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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登科——小圆镜【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01 14:36:08  作者:小圆镜【完结+番外】
  他执着地说:“那我不给你,你不能想办法自己弄。”
  “我怎么自己弄?我能逼着你盖章画押?”
  楚青崖不说话了,依旧望着她。
  江蓠一鼓作气,艰难地道:“那夫君早点歇息。”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夫人以后每日都要同我说这句。”
  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江蓠骂了句“狗官”,躺回垫子上。
  “姐姐,你到底喜不喜欢姐夫呀?”阿芷忽然睁开眼睛。
  江蓠拍了下她的脑袋,“睡你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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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啊,婚前说不想娶,婚后一个月汪汪叫~
  封建社会小女孩想靠读书独立,太难了,女主的易容术是公司秘技,她身份信息押那儿,学会了也不能脱离公司,而且拖家带口的。女主是干了十一年缺德事,但这是社会问题,要是女生能参加考试,她根本用不着做这行,叫她去当小妾艺伎赚钱,她娘死也不会同意。
第23章 归帝京
  有道是:
  紫气冲牛斗,宫阙半入云。
  参差十万户,来承太平音。
  这四句古语说得并非是大燕国的帝都盛京,而是干江行省金平府的梧州锦城。作为前朝旧都,此地滨临东海,土地肥沃,曾经也是四衢八街、商旅云集,然而一场大地震震断了地脉,使得干江改道,民不聊生,经过两百多年休养生息,才恢复了原先六成繁华。几十年来萧姓宗室互相倾轧,此处因笃信道法,历代藩王无为而治,反倒成为一处清平富庶之地。
  如今,这首乐府诗正挂在锦城郊外的伏牛观中,用斗大的正楷写就,铁画银钩,野心勃勃。
  来客坐在蒲团上,细细端详着这幅字,夸赞道:“王爷的书法比数年前更精进了,定下了不少功夫练字。”
  这间丹房十分轩敞,乍一看与其他道士的住所布局相同,细瞧却是富丽堂皇。雕龙刻凤的丹炉,玉柄银丝的拂尘,小叶紫檀的书案,还有满架金灿灿的法器、龙鳞装的孤本,无一不彰显著面前这位“道长”的身份。
  “秋堂主,本王宣你进来,不是为了听你奉承的,你开门见山罢,一会儿本王还要去做晚课。”齐王萧铭披着青黑.道袍,懒懒地靠在榻上。
  他刚过完四十大寿,天生方颐广额,长眉凤目,加之平日保养得宜,面容白净,蓄着一把三寸胡须,委实是个仙风道骨的美髯公。而他房中这远道而来的客人,正是桂堂主秋兴满,其人五十多岁,青衫落拓,风度儒雅,一张脸平平无奇,除了左太阳穴生了颗小痣外,毫无特点。
  秋兴满道:“是。小人前些日子去了趟京城,用钱财打点了几位大人,都是从前和桂堂做了生意,中举后官至五品以上的。王爷或许听说,楚阁老秘密去了豫昌省,明面上是严查舞弊,实际上是在寻桂堂和您的关联,找到证据后便要在朝中除去您的手臂,而后举兵削藩。”
  “那小子如何知道桂堂和本王有关?”齐王坐起身,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说起来,也是小人行事太急惹出的祸。主子去年对小人说,您在招募府兵,叫小人多弄些钱来,小人便多做了几笔生意。今年春天的殿试,就多了十几个花钱买功名的学生,虽说他们肚里有点墨水,但当庭答几位阁老出的考题,不免丢人现眼。后来楚阁老找了两个干江省籍贯的进士入刑部观政,小人猜,他就是从这两人嘴里撬出是在桂堂找的代笔。”
  齐王头痛地问:“然后呢?他把桂堂连锅端了?”
  秋兴满露出迟疑之色,齐王挥手道:“直说无妨。”
  “小人也没想到楚阁老的手段这么严厉,他派了个细作进来,趁小人离开永州,散播消息说要开霜降大会,把总堂的人骗到一块儿抓起来了。不过王爷勿忧,小人自有办法让这些人供不出王爷,包括那些不在堂里的代笔,也叫人灭口了。”
  齐王惊讶:“这是你们主子的意思?”
  “主子以前吩咐过,万不可泄露出王爷来,小人只好忍痛下手。”
  “代笔一个没留?”
  “都死了。”
  “秋堂主,你对自己人都这么狠,本王甘拜下风。”齐王摇头,“罢了,桂堂也不是我建的,虽说你帮我做事,但毕竟不是我的人,招募府兵的最后一笔钱我已拿到手,再责怪你,就是忘恩负义了。你主子真能忍下这口气?”
  秋兴满道:“忍不下,所以派人把楚阁老的岳母家给屠了,顺便给您出气。若是他岳父还在世,也逃不过去。”
  “这个我已知道了,是不是还借了个伏牛卫,到楚青崖家里行刺啊?”
  “是,那人死了。”
  齐王摆摆手:“一个侍卫而已。秋堂主,你不做桂堂的生意了,以后准备怎么办?要不来我这儿颐养天年,我跟你主子说。”
  秋兴满笑道:“王爷好意,本不该推辞,可主子身边缺人,我来这一趟给您贺完寿,就要回京城了。”
  齐王点头,叹道:“不容易。你稍等。”
  丹房里还有个小门,通往一间连着的耳房,辟成了卧室,偶尔有人居。
  他赤足走到门边,喊了一声:“宝渝,出来见你秋伯伯。”
  一个小道童从房里跑出来,白嫩嫩的脸上生着一对漆黑的大眼睛,手中抱着一柄小玉剑,期盼地问道:“爹爹,娘来不来啊?”
  秋兴满朝他行礼:“见过小世子。”
  齐王把他抱起来,颇为感慨:“本王就这一根独苗,从小体弱多病,今年八岁了。我把他叫来在观里听课,你看看,生得像不像?”
  秋兴满知道这孩子,却是第一次见,打量半晌,笑道:“还是更像王爷。”
  齐王摘下儿子颈上一块玉,交给他,“你既忙,便回去吧,本王派人送你过江。这玉给你主子。”
  “多谢王爷。”
  秋兴满走后,齐王扭头一看,这孩子跑到丹炉边,伸手拿了金盘里一丸红色丹药,正塞入嘴里。
  他三两步走过去,“啪”地打掉儿子的手,把丹药抠出来,怒道:“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爹跟你说的都忘了不成,仙丹也是吃得的?连吃上一月,命都没了!”
  小世子扁了扁嘴。
  *
  入京城时,正赶上小雪节气。
  孟冬的盛京仍是天下最繁华的一座城,马车进了南门,便听得大街小巷的鼎沸人声。江蓠和阿芷拉开两侧车帷,一人趴在一边窗子看,只见近处风幡摇曳,商铺酒楼热闹非凡,穿着各色冬衣的男女老少在菜市上挑拣瓜果,还有牵着骆驼的胡商四处张望。一条南北贯通的开阳大街宽阔笔直,道上车水马龙,熙攘的行人连成一道线,通向天子脚下的禁中。
  此时夕阳西下,暮云映着霞光,照在远方的金阙玉宇之上,宏丽得像一幅盛世画卷。正欣赏着美景,一个侍卫策马过来,拱手道:
  “夫人身份尊贵,行车时请将帘子合上,京城人多眼杂。”
  “喔,多谢提醒。”江蓠心知这是怕有人躲在暗处放箭,把阿芷扯下来坐好,“别看了。”
  “姐姐你看,那是娘以前待过的白云居!”
  江蓠手里的帘子还没放下,听闻此言,不由多看了一眼,
  进了内城,多是达官贵人、富商大贾的宅邸和游乐宴饮之处,马车左前方竖着一块界碑,后头是一座高大的漆彩欢门,旁设红杈子,鎏金牌匾正刻着“白云居”三字。主楼两侧连着数栋小楼,碧瓦飞甍,雕梁画栋,回廊吊桥处处挂着绛纱栀子灯,廊上红飞翠舞,欢声笑语,一片粉黛妖娆。
  “夫人……”
  江蓠手肘撑在窗沿上,托着腮,右手招了招,示意那侍卫凑近。
  “你们大人去过那儿吗?”
  那侍卫回头望望,尴尬住了,“这个,应该是没去过吧……”
  江蓠想吓吓他,脸色一沉,声音严厉了几分:“为什么吞吞吐吐的?若是骗我,就叫玄英统领卸了你的职。”
  “刑狱官不得去烟花之地享乐,御史们参大人的折子多了,好像确实没有因为这个弹劾的。”
  “我看他熟得很嘛。”她盯着侍卫,还想诈他套话,“便是查案,也没有么?”
  侍卫踌躇道:“夫人稍等,我问问统领,他跟大人九年了。”
  不一会儿又过来,苦着脸:“查案是有的,是六年前大人当盛京府通判的时候,因为有妓女死了,他去过京城几处花楼。夫人,别的事小人真不知道了。”
  楚青崖方才听到窗外谈话,等手里的折子看完,便掀开帘子,玄英立马指向后面那辆车,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他往后一看,顿时气上心来,只见一个年轻的侍卫骑在马上,弯着腰同车里人说着话,耳朵后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热的,红到了脖子根。而窗子上趴着的那个,眉目含笑,长长的睫毛在余晖里染成了金色,红唇微张,妖精似的吐出一缕雾气,散在寒冷的空中。
  像是很开心。
  ……岂有此理。
  真是岂有此理!
  楚青崖呵斥:“把那混账叫来,说的话给本官原原本本重复一遍,若有半个字不敬,剥了他的皮!”
  玄英默默地去把人拉过来,江蓠看到前面的车窗伸了半个头出来,一双眼似要冒火,对他挑了下眉毛,然后微笑着钻回了车里。
  看他生气,心情好多了。
  她对阿芷叹道:“你姐夫这个身份麻烦得很,以后我们身边不跟三五个人都没法出门,也不知道能不能去外城逛逛,娘说那里有许多卖烤串和熟水的。”
  这边楚青崖听着侍卫如实道来,太阳穴直跳,“你怎么回她?”
  “我说大人查案去过。”侍卫惶然道。
  楚青崖头痛欲裂,他这群手下就没有一个会说话的,“本官一个人去,和带着府尹仵作一起在大白天从官署赶过去,是两个意思。这个月俸禄不要领了。”
  玄英道:“大人,谅他年轻是初犯,本来月钱也没多少……”
  “你看着办。”楚青崖再也不想管他们了。
  他回到车内,折子却始终看不下去,拿在手里僵了几刻,“咚”地一声砸到车壁上。
  “把他叫回来,问问他刚才为何脸红!”
  片刻后,玄英挨着窗,小声道:“大人要听真话么?”
  感到冷冷的目光,他轻咳一下,“这一路北上进京,夫人找机会跟每个侍卫都单独打了照面,通常还要给赏钱,刚才那是最后一个,他也收了几钱碎银子。大人知道我们缁衣卫是不娶妻的,有的兄弟年纪小,夫人态度和善,说话又逗趣,常常说上两句他们就不好意思了。”
  楚青崖恨得牙痒:“本官怎么不知道?这等事,拖到今天才说?”
  “您整日在车里看折子,这等小事,哪敢打扰。”
  “她说话逗趣?”楚青崖冷笑,“到底说了什么话,值得不好意思!”
  玄英摸摸鼻子:“不是话的问题,是夫人生得美,再加上银子,说什么都一样。”
  楚青崖告诫自己不能在京城当街怒斥下属,极力压抑着火气,“再过几个月,她要你们刺杀本官,是不是拿了银子也照做?”
  “那肯定不会,夫人和大人是一条心。您不想想她为什么要问您是否去过花楼?不就是吃醋嘛。”
  一句话入耳,心头好似被浇了桶凉水,火焰霎时全灭了。
  楚青崖恢复了淡淡的神情,哼了一声:“她巴不得本官去,她还想给本官塞她那五个姐姐。”
  勾三搭四的,分明就是想气他,毕竟到了京城,她可以气他的机会也不多了。
  他从钱匣抽出一张百两银票,递出去,“你们分了。单她有钱赏人,本官就没有?”
  玄英笑眯眯地双手接了,“多谢大人,以后有我们注意着,您放心。”
  今日拿了双份赏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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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仔:三句话,让老板给我打钱
  今天是大醋狗,下章情人节酸酸甜甜的床头吵架~
第24章 尚书府
  内阁学士在宫里当值,里面有寝食之所,但除了年事已高的华盖殿大学士,其余五人都有实职在身,平时多在各自的官署办公,住得离官署不远。
  楚青崖的尚书府和刑部衙门只隔了两条街,走路不过半柱香,进宫却要坐一炷香的轿子。这府是先帝去年赐的,在鸿胪寺故址上新修了一座五进院子,位置极佳,周围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但显然浪费了。只因主人极少交游,几乎只跑宫中和刑部两个地方,一到下值就带着文书回府,绝不在官署多留一刻。
  花花世界再好,也没有狗窝清静。江蓠觉得楚青崖大概是这么想的,所以就喜欢待在家里不出门,也懒得见客。
  不知道他在京城,没有父母管着,一个人在宅子里静悄悄地干什么勾当。
  看禁书吗?
  听小曲吗?
  和侍卫赌钱吗?
  反正江蓠一个人在房里的时候,什么都做,不要太舒服。
  可她进了这宅子,就舒服不起来了,明明是这么气派的一座大宅,被他住得像个荒凉的和尚庙,过了大门口的照壁,庭院里也没个假山流水、盆栽花卉,只长着几棵老树,砌着一口井。游廊和屋舍都是新建的,俨然规整,就是没一丝烟火气,后面两进院子都荒得长草了,平时给缁衣卫当住处和训练场。
  受不了。
  都要改。
  江蓠满肚子抱怨,招呼从永州带来的家仆把箱子抬进屋,热火朝天地布置起来。柳夫人给他们带去了许多东西,光衣物就有十箱,收拾东西倒是其次,重新分配下房和各人职责才麻烦。
  半月来舟车劳顿,今日方能好好睡上一觉,楚青崖在书房用了晚饭,沐浴完回来,见第三进院子里灯火通明,除了侍卫之外的下人都站在屋前,排着队挨个进去。
  他站在廊角上看了一会儿,披着大氅从后门进抱厦,结果一个给他倒茶的人都没有,仆从都在外间听新夫人训话。
  炭火烧得极旺,屋里并不冷,他坐在一张罗汉榻上,也不点灯,就支着颐百无聊赖地听。
  江蓠清脆的声音从厅堂传来:“……住处都分好了,今晚你们先安顿下来,京城不比永州,不便之处,大家忍一忍。若是干得,每月从管家处领了月钱,若是干不得,同我说一声,我也不拘着你们走。大人虽说以前不开门迎客,但今年入了阁,又成了家,往后少不得有客来拜访,这宅子需得从头到尾修葺一番,至少要看起来干净大方,不要像我进来时,草地上东一块石头、西一根钉耙,廊上吊着的灯十盏有三盏是灭的。”
  众人唱喏,出去了一拨,接着有人递上账本,她翻了一会儿,道:“这账做得太粗了,待我之后写个明细,叫账房照着来记开支。李管事,大人平日一文钱都不花吗?这账本里尽是些下人的吃穿用度,还有石料、木材的大头。”
  楚青崖第一次想这个问题,好像他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吃的要么是宫里的御厨房,要么是刑部的堂厨,早上中午吃完了,带个食盒装些糕饼走,晚上回府吃,他的马也是在官署吃公粮的。要是有官场上的接待住行,直接走公账,而日常用的笔墨衣服都是父母从家里寄过来的,不用自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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