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希德笑了,看到素月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姑娘。
哪怕同行的少年在和魔物战斗,却依旧分出了一丝注意力在少女身上,如果出现意外他随时可以抽身保护少女。
他并非木头,一路上少年不加掩饰的打量更像是一种警告,如果他敢对素月下手他的下场不会比荒野上那些丘丘人好到哪里去。
事实上他这次远行的目的只是赚钱而已,他承认他有刻意接近那个单纯少女利用她的嫌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要趟这趟浑水。
聪明人不会去接近他们,尤其是意图取代他们在彼此之间心中的位置。
可真当素月没等高兴一会儿就像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一样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魈不理我了。”
哦,闹矛盾了,爱希德内心出现一丝了然。不过朋友之间闹矛盾不是很正常吗,哪怕是至亲之间都不可能一辈子都不闹矛盾吧。
但是素月却觉得那位叫魈的少年不理她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素月好不容易有人诉说委屈了整个人眼泪汪汪的。她说话毫无逻辑,但爱希德听明白了。
大致就是以前两个人之间亲密无间的,不知道什么缘故少女受伤了,等她醒来之后满心欢喜的来找少年,却发现昔日的恋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得不说这完全是个美妙的误会。
魈之前告诫过素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能力,但素月又不会撒谎,说话时难免有些断断续续遮遮掩掩。
好在她现在一副哭唧唧的表情,加上之前给爱希德的印象太单纯了,爱希德只当她太委屈并没有朝其他方向思考。
碍于素月之前的年纪似乎没有人告诉她男女有别这种理念,因此她在给爱希德说的时候就产生了误会。
爱希德原本不准备多管闲事,可素月像只马上要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望向他求助时,爱希德眼前闪过了另一个少女的面庞。
最终他心软还是决定帮帮这对闹脾气的小情侣。
从少年恨不得将他立马赶出望舒客栈的眼神里,爱希德一眼就知道问题出现这位少年身上。
明明还是很关心素月的,却硬要摆出一副冷漠、拒人千里的态度,不刺激一下真不知道珍惜眼前啊。
爱希德看着面前说了一句就不在开口的少年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要让自己来啊。
“刚这边有怪东西,这位帮我把它赶走的时候没控制好距离不小心被划伤了,是吧?”
爱希德语气依旧温柔中掺杂着感激,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是。”
这时候挑开真相对谁都不好,故而三个人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安静的待在自己的座位上。
看到素月听到俩人之间没有矛盾时立马露出的笑容,爱希德又朝着魈展露一个挑衅的笑。
看吧,是因为我你才没被怀疑,你应该感谢我的,毕竟我能破坏你们的关系,却依旧选择放过你。
这笑太贱了,应达都怕金鹏忍不住直接把和璞鸢甩在他脸上。
好在魈还算冷静,只是看向爱希德的眼神里更加不善。
爱希德丝毫不怀疑,如果现在素月不在的话他马上就要尸首异处了,所以未来几天他可都是要和素月形影不离了。
魈如果知道他的算盘估计真的要拿和璞鸢戳他了。
除了素月剩下的三人面和心不和的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就开始两人的争夺战。
一边是魈要带她去荒野上玩,一边是早就答应了爱希德帮他卖东西,素月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爱希德成功拉走了。
最后还留下一句,“你又输了。”
“淡定淡定,不行我今天晚上跑他房间里把他扔到归离原上让他自生自灭。”
应达看着又被嘲讽的金鹏出了一头冷汗,是她见识浅薄了,真的是没见过这么能搞事的男人。她才被关了多久啊世界都变得这么魔幻了,没见过自己作死的。
还是金鹏脾气太好了,才让人蹬鼻子上脸,要是她……不行,打住这危险的念头,现在的关键是拦住金鹏别让爱希德死了。
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应达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单她意识到没用啊,另外两个还在楼底下嘻嘻哈哈的。
爱希德远远的看见魈走了下来,这次他没选择继续把素月带走,反而想要看看这位要做到什么程度,这样才能继续布置接下来的计划。
“魈今天不去和应达姐姐一起处理魔物吗?”素月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魈有些疑惑。
“今天魔物少,应达想自己去。”
确实,应达才到望舒客栈那几天不眠不休的争着处理魔物,素月也没有怀疑。
远处归离集上忙的脚不沾地的红发夜叉愤愤的挥舞着武器,那通体的怨气完全可以复活一个夜叉。
可恶啊,不想工作!
这边艾德希依旧不停的和素月闲聊,就是不带魈。
“头疼。”魈语气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一直支着耳朵密切关注他的两人都听到了。
爱希德挑眉,这招和他的比不是更老旧吗,换汤不换药还是靠素月心软赢得关注。
魈直视他,招不在多有用就行。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只有一个素月傻乎乎的看不出来,还心急的摸了摸魈的额头。
“我正好学过一些治疗头疼脑热的知识,不如让我来帮这位看看?”
看着爱希德那副不怀好意的神情,魈在心底冷笑了声,别说现在他是装的,就算是真的爱希德说没事他能说什么。
“无碍,只是昨日下雨忘记打伞有些淋湿了。”
一听到这话素月就有些生气了,“之前就说过不可以淋雨的你就是不听……”
昨天的雨小的连地表都没湿透,真敢说啊,换个机灵点的要就被揭穿了。
爱希德看着嘴上抱怨但心里着急的素月叹了口气,也就魈没揣坏心思,不然素月被骗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魈的一句话瞬间打破了之前爱希德刻意建起的壁垒,还隐隐透漏着他们两人关系比和爱希德好的信息。
现在的局势就变了,插不进话的人变成了爱希德,但是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不就是让魈和素月和好嘛,现在不就挺好的。为了明天能继续把任务走下去,现在还是要想想怎么安全度过今天晚上吧。
仇恨拉的太满,真怕这位半夜翻墙来搞他,到时候叫素月可就来不及了。
不过现在爱希德还是要保持一副仇视的态度,这样魈才能继续拉拢素月。
“严不严重,要不我扶你上去休息吧?”终于等到素月开口离开了,魈有些迟疑,在她的不断催促下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素月怕魈半路反悔丝毫不敢耽搁,一直到把他按在床上盖好被子这才放心的准备离开。
让她一个人出去自己“因病”待在屋子里不就白白便宜了爱希德,魈精准的抓住素月的手腕,“……房间里有点太安静了。”
素月来望舒客栈不到三个月,自己的小房间里就被填的满当当,可魈在望舒客栈住了许多年,他的房间里只有最简单的家具。
他孤零零地躺在单人床上,平日里伪装冷漠的金眸轻阖,身上无端多了几分脆弱感。
魈不会说想让人陪,他说房间里太安静了。
他似乎也很矛盾,想让自己留下来所以抓住了她的手;只虚虚握了一下,素月随意一挣就能把他的手拉开。
似乎是她犹豫的时间久了,魈有些失落但也不想让她为难,拉着她手腕的手刚松开想要收回。
下一刻他的手立马被反握住,“素月也想和魈躺在床上。”
第28章
魈一瞬间感觉脑袋轰鸣了声,一股热气突然涌上面颊。
不过好在他平日里临危不惧惯了,现在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除了被掩盖在短发下发红的耳尖,面上并未露出惊慌姿态。
“不可以的。”魈的手暗暗压住了身上的被子。
素月折腾的汗都要出来了还是拉不开被子,整个人气鼓鼓的环胸坐在床尾,“为什么!?”
她脸上透露出不服气的神情,像是如果魈不给她一个解释就别想把她哄骗走。
“……男女授受不亲,”魈沉默了半晌,看着素月一副听不懂得神情又要拉他的被子,身体顿时因为紧张变得僵硬起来,“你是女生,我们不能、不能……”
魈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甚至觉得与其在这里同素月解释为什么两人不能睡在一张床上,还不如让去他同魔物进行厮杀。
那种久违的焦灼感弥漫在魈的周身,房间里的气氛渐渐燥热了起来。
魈像一个被调戏的害羞小媳妇紧张的缩在被褥之间,而素月则像是小流氓一样不停的拽着他身上的被子,两个人就隔着一张床进行了拉锯战。
“哇呜~好累啊!”实在拉不动被褥的素月发出一声哀呼扑倒在床铺上。
魈动了动腿,却被素月压的严严实实,现在想跑都没办法下床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被褥间传出一声嗡嗡的闷语,“素月知道魈想说什么……”
魈觉得素月初化形于天地之间不懂人间男女之别,正因如此魈才清醒的将她分为两个不同部分。
或许是素月平日里对他依赖惯了,魈下意识的将她的心智认为是刚出生的幼儿。可她的身体却已经长大,魈不得不将她归类于少女。
理智和习惯产生的碰撞让他不得不对素月敬而远之。
可能是因为素月平日里给他的印象过于稚气,慢慢地长时间的相处让他有些忽略素月的身份。
做为璃月的仙人素月的学习、模仿都远超凡人,加之有爱希德的提点素月差不多能意识到一点点魈逃避的问题。
爱希德为了这对小情侣能够重归于好可真是煞费苦心,不仅牺牲自己的形象去挑衅一个惹不起的角色,还要不停的从素月嘴里套话。
短短几天就让他身心俱疲,幸好结果是好的。
在他的提醒下素月总算明白了,原来并不是喜欢谁就能和人家贴贴抱抱的,爱希德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欣慰的笑了。
素月本来就是热情黏人的性子,现在明白了魈为什么躲她完全发挥了牛皮糖的黏人劲儿。
她动作迅速的爬起来跪压在魈的腿上,认真的看着魈,“素月知道哦,不能和别人做亲密的动作。”
这个亲密动作的词语也是从爱希德口中学来的。
“可是魈不是别人,是素月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和老爷子温迪胡桃姐姐一样重要的,而且素月也没有做亲密的动作。”素月一脸骄傲。
魈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卡住了:“……”
得了,讲了和没将没什么区别,还正在和应达解释自己苦衷的爱希德完全不知道素月的理解跑偏了。
贴贴抱抱手牵手在素月看来当然不算亲密动作,只要她和魈讲清楚魈就不会躲着自己啦。
魈对上素月一双渴求表扬的眼睛静默了。
罢了,在素月心里自己和帝君没有不同,若是他再可以躲避倒显得他斤斤计较了,只要不和其他人过分肢体接触就好。
魈想到这里倒也不想过分纠正素月的观念了,了却一桩心事的他难得对素月露出一丝笑意。
魈笑了,那就意味着他们就不再闹别扭了,素月眼睛一亮,趁他不注意立马抱下他然后飞速起身。
“魈要好好休息哦,一会儿见!”
魈看着已经跑出去又突然探出脑袋的素月露出一丝浅笑。
等等,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爱希德!那个在外面虎视眈眈时刻想着挖墙脚的男人!
另一边爱希德终于说服了应达帮他去看住魈,注意别让他半夜误杀友军,转头就看见素月蹦蹦跳跳的从楼上下来了。
就连头顶不常见的小呆毛都高兴的翘了起来,看来是矛盾解决了。
热恋中的少年少女情绪似乎极易外露,那不加掩饰的偏袒成为了情意萌动时最好的调节剂。
爱希德透过素月的身影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让他同样念念不忘的少女。
“爱希德?”素月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爱希德回神,朝着她笑了,“抱歉我有些走神了。”
爱希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素月告别的,当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登上了望舒客栈的最顶层,那里可以远远的看到蒙德。
他并非是一个心软的人,只是猛地看到素月时总是会让他想起那个身影。如今也是,看到别人幸福自己也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些往事。
爱希德出生于一个蒙德旧贵族家庭,像大多数贵族一样,他的家族在蒙德人心中是提起都会觉得晦气的存在。
年幼时爱希德不知道为什么街道上的人们总爱对他恶语相向,他的人缘差到连一个普通的玩伴都找不到。
当然身为家族中未来唯一的继承人,年幼的爱希德也并不需要玩伴。他要做的就只有遵从家族长辈的意志,精通贵族之间繁琐的礼仪,以此来保证和其他贵族交流中不会被指出失仪。
毕竟爱希德代表着整个家族,如果被人指出他行为有不妥当的地方,那么整个家族都会成为贵族中的笑柄。
除此之外,他每天都要不停的学习不同的乐器,因为家族中需要的是一个完美而全能、能够真正代表贵族风范的继承人。
就这样小小的爱希德在空荡的古堡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在无休止的学习中他成为了长辈眼中可以担任责任的继承人。
那年他刚成年,学识、礼仪、谈吐等都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可惜贵族的势力慢慢分崩离析,爱希德的家族也在所难免的衰败了,原本高高在上的贵族瞬间跌进泥潭。
与整日谩骂借酒浇愁的长辈们不同,爱希德很快就接受了自己不在是家族代表人的现实。
他头一次在没有在乎礼仪的情况下在蒙德的原野上漫步,认真的观赏着那些与古堡中精修风景不同的景致。
他走到果酒湖附近,却被人误以为是要跳湖自尽,那个身材纤弱的少女硬扯着把赤脚的他从湖边拉了上来。
她那棕色的蓬松长发被头巾包裹着,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眸子充满了愤怒。
这么多形容词都无法描述出少女在爱希德心中美好的形象,因为这是他后来每每回忆起都会扬起笑容的场景。
那时的他想,少女应该会说一些安慰人的话,告诉他生命可贵。
“你寻死不能看清楚地方吗,我的酒全被你弄坏了。”
就这样爱希德和少女的缘分就开始了。
少女每天都要在那里担水以用来酿酒,爱希德会时不时的跑去看她工作。
现在想起真的要感叹一下当时的自己可真像个变态,幸亏少女胆大没被自己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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