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倒映着一轮圆月,漫天星河落入大海中,波光粼粼地在闪动着。
“好美呀!”诗画望之不由生出感慨。
夜风忽来,吹起她的一头长发在风中飘扬飞舞,月光下的她是那般柔美飘逸,她站起身来伸手向天,仿佛要乘风远去似的。
不巧那一幕正被此刻登上阳台的宁不屈看见了。
他望之一笑,说:“怎么,想抓天上的星星跟月亮呀?”
闻声,诗画回了头,手却还没收,她冲他咧嘴一笑,随即收拢了手掌,笑吟吟道:“嗯呐,可不是嘛,我抓到了一束月光又拥抱了夜晚的风。”
“光与风相拥入你怀,那今夜祝你好眠。”宁不屈也不知怎么就接了这么一句。
诗画低眸看了眼腕上的表,“已经快九点了,你的老板朋友呢?他人怎么还没来?”
宁不屈摸了摸鼻子笑,“不就站在你面前嘛。”
诗画狐疑地嗯了声。
她上下打量着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一下子恍然大悟,“你口中的那位朋友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她指着他。
宁不屈点点头,“怎么,不行奥?”
诗画觑了他一眼,给他鼓掌,“狗不理,你可真行!你竟然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我?”他还装起了无辜来。
诗画轻轻哼了声,倒也不像真生气,“骗我说这家店的老板是你朋友,其实你就是老板,哼!”
她转过身去,佯装一副被骗了生气不开心的样子。
宁不屈走到她面前好生解释,“没想骗你来着,就只是想逗你玩玩。”
诗画仰着小脸高高在上,就是不看他,“怎么,觉得天天逗我很好玩是吧?狗老板!”
瞧瞧,称呼都变了。
宁不屈拿她没办法,只有道歉哄人的份。
“好了,是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了,我要是再敢骗你,就真的是小狗。”
诗画忍住了笑,还故意双手抱胸板着脸:“你的以后跟我又没关系。”
宁不屈很想说:怎么没关系?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来她之所以会逃他的婚,一定是有原因的,要么不喜欢他,要么……反正不管哪样,他都是被逃婚的那一个。
那天家里打电话来就是告诉他,他的未婚妻逃婚了跑了,让他先不要回去了,等人回去了再说。
所以他全程听着电话,就只有“嗯,好。”几个字。
一开始觉得被逃婚了没有什么,后来知道了是她,与她相处一段时间过后,他现在又开始有些在意了起来。
她到底为什么会选择逃婚不想嫁呢?
这桩婚姻是很早之前就定下的。
而在遇到诗画之前他觉得跟谁结都无所谓,因为他也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以前天天在部队,要不是训练,要不外出执行任务,他根本没有心思想那些情情爱爱,后来退役了,他就在这云城附近的云雾山下开了家民宿,每天过着悠闲的生活,也觉得没有什么,小舍里也入住过不少男男女女,但都没有一个能牵动他的心。
可是就在诗画来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他望着诗画,缓缓开口道:“我想,我的以后会跟你有关系的。”
诗画哦了声,“是吗?”然后,她装不下去了,高昂着脑袋脖子也酸,脸上的表情也绷不住了,终于她还是笑出来,毕竟月色那么美,风景那么好,看了之后怎么会心情不好呢。
“所以,这些天来我的饭菜都是你做的?”同时他之前会知道她的名字也就有合理的解释了,毕竟她入住时都要出示身份证登记的,而他又是小舍的老板,想知道一个客人的名字还不简单。
宁不屈嗯了声。
诗画抬手拍拍他肩膀,“狗老板,你厨艺非常不错!”她毫不吝啬地夸赞。
“所以有奖励吗?”宁不屈也可以说是很不要脸了。
诗画哈哈笑,歪头用双手给他比了个心,“那就,奖励你一颗小心心啦!”
宁不屈非常配合地伸手接过,“那我可要好好收起来了,给了我你的心,可就不能再轻易收回了哦。”
他这话里有话,偏偏诗画只当玩笑话。
两人一起在阳台上又站了一会儿,诗画在看月亮数星星望远处月色下幽蓝静谧的海水,而宁不屈却在看着她。
他的眼里只有她,什么星辰大海,皎洁月色都不及她。
他抬眸看了一眼月亮,又望着身旁的女孩,忽而发出一声感慨,“今晚的月色真美呀。”
诗画偏眸瞧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两人眼中的笑好似都有深意,只是两人都特别默契地没再说一句话,静静赏起月来。
毕竟月色那么美,不能辜负。
*
三月二十春分的时候小舍里有一位在这住了一个多星期的客人过生日,于是宁家小舍的全体员工就给那位客人准备了一场生日惊喜。
在那位客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宁家小舍的全体员工给他办了一场生日宴。
宁不屈亲自下厨,等到晚上那客人从外面游玩回来过后一进门,小周就冲着他喷花并大声欢呼道:“生日快乐!”
那客人完全是没想到一回来会有这么一个惊喜,他自己差点都忘了今天是他生日。
他连忙道谢,再一看厅堂里布置的非常温馨,桌上摆满了各种好吃的,还有许多人,小舍的员工,入住在小舍里一其他些客人都给他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那欢快而温暖的旋律让客人听着一时间喜极而泣,他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出门在外还有不过萍水相逢的一些人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还给他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他弯腰鞠躬向他们致谢。
诗画也在给他唱生日歌的那队伍里,看到他感动地都哭了,于是她上前一步道:“好了好了,快来吹蜡烛许愿吧。”
生日蛋糕也是宁不屈做的,然后下午的时候诗画没事做就偷偷溜进了厨房,这回小周得了宁不屈的令,没阻止她进去。
本来吧看到他在做蛋糕,诗画就一时兴起想给他打下手顺便也学习学习这蛋糕怎么做,结果她越帮宁不屈越忙,后来她只好老老实实地待在一边看宁不屈做蛋糕。
不得不说啊,这会做饭又会做蛋糕的男人真是帅啊!
看完狗不理做蛋糕的全过程,诗画对他的好感度又up了不止一点点。
小舍里这几天的客人还挺多的,所以那蛋糕就做了两层,确保每个人都能分到。
除此之外,今天为庆祝生日,还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酒。
今夜的宁家小舍特别热闹。
诗画玩的一开心一不小心就多喝了点,但是她不胜酒力,人有些晕乎乎的。
酒烧身,她整个人感觉有些热,吵着闹着要上楼顶天台上吹风。
宴会还没散场,一群人还在吃吃喝喝,过生日的那客人高兴地也喝醉了,举着酒杯要找宁老板喝酒,说要特别感谢他今天给他准备的这些。
结果他找了一圈找不到人。
人呢?
人早跟诗画屁股后跑了。
看见诗画喝的小脸通红晕乎乎的,宁不屈十分的不放心,就一路跟着她,她吵着闹着要上天台吹风。
他无奈地只能说“好。”然后就架着她往天台上去。
结果她走路都走不稳了,两眼昏花,东倒西歪,看着随时都有可能磕到摔倒的样,宁不屈只好弯腰打横一把将她抱起。
诗画推搡着,嘴里咕哝着,逞强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宁不屈可不管那么多,直接一口气将人抱上了楼顶,然后找了个安全又凉快的地方把她放下,让她好好吹吹风,最好是把她能够吹得清醒些。
奈何她坐在那也不老实,硬要起身去天台边边角站着,宁不屈真怕她一不留神就栽了下去,他把她拉回来按回长凳上坐下,两手按在她肩上不让她起身乱跑。
诗画一脸委屈地嘟囔,“你好坏,你干嘛不让我动?哼!”她转过脸去不看他。
宁不屈很是无奈,“我就不该把你抱上来的。”说着,他作势要动手把她抱回去了。
这里对于一个醉酒的人来说太危险了。
诗画嘻嘻笑,醉醺醺地说:“对呀,你不该抱我,我要自己爬上来的。”
“那你自己再爬下去好不好?”宁不屈跟她有商有量。
诗画摇头,“嗯,不!这里凉快,我要在这里待着。”
“回屋里开空调更凉快。”
“那吹的不是自然的风,我不喜欢。”诗画反驳。
说完,她突然又“啊”的大叫了一声出来,伸手向天还想要再站起身,结果又被宁不屈按的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哼!”诗画老不开心了,两腿乱蹬。
宁不屈耐心地哄着她,陪着她,说:“好好好,那我就在这陪你吹自然的风。”
诗画往旁边挪了一挪,拍拍旁边空出来的位置,醉意朦胧地邀请道:“呐,你也坐。”
宁不屈刚刚坐下,诗画就歪头往他肩上一靠,还朝他眨眨眼,勾勾手指道:“你过来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宁不屈很好奇,“什么秘密呀?”他非常配合地凑过去了些想知道她会告诉他一个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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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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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距离挨的很近很近,近的似乎能够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是暧昧不清的姿态。
诗画嘿嘿笑,食指竖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而后又在他耳边故意吹了口气小小声道:“我告诉你哈,其实吧,我是逃婚来到这的!”
是淡淡的酒香气混合着女孩身上独有的清香,宁不屈深吸了口气,心尖有些痒痒的,仿佛有片轻柔的羽毛落在了他心上。
他压抑着那些汹涌的情绪和一颗渐渐躁动的心哦了声,低声问:“为什么要逃婚呢?不喜欢和你结婚的那个人吗?”
诗画醉意上头,半是清醒半是迷糊,她哼了声,显得好委屈似的,“我都没有见过他真人,你让我怎么跟他结婚嘛?再说了,那,那那那……”她挠了挠头,还想说什么来着,晕乎乎地有些想不起来了。
转了转脑袋她可算是又想起来了,忽然就伸手捧起宁不屈的脸闭着眼睛噘着嘴冲他说:“我还没大学毕业呢,我还那么小,才不要英年早婚呢!”
说完她又倒在他怀里。
宁不屈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呀,看着怀里醉酒的女孩,愈发觉得她喝醉酒的样子真是可爱到不行,他终是没忍住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嗯?哼!”诗画摇头,被人揉了脑袋有丁点不开心,又从他怀里支起脑袋来,张口说:“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我的脑袋不能随便揉的。”
这个小丫头,喝醉了还记得这茬呢。
宁不屈无奈,只好收回手并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好好好,不揉不揉。”
诗画忽然间又想起来什么,抓着他高高举起的手臂对他说:“虽然我没见过他真人,但是我看过他照片的,照片里他可黑了!脸上还抹着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还有吧,我听说他是因为腿受伤了才退的役,你说……你说万一他落了个什么残疾,那我,那我要是嫁给他了,岂不是还得天天伺候他?我下半生幸福的生活都没了!”
“所以……哼!我才不嫁呢。”她摇头,念叨了好几遍,“不嫁不嫁不嫁!”
宁不屈听到这,不禁开始皱起了眉头,“不是,你看的是什么照片?”
“照片啊?”诗画掏出手机,从手机壳里扒出来拿给他看。
昏黄的灯光下,确实看不太清那照片里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打开手电筒就看的清晰了些。
“不是!”宁不屈看了后显得很无语,是谁拿这张照片给她看的。
这是他刚刚入伍没多久时拍的,当时新兵入伍训练,每天都要站在太阳底下晒,再白的人也能给你晒成黑炭了。
但是现在,他的肤色已经比之前亮了许多,没那么白,但也是很健康的小麦色。
至于她所担心的落下残疾什么的,那更是根本不可能,他只是腿受伤了,再经不起队伍里严酷的训练和不能再很好的去执行一些任务,但是日常生活完全没有影响。
比不过部队里的那些人的健步如飞,但是跟平常人相比他还是可以的。
看来眼前这小姑娘对他的误解有些深。
他咳了声,解释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诗画醉醺醺又晕乎乎的,没怎么听清,她“啊”了声,“你说什么?”
仰着小脸凑到他跟前,微微睁开了些一双迷蒙的眼,忽然吧,就发现……
“咦?”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觉得好神奇的样子。
灯光下照片中的人和眼前的人五官轮廓看上去好相似呦。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呢,这会,拿着照片跟眼前的人一对比,仔细地瞅了瞅,又看了看。
她哈了声,猛地拍了一下宁不屈的肩说:“狗不理我发现你和照片上我未婚夫有点像咦。”
宁不屈很想说:对啊,现在在你面前的男人就是那个被你逃婚的未婚夫。
但是你看她醉醺醺的样子,估计左耳进右耳出。
他正欲开口,就又听诗画笑嘻嘻的声音传来。
“如果他要长得跟你样,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呢,就不逃了!”她指着他,满嘴醉话,也不知真假。
不管她真假,反正宁不屈是乐呵呵地笑了。
“要是我,你就嫁了是吗?”他试探地问。
结果,人小姑娘直接倒在他怀里晕乎乎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宁不屈真是拿她没办法,一路将她打横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在床前守了她一夜,生怕她喝醉了酒不舒服要喝水什么的,就守在那照顾她,直到第二天太阳快出来了,见她安然无恙,他才又默默地离开她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这一夜,诗画睡得格外香甜,渴了有人把水送到嘴边,踢掉的被子有人给她盖回去。
一觉醒来酒也醒了,至于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嘛,她好像都不记得怎么太清了。
她也不会过于纠结于过去已经发生的,人生嘛,就是要向前看。
于是开始收拾东西高高兴兴地准备去爬山。
自从来到这,她还没有去爬过云雾山呢。
她准备去山上看日落,然后再在山上露营等待看第二天的日出。
把东西收拾齐全背上登山包她就兴高采烈地往山上去了。
去之前她还特地去问了前台小姐姐和小周他们老板呢?
小周说:“我们老板现在好像还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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