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室,还真是猖狂。”季云珠一手揪住慕容婷,让她躲无可躲,另一只手猛地甩到了她的脸上。
“啊!”慕容婷的脸被季云珠手上的银镯刮破了皮肉,深深的一道疤从眼角开到了额头,她疼得大喊大叫,手拿帕子都抖得不行。
“季云珠!你怎么敢如此对待小娘!”季二爷厉声吼道。
“自从我和娘亲走到今天这般田地,我就没什么不敢了,一点小伤而已,你在担心什么?我儿时险些发烧病死,你有过问吗?”季云珠冷眼道。
定远侯的拳头紧了又紧,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位置上,叹了口气。
“你说了那么多,那你倒是拿出证据啊!我和吴亮偷情的证据呢?他人呢?!”慕容婷捂着伤口喊道,那泪珠不断,好似真的冤枉她了。
季云珠捏紧了她的手腕,慕容婷疼得大叫起来,“证据?小娘不要急,我已经派人去搜了。”
“搜?去哪里?”慕容婷紧张了起来。
“当然是小娘的房间了,想必你和那吴亮定然是真心相爱,他随身带着你送的香囊,而你怎么可能不会留着一些他的东西呢?”季云珠笑了一声。
“二爷!她……她冤枉我!让人搜查我的房间就是为了栽赃我!”慕容婷哭喊了起来。
“这府上可没有我的亲信,我是让爷爷的人带着府上的丫鬟去搜的,难道是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我还能作假?”季云珠哼了一声,“倒是小娘,定然是心虚了吧,你还真的收藏这什么呢?”
“对了,还有那姓吴的房间,他定然没料到今日之事会暴露,该销毁的东西定然来不及销毁。”
定远侯挥手,“去搜!海管家,你亲自带人去,别让人说闲话了。”
“是,侯爷。”海管家领了人去搜查,这边刚走,那边就来了人。
“回侯爷,奴婢奉命在慕容夫人房间搜查,搜出了一些男子之物。”为首的丫鬟端着一方木盘上前。
季云珠瞥了一眼,便胸有成竹地笑了,她一手拽着慕容婷,将人扯到了丫鬟面前,一手朝季二爷招了招,“二爷一同过来瞧瞧吧,这些可是你的东西?”
季二爷怎么肯信对他一心一意的慕容婷偷人,大步走过来,往木盘上一瞄,登时眼睛圆瞪,那木盘上有一把打开的折扇,扇子上尽是靡靡之语,道尽了相思情义。
折扇下是一条男人的腰带。
季二爷平日里喜爱穿华丽的服饰,而这条腰带却有些普通,起了毛边,瞧着有些年头了。
“慕容婷,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啊,这是怎么回事?!”季二爷歇斯底里地吼道。
慕容婷缩了起来,不敢抬头看人,她只是攥着季二爷的衣袖,“二爷,您听我解释,不会这样的!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
“既然这些不是你的,那海爷爷搜来的东西,总该是你的了吧?二爷,想必你也认识,不如你再看一眼。”季云珠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木盘。
从吴亮房间里搜出来的木盘上有一缕青丝,捆着一截红绳,红绳尾端坠着圆润的玉珠。
那玉珠是季二爷送给慕容婷的生辰礼物,乃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匠打造,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婷”字,那年慕容婷说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季二爷虽然肉疼,却也不忍心责备她。
没想到……竟然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找到了!
那青丝之下,还压着一件红色鸳鸯亵衣。
季云珠故作讶异之声,“没想到小娘和这吴亮还挺有情趣的嘛,两人交换信物,小娘给的竟然是贴身之物,看这绣样也是出自小娘之手呢。”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慕容婷崩溃地大喊,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败给季云珠,她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
季二爷心神不宁,后退了两步,被人给扶住了,他怔怔道:“那你告诉我!烨儿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
“二爷!烨儿是您的孩子啊!千真万确啊!”慕容婷爬过去,抱住了季二爷的大腿,事实摆在眼前,她再狡辩也是无用,只好将罪过都推到吴亮的身上。
“是那吴亮逼迫与我的!他前些日子来院子里送供给,趁着丫鬟不在,竟然轻薄于我!我害怕啊,我不敢说出来,谁知道这狂徒还拿走了我的亵衣和玉珠,又将那些肮脏之物藏在我的屋子里!”
“是他抢走的?”季二爷心神恍惚。
“正是!那香囊也是他逼迫我绣的!我怕二爷知道了这件事,就不会再要我了,我不敢说,也不敢不从着他!是我对不起二爷,我去死好了!”慕容婷哭喊道。
第18章 赵大人送姑娘的第一份礼物
“婷儿!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何苦你去死啊?”季二爷一把搂住了慕容婷,指着季云珠痛骂:“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小娘遭遇这种事已经是痛苦万分,你还当众揭露!她若是死了,便是你干的好事!”
“季二爷,你怕是疯了吧!这么拙劣的谎言,你都听不出来?这些年,你的心智已经被这个女人吞噬殆尽了吗?”季云珠冷道。
“我的婷儿说的才是真的,我不信,这些证据一定是假的!是那狂徒故意留下的!”季二爷搂紧了怀中之人。
慕容婷哭得梨花带雨,那张狐媚子脸上的妆容楚楚可怜,娇小的身子躲在季二爷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真是废物!”定远侯恨铁不成钢,只能捂着额头,那青筋突突直跳,让他烦躁不已。
“季二爷!你当聋子瞎子这么多年了,还不肯清醒吗?难道一定要奸夫来到你面前,和慕容婷一一对质,你才肯认吗?”季云珠吼道,她知道自己这烂爹已经被迷惑了心智,却不曾想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自然是!你去……你去把人带来,你不找到人,那便不作数,统统都不作数!”季二爷暴起,将木盘打落,把那折扇踩了个稀巴烂。
季云珠的胸脯剧烈起伏,她抬起的手指已经颤抖不已,只能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若是找到了人,对质过后,二爷又当如何处置这个女人?”
“你……你是一定要逼我吗?!”季二爷高声喊道,宛如一个疯子,行为已然失去了礼仪,头发都散乱了几缕。
“是,我要逼二爷做决定,这女人留不得。”季云珠铿锵道。
季二爷像个被戳破布偶,在原地晃了晃,抱住了慕容婷,他捧着慕容婷的脸,眼神里仍是痴迷,“这个家容不下我的婷儿,但我偏要留下呢?”
“你若是偏要留下,便两个人都给本侯滚出去!”定远侯吼道,“本侯不发话,真当本侯不管这件事了么?!”
季二爷浑身抖了起来,他握住慕容婷的手,“婷儿,你和我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我都可以原谅你,只要你告诉我,你没有骗我,我与你同进退!”
“二爷,我绝没有骗你!”慕容婷紧紧地和季二爷相拥,脸颊相贴,一刻也不敢放松。
“父亲,我与婷儿站在一起,我相信她。若是父亲想将婷儿赶出去,便将我也一同赶出去吧!”季二爷痛苦道。
“放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放弃侯府的一切吗?你的正妻、你的女儿便不是你的牵挂了吗?!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要与本侯断绝关系?!好好好!那本侯便满足你!只是你日后莫要后悔!”定远侯怒道。
“我绝不后悔!”季二爷坚定道。
“既然季二爷执意如此,我便预祝你们二人琴瑟和鸣,一同搬离侯府了,这人,我翻遍京城都要找到!”季云珠盯着二人说道。
“那你去找啊!你在这里对婷儿咄咄逼人,非要逼死她才满意吗?”季二爷吼道。
“二爷要找人,人这不就来了吗?”院外有人高声道,一个瘦削的黑衣男子手里扯了一条麻绳,将一个麻袋拖了过来。
那麻袋里似乎是装了一个人,一路拖过来,麻袋上渗出了条条血迹。
“里面……里面是什么?”慕容婷缩在季二爷的怀里,嘴唇狠狠地抖了抖。
“里面是什么,季姑娘亲自来拆开就知道了,这是赵大人送给姑娘的第一份礼物。”黑衣男子一脚踹在布袋上,这一脚竟然将布料踹进了院子里。
“打扰了侯爷,无法替赵大人向您问好,祝您老当益壮,延年益寿!”无法说完,摸了摸后脑勺,哈哈一笑,“抱歉啊侯爷,无法没看多少书,没文化,让您见笑了。”
“哼!”定远侯回之一声闷哼。
“赵大人……是赵无敛!”季云珠惊喜道,她疾步走过去,一把拽开了麻袋,只见里面躺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嘴里塞着麻布,正是从酒楼逃脱的吴亮!
看到吴亮的脸,慕容婷的脸顿时吓得煞白,连步子也走不动了。
“侯爷,正是府上的吴亮,此人跛脚,很好辨认。”海管家回话。
“季姑娘可还喜欢赵大人送的礼物?这人在赵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自然是不可能让他逃脱了。”无法大喇喇地说道,抱臂骄傲地站在一旁。
“喜欢!赵大人费心了。”季云珠笑道。
“能够换得姑娘一笑,也不枉无法走的这一遭。”无法拱手笑道,他见麻袋里的人没反应,便一脚踹在吴亮的背上,“说话!”
季云珠好心提醒,“无法,他嘴里的布还没拿。”
“啊呀,这倒是无法的疏忽了,多谢季姑娘提醒。”无法哈哈笑起来,一把扯下了吴亮口中的麻布,吴亮立即剧烈咳嗽起来,恨不得将肺腑都咳出来。
“大概是一路拖过来,状态不太好,不过季姑娘不用担心,赵大人特地让我留下帮你审问,若是有什么你不方便做的,无法都能代做。”无法眯着眼笑。
季云珠心中自然是欣喜,只是怎么这人叫无法?而且……也喜欢和他主人一般笑,不过这无法是个开朗少年模样,笑起来倒是让人觉着阳光满面,不似赵无敛那般难以捉摸心思。
“喂!姓吴的,待会儿姑娘问什么,你就说什么,要是该乱说话,我的刀可不留情!”无法拔出腰间的刀,直插吴亮的脑袋。
吴亮吓得闭上了眼,那刀擦过他的脸颊,插进了地里。
“还真是怕死!”无法翻了一个白眼,“就你这胆子也敢对季姑娘下手,有几条命够你死的!”
“我说!我说!别杀我!”吴亮哀嚎起来。
“好了姑娘,我已经调教好了,你问吧。”无法一脚踩在吴亮的脸上,将他的脸都踩变形了。
“吴亮,你与刘青设计在酒楼害我,是与不是?”季云珠问道。
“是是是……”
“你害我,是受慕容婷指使,是与不是?”
“……”
“姑娘问话你便说!别不要逼我动手!”无法用力碾压。
“是是是!啊!疼――!”
季云珠凝神,继续问:“你与慕容婷有私情,是与不是?”
第19章 再也狡辩不了
“是……但也不是!”吴亮的眼睛灼灼,望向了慕容婷,“是我逼迫于她委身于我,我只是见她美貌才起了歹心。”
“烨儿是你们的孩子,是……”
“绝不是!那孩子……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吴亮仰头吼道。
季云珠打量着他的反应,只觉得有趣,竟然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保下慕容婷和孩子,也对,若是他不承认,那孩子日后可是有机会抢一抢爵位的,毕竟大伯膝下无子。
“海爷爷,去把烨儿带来。”季云珠道。
“你这是要做什么?烨儿才多大?让他来做什么?”季二爷呵道。
“当然是当面对质了,二爷,你多久没见烨儿了?想必慕容婷把他藏得很好吧,若不是我上一次瞥见嬷嬷偷偷带他出来玩,我都不会发现,烨儿的眉眼可当真是和你一点儿也不像。”季云珠笑了笑。
“二爷!烨儿还那么小,这种场面怎么能让他见啊?二爷!”慕容婷这才真的害怕起来,因为她也发现了季云珠说的话,孩子越长大,眉眼和季二爷大相径庭。
“海爷爷,劳烦您走一趟。”季云珠强硬道。
定远侯挥了挥手,示意海管家去将人带过来,今日的闹剧必然是要收场,自己这让女人蒙蔽了心眼的儿子,真是不成器!
不锤死他是不会愿意相信的。
“不行!”慕容婷扑过去,却被一柄刀拦住了去路,她勉强站住了身子,看向了拿刀之人。
无法抽出了插在地上的刀,横在她的脖子上,“退后,我家大人说了,今日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姑娘做不得的事,我做,姑娘杀不了的人,我杀,后果有赵大人担着。”
“放肆!”季二爷无能怒吼,却没办法将无法逼退半步,只能搂着失魂落魄的慕容婷,慕容婷几乎站不住了,她几欲说话,喉头滚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真是想不到啊,吴亮,你居然连侯府二爷的女人都敢碰,想当年你……”刘青突然说话。
“闭嘴!”吴亮冲他大喊,眼睛几乎从眼眶里蹦出来。
“继续说,想要保命的话,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季云珠逼问。
“那这可不怪我……兄弟也没办法……”刘青满嘴的伤口,说话就疼得龇牙咧嘴,季云珠让人给他喂了止血药和止疼药,才好了些。
“当年,他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小娘子,他家穷,得知小娘子有了身孕后高兴得很,但谁知道那小娘子竟然不见了,直到后来,他才告诉我,自己和小娘子还有儿子团聚了,但从未带我去见过,没想到今日倒是见到了。”
“他都是骗你们的!根本没有这回事!”吴亮挣扎着起身,被无法一脚踹回了地上。
“我们都是巫溪村的人,这籍贯总改不了吧。”刘青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娘的确是巫溪村的人呢。”季云珠瞥向了慕容婷,慕容婷不敢说话了,双手颤抖着握住季二爷的衣袖。
不论季二爷如何逼问,她都只觉得耳朵嗡鸣,说不出来说。
院子里传来了男童的笑声,“海爷爷,你带我去哪里玩呀?”
“烨少爷,侯爷想见你。”海管家手里拿着小风筝,哄着怀中的男童,于心不忍地将他抱了进去。
季烨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众人都紧紧地盯住了他的脸。
季烨抱住了海管家的脖子,“海爷爷,我怕。”
“别怕,来,爹爹抱。”季二爷魔怔般走过去,慕容婷死死地拽住了他,“二爷……二爷,你别吓着烨儿了,他还小……他还小啊!”
“我怎么会吓着烨儿?他是我的儿子啊。”季二爷推开了慕容婷,慢慢地走过去。
那模样瞧着着实让人害怕,季云珠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海管家不要把孩子给季二爷,海管家便抱着烨儿,让他转过脸来。
吴亮将头埋得死死的,不敢睁开眼。
季烨紧张地看着季二爷,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爹。”
季烨的眉毛很淡,眼睛很圆,鼻梁不挺,鼻头却很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季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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