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程赞同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俩人并肩朝目的地走去,坐在车子看完全程的温宴气得想原地暴走,锦宁在惹他生气这方面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一大晚上不休息,还要陪彦程喝东西遛猫,俩人怕不是还要谈心?
虽然这种情境下很容易让彦程表露心思,可一想到他们并肩坐在礁石上,看星星听海的画面,他就很想冲出去把人拉开,最好直接把锦宁掳走,不给她见彦程的机会,尾巴也关起来,再不给彦程半点空子可钻。
温宴默默的目送俩人渐行渐远,握在方向盘上的指骨泛白。
身体像是被无数的酸水给包裹,十分的难熬。
等俩人走远,他才开门下车,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像濒死的鱼。
俩人找了块平坦的礁石,确保周围都是安全的,才把尾巴放到面前的地界,随它去探索。
尾巴胆子不大,瞥见周围嶙峋的礁石,并不敢走远,只在俩人脚边打转,小爪子摸摸这,挠挠那的,自娱自乐很是开心。
彦程一直看着它,眼里满是柔色。
锦宁喝了一口糯米酿,问他:“这次回去要带尾巴一起吗?”
彦程摇头:“暂时不带,我还得忙几个月,没办法照顾它。”
“我也就随口一问,不是要催你,更没有觉得尾巴是个麻烦,不管你什么时候要带它走,都可以说,不要因为抹不开面子不好开口,原本我就是代为照顾的。”
“嗯,我会的。”彦程直起身看向锦宁,“我们之间不必客气,有什么都可以直说,这是我们都默许的相处原则。”
锦宁点头:“嗯,没错。”
“锦宁,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只要是我能回答的。”锦宁举起糯米酿抿了一口。
“你和宴哥是什么关系?”
“咳--咳咳咳!”
锦宁被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
逃不过啊逃不过,温宴果然和他说什么了!
彦程也没想到她会被呛到,手足无措的帮忙拍背。
锦宁抬手制止了他的帮忙,缓了缓才道:“干嘛忽然问这个,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听闻温宴说表白锦宁的事,彦程其实是不信的,他只当对方在虚张声势,故意提高他的优势。
然而从锦宁略带慌乱的表情可以确定,温宴没撒谎,他不但表白了,或许还表现出要追她的决心,所以锦宁才会露出害怕温宴到处和相熟的人宣扬的恐慌表情。
彦程有些挫败的摇头,“宴哥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想到他这次轰动全国的投资,以及在此之前你被那个竞争对手针对的事,总觉得两者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却又想不通这种联系是基于什么,最后只能猜宴哥这种不理智的行为应该是存了帮你的心思,所以有点好奇你们之间的关系。”
“不知道宴哥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们两家是世交的事,在我的印象里,宴哥不管做什么事都是理智当先,但这次的南岛投资,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如果不是为了重要的人,很难解释他的反常行为。”
锦宁沉默着,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糯米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温宴对她的好,不管跟谁说都会觉得匪夷所思,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问题所在。
温宴不管对她做什么,都和他的身份不相符,他嘴里的举手之劳,于她而言是一辈子都还不起的亏欠。
既然知道结果是什么,就该坚决杜绝不该有的开始,最好连念头都不要有,如此,才能保持两条平行线之间的绝对距离。
“他投资南岛的事,家里人也都知道了?”
“知道了,伯父伯母都来南岛了,中午还和温玥玥在那里点餐了。”
锦宁瞳仁微颤,这才想起中午温玥玥在队伍里朝她挥手时,身旁站着的两个年长的人。
一个端庄华贵,一个气质儒雅,原来那就温宴的父母啊。
不止她和温宴有差距,上一辈的差距也不小,如果爸妈在世,应该也不希望她和这样的家庭有瓜葛吧。
很多事只有从源头杜绝,才能一劳永逸。
锦宁再次举杯放到唇边,心不在焉的喝着,完全没发现杯子早就空了。
彦程瞧着这一幕,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说:“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我们回去吧。”
锦宁回神,这才发觉自己端着空杯子,不由挫败道:“嗯,回吧。”
她看向尾巴,问彦程:“这三天你要不要多陪陪尾巴,我把它的东西收给你,等你要走了又把它带来。”
“不必,它跟我不怎么亲,怕会认生,还是你带着吧。”
锦宁也发觉尾巴似乎比较黏她,一直在她脚边打转,任凭彦程怎么逗都不过去,倒是和温宴比较亲。
这个念头刚闪过,锦宁都被惊到了,为什么会想到他呢,哎!
锦宁抱着尾巴,和彦程走到路口就分开了。
她单手托着尾巴,慢悠悠的往停车场走,抬头看天之际,心绪也像星星般,杂乱无序的闪动着。
“这么晚,一个人也不知道害怕。”温宴凉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锦宁闻声抬眸。
他站在通往停车场的台阶上,肃着脸,眼含不悦,掌心托着的小金毛正哼唧哼唧的来回蹦跶,像是要下去玩。
温宴竖起食指点了点小金毛的鼻尖,“一点都不省心,也不知道像谁。”
小金毛讨好的用鼻尖蹭他的指腹,小尾巴摇得欢实。
锦宁掌心里的尾巴看到小金毛,好奇的歪着脑袋打量它,一猫一狗对视的眼眸全都是新奇和探究。
锦宁收回看它们的视线,问温宴:“你不是走了吗?”
“是走了,但想想不解气,又回来了。”
“谁惹你生气了?”锦宁明知故问道。
“你说呢?”温宴觑着她,表情既有不快又有委屈。
锦宁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淡声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温宴眯眼看了她几秒,彦程肯定和她说什么了,要不然她对他不会这么冷淡,可恶的臭小子!
温宴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她争执,把小金毛往她怀里一塞。
“你干嘛?”
锦宁忙腾出手去接,小金毛大概是被吓到了,窝在锦宁怀里瑟瑟发抖。
然而始作俑者才不管这些,塞他怀里转身就走。
“温宴,你干嘛把狗给我?”锦宁有点气急败坏。
“你能帮彦程带猫,为什么不能帮我带狗。”
“······你有完没完?”
“没完,彦程有的待遇我也要有。”
“你根本就是胡搅蛮缠。”
“请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我哪儿知道。”
“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你只是不愿意面对,锦宁,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锦宁顿时哑然,良久才道:“如果明知道没有未来,也就不必开始。”
温宴转身朝她走近,默然的看了他几秒,而后温声道:“锦宁,闭上眼睛。”
“嗯?!”锦宁怔然抬头。
温宴的掌心直接覆在她的眼睛上,锦宁只觉眼前一黑,睫毛紧张的颤了颤。
没了视觉,其他的感官变得无比敏锐,她能感觉到有什么在靠近,缓缓的,迟疑的。
直到鼻尖传来一阵清冽又温凉的气息,下一秒,温热的触感落在唇上,缱绻而温柔。
温宴只觉掌心痒痒的,是锦宁的睫毛在轻颤,每一下都像扫在他的心尖,诱着他想要就这么一直吻下去。
吻一触即离,却让锦宁的心绪翻涌沸腾。
当她眼前重新亮起,温宴说:“瞧,你连眼前的事都预料不到,又凭什么对还未发生的事那么笃定呢?”
“锦宁。”温宴弯身看着她,带了点央求的语调,“别再推开我了,嗯?”
第73章
锦宁完全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餐车的。
她只记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快, 快到像是要冲破胸腔了。
她把尾巴放到太空舱后,为小金毛也录入了掌纹,信息输入完毕后, 小金毛也拥有了尾巴同款的云朵狗窝,其余的配置它俩可以共享。
看着它们在一起欢快的玩闹, 你追我赶的样子, 锦宁的脸上终于带了点笑容。
她今天真的累坏了,得好好泡个澡才行。
当身体置身热水时, 本就不太清醒的脑袋在热气的氤氲下, 有点昏昏沉沉的, 闭上眼准备小憩时, 温宴不断放大的五官忽然出现在脑中,像是被谁摁下了慢镜头,慢慢和刚刚被他遮住眼的场景融为了一个画面。
她情不自禁的抚上唇瓣,温热的触感像是还残留在那里, 越不想想,画面越深刻,明明什么都没看到, 却无法阻止疯长的想象力。
锦宁腿一弯, 直接把自己没入水下,憋着气强迫自己把这些画面清除。
*
相比锦宁的懊恼不安, 温宴一整个神清气爽,驾车回酒店的过程里,嘴角的弧度就没有消减过,时不时还要摸摸唇, 满眼都是回味。
每每想到锦宁红着脸和耳朵落荒而逃的画面,简直比谈下十几亿的并购案还让人愉悦。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啊。
“温宴。”
刚准备开房门, 温玥玥就叫住了他。
温宴回头,见她身后还站了两个人,不禁诧异道:“爸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温宴白天一直在和南岛这边的负责人商讨投资的细节,父母来的事,他完全不知情。
“早上来的,知道你忙就没告诉你。”温耀庭笑容慈爱,声音温和。
“阿宴,过来陪我们喝杯酒再休息。”韦柔冲他招手,笑容温柔。
温宴点了点头,随着他们进了屋。
刚落座,他就接收到温玥玥探究的视线,以及眼中浓浓的怨气。
“干嘛那么看着我?”温宴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温玥玥睨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对宁宁有非分之想?”
温宴面色微沉,“什么叫非分之想,我不能喜欢她吗?”
这话一出,温玥玥顿时气得小脸通红,“你配不上宁宁,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夫妻俩对视一眼,儿子的坦诚倒是在预料之中,女儿的反对倒是出乎意料。
温宴给她气笑了,“我哪里配不上她了?”
温玥玥摊开手掌,挨个数落起来:“你既不温柔也不体贴,更不会关心人,说话直白,气死人不偿命,除了工作能力强,有点钱,你还有什么?”
温宴一噎,他对温玥玥确实是这样的,她好像也没说错。
“宁宁追求的是自由随性的人生,她的人生是星辰大海,你的人生是商场的尔虞我诈,你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对她的好感,最开始应该是建立在味觉之上,而后是猎奇心作祟,毕竟你生活的圈子里遇不到锦宁这样的女孩子,你对她产生好奇无可厚非,但好奇不是喜欢,更不会滋生爱意。”
温耀庭夫妇听着女儿的分析,也觉得有理,不由点头赞成。
温宴见状,心中一沉。
“你就算现在对她有好感,那也是暂时的,等你的理智恢复后,你肯定不会花时间在感情上,你的心里只有工作,工作才是你最好的伴侣,所以,你别耽误锦宁了,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接近她,你们之间都不会有结果的。”
温玥玥从锦宁那里回来后,就一直在思考她的反常举动。
脑中忽然闪过这次的南岛事件,翻看新闻时逐渐把温宴和她之间的关联给单独拎出来,而后越想越惊疑,越验证,越让她坐立难安。
在她看来,温宴一点都配不上锦宁,就算只是谈恋爱,他也不是一个能为锦宁带去好情绪的人。
她每天受的气大半来自温宴,她可不想自己的好朋友也有同款遭遇,温宴这种人就该一辈子打光棍,不管哪个女人跟他都不会好过。
他就该作为联姻对象,被当成工具人用,只要他还喘气,必然是工作第一的机器。
温宴冷声问她:“说完了吗?”
“暂时就这么多。”温玥玥看向韦柔,“妈,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韦柔看了眼儿子紧皱的眉头,忙笑着解围:“阿宴有喜欢的人,不是坏事,没必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的,妈知道你护着锦宁,但这种事,外人不好插手的,我们还是不要过多评判,让阿宴和锦宁自己决定。”
“妈,你生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他就不知道怎么爱人,锦宁父母早逝,自己孤苦伶仃的,她需要的一定是温柔体贴,嘘寒问暖,能和她时刻在一起的伴侣,不是满世界飞,一身铜臭味的商场精英。”
温耀庭道:“也不能这么说,公司现在的管理已经完全成熟,阿宴不用再事必躬亲,能自由支配的时间已经变多了,对吧?”
“我如果没时间,会追到南岛来吗?”温宴看着温玥玥,一脸不服气。
“你来的前提是投资,也是工作,那以后是不是锦宁到哪里,你都必须带资才能追吗?对锦宁而言,你的钱是她最大的负担,你连示好的方式都是错的,锦宁躲都来不及,会喜欢你?”温玥玥眼底满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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