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是唐向晚的错。
她知道只要楚舰寒活着一天,她永远别想杀死唐向晚。
既然如此…
她扭身离去,趁夜去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彼时正站在窗边瞭望月色,听闻小周氏求见,诧异的同时,将人请入客堂,淡淡的问:“不知楚夫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小周氏一把跪在地上,眼神阴冷的说:“求三皇子替我杀掉唐向晚。”
提到唐向晚,三皇子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愤怒在胸腔燃烧,他嗜血的目光看向小周氏:“帮你杀掉她,我有什么好处?”
“我知道三皇子想要除掉楚舰寒,我可以助三皇子一臂之力。”
三皇子半信半疑:“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小周氏知道三皇子一直想要杀掉楚舰寒报仇,而她也同样如此。只要楚舰寒死了,清安毫无悬念的就能承袭清远候的头衔,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没有一点迟疑的回答:“只要能让他死,我什么也愿意。”
今日就算小周氏不来,三皇子也已经想好了对付唐向晚的计策。她让他失去挚爱,他就让唐向晚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你起来吧,我很快就会给唐向晚致命一击,让你达成所愿。等我通知你要杀害楚舰寒时,你若敢让我失望…”唇边有残忍的笑浮现:“你别看我失去圣心,但我母亲依旧是皇后,要整垮区区一个周家,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小周氏打了个冷颤,她不知道此番来找三皇子联盟会带来什么麻烦。但一想到唐向晚死,她就止不住的兴奋,斩钉截铁的回:“三皇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三皇子扫一眼小周氏,有她助他一臂之力,楚舰寒一定会死无全尸。不过不急,他们夫妻两个,他慢慢的收拾:“好,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带着满意的答案,小周氏满载而归。
…
唐向晚和楚舰寒回到宝月楼,楚舰寒闷闷不乐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唐向晚知道他在自责,他身为楚妍的哥哥,他们的母亲又是亲姐妹,于情于理,他都必须要救楚妍。
因为她,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别人强迫。周府那边,他必然会被千夫所指。
唐向晚很愧疚,从后面搂住他,诚心诚意的道歉:“对不起。”
楚舰寒知道她因何而道歉,握住她的柔荑,轻轻的摩挲着:“你不让我救楚妍,是你的选择。我因为你不让我去救楚妍,是我的选择。我们选择各自的选择,你无须说对不起。”
唐向晚搂着楚舰寒的手又紧了些:“我何德何能,能嫁给你为妻。”
楚舰寒轻轻的笑:“我又何德何能,能娶你这般善良的女子为妻。”
唐向晚被夸的脸红,她真的和善良一点也不搭边,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恶毒。
不过,既然楚舰寒觉得她善良,那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
…
翌日,唐向晚醒来的时候,楚舰寒已经出了门。
一想到小周氏在她手上吃了个大亏,昨日祖父又没有给小周氏想要的答案,唐向晚去了永安堂,陪楚老夫人念经拜佛避祸去了。
小周氏已经得到三皇子的保证,为了松懈唐向晚的警惕心,她强压着怒火没有去寻唐向晚的不痛快。
但她因唯一的女儿掉入火坑,心情一直郁郁寡欢。直到楚妍和萧鼎回门那日,她的脸色才由阴转晴。
楚妍心里对萧鼎厌恶透顶,回到清远候府后,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丢下他一个人大步的去了怡然居。
老侯爷等人也无比厌恶表里不一的萧鼎,楚妍可以任性,碍于荣亲王府的脸面,他们须得把表面功夫做足,笑着请萧鼎入内,又说:“妍儿被娇宠坏了,还请你多加包容她一些。”
萧鼎腹诽,楚妍何止是任性,她将他屋中所有的暖床侍女全部发卖,还扬言他敢在宠幸别的女子,就趁他不备剪掉他的命根子,让他做一辈子的太监。
他当时就想对楚妍动手,可祖母和母亲,都让他看在楚舰寒和清远候府的面上作罢。
而他在外是谦谦君子,自不能自毁形象去花街柳巷。
一想到一辈子都要面对楚妍一个女人,他顿觉人生没有任何希望。
这些都不便透露,只说:“祖父说笑了,妍儿自有她可爱之处。”
老侯爷看一眼萧鼎脸上的伤,动了动唇,责备的话到底咽了回去。
楚妍见过小周氏后,第一时间就要去找唐向晚算账,被小周氏阻拦:“她日日在永安堂陪你祖母念经,为的就是避祸。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祖母偏心她。你过去不仅找不到唐向晚的不痛快,没准反被你祖母呵斥一顿。”
楚妍咬牙切齿:“她把我害的如此凄惨,我怎能轻易放过她。”
小周氏冷笑:“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她就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附在楚妍的耳边,把她去找三皇子的事说了一遍。
楚妍眉眼荡出阴冷的笑来,随即又蹙起眉头:“可是…祖父和大哥哥拥戴的是靖安王,目下靖安王已经被册封为太子,母亲还是莫要和三皇子走的太近,以免被三皇子利用。”
只要能把唐向晚一举击败,小周氏哪里还管的上这些:“你放心,静云的父亲支持的是三皇子,我和三皇子走的近些也无妨。咱们进,有舰寒可以攀上靖安王。万一被三皇子东山再起,我也可以保清远侯府无忧。”
楚妍不似小周氏那般乐观,但她知道无法改变母亲的主意,多说无益。
母女二人又说了会话,直到老侯爷派人来传饭,才挪步至饭堂。
楚妍巡视屋内一圈,楚舰寒等人都在,唯独没有看到唐向晚,冷冷的问楚舰寒:“大哥哥,嫂嫂怎么不在?”
第179章 或许就要永别
楚舰寒漆黑的眸中有笑意掠过,唐向晚知道今日楚妍回门,为防发生冲突,一大早起就去找林瑶镜。他定不能说唐向晚刻意躲着楚妍,淡淡的说:“靖安王妃筹备太子和太子妃的婚事累的卧床不起,特命人来请向晚过去帮衬。”
楚妍才不信楚舰寒的鬼话连篇,蔑视的冷嗤一声:“她也会怕?你告诉她,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唐向晚确实出去避祸了,她去林府找林瑶镜,得知她走亲访友尚未回来,很有些遗憾的离开。
她原想去翡翠阁打发时辰,脑海忽然浮现谢柔儿,她虽觉着很怪异,此时无处可去,又有许久不曾听闻谢柔儿的消息,也不知她近来过的如何,叫马车夫调转马头去了靖安王府。
因靖安王和姬玉的婚事迫近,靖安王府张灯结彩,府上来往的侍女和仆人,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
唐向晚打量着府内的布局,这次唐姒可见是用了心,从细枝末节到眼睛看到的一景一物,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
看来唐姒这次学聪明了,知道这次靖安王娶的是姬家的女儿,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人物。
唐姒得知唐向晚忽然造访,虽不愿看到她,到底不能落人口舌。走出院子行至九曲回廊,就看到唐向晚一脸赞赏的打量院子的布局。
她也忍不住环顾四周,府上挂着的红菱,一应物品焕然一新,且还是她亲手置办的,她的心仿若被泡在醋里,酸的十里远都能闻见酸味。
可笑靖安王还怕她小肚鸡肠,日日在她面前耳提命面,要她好好的操持婚事,莫要被人看了笑话。
她心中有气,越是如此,越要让靖安王刮目相看,也算变相的和太后表明心迹,为以后将唐向晚一击致命做准备。
唐向晚正要去谢柔儿的院子,扭身就看到唐姒,暗骂一声晦气,皮笑肉不笑的夸赞:“大姐姐能力见长,阖府的布局,十分令人满意。等姬玉嫁进来,姐姐一定能和她和睦相处。”
这话在唐姒听起来,颇有讽刺意味:“那是自然,等我哄好太子妃,让她取下你的项上人头,看你还怎么得意的起来。”
唐向晚噗嗤一笑:“大姐姐,能入太后的眼嫁给太子为正妃的女子,绝不可能如姐姐说的这般蠢。倒是姐姐行动要小心些,莫要被人抓到错处,届时,谁也保不住你。”
唐姒气的心脏怦怦乱跳,怒目相视道:“你来做什么?”
唐向晚正要回答,谢柔儿笑着从转角走了出来,替她解围:“是我请向晚妹妹来的。”
唐向晚打量着谢柔儿,以前的她就像朵被爱情浇灌的花,鲜艳欲滴。而今,宛如被寒风冷霜捶打,已经散发出濒临死亡的气息。
唐姒冷哼一声,怒而甩袖离去。
谢柔儿上前挽住唐向晚的手臂:“我听闻你来了,就迫不及待的来找你。向晚妹妹,你好狠的心,这么久也不来看我一眼。”
自姝儿逝世,唐向晚的脑海就没有谢柔儿这个人物。若非今日脑子里忽然蹦出这三个字,她早就将谢柔儿遗忘。
心中如是想,嘴里还得虚以委蛇:“我倒也想来看你,奈何总是被冗杂的事牵绊住了。何况这里还有个唐姒,我每每想来,总望而却步。”
谢柔儿对唐向晚的话深信不疑,靖安王对她的爱所剩无几,但她询问有关于唐向晚的事,他还算有耐心回答。
这次她来找唐向晚,是因她知道她命不久矣。虽则唐向晚对她未必是发自内心,但唐向晚是第一个对她温柔以待的女子,她很喜欢唐向晚。
有些话,在临死之前,她要告诉她:“向晚妹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告诉你,你妹妹唐姝的死,和宋朝臣三皇子等人无关。”
唐向晚挑了挑眉,谢柔儿这般大赤赤的提到三皇子,就不怕暴露身份?
还是说,谢柔儿已经知道她暴露了,所以无所顾忌?
她柔声说:“何必说这么丧气的话,你还年轻,别把死啊活啊的挂在嘴边。”顿了顿,又说:“你怎么会忽然提到唐姝?”
隔墙有耳,谢柔儿有许多话不便明说,只能隐晦的表达:“而今我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或许死了于我来讲反而是解脱。
向晚妹妹,我提到唐姝,也是怕你被靖安王蒙骗。你是个聪明人,他的厉害之处,不必我讲,你比我清楚。”
紧紧的握住唐向晚的手,环顾四周后,压低声音说:“不论我是谁,我终归从未害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更加不会有。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
唐向晚怎会不知如靖安王这样大权在握的人,不妨碍到他时,自是百般都好。一旦妨碍到他,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她觉着谢柔儿的话很叫人心酸,仿佛在交代遗言,可她未曾听舰寒说过靖安王要对谢柔儿动手。
莫非,是三皇子又要对付靖安王,而谢柔儿就是那把刺向靖安王的利剑?
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侍女,神色紧张的四处张望,看到谢柔儿的刹那,脸上扬起笑:“侧妃,现下天气冷的很,你出去也不知把披风披上。”
唐向晚见谢柔儿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握着她的手差点没把她手腕的骨头捏碎,神色悲凉的看向唐向晚,凄楚笑着:“向晚妹妹…”
手无力的往下垂,水汪汪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唐向晚不知为何,心脏骤然缩紧,猛地握住谢柔儿的手:“谢姐姐…”她只知道叫谢柔儿,并不知道要说什么。
谢柔儿死死的回握着唐向晚的手,脸上露出璀璨的微笑:“有你这声谢姐姐…”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我一直想要送给你,总不见你来。而今你总算来了,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唐向晚接过帕子,这帕子轻如鸿毛,又重如泰山。
谢柔儿一步三回头,慢慢的消失在唐向晚的视线范围内。
唐向晚看着那个侍女,能让谢柔儿忌惮的人,想必是三皇子的人。
可是,三皇子为何要派人监视谢柔儿?
唐向晚想立刻回去找楚舰寒,抬眸看了眼天色,这会子楚妍想必还在清远候府,愣是磨蹭到用过晚膳,才回了宝月楼。
楚舰寒一手拿书,一手托着腮坐在灯前,如墨的发丝垂下,高挺的鼻梁和轮廓的弧度,真是她见过最完美的侧脸。
他将书扣下,回头笑脸相迎:“你总算舍得回来?既然如此怕,那日夜里你搂着我的手怎么不见松?”
唐向晚无视他的奚落,在他身边坐下:“那时为了报复你姨母,脑子里哪里还会有怕这个字眼。”又把谢柔儿的话转述给他听,困惑道:“她说姝儿不是被三皇子和宋朝臣谋害,但姝儿一介女流之辈,又能得罪谁?”
楚舰寒的脑海瞬间浮现靖安王三个字,但他一时也没想透靖安王杀掉唐姝的用意。
明明留着唐姝可以做诱饵,为何非要把人杀了?
唐向晚又说:“今日谢柔儿委实奇怪,又说了好些不着调的话,我怀疑三皇子可能要利用她对姐夫下手。”
第180章 偷情
楚舰寒剑眉高耸,靖安王和姬玉的婚事迫近,三皇子沉不住气实属正常。
谢柔儿在三皇子看来,是刺杀靖安王的最后一张底牌。
靖安王是将军,谢柔儿要刺杀,必定是在二人浓情蜜意时。
次日楚舰寒用过早膳后,马不停蹄的前往靖安王府,将此事告知,让靖安王务必事事小心谨慎,莫要在最后关头出事。
靖安王冷笑一声:“想不到三皇子还贼心不改,区区一个谢柔儿,你无须为我担心。倒是我和玉儿的婚事,一应事务还需你帮我把关。”
区区小事,楚舰寒哪里能不答应。
唐姒知道此事后,气的直掉眼泪。她如此尽心尽力,靖安王还是对她放心不过。她不敢把怒火朝靖安王发泄,逮着机会就找楚舰寒的茬。
楚舰寒连呼倒霉,他厌恶唐姒不错,不便直接和她翻脸。连着在靖安王府帮衬几日,见唐姒事无巨细,找了个借口躲在府里,享受难得的清闲。
这日唐向晚一手拿书,一手托腮,金色的光芒洒在她的身上,别有一股沉静之美。
楚舰寒拿来笔墨,道:“别动,我要把这美好的一幕画下来。”
唐向晚回头一笑:“这有什么好画的。”
楚舰寒一面将宣纸铺平,一面头也不抬的说:“你懂什么,等我们垂垂老矣时,拿出此画追忆往昔不好么?”
唐向晚的脑海浮现那副画面,嘴角浮现一抹柔情。
楚舰寒专心致志的画她,试图将她的一颦一笑,都刻画在纸上。
正聚精会神时,竹青站在窗户边说:“小姐,李锦欢求见。”
被人打扰楚舰寒极为不悦,唐向晚很是诧异,李锦欢怎会来找她?立即问:“她在哪里?”
“就在院门口。”
唐向晚连忙起身,楚舰寒咬牙切齿的喊:“唐向晚,让她等着。”
唐向晚压根就懒得理他,飞走到院门口,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儿,立在墙角根上,见她出来,福了福身:“见过楚少夫人,我是宋朝臣的妻子李锦欢,我和宋郎成亲那日,曾和清远候府出殡的队伍碰上,不知楚少夫人可否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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