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是卸任了,艾尔海森什么时候能卸任呢。
后背靠上墙壁,我回过神和艾尔海森接吻。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想要亲亲,但是宽容大度如我,肯定是满足男朋友这个需求啦。
就是这姿势有点危险,腿盘久了没力气就会掉下去,所以我们也没有亲很久。
艾尔海森把我放下来,我有点晕,缓了一会儿,蹦跶两下提神醒脑加活动筋骨,随后问他:“你是要出去吗?”
他拉开门的同时回答我:“我要去一趟奥摩斯港。”
我跟在他身后出门,顺手帮他把门关好,然后问:“去那里干什么?”
“找个人。”
“我……”
“你待在家里。”很意外,他拒绝了我的同行。但是告诉了我理由,“我需要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看你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获取一些信息。如果你跟在我身边,会干扰我的判断。”
我道:“你高估我了。”
“是你低估了自己。”
我们一路来到教令院门口,就此分开。我看着他沿着路消失的背影,站在原地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无事可做,干脆回家睡觉。
卡维好像也在家里,只不过没在客厅,前两天他熬夜改设计稿,这会儿大概是在补觉。
我一觉睡到晚上吃饭,艾尔海森回来的时候打包了饭菜,没见着卡维,不知道是不是趁我睡觉的时候出去了。
正好方便了我,我就问艾尔海森,他琢磨出什么了?他没有回答我,我想,他的情报可能还是太少了,所以多少有些嘚瑟。
毕竟我好歹是做了掩护的,而且还没有在熟悉的国家,而是去了隔壁。所以就算你去找了凯亚,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因为凯亚也不知道。
卸任之后我变得轻松起来,但多少有些闲不住,于是就回了一趟璃月。我并没有深入璃月去璃月港,只是站在须弥之外的层岩巨渊上,凝视着巨渊之口,在悬崖上坐了一会儿。
有个人站在我背后停了很久。
我也没回头,只是道:“阁下有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我身后那个人最开始没有说话,我们之间只有风吹过。这会儿还是暮春,高山上并不暖和,风冷冷的,我打了个喷嚏,海参从自己的小柜子里拿出一张毯子包裹住我,还顺手塞了一个暖手宝。
我捧着暖手宝望着半空发呆,晃了两下悬在高空的腿,突然想,要是被艾尔海森发现我又坐在这儿,他会不会生气?
应该不至于吧?我没有那种心思。
神思恍惚之际,那个安静的人说:“五百年前,有个人预言了天外来客将会拯救坎瑞亚,带领坎瑞亚回到地面,挣脱天理的束缚。”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她往前走了两步,靠我近了些,然后来到我身边,和我一起坐了下来。
我侧头看着这张与旅行者相似的面孔,空说,她叫荧,深渊的公主殿下,我的另一枚棋子,我的另一个好队友。
“然后呢?”我温声问她。
荧说道:“他预言了战争,却没告诉他们战争带来的后果。那些信奉他的话的人在那场战争中崩溃,将他视若智者的国度分崩离析,大地的怒火吞噬着违逆之人,而死亡之际,他留下了另一个预言。”
她转头看向我,实际上她的眼眸也很温暖,但经历的事情太多,于是有一种与旅行者的宽容截然不同的冷淡。也许那并不是冷淡,而是一种千磨万难也无法打消的坚定。
我对那则预言没有什么兴趣,前辈看到的事情我也能够看到,他想说的,无非是关于我的。
果然荧说:“他说,救世的契机在五百年之后。这场世界与命运的棋局,即将分出胜负。”
“风会带来新生的种子,死亡会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荧扭开头,望着天空,“当终焉之刻到来,王座的拥护者将如约执行命运的裁决,伪神撕裂天际,诸神终将陨落,群星走向命运不可观测之地。”
我笑了笑:“那很好,不是吗?”
荧重新看着我:“如果你是那名伪神……你会怎么做?”
“我会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时至目前为止,所有命运钦定的悲剧都将被逆转。”我轻快地说。“为此我会付出所有。”
“即便是你的存在?”
我愣了一下,随后说:“即便是我的存在。”
荧凝视着我,很久没说话。她的目光穿过我,似乎在寻找往昔。很久之后,她对我说:“那个人的名字叫做一乐。”
我抬眸看向她:“……一乐?”
“嗯,他没有姓。就叫一乐。行走尘世的时候,他会让我们叫他乐一,这样,乐就是姓了。”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说,“我们曾是很好的朋友。但……我说不准,这份友情在他看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能明白她的疑惑。她是想知道,对于能够洞悉未来的观测者来说,命运之外的她究竟是朋友,还是一样工具。
她之于一乐,正如艾尔海森之于我。也许我们都有藏匿在他们身侧躲避命运窥视的想法,都像抓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握着这份希望,但那并不能否认我们对于他们的感情。
“这份友情当然是真实存在的,而我想,他也会很感谢自己遇见了你。不仅是因为你是命定之外,还因为……你真的值得。”
年少时我死赖着艾尔海森,大概也能这么去形容。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意外,还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
群星和他,是我这枯燥无味的生活里,为数不多的激情。
“是吗?你都这么说,那大概就是这样吧。”她说,“其实我也知道是这样的。他的心情很好懂,你们这种人都差不多,想的东西都摆在了脸上,一直以来都秉承着喜欢就去追,不给自己留下遗憾。明明是能够洞悉命运、能够观察到自己余生的生命长度的人,却还是竭尽全力地抓住每一个当下,生怕会有遗憾。”
我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回答她道:“正是因为看到了,所以才想要撇除一切可能会达成不好的结局的可能性,所以才想要把那些美好都握在手里。这样我们就能明白,活着去体会人生,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人会因为虚无和悲观而对生活失去希望,但也会因为美好而重燃希望。我曾有很多次注视着这个没有波澜的世界,内心犹如一片荒野。但切身去体会那些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美好的时候,即便早已知晓,却仍旧会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重新拥有活着的动力。
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所以,为了这些我喜欢的美好,我会走到终点,直到看到他们重新出现。
我们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荧就要走了。临走前她说了一句正经事,情绪很淡:“我会带你登上天空岛。而你,要成为神,拥有神的力量,帮助我压制天理,从她手里夺回我和哥哥的力量。”
“好。”我说,“在那之后,就拜托你了。”
她已经掠过了我,也许点了一下头,脚步声逐渐离我而去,在我背后三米远的地方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走了。
我拢着毯子,垂下眼看着脚底下此起彼伏的片状山道,思考着,也许我需要找个时间和博士见个面。
世界树的烧毁是破除星空的最后一步,我会斩断过去的所有命运,到那个时候,这个新世界才是彻底成立。但世界树的毁灭会造成的后果是所有人记忆混乱,我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荧说会带我上天空岛,那就意味着我们需要登上天空岛的时机与方法。不能让天理下来,否则在地面上的话,平民会受伤,坎瑞亚的悲剧会再度上演。
我不知道她该怎么带我上去,这点无法通过观察命运来看,因为不具备命运的旅行者已经掺和了进来。我思考了一段时间,打算对自己的合作者有点信心,只去思考神之心的作用。
邪眼的使用会透支生命力……那么以相同的办法,能不能改造神之心?我不要太长的时间,只要和天理决斗的一瞬间,有我们打斗时的力量倾泻,加上旅行者们在世界之外劈开世界的力量,我想足够打破星空了。如果还是不行,那么深渊呢?掌握深渊的力量?
……首先要做的还是和博士取得联系吧。我要去把邪眼的运作原理搞清楚……等等,博士的切片还挺好玩来着,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也弄一个出来。这样也许会轻松一点?不不不,还是算了,纳西妲会发现的,到时候她肯定会生气。还是抓着艾尔海森帮我想办法吧。
我看着层岩巨渊的景色,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时间不多了呀。
第60章 温度
思考太痛苦,我便放空了大脑,只感受着凉风吹来的温度,还有层岩巨渊高空冰冷干涩的空气。
这种感觉很舒服,只看着天空,就会有一种烦恼一扫而净的舒适感,好像整个人都可以融化在这片景色、这阵风中。世界里的每一个分子,都是我的一部分。
我就这么坐在这儿,看着太阳慢慢从天空中落下。蓝白色的天空逐渐变成一片橘橙色,圆日不情不愿地靠在山峦上,被引力拽着,随着逐渐暗淡的夜色一并下沉。
我望着那半颗太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已经傍晚了,现在可不是之前,我不能再在某个地方一呆呆很久,还不回家了。
要是等艾尔海森下班了找不到我,他又要生气了。
我这么想着,抱着暖手宝,慢吞吞地把腿抬了上来,撑着地面起身。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头有点晕,我努力撑了一会儿,挨过了那段眩晕期,才转身打算回去。
我没想到我会在转身之后看到艾尔海森,他就站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那是一个不会让我发现,却凭他的速度能够在第一时间冲上来抓住我的距离。
他手里拿着本书,这会儿见我起来了,就把书放进了腰包里。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在这儿呆了多久,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我走过去在他跟前站住脚,抬头问道:“来多久了?怎么不叫我?”
他抬起手,用掌心靠在我脸上,暖暖的很舒服。
“不久。”他回答道。但是没有回答为什么不叫我。
我也抬起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也是冰冰凉凉的,和手心里的温度截然不同。
“这可不是什么不久啊。”我说,换了另一边给他捂了捂脸,然后就把他的手从我的脸上抓了下来,一边握住他的手,一边沿路往下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艾尔海森道:“直觉。”
“那我们还蛮心有灵犀的嘛。”我笑了笑。
他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话。他本来也不喜欢说什么废话,我现在也没有聊天的想法,便拉着他一直走。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这会儿下了雪,我们一路走回去,可不可以也算白头?
须弥没有下过雪,璃月最冷的时候倒是下过,可惜艾尔海森没有和我一起看过。但是我们在龙脊雪山看过,那个时候在山上到处走,他的头发落了雪,颜色就好奇怪,我说就像是灰灰的地面上落了雪。
那个时候也能算白头吧。虽然我头发挺黑,遮不住。
唯一一次被雪遮得严严实实,还是在至冬和阿贾克斯在雪原上狩猎的时候。我们蹲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大雪纷飞,很快就把我们变成了雪人。我冻得发慌,差点没晕过去,幸好最后没事。否则艾尔海森就见不到我了。
我想了很多很多,不说话的时候我的思维总是很跳跃,很发散,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改变。
走路发呆的后果就是很快我被绊了一跤,没摔下去,只是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走路节奏。
我们回到大路上,我过来时没有开车,是海参带我过来的。不过艾尔海森来的时候开了车,我坐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海参把自己固定在后座,我敲着车门,思考着这款车要不要再迭代一次,否则下雨的时候,遮雨的篷子要升起来也太浪费时间了。
不如一直都有的好。
就是那样不太方便放东西,要么就在车子后面按个方便放东西的位置,扩充一□□积。
艾尔海森开车带我们回了须弥城,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们在家门口停下来之后,他就带我去吃饭。
我问他卡维没回家?他说没有,要明天才能回来。
看样子又是接了什么工程,监督去了。但那明天都不一定回得来。那就不是接了什么工程,大概是有其他的事?
我们在餐馆里吃饭的时候,意外碰见了妮露。我和她不熟,只是从艾尔海森口中听说过,知道她参与了计划。妮露和朋友来聚餐,见到艾尔海森也只是打了一个招呼,随后有些好奇地看了看我。
艾尔海森介绍我的身份:“林风笛,璃月人,毕业于明论派,璃月学堂的教师,我的女朋友。”
“林老师,我叫妮露,是祖拜尔剧场的成员。”妮露笑了起来,道,“以前听说过你的事迹,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其实我们还见过面。”
我记得这事,很久以前我路过教令院的庭院时,有看过一个女孩子在跳舞。那个时候我还和艾尔海森说,以后说不定能常常看到她。
“嗯,你没记错,我们见过。”我笑了笑道,“在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偶然看到过你在练舞,很柔美漂亮,我之前一直在忙教令院的事,没来得及去大巴扎看过,但是我想,你现在应该更好了。”
“……也没有特别好。”少女羞涩地背起手说,“我还有进步的空间,之后我会更加努力的!”她热情地邀请我,“要是林老师有空的话,就来祖拜尔剧场看看吧,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艾尔海森夸过你,凭他的眼光,我想我一定不会失望。”
妮露有点讶异,很快她笑着说:“艾尔海森先生也很厉害,当初……那些计划全部都是他想出来的,顺利执行之后,我都感觉自己还在梦里呢,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在拯救神明的计划当中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她语气很欢快,看样子想和我继续唠嗑一会儿,不过多少还顾及着同伴,也不想多打扰我们,所以只说了几句,便朝我告别,再一次邀请我有空去大巴扎看表演。
我点了点头,看着身姿窈窕的少女转身回到了同伴之中,不免觉得有些恍惚。
这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情绪,我感觉……这样的生活很美好,很平淡,所有人都很快乐。
对于妮露来说,现在的生活就是她向往的生活吧。
我希望每个人都是妮露,希望每个人都有一个并不特别遗憾的生活。
艾尔海森摸了摸我的脸颊,唤回了我的神智。我抬眸看着他,他便和我说:“风花节到了,之前答应了温迪,要去蒙德看看的。”
“哦,对。”我想起来这回事儿了,道,“要请假去吗?”
“嗯。在那边待一周?”
“好呀。”我轻快地点头,道,“风花节小游戏还蛮多的,要是不出意外,晨曦酒庄今年应该也会开放一批名单,是最近几年的热款,都可以在风花节上喝到,而且价钱也有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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