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月看着手中的精致的锦盒,呆呆地啊了一声。
怎么一觉醒来,谢轻舟就从暂时借住她家的小郎君变成了她哥哥?
不过很快,姜嘉月就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转身跑回自己的卧房中,找出那块暖玉递给谢轻舟,眉眼弯弯笑道:“月儿给轻舟哥哥的见面礼,还望哥哥也不要嫌弃。”
这块暖玉她早就想着要送给他了,倒不曾想今日倒是得了机会。
待谢轻舟接过暖玉后,姜嘉月眼中狡黠一闪而过,歪着头看向谢轻舟,笑着道:“哥哥既然收了我的礼,那今日不如就陪我和静仪姐姐一起出去转转吧。”
谢轻舟手中握着暖玉,轻轻点了点头,眉眼依旧温润含笑,但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眼中到底藏着什么。
看着少女笑着跑出去的身影,谢轻舟心中苦笑了声,对着宋婉宁微微行了一礼,但转身跟上了小姑娘。
少女的心事一向简单,风一吹便消散在了空中,却独留少年郎的心事在空中随风飘荡,不知归处。
岂无衣,那家被姜嘉月和许静仪盘下的店中,姜嘉月静静看着训练有素的士兵将棉衣装好带走。
岂无衣取的便是《诗经》中“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之意,多亏明惠郡主和各家夫人大力支持,岂无衣倒是筹得了不少冬衣。
姜嘉月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士兵,想到了近几日娘亲隐隐约约向她透露的一些事情。
谁能想到,不过是她和静仪姐姐一时兴起的一家店,最后却能成为狠狠挥向西戎的一把利刃。
姜嘉月正想着出神,眼角余光处突然出现一个白瓷杯,转头一看是谢轻舟端着白瓷杯向她递来。
见少女有些疑惑地望着他,谢轻舟轻声笑了笑,垂着眼解释道:“奶酥茶,天冷,喝杯茶暖暖身。”
闻言,姜嘉月从谢轻舟手中接过白瓷杯,小小抿了一口,眉眼弯弯地笑道:“谢谢哥哥。”
杯中升腾起的雾气遮掩住了姜嘉月的眉眼,也遮掩住了谢轻舟看向少女时眼中的柔意。
一旁,手中也端着一杯谢轻舟让下人送来的暖茶的许静仪悄悄打量着谢轻舟。
虽然谢轻舟行为举止没有半分逾越,但她又怎么看不出他看向嘉月时与旁人不同的温柔。
许静仪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若依她来看,这位谢郎君倒是不错,只是可惜了,不知何处惹恼了三夫人,让三夫人不喜。
旁人的心思谢轻舟不知道,也不愿去知道。
他低头看着捧着杯热茶便乐得眉眼弯弯的姜嘉月,眼中含笑问道:“待郡中之事忙完后,可想去云州看看?”
“云州?”姜嘉月惊喜地喊出声,一双眼光彩溢目。
“我听说云州的冰城每到冬日便处处是冰雕,只是近日娘亲看我看得极严,想必是不会带我前去的。”姜嘉月遗憾地摇了摇头。
谢轻舟闻言,眉目舒展,唇角含笑道:“日后会有机会的。”
会有机会的,只要是小姑娘想要的,便是再难,他也会替小姑娘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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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木恩(悲痛欲绝):我要举报!你们作弊!!!
第19章 无一人可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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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阳郡,那日的首领面色狰狞地看着眼前的一行人,咬牙切齿道:“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提前和我说?”
要是他早知道今日夜间会有西戎人攻城,他早就带着手底下的人跑了,又哪里会等到现在,被堵在城中和他们一起等死。
姜怀之穿着厚重的盔甲,笑眯眯地看向首领,跟个狡猾的狐狸似的,含笑道:“大人莫不是不愿与郡中军民同生共死?”
姜怀之这话便是逼着首领留在郡中,若他说不愿,便是逃了回去,天下士人的吐沫星子也能将他喷死。
首领又怎能不知道姜怀之给自己挖的坑,狠厉的眼神狠狠剐了姜怀之一眼,扯着唇角强颜欢笑道:“自是愿的。”
闻言,姜怀之眼中不露声色,笑着看向首领道:“那郡中百姓的安全便交给大人了,怀之先替百姓们谢过大人了。”
看着首领面色铁青的脸,姜怀之勾唇一笑,他就是要他死在清阳郡,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救下他。
与此同时,清阳郡两百守军夜里押送着一车车衣粮悄然出了清阳郡。
徐怿端坐在高大的黑马上,看向远处的眼神似寒冰锋利,一直懦弱伪装的三殿下,此刻终于暴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清阳郡外,借着夜色隐藏着自己身形的塔木恩接到手下传来的消息后,右手甩了甩手上的长刀,猛地举起长刀,口中喝道:“儿郎们!随我冲啊!”
身后手持刀剑的西戎人一个个面色振奋,大声跟着喊道:“冲啊!!!”
此刻的清阳郡中,却没有出现塔木恩想象中的听到大批兵马声音后的慌乱,而是一片镇定。
一只只火把被举起,姜怀之站在城墙之上,透过火光远远地看着不断朝城门涌来的黑衣,沉声吩咐道:“弓箭手准备。”
说完,姜怀之便转身走下城墙,飞身骑上一匹黑马,戴上手下士兵递来的头盔,手中紧握着一把红缨枪,目光坚定。
他的身后,是他的家,是他的城,他绝不容许任何西戎人在他的眼前踏入清阳郡,践踏大雍的百姓,除非他死!
塔木恩还未至城下,千百只箭雨便倾泻而下,向他们直直射去。
一瞬间,不少没有准备的西戎士兵都死在了这突如其来的箭雨之下。
族人的鲜血喷洒到塔木恩的脸上,塔木恩伸手抹去脸上的鲜血,目光凶狠,恨声道:“攻城!以清阳郡所以人的性命,来祭奠我们死去的儿郎们!!!”
自己人的死无疑刺激到了好战凶狠的西戎人,西戎士兵一个个面色激愤,向城门冲去。
城门内,姜怀之听见箭雨落下的声音后,便沉声道:“开城门!”
城门应声打开,姜怀之率先纵马出城,红缨一挥,抬着攻城木的西戎士兵便倒下一片。
见状,姜怀之身后的士兵神情振奋,扯着嗓子大声嘶喊着:“冲啊!!!”
此刻的塔木恩见此情状,又怎么不知清阳郡早就准备好了等着他们来。
但是,若是让他就这么铩羽而归,他又怎么愿意。
塔木恩心中一狠,便继续让着手下的人攻城,清阳郡守军不过八百,他们并非没有灭城的可能性。
姜怀之解决完眼前的人后,便越过重重阻碍向塔木恩冲去,一路上试图拦住他的人都死在了他的红缨枪之下。
塔木恩近在眼前,姜怀之纵马向塔木恩冲去,红缨锋芒逼人,其势锐不可当。
几番缠斗下来,塔木恩终是不敌,被姜怀之的一枪扫落下马。
塔木恩一双厉目含恨看着姜怀之的背影,口中鲜血喷涌而出,眼中有愤恨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怕。
眼前这个人,让他想起了十八年前让整个西戎闻风丧胆的那个人。
他没想到,大雍出了一个将星之后,竟然还能再出第二个!
他恨啊!他恨为什么这样的将星不是降生在他们西戎,而是源源不绝的出现在大雍!!!
姜怀之将塔木恩斩于马下后,便转身纵马进入已经有些人心溃散的西戎士兵中,红缨之下,竟无一人可近他身。
见状,姜怀之扬声大笑起来:“十八年了,西戎竟还是如此不堪一击,五千士兵,竟无一人可破我城!”
闻言,清阳郡的守卫更加士气高涨,高举着手中的刀剑向溃不成军的西戎士兵冲去。
一场反杀就此开始,五千西戎士兵也没有想到,他们以为的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现在却化身屠夫向他们举起了屠刀。
未多时,城外便只剩下些不足为惧的虾兵蟹将。
见状,姜怀之便将此处交给了清阳郡的守军,纵马跑入城中。
他可没有忘记,城中可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去收下项上人头。
清阳郡中,解决完城中暗藏的叛贼后,首领摇了摇自己发酸的右手,抬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他没想到,这姜怀之真有几分本事,五千西戎士兵,竟无一人攻城而入。
首领正想着,突然感觉脖间发凉,心中危机升起。
首领回头,见是姜怀之高坐在马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首领扯起一抹笑,对着姜怀之笑道:“原来是姜郎君……”
如今大雍边关战急,经此一役,姜怀之日后必会受到陛下的重用,他自然要和姜怀之打好关系。
还不等他话说完,姜怀之便猛的举起手中的弓箭,拉起长弓,箭羽顷刻便逼近首领。
与此同时,高楼之上,一只箭羽暗藏杀意,悄然射向首领。
两只箭同时刺入骨中,溅起鲜血。
一只刺进头颅,一只穿过脖间。
姜怀之顺着箭只抬头望去,暗处的人早已转身,只留下一身白衣胜雪。
姜怀之玩味得笑了笑,转头看向双目瞪圆的首领,笑着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的掌上明珠。”
后城外,从各郡中赶来的西戎士兵,听到塔木恩含恨而死的消息后,各各神色激愤。
为首一人恨声道:“守城之人姜怀之!我要他全家偿命!!!”
一旁一直紧紧缩着身子的赵宽闻言,抖抖瑟瑟地像西戎士兵爬去,涕泗横流地喊道:“我知道姜怀之的家人在哪里,我带你们去,你们放过我。”
身后,被母亲强硬拉出清阳郡,同样被抓住的程子衿面色难看,刚想开口呵斥赵宽就被母亲死死捂住了嘴。
赵氏畏畏缩缩地看了眼西戎士兵,见他们没有注意到母女两人才放下心来,小声道:“女儿啊,他们不死,先死的就是我们啊。”
待西戎人带着赵宽走后,赵氏才松开了禁锢住程子衿的双手。
摆脱赵氏的程子衿,泪目看向郡中,死死咬住下唇,最后狠下心向身后跑去。
通过西戎人的谈话,她知道身后有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各郡士兵,她要去求援,她不能让唯一对她释放出善意的姜嘉月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
程子衿急奔而去,快到连赵氏都没拉住她。
她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眼前出现了一批大雍旗帜的士兵。
程子衿张开双臂,拦住为首一人,气喘吁吁地道:“西戎人朝着姜家去了,去救她们。”
为首一人面色一变,急喝一声:“上马。”
而后便弯身揽程子衿于马上,马蹄扬起,大批人马向姜家疾驰而去。
此刻的姜家,灯火通明,姜家一家人连着仆从都聚集在正厅中,层层家丁护卫。
西戎士兵将姜家正门围住,为首一人恶狠狠地盯着姜家一众人,狠声道:“姜怀之杀我西戎儿郎,我今日便要让你们偿命。”
姜家众人只是冷冷看着他们,无一人面露惧色。
赵宽面露狠色地看着人群中的姜嘉月,阴狠地笑了笑,突然抬手指着她道:“她是姜怀之的女儿,杀了她便是剐了姜怀之的心头肉!”
姜嘉月脸色冰冷地扫了赵宽一眼,从宋婉宁的怀中站出身来,挡在众人面前,目光直视为首一人冷声道:“你若敢动我姜家一人,我父必灭西戎整族。你若放下刀剑,尚可放你一马。”
闻言,为首一人忌惮片刻,但还是举起手中的长刀,狠声道:“我便是不杀你,你大雍也未必会放过我西戎,还不如杀你以泄恨。”
还没等他下令动手,一只箭羽向他射来,直中他的手腕。
谢轻舟面色冷淡地看着持刀看着他的西戎人,将手中的弓箭交给了身后的谢原,径直走向姜嘉月身前,撑开披风挡住了姜嘉月。
一瞬间,大量箭羽自姜家大门直射向西戎士兵,箭羽落下,士兵应声倒下,含恨看向姜家大门。
姜家大门外,一个面冠如玉的郎君拔刀砍向身旁一个西戎士兵,然后笑眯眯地看向众人道:“不好意思,来迟了一点。”
点点鲜血喷向谢轻舟雪白的披风,雪衣瞬间被染上点点红梅。
但谢轻舟却没让一滴鲜血洒到身后的少女身上。
姜嘉月呆愣地看着挡在她身前的谢轻舟,紧紧抓住了她身前的披风。
披风上还带着些自外面而来的寒意,少年的发间也还有片片冰霜,看得出来是才从外面赶来的。
姜嘉月站出来的那一瞬间,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有多颤抖害怕,但她还是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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