭人的书,倒是让萧嫱感到意外。
刘依依心细如发,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萧嫱,见她是微服出宫,只遥遥地向她弯腰行礼,并未凑过去打扰,拿到书后若无其事的和姐妹们结伴走了。
她走后,萧嫱对叶青道:“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她虽然惜才,但不能逼着贵女们为她卖命。
叶青安慰她道:“话不能说得太死,你要相信干饭人的书。”
不语道士语出惊人,行文论述角度刁钻,刘依依既然喜欢她的书,说不定哪天就改变主意了。
书肆的变化说明变法有了成效,萧嫱很宽慰,又去凤知园转了转。
凤知园只有柳怀柔和王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普通杂役只知道她是掌柜的贵客,热情地引她去了楼上包厢。
柳怀柔正在台上唱戏,倒是没注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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