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也反应过来,她哭着拼命磕头,“九爷,我弟弟都是被我惯坏了,要打打我吧,都是我的错!”
陆离冷哼一声,“张婶,你这弟弟在你家做土皇帝行,出了你家的破自建房,他以为他是谁?”
他越想越恶心,忍不住也上前踹了张勇一脚。
“色胆包天,还卑鄙无耻,出了事就把错都推在你姐身上。”
“你姐虽然犯错,那也是为了你,你有脸吗?”
张婶听了,哭得几乎昏厥过去。
陆离又踢了踢张婶的腿。
“还有你,你从哪儿听得九爷要和黄绾绾订婚,不要夫人了?九爷是要和夫人结婚的,懂吗?”
张婶哭着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猪油蒙心,痴心妄想,夫人和九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霍九渊的身形微微一顿。
陈祈年本来怒火攻心,但是看张勇被打得满脸满身的血,鼻梁骨都断了,说不出话只能在地上爬,他有点不忍心,走上前来。
“小九,小九。”陈祈年眼中含泪,“算了。”
当年霍九渊名义上是收养在陈老管家英年早逝的大儿子名下,按辈分他要管陈祈年叫一声二叔。
“是我教导下人无方,我也有错,你停手吧。”
霍九渊充耳不闻。
眼看张勇快被踩成一摊烂泥,陆离也有点害怕了,他想拦住霍九渊。
“九爷,算了,不是怕担人命,是他罪不至死,毒打一顿,赶出京城算了。”
陈祈年和陆离都发声了,其他人赶忙劝霍九渊。
“九爷,您快过生日了,见血可不好啊!”
“张婶,还不快和九爷道歉?”
张婶的额头都磕出了殷红的血。
“我错了,九爷,您放了我们吧……”
程府门前,哭声喊声求饶声连成一片。
霍九渊依旧一脚一脚地踩在张勇的身上和脸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人都说累了,霍九渊也没停手。
现场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陆离心中叫苦,完了,他要去找沈确,和他商量如何抛尸。
忽然,门内响起一声惊呼。
是程鸢。
她一手扶着大门,站都站不稳了,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张勇。
宛若一摊烂泥。
霍九渊双目赤红,像个恶魔。
有仆人和张婶私交还不错,到底不忍心看张婶送命,大着胆子去和程鸢说明了情况。
蜷缩在地上的张勇,已经动都不动了。
程鸢打了他们姐弟俩一顿,已经出气了,她没觉得这种事得要人命。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霍九渊……要把人活生生地打死了!
程鸢一阵晕眩,面前朱红色的门槛,她怎么也迈不出去。
霍九渊终于停了下来,黑色的衣衫上全是血污,在暗夜之中分外可怖。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程鸢。
陆离察言观色,当即下了判断,“快,快,还有气,快送医院!其他人别杵着了,帮忙抬人啊!”
一群人反应过来,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抬人的抬人,没多久,现场的人走得干干净净。
陈祈年回眸看了一眼程鸢,又看了看霍九渊。
他暗自叹了口气,也跟着去医院的车走了。
程鸢揪着衣角,看着霍九渊在风中伫立,鬼使神差地道:“你不要过来!”
她的声音里充满惧意。
虽然霍九渊抢亲那天也断了不少人一条腿,但是她没看见。
如今是她亲眼看见霍九渊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打成一团烂泥。
她由衷地觉得恐怖。
霍九渊听到这句话,呆了一呆,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程鸢更害怕了,她转身就跑。
霍九渊迈开长腿,几步就追上了她。
他一伸手,拦腰把她抱起,再一脚踢开旁边的一扇门,把程鸢扔了进去。
程鸢脚下踉踉跄跄,抓住旁边一张桌子才没摔倒。
屋内比外面更要漆黑。
程鸢看不到霍九渊的人,只闻到一阵又一阵的血腥气。
当下她又恶心又害怕,禁不住再度爆发出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霍九渊带着一身血气,离她越来越近。
“程鸢,你怕什么?”
程鸢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霍九渊已经来到她面前,将她整个人抵在桌子面前。
黑暗中,霍九渊的眼睛闪闪发亮,程鸢觉得,他真的好像一条野狗。
能把她吃得骨头都不剩的野狗。
程鸢的眼中含泪,无力地道:“能不能把灯打开,我害怕。”
霍九渊一句话几乎叫程鸢恶心吐了。
“我浑身是血,说不定还有人肉渣,开了灯你就不害怕吗?”
程鸢一阵反胃,她恳求道:“求你了,别说了别说了。”
霍九渊冷冷地笑着,“我告诉你,打人就要往死里打,像你那种打法,这些烂人根本不会长记性。”
程鸢抖得厉害,霍九渊的眼眸暗了暗,伸手一把按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这就怕成这样, ”他冰凉的气息在程鸢耳边围绕,“你是没见过我开车撞霍云承儿子的时候,他的血和器官洒了满车窗,都看不见路……”
程鸢受不了这些恶魔一样的话语,她忽然踮起脚尖。
用嘴唇把霍九渊的嘴唇堵住了。
第36章 浴血奋战,不好吗
霍九渊的嘴唇很凉。
程鸢的唇覆上去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一滴眼泪从她瓷白的面容上落下,带着咸苦的温热,落入霍九渊的唇上。
她声音含糊不清地恳求:“别说了,别说了,我害怕。”
她急促又慌乱的气息迎面而来,仿佛一阵风,吹得霍九渊脸上的绒毛都在抖动。
霍九渊不说话了。
他慢慢低下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然而感官却在这时刻数倍放大。
程鸢被吻得要喘不过气了,情不自禁地后退。
霍九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凌厉,他一下子把她抓了回来,顺势把她按在桌子上。
他的气息也一点点炙热起来。
程鸢急得双足乱蹬,“我,我生理期,别这样!”
霍九渊低低地冷笑一声,“正好啊,这个气氛适合浴血奋战。”
程鸢惊呆了,霍九渊是真疯了。
她毫不犹豫,伸手就往霍九渊脸上抓。
霍九渊扭头躲开了,一手按住她的手,一手去摸她的腿。
程鸢也不顾风度了,身子一沉就滚到了地上。
两个人无声无息地对抗着,一会儿又滚到沙发上,一会儿又贴着墙壁疯狂逃窜。
很凑巧的,程鸢的背碰到了墙上灯的开关。
灯光大亮。
两个人都像是经历过一场激战。
霍九渊一身的污血,衣服也被程鸢扯破了。
程鸢一身一脸的灰土和血迹,披头散发像个疯子。
她的背紧紧贴着墙,两只手还揪着霍九渊的衣领。
霍九渊的手把她的针织长裙撩起,露出一截修长的腿。
两个人都死死盯着对方。
霍九渊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她狼狈的样子,真好看。
程鸢双目赤红。
她要疯了。
霍九渊垂了垂眸,讽刺道:“程鸢,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在泥污里打滚,周身混合着汗和血。”
“我记得那一年,因为我床上的血差点弄脏你的裙子,你嫌弃的很呢。”
霍九渊爆发出一阵冷笑。
程鸢气得不行,她又想起来那一天,霍九渊把她脱光的事情。
她咬牙道:“那是因为裙子是我奶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从没有嫌弃过你!是你从来不听我解释!”
霍九渊怔住,眼底闪过一丝惊惶。
程鸢喘了几口粗气,忽然,她的眼中掠过一丝痛苦之色,不由自主地松开霍九渊伏下身去。。
霍九渊不由自主地问道:“怎么了?”
程鸢有气无力地道:“肚子疼得厉害。”
霍九渊的嘴唇动了动,一手揽住她的腰,这才问道:“要看医生吗?”
程鸢狠狠地打落他的手,“不用,我要休息。”
她捂着肚子,慢慢地走了。
霍九渊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变化万千,最终什么也没说。
程鸢蜷缩着身子躺在阁楼的榻榻米上。
夜已经很深了,四周一片静寂。
程鸢用手揉着肚子,眼眸深处一片麻木和苍凉。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无人关心的日子。
什么京城第一闺秀。
什么倾国倾城。
什么古筝天才。
都是假的。
那些来自于四面八方的爱,不过都带着目的和算计。
程家没了,家世和光环没有了,他们的爱便也没了。
就连路边野狗都能来咬她一口。
程鸢把脸埋进枕头,哭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
霍九渊端着一壶热茶和茶杯,走了进来。
他把茶壶茶杯放到小桌子上,回身看了看缩在被子里的程鸢,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片刻,他语气很淡地问道:“肚子疼,要不要喝杯热茶?”
程鸢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霍九渊也没言语,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
他绕到程鸢面前,俯身蹲下,把茶杯递到程鸢嘴边。
“我在网上查了,生理期肚子疼要多喝热的。”
普洱茶浓郁的气息弥漫开来,程鸢皱皱眉,终于睁开眼睛。
她疲惫地道:“那你有没有再查一下,生理期不能喝茶。”
霍九渊愣了一下,“是吗?”
程鸢把眼睛阖起,没有说话。
她只听见一片细微的窸窸窣窣,紧接着是手指敲击手机屏幕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霍九渊清冷的声音传来,“那喝红糖水行吗?”
程鸢微微把眼睛睁开,霍九渊捧着手机正看得认真。
浅黄的灯光下,他有一种笨拙的天真,像个临时抱佛脚的考生。
她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只低声道:“不用了,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霍九渊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站了起来,道:“你再等会儿。”
他转身出去了。
过了挺长一段时间,程鸢都有点犯困了,霍九渊才回来。
霍九渊撕开一包红糖姜茶,一边冲热水一边道:“厨房里没红糖,我刚去外面的便利店买的,员工说可以喝这个。”
程鸢坐起身来,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谢谢”又咽了回去。
她伸手接过霍九渊递过来的水杯,里面的姜茶很热。
她只能小口小口抿着。
霍九渊站在她面前,沉默地看着。
程鸢觉得很不自在。
方才两个人还像疯子一样扭打在一起,现在他又贴心地给她冲姜茶。
这种生活也太诡异了。
程鸢努力把脑海里的混乱理平,随意地问道:“厨房里怎么会不备红糖,日常不做五红汤之类的吗?”
霍九渊皱眉问道:“五红汤又是什么?”
程鸢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给霍九渊科普这个。
她道:“就是用红糖,红枣,红豆,枸杞,花生煮的汤,补气血的。”
霍九渊冷哼一声,“之前这里也没女人住,煮这些做什么。”
程鸢的手顿了顿。
霍九渊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呼吸有点沉重起来。
过了半晌,他才道:“明天我让厨房买齐材料,煮这个汤喝。”
程鸢轻轻点了点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又尴尬又暧昧的氛围。
霍九渊忽然又道:“我有个疑问。”
程鸢抬起澄澈的杏眼,看着他,“怎么了?”
霍九渊道:“你不是说生理期不能喝茶吗,那又怎么能喝红糖姜茶?”
程鸢怔了怔,看他问得一本正经,终于明白过来他是真不懂。
她无奈地道:“霍九渊,你对女人的认知,是不是有点太匮乏了?”
第37章 要我抱你上车吗
“红糖姜茶里面不含茶,只有红糖和姜。”
程鸢给他解释。
霍九渊的眼眸晦暗不明,“我又不是女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程鸢喝着姜茶,没有说话。
霍九渊看她把一杯姜茶喝完了,把空杯子接过来放在一旁,在她身边坐下。
他伸出手,落到她的肚子上。
“我给你揉揉。”
不等程鸢拒绝,他的手开始顺时针方向转动。
他的指法竟然还不错,程鸢很快有了一种淤血化开的感觉。
经过他的揉捏,肚子上暖洋洋的。
但程鸢觉得别扭,她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
“不用了。”她低声道。
霍九渊的手一顿,但是并没有从她肚子上拿开。
他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程鸢犹豫了一下,道:“没有,已经不疼了。”
霍九渊漆黑的眼看着她,“真的吗?”
“真的。”程鸢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家长拷问的小孩。
霍九渊没有再问,他淡淡地道:“我觉得也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我还是会一些按摩手法的。”
程鸢忍不住抬眸看他。
霍九渊口气随意,“磕了,伤了,打架了,经常自己揉一揉,时间久了就会了。”
程鸢的手指不自觉地紧缩。
鬼使神差地,她道:“嗯,时间久了就会了,女人的那些常识,你这不现在也知道一些了。”
“以后你结婚了,就可以对她好一点了。”
话说出口,刚刚松弛一些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霍九渊的手依旧停留在她的肚子上,但是却骤然用力。
程鸢忍不住皱眉。
她试图推开他的手,“我……我真的不疼了。”
霍九渊的手不动。
他慢慢地俯身过来,那张无可挑剔的俊颜在她深色的瞳孔里越来越大,清冷的草木气息迎面扑来。
“怎么,你希望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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