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这还是个愤世嫉俗,正义感满满的剑客。宁久微再仔细瞅他一眼,心道一声不好!
乖乖,他的修为在她之上,打不过打不过,宁久微抓着少年当即扭头拔腿就跑。
身后青衣剑客的剑仿佛有了灵性,又与主人一心相通,一路直追着她刺去。
宁久微挥手施法想要阻挡,眼看长剑就要直指她眉心而来,她手上灵光却是迟迟不亮。
“完了完了……”她有一丢丢心慌,又气愤,使劲甩手起来,“他奶奶的,怎么回事?关键时刻掉链子!”
青衣剑客的剑近在咫尺,宁久微猛地将少年抓过来挡在身前。
少年对她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卑鄙无耻。
无奈他只好拔刀以相挡。
虽然他修为也是低到了尘埃里,与青衣剑客无法相提并论,但是他身上的刀可是宝贝呀!
那可是当初幻雪灵境的镇境之宝,举世无双的日月神刀,可劈日斩月,神刀一出,青衣剑客的剑一瞬止步不前。
宁久微得意地哈哈大笑,当即便抓着少年兜头就跑,那跑路之姿跟适才于酒家中听说了她大名后就纷纷作鸟兽状逃散抱头鼠窜的人也没有两样!
一路跑出翠湖镇热闹的集市来到一处荒郊野岭外,她方才停下。
喘了口气,她直呼:“刚刚真是太凶险!差点被一剑穿眉心,分裂了我这额上红杠杠。”
她额上那道红色竖杠,可是当初她的那个好义父魔尊七星夜亲手以无上魔气为她所画所封,同时七星夜也从她身上取走一样东西,让她变得不再完整起来,也使她每个月都要发一次疯,如果没有以七星夜魔气相渡或特制魔丹相解,那她不仅要发疯还会遭受非人之痛!
事后,她怎么也消不掉那道鲜艳瞩目的红,那道红仿佛就成了她是一个恶贯满盈,穷凶极恶女魔头的标志。
思及此,也不知道她那个义父如今怎么样了?真是好生期待回到魔界之后七星夜再看到她时的反应呢。
一旁的少年闻言却是发出一声嗤笑,他毫不掩饰地笑话她,“原来你也不过如此,还以为有多厉害,看来也不过是徒有其名虚张声势罢了。”
宁久微呵了声,倒也不以为意,刚刚在酒家她确实是在装腔作势,为了白吃白喝嘛。
她看向少年阳光俊逸的脸庞,忽然间来了兴致问:“看在你刚刚也算是为我挡了一剑的份上,报上你的名来?我也好从此之后好好的疼爱疼爱你!”说着,抬手就要掐上他白净鲜嫩的脸。
少年却是一扬脸侧躲,哼了声,“无可奉告!”
“呦呵~”宁久微啧了啧,“年轻人脾气怪硬强呀!”她擦擦鼻尖,握紧的拳头指节被她捏的嘎嘣响,准备好好给少年上一课,叫他在她面前给她放尊重些。
结果少年直接拔刀出鞘,一时间日光大盛,灼人眼球。
但宁久微并不惧,她还以手抚刀,不带一点威压地轻轻就将日月神刀压下。
少年想使力弹回,竟然都使不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少年额上渐渐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来。
随着宁久微一点点抚过刀刃逼近少年之身,少年不得不颓然收回了刀。
宁久微一手搭在少年肩上,按下他的脑袋,让他的耳朵来到她的唇边。
她有几分阴险奸邪的笑声响在少年耳畔。
“你这刀啊,对付别人来说是一把好刀,可惜啊对我没用,所以以后别再想着对我出刀了,都将会是徒劳!”
“为什么?”少年不解,俊眉深深皱起。
宁久微哼了哼笑,目光又盯着他腰上那把月刀看,随口说:“我是日月神刀中月刀曾经的主人,你不知道吗?”
日刀与月刀是双生刀,两把刀可是有感情的来着,万万是不会伤害彼此的,只会同心协力共同御敌,若分别持两刀之人在一起修炼时能够心意相通,做到身心合一,那日月神刀一出便更将所向无敌。
只可惜啊,当时的一川山将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凡事都和她对着干。
日月离心,威力便大减!
少年摇头,非常实诚地说:“我……不知道。”
宁久微突然大笑起来,冷不丁照着他的脑袋就拍了一下。
“量你也不知道,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她一把将他扔开。
少年一个没站稳,直接摔身后的地上去了。
宁久微双手抱胸高高在上地看着他,温和的阳光照到少年人的脸上,那光芒趁得他面如冠玉,显得那般温柔而清润。
林间有三两青鸟飞过,带来一阵风,清风徐徐,吹的少年人身上衣袂飘飘,两鬓落下的长发随风而动,飞舞在脸颊上,美而乱,甚至有一种易碎感。
确实,他看起来就很弱的样子,一推就倒!却又不是病弱的那种。
身虽弱,心却坚。
他以刀插地,要扶刀而起。
然而面前却突然伸来一只手。
他瞥了一眼,女魔头的手,还挺好看!五指修长,指甲圆润,不涂蔻丹,也没戴其他什么东西,干干净净,就是她的手心好像有挺多茧。
“起来吧,毛头小子。”宁久微随口道。
鬼使神差一般,少年接过了她的手从地上站起来。
宁久微本来还想着搞他一搞,突然松手或再一把将他甩飞,结果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恍神。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也曾经像她今天这般,那人朝她伸出一双手,一双救赎的手。
那着一袭云白长衣之人仿佛来自天外,从云端而降。
她身处黑暗,蓬头垢面,而那人站在光明里,迎着光,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朝她伸出一双手,一双救赎的手,说:“我带你走。”从此改变了她一生。
她想,她应该感恩于他,她的师父,南浦云,所以她可以为他做一切。
往事如烟,被风吹散。
宁久微回过神来,才听见少年在非常嫌弃地说:“你松手。”
她竟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还不放了,像强迫良家妇女的孬汉。
不过她是强迫良家少男的恶女!
她嘿嘿笑,突然又一把掐住了他脖子,说:“叫什么?”
少年被掐的脸红脖子粗,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池——林!”
“薰风自南至,吹我池上林。”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这句诗,仿佛在哪见过似的,白纸黑字上所写皆是此诗,也曾听见有人时常吟咏,要不然以她一个也没读过几本书的文盲来说,还能知道这诗?
她开口评价,“尚算好记,以后就叫你小林子吧!”于是抓着他又继续往前走。
池林望了一眼身后,竟然出奇地没有反抗要走任由宁久微抓着他。
但他内心却一面惴惴不安,一面又隐隐满怀期待,仿佛水与火相交融。
前路凶险未可知,但他却也不想回去,一辈子都只在山上一角,受尽师门中人嘲讽冷落,看不起,然而师父私下对他却又好的无话可说,让他心中又添一分罪恶感。
明明他没做什么坏事,他告诉自己,摇了摇头,叫自己不要再去想。
而此刻翠微山上,仙霞宫。
南浦云回到静思室后,便发现了无方印不见了,他猜想宁久微一定是冲破了封印出来了,他好似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池林也不见了,难道是被她抓走了?
南浦云立即召了他的大弟子玉川子来叫他带领一队弟子秘密下山前去寻人,务必将池林和宁久微带回。
玉川子临走前,南浦云又叫住他,神思恍惚地嘱咐道:“她如今肯定修为尽失,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伤她。”
玉川子不太明白,“师父是说?”
南浦云缓缓道:“无方印中那位。”
玉川子点点头,拱手退下,也不多问为什么,只是淡声道:“弟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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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目前还很弱不过以后会和女主一起成长变得厉害起来的。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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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六,惊蛰;桃花红,梨花白,黄莺鸣叫、燕飞来。
南都花城正在举行一年一度为期半月之久的百花节。
宁久微带着池林一路从翠湖镇来到了南都花城,本来去魔界要一直往东走,可是她半路却往南拐去了南都花城就为了来这百花节看热闹,顺便瞧瞧能不能遇到她的义父义母。
从前自离开了仙霞宫去到魔界后,她就每年都会来看。
一开始是义父带她去,义母也会去,在她的印象里,她的义母清雪仙姬也就只有在百花节时会出来走一走,除此之外她都会将自己“囚禁”在魔界不出来。
而义父之所以会来,完全是因为她的义母,陪她义母而来。
义父待义母可真是一片痴心,深情不改。
听说师父以前也会来这南都花城百花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花城内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鲜花,有当季绽放的白玉兰、四季海棠、红叶李、碧桃、瓜叶菊,春兰、紫荆、日香桂……等等等等,五颜六色齐聚一堂,争奇斗艳。
不远处的桃花树下聚了好多男男女女在一起,他们折花互传情意,这是百花节,也是女儿节,毕竟美人似花柔若水。
多的是借赏花为由,来寻觅如意郎君。
城中人潮拥挤,好不热闹。
宁久微身后跟着的池林哪里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仙霞宫中总共也只不过收了五六十名弟子而已。
他又从未下过山,是以他一时间被那花花的世界缭乱了眼。
那到处看的眼神活像个深山老林里进城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但是他身上的气质却又是清贵温雅的,跟这南都花城就很相配。
“怎么样小林子?热闹吧!”宁久微扭头跟他说。
池林点了点头,他没看人,只是被满城繁花迷了眼,以至于今个宁久微叫他小林子他也没顾得上气恼,只是走到一枝梅花前,他停住脚步。
“这是别角晚水。”可以说是梅花中最珍稀的一种品种了。
仙霞宫中有梅花却无别角晚水,这是为了百花节专门从金陵梅花山上采摘而来。
花色紫中带粉,粉中透白,一朵小花上足有四十多片花瓣,花香清幽淡雅。
宁久微并不太懂这些花,只是觉得它们漂亮、好看又清香就够了。
但是她的义母很爱花,宁久微在拥挤的人群中找寻着有没有她义母的身影。
她走着,池林也只能跟着她走。
因为她在池林手腕上拴了绳子,就像狗链子一样,她牵他去哪,他就只能去哪。
宁久微在走马观花,纯粹为了凑热闹,毕竟被封了百年,一人孤寂。
而池林却是在认真赏花,还想再细细看那一株难得一见的别角晚水,却就被宁久微牵着向前走过去了。
“你等等!”少年人开了口。
宁久微回眸望他,眉梢一挑,问:“怎么了小林子,你又想尿尿?”
她在这头,他在那头,绳子被她扯的有些长,中间还隔了一段距离,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偏生她嗓门又大的很。
在人群中不免引起一阵哄笑声,纷纷侧目望向那被人像狗一样牵着的少年,池林顿时涨红了一张俊脸。
他花也不看了,扯过绳子赶紧走到宁久微身边,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小点声吗?”
宁久微笑了笑,又问:“到底还尿不尿了?”
池林看着她邪气满满的笑,脑子里不知怎么也冒出一个很……不好的想法来。
尿你一身,让你再笑!
他看着女魔头,表面看似清透的眼眸深处却是暗流涌动,那个邪恶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开口只是道:“我想再多看看那花。”
宁久微却说:“前面有更好看的呢!”
“何必单恋一枝,对不对?”她朝他努努眼。
少年哼了声,“三心二意。”
“呵,给我走你的吧!”宁久微毫不客气地猛一拽绳子将他遛走。
少年差点在人群中翻了个跟头,凶凶地瞪了一眼宁久微却也不能将她怎么样,只能被她遛狗一样地牵着走。
前面的花果然还有很多。
这个时节竟然就有牡丹了,而且还是一朵两色半边紫红半边粉白的二乔牡丹,还有极具暗黑气息的墨玉牡丹。
池林不由得又停下了脚步,盯着花色浓艳的牡丹花看的有些怔神。
在仙霞宫中师父只让养白色的花,梅花也是白的,山上除了寒梅之外,最多的就是槐花了。
翠微山上槐树尤多,一到槐花开的时节,山风一吹,便花落如雪,漫天纷飞。
纵然师父不让种其他颜色的花,但是池林却会自己偷偷地养其他的花,什么月季蔷薇他都有养过。
在山上大多时间他都用来了种花养花,因为若跟其他弟子们一起去练功修习,他总是跟不上他们的进度,而宫中有好些弟子也很排挤他,渐渐的,他就不去了,人也因此而变得有些落寞又自卑起来。
好在似乎他对花儿们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能把花养得好好的又养出了些自信来。
此路不通,总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嘛。
与花相处,可比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强多了。
花也有百种,但大多它们都是清香柔软好相处的。
每年槐花开的时候池林都会不由自主地去到那棵老槐树下一坐就是一天。
槐树下,纷飞的花瓣落了那白衣少年一身,他会轻轻将它们拾起,不像宫中其他弟子们那般见到了地上的落花会去捡那香甜的槐花吃,他是会将它们轻轻捧起然后埋于树下土中。
在他看来,那是一件异常神圣而庄重的事。
因为惜花,所以葬花吗?他……不知道,只是遵循着内心罢了。
宁久微见他看花又看的走不动道了,于是又猛一拽绳子,把他拽到身边来问:“想要?”
池林摇摇头望着那些花,轻笑,一笑比花柔,比春风暖。
“不是,我只是觉得它们开得真艳丽浓烈。”就像有些人的人生哪怕短暂,却也轰轰烈烈。
而他这十几年来却过得如温开水一般,无波无澜,没什起伏,整日守着那山那花,一颗心仿佛已死寂。
然而少年心性,总是期待有所变化的。
而冥冥之中,已经在改变了。
宁久微顺着他的视线也去瞅那花,长长地哦了声道:“这俩牡丹啊能这么早开花,又开的这么艳丽逼人,一定是百花清天中的人用灵力培养出来的,这百花节也是由百花清天和南都花城一起举办。”
“百花清天?”少年有所耳闻。
百花清天专以种花养花培育世间各种罕见之灵花名草出名,有些花草吃了是能增长灵力的。
但百花清天中的种花育草者更多的是些花草精灵,而非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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