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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从夫，你父母没教过你吗？”
“夫君是天，是你的依靠，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在侯府活得安好吗？”
苏妤画心里冷笑，说那么多，不过是想用所谓的夫君来压她一头。
除非她发自内心的敬重林言舟，否则林言舟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我父亲说过，欺妻一世穷，愚孝万事不顺。”
“现在你要仰仗的人是我和我背后的娘家，没有我娘家扶持，你现在就是一介平民！什么永昌侯嫡子都是虚名，等你卧病在床的父亲去世，朝廷就会把这个宅子收回去。”
苏妤画指着林家的下人，“到时候你们这些下人不是被发卖就是被遣退，要是年纪小的还有机会找到下家，年纪大的那就惨了，以后死都无人埋。”
苏妤画这些话很难听，但句句都是事实。
侯府现在没钱，以后再想要买一个这么大的宅子不太可能，除非少夫人愿意拿出嫁妆补贴。
钟芸芸的脸色不太好看，她知道侯府没钱，但不知道穷到这个地步！
她想到苏妤画出嫁那天，红妆十里，心里又冷静了下来。
苏妤画已经是当家主母，她不可能丢下侯府不管的。
“娘，我肚子疼。”林和捂着腹部哭道。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要去请大夫回来。
达官贵人家都是有客卿大夫的，但是侯府自从永昌侯生病后，就逐渐衰落，家里入不敷出，能省的都省下来了。
苏妤画带着几个贴身丫鬟扬长而去，全然不把什么家法放在眼里。
林老夫人气得拍大腿，朝林夫人撒气，“这就是你给舟儿求回来的妻子？”
这会没有外人，林夫人没好气道：“苏妤画不是你们精挑细选的吗？”
林老夫人懊悔，“我哪知道苏家嫡女美名在外是虚名呀？”
原本以为娶了一个好拿捏的回来，哪知道娶了一块硬石头进门！
另一头苏妤画前脚回到繁雨苑，卢英后脚回来。
“少夫人，事情办好了！”
“二舅爷说他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
苏妤画点头，回去继续算账。
永昌侯府的账目乱七八糟，她真想把这个烂摊子扔回去给婆母。
没多久，慧心进来说道；“少夫人，锦绣堂来人说要给大夫付银子。”
苏妤画头也不抬，“不给。让她转述，外室和奸生子这些年的花费都要还回来，要不我就去报官府！”
慧心把锦绣堂的丫鬟打发走后，苏妤画吩咐她，“慧心，你去门口把大夫拦住，告诉他当家主母不会给外室和奸生子付银两的，给他一贯钱，让他和同行通通气。”
“喏。”
“卢英，你陪慧心一块去。你们回来的时候，顺便把方才在锦绣堂的几个婆子喊过来，我有事找她们。”
两人齐齐告退，苏妤画继续算账。
外室和奸生子这些年的花销，基本都挂在林言舟名下，一看就能分辨出来，只能说林夫人管家能力有待提高。
她算了下，他们一共花了4578两银子。
要知道一两银等于1000个铜钱，一个铜钱能买到一个素包子。
之前慧心的亲戚盖一间普通的青砖石瓦房才花了150两银子。
苏妤画心里腹诽，永昌侯嫡子养一个外室都这么大方，能不衰落吗？
慧心和卢英比预估的时间回来晚了一些，慧心一进门就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苏妤画。
“少夫人，据说看大夫的钱是少爷出的。”
“看来林老夫人和林夫人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奸生子嘛。”
苏妤画道出实情，“侯府没钱，她们两个不抠搜一点，以后养老都成问题。”
几人说着话，几个婆子已经在外面候着。
苏妤画示意慧心把人带进来，自己坐正姿势，静静看着门口的位置。
“老奴见过少夫人。”
苏妤画轻轻把双手放在大腿上，“今天在锦绣堂你们已经选择站在我这边。”
“我现在要确认的是，你们是否真的愿意以后都跟随我？”
四个婆子很有默契跪了下来，“老奴愿意追随少夫人。”
这几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一生未婚，无儿无女。
以后养老是她们最关心的问题。
“慧心，把她们的卖身契拿过来。”
“我会按照市面的价格把你们从侯府赎出来，转到我的名下。以后你们只需要听我一个人的话，只要这个过程中你们没有不忠和背叛，我承诺以后给你们养老送终。”
四人磕头，“谢少夫人！老奴一定不会背叛您的！”
“那你们以后几个直接叫做春夏秋冬妈妈可好？”
“听少夫人安排即可！”
苏妤画满意道：“那就这么安排了。”
她想要在永昌侯府安全活下去，身边肯定要安排多一些自己的人手。
她本可以花钱出去买几个婆子回来，但是把这几个婆子转到她名下更能恶心侯府，何乐而不为？
第4章 我们还没嫌弃你们侯府脏乱差呢！
林夫人进来繁雨苑，看到处处透着精致高贵，眼睛发亮。
这些东西进了侯府，那就没有出去的理由！
慧心把她的贪婪和妒忌尽收眼底，心里鄙夷，面上一分都没有表现出来。
林夫人娘家没钱没势，她进来侯府没多久，侯府就衰败，她没见过这些贵重东西也是正常的。
苏妤画认真算账，余光都未曾给林夫人一缕。
林夫人尴尬站在原地，咳了咳，“妤画~”
苏妤画看向她，“母亲，你来得正好。”
“有人欠咱们侯府4000多两银子，要回这笔钱，咱们能办好些事情呢！”
林夫人把指责苏妤画的话压下，迫不及待问道；“谁欠了咱们这么多钱？”
这些年侯府的中馈一直是她管理，只有他们欠外人的账，很少有别人欠侯府的账。难道是她记错了？
“外室和三个奸生子，这些年一共花了府上4578两银子。”
“这些账我这个当家主母不认，他们要是不还钱，我只能去报官府了。”
报官府这种话，苏妤画只用来吓吓他们。
顺天府尹知道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苏家，她还不想祖父他们那么早知道这些。
林夫人脸色微变，“芸芸为我们侯府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钱就当我们补贴给她的。”
苏妤画讥笑，“母亲，至今你都不觉得养外室和生奸生子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吗？”
林夫人哑然，她当然知道！
但是舟儿非钟芸芸不可，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没办法！
“妤画，你是侯府当家主母，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你只能帮我们把影响降低到最低。”
苏妤画凛然，“要是我不愿意呢？”
林夫人急了，“你不愿意，那折损的是你的面子！”
“你们苏家的面子更加重要！”
苏妤画噗嗤一笑，带有几分嘲讽，“原来侯府这般不要脸，今天我算是长了见识。”
林夫人一顿，也不装了，“脸面什么的，能当饭吃吗？”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让你大哥帮忙把咱们侯府两个庄子和三间铺子经营好，总不能你娘家富得流油，婆家却要拆东墙补西墙吧？”
苏妤画大哥是富商巨贾，有了他帮忙，侯府的奢华日子指日可待！
苏妤画没应话，林夫人以为她听进去了，继续说道：“今天你弄伤了和儿，我们不怪你，但是和儿看大夫的钱，还有进补的钱都应该由你出。”
苏妤画反问，“不是说脸不要了吗？现在怎么又有这么大的脸来问我要钱？”
林夫人喉咙一噎，差点被苏妤画的话堵死。
“钱我是不会给的，还有那4000多两银子，一个铜钱都不能少！”
“慧心，送客！”
苏妤画下了逐客令。
林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
从前她被婆母拿捏，现在又被媳妇拿捏，总之是两头都讨不了好！
林夫人一走，苏妤画就吩咐道：“慧心，你去问那个钟芸芸要钱。”
“春妈妈和夏妈妈陪慧心去一趟。”
“喏！”
锦绣堂。
林老夫人见林夫人回来了，不由得问道：“苏妤画怎么说？”
林夫人只能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什么？”
“她不愿意？”
“和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她！”
慧心进来的时候，就是听到这句话。她心底冷笑，连看大夫的几十个铜钱都舍不得，说这些有什么用？
“老夫人，繁雨苑来人了！”
慧心没等通报，在两位婆子的帮忙下，一脚踏了进来。
“见过老夫人，夫人。”
林老夫人表情严肃，“可是少夫人后悔了，让你过来给我们送银子？”
慧心闻言，轻蔑地笑了，“老夫人，没有的事情！”
林老夫人脸色一沉，语气不满，“那你是为何事而来？”
慧心开门见山，“我是来找这个外室女子的！”
钟芸芸脸色难看，被一个奴婢当面喊外室女，无疑是把她的遮羞布给撕掉了！
“这些年，你和你的奸生子还有奸生女一共花了我们侯府4578两银子，请你悉数归还，否则我们只能去请官府回来处理！”
钟芸芸惊愕，那么多银子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可能还得了？
她脸色苍白看向不远处的林言舟，林言舟还没开口，就听见自己的亲妹妹林乔乔说道：“我们侯府不是没钱了吗？”
“怎么会给一个外室花那么多钱？”
她每个月的例银只有十个铜钱，买三个肉包子就没了！
钟芸芸感到林乔乔不友善的目光，心里哆嗦。
林言舟看不得钟芸芸受惊的模样，怒斥林乔乔，“有你这么对你嫂子说话的吗？”
“赶紧向她道歉！”
林乔乔翻了一个白眼，“我嫂子？”
“我只有一个嫂子苏妤画！”
她不是很喜欢苏妤画，但她更讨厌钟芸芸！
在大顺国，未娶正妻就养外室的男人，娶妻之路必然很艰难的。
她大哥隐瞒养外室骗婚，现在他是娶了好妻子回来，但是她这个小姑子呢？
以后正经人家谁愿意娶她？
她的名声都被钟芸芸这个小贱人毁了！
钟芸芸眼含泪水，要掉不掉的模样，我见犹怜。
“我知道我不待人见，我这就走！”
慧心心里鄙夷，你倒是动一下呀！
光说有什么用？
她没心情看戏，伸手直接道：“钟外室女，麻烦你先把钱还回来！”
林乔乔想到没有着落的嫁妆，“对呀，你还了钱再走！”
钟芸芸出走对她的婚事而言，是一件好事。
钟芸芸听完，眉心一拧，两行清泪落地，林言舟看得心疼。
“来人，把二小姐带回房！”
林乔乔骂骂咧咧，被人拉着出去，“这里是我家，她都不走，凭什么要我走？”
林老夫人头疼，“都怪那个苏妤画弄得我们侯府鸡飞狗跳！”
慧心没忍住，“老夫人，别什么脏水都往我们家小姐身上泼！”
“我们还没嫌弃你们侯府脏乱差呢！”
林老夫人两眼昏黑，伸着手指颤抖，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出来。
第5章 罢了，你大字不识几个，又怎么懂廉耻？
“别以为你是苏家的奴婢我就不敢处罚你！”
“你随苏妤画嫁进来，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就应该遵守我们家的规矩！”
“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应当掌嘴二十下再仗打十下！”
林言舟眼里闪烁着不可遏制的怒火，似乎要把慧心剥皮抽血一样。
慧心记住苏妤画的话，她是苏家人，代表苏家的面子。
一个空壳子侯府，她还真不怕。
“林少爷，你责罚我之前，先掂量掂量你是否得罪得起苏家？”
林言舟见慧心如此淡定，看着真的一点都不怕他，又想起苏妤画的话，心底瞬间没有了惩罚恶奴的底气。
打狗还要看主人脸，更何况这个慧心还是苏妤画的心腹贴身丫鬟呢？
林言舟不敢欺负慧心，只能对站在慧心旁边的两个婆子发火。
“你们两个不是祖母院子的婆子吗？”
“怎么帮着外人进来？”
春妈妈学着慧心的模样，不卑不亢应道：“老奴现在是少夫人的人。”
“什么？”林老夫人和林夫人异口同声，一脸的难以置信。
慧心坦然直言，“现在是少夫人管家，侯府早已入不敷出，少夫人只能用自己的体己钱买下几个婆子艰难度日。”
侯府入不敷出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但是现在被一个奴婢这样说出来，侯府几个主人都丢了面子。
林老夫人想到自己院子的几个婆子就这样没了，心里不爽，犀利发问，“卖几个婆子能有多少钱？”
慧心轻声哀叹，“是没多少钱，还不如少爷养外室的千分之一。”
林言舟脸部抽搐，怎么又扯上他了？
钟芸芸也不能幸免，大家看她的目光都怪怪的。
慧心话锋一转，“要是钟芸芸现在还钱，那可比把咱们府上的丫鬟婆子小厮卖掉要好！”
下人们心中一惊，这样下去，她们是不是也要面临被发卖的困境？
她们转头一想，要是卖给苏妤画，好像也不错。
短短几天，她们已经见识过苏妤画护着自家下人的样子。
“我们小姐的院子比在娘家的时候小一半，要不就多收一些人回来，免得大家以后被发卖掉。”
下人们脸色微变，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担忧，对外室钟芸芸更加讨厌了！
林夫人垂下眼睑，黑目蒙上一层冷意。
慧心简单几句话就能挑拨下人的心思，可见苏妤画肯定也是个厉害的。
她现在是有点后悔的，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算计苏妤画。
找个门第低一点的姑娘进门，她这个婆母才可能拿捏得住对方。
“混账话！”
“我堂堂侯府用得着发卖下人度日吗？”
林言舟涨红脸，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慧心的话扎到他心了，使得他恼羞成怒。
慧心不慌不忙应道：“少爷，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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