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吓得肝胆俱裂，又不敢喊出声，只能拼命摇头，哀求道：“我不告你了，我不告你了。”
沈确在她的粉脸上亲了亲，“那证据也不要了?”
盛意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沈确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唉，女人的心思就是善变。”
盛意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
但是眼下她不敢，她拼命压抑着声音，“你快点把我放开。”
她眼角含泪，唇红齿白，如瀑一样的长卷发铺在沙发上，像个大号的洋娃娃。
美好，娇纵，适合被宠坏。
沈确的眸色暗了暗，不顾盛意的哀求，俯身吻住了她嫣红的唇瓣。
她的唇釉是蜜桃味儿的，香甜多汁，就像她本人。
让人上瘾。
盛意抵挡不住，只觉得口腔里的空气都要被抽光。
慢慢地，眼睛里的泪变成湿漉漉的水汽，弓起的腰身再度软了下去。
她的手无意识地抓着沈确的手腕，抓得很紧。
沈确反手将她的手握住，十指相扣。
两个人也不知道吻了有多久，忽然，门口响起林泽明迟疑的声音：“沈三爷，小意，你们谈什么呢?还能谈完?”
一开始还有点说话声音，怎么现在都没动静了。
盛意吓得失了魂，推不动沈确又说不了话，只能拼命拿眼示意沈确快放手。
沈确却一点不急，舌头在她的牙齿上掠过一圈，这才慢条斯理地起身。
“谈完了，马上出来。”
他刚说完这句话，终于得到自由的盛意狠狠踢了一脚，差点踢到他的关键部位。
沈确躲了一下，笑道：“你小心点，把你老公踢废了，你怎么办。”
盛意不说话，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竖着耳朵“噌”一下跑到门口，一下子把门拉开了。
因为过于紧张，门锁都差点被她破坏了。
等看到林泽明的脸，她才松了口气。
平时觉得林泽明没有长辈样，现在可真是救命稻草。
林泽明脸上惊疑不定，盛意的样子看起来刚刚哭过。
“小意，你怎么了?”
他干咳一声，“沈三爷，你可不能欺负我侄女。”
沈确笑得温和无害，道：“林先生，你可真误会我了，盛小姐的家里不是出了点事么，正好我在f国那边有认识的律师，她刚问了问我。”
林泽明恍然大悟，盛父盛母被当地黑帮头子讹诈，他也听说了。
怪不得盛意哭了，原来是担心父母。
他“哎呀”一声，“那我可真是小人之心了，沈三爷，您要是能帮忙，我无以回报，我没别的本事，您如果真想开画廊，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忙。”
沈确微笑道：“我已经帮叔叔阿姨请了当地最有名的律师，你放心吧。”
林泽明连声感谢。
盛意却如同五雷轰顶。
她慢慢地转过头，声音发颤，“我爸妈的律师，是你找的?”
沈确眸光微动，“不然呢，盛小姐，你爸妈就是个普通打工人，是算个中产阶级，但是这种说大不大的民事纠纷案，你觉得他们靠什么能请到那么好的律师?”
盛意呆住，一股凉意从心里升到四肢，她手脚僵硬，几乎动弹不得。
这些日子，她一直觉得这件事很荒唐，现代社会里还能强抢民女?
可是此刻——
她终于意识到了。
沈确说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不是吹牛。
是真的。
林泽明在一旁说着什么，盛意脑子嗡嗡的，也没有听清楚。
她僵硬地转过身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沈确眼眸中笑意渐深，他随手拢了拢浴袍，“盛小姐，我送送你。”
他跟着盛意走了出去，语气散漫，“要不要我帮你打个车?”
盛意咬了咬牙，做最后的抵抗，“小人得志，你不过是仗了霍九渊的权势。”
沈确一点也不生气，他一脸认真，“对，我的宝贝真聪明，你和程鸢是表姐妹，以后我和霍九渊就算是连襟了。”
“咱们夫妻俩把霍九渊这条大腿抱的死死的，一起荣华富贵。”
沈确说得一本正经。
盛意被他说得瞠目结舌，片刻，她才道：“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沈确只是笑。
出租车过来，沈确帮她拉开车门，又把手覆在车窗上防着她撞头。
司机都忍不住笑道：“小姐，你男朋友够贴心啊。”
盛意面色一僵。
沈确还是笑，“对女朋友当然要好。”
他靠近盛意的耳朵，用只有她能听得见的声音道：
“要是到了期限的日子，你还没收拾好行李，那你表叔就会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种。”
“你爸妈官司会败，赔到倾家荡产。”
他直起身子，嘴角勾着笑，“宝贝，你信不信，要不要赌一把啊?”
盛意不敢说话，她惊恐地缩进车里，像是躲避一个恶魔。
过后。
林泽明问沈确，“沈三爷怎么想起开画廊了?”
沈确的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谈恋爱了，想做点稳定的生意，总不能让女方的父母担心。”
“什么?沈三爷真是太有心思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幸运?”
沈确只是笑，“暂时保密。”
几句话说得林泽明对沈确立刻改观，他就知道，所谓的花花公子，都是还没遇见那个让他甘心收心的人。
咳咳，就像他一样。
————
几场雨过后，整个京城开始燥热起来。
六月十日。
挂热搜上近一个月的黄绾绾和林初旭，终于在雍园举办婚礼。
第66章 利益比爱情简单
程鸢知道结婚地点安排在雍园的时候，还着实惊讶了一阵子，对江初静开玩笑说雍园不是霍九渊的私人产业吗，怎么现在这是要承办各大典礼了?
不过个中原因，程鸢能大致猜到。
现在大家都玩梗说黄绾绾和林初旭是复仇者联盟，黄绾绾不过借这个行为做出无声的澄清而已。
霍九渊连私宅都借了，说明霍家和黄家还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和合作伙伴。
这比发通稿有说服力万倍，程鸢倒是对黄绾绾多了几分敬佩。
黄绾绾和林初旭这场婚礼，可谓是声势浩大，几乎请了全京城的名流权贵。
前不久雍园前面的草坪举办过霍九渊的生日宴会，现在重新布置，成了酒席现场。
而婚礼的主会场，则在雍园后面，那里的草坪面积更大，且依山傍水，自然景观极佳。
霍九渊和程鸢一走进来，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毕竟两个多月前，程鸢差点和今天的新郎结婚。
两个人都穿得低调，霍九渊依旧是黑色的中式褂和长裤，材质轻薄，衣襟飘飘，愈发显得男人清冷矜贵。
程鸢是灰色真丝长裙和浅蓝色对襟褂，走动之间身上光影流动。
她的首饰只有一对翡翠耳钉，低调柔和，却又画龙点睛。
两个人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黄家的老爷子和夫人先上来欢迎，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抱歉没能和霍九渊结成亲家，希望同霍家的合作不要受影响，祝福他与程鸢白头偕老。
夫妻两个心里也有气，但是女儿说已经怀了林初旭的孩子，他们也没办法了。
明明是客套话，程鸢却有点手足无措。
霍九渊倒是难得的收敛锋芒，和黄老爷子说了几句场面话。
程鸢无意识地向人群中看去，熟脸可真多。
有黄绾绾的妹妹黄姝姝和她的丈夫林初阳，传闻这两姐妹斗得厉害，如今黄绾绾嫁了林初阳的弟弟，黄姝姝夫妇的脸色都不怎么愉悦。
网友戏称是黄绾绾和林初旭是复仇者联盟，只有他们俩知道，黄绾绾和林初旭绝对有和他们打擂台的意思。
还有数量不少的残疾人士。
程鸢定睛一看，除了一些腿脚不便的老人，都是那天她婚礼上，霍九渊废掉腿的那十几个人。
程鸢忍不住抿了抿唇。
她还看见了坐着轮椅的吴希文，身后推他的是一个妆容浓厚的女人。
程鸢定睛一看，是徐舒悦。
这两人竟然真的在一块了。
就是不知道徐舒悦的好姐妹姚欢在哪儿。
不过，林初旭应该不至于心大到允许情人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
程鸢还看见了霍震山，老爷子带着四五个保镖，不怒自威，气场强大。
触到程鸢的目光，霍震山冷哼一声。
程鸢也不以为意，只对着他笑了笑。
片刻，有个伴娘急匆匆而来，礼貌地对程鸢道：“霍夫人，黄小姐想请你过去一趟。”
说完，她有点胆怯地看了霍九渊一眼。
程鸢也不敢自己做主，她抬眸，也看了霍九渊一眼。
霍九渊不置可否，“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程鸢也不想站在这里做显眼包，她对那伴娘点点头，跟着她去了。
那伴娘心里松口气，果然黄绾绾让她叫程鸢为霍夫人，是对的。
刚才霍九爷的脸色，好像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缓和。
程鸢跟着伴娘走进城堡的二楼，二楼有个不小的会客厅，现在布置成了新娘的化妆间和休息室。
黄绾绾穿着一身复古缎面婚纱，美得就像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女明星。
程鸢也被惊艳到，她微笑着打了个招呼，“黄大小姐，恭喜。”
黄绾绾回过头来，也和气一笑，“行了，事到如今，你和我不用这么客气，就叫我绾绾就行。”
程鸢只是微笑，也没说什么。
黄绾绾对镜补口红，道：“我的事，霍九渊都和你说了吧?以后你不用和我有芥蒂。”
程鸢如实道：“他没和我说，是我偷听到的。”
黄绾绾没有生气，只是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实诚。”
她继续坦白道：“林初旭想抢林家的权，我想抢黄家的权，我俩算是不谋而合，你情我愿，不存在欺骗，你不用担心。”
“还有，我知道他外面有个情人叫姚欢，是你的同学兼同事，这件事我也和他聊过，外面有人我理解，但是不能让外界知道。”
黄绾绾声音一顿，“结果倒是他主动和姚欢分手了，所以我和他现在的关系算得上简单。”
程鸢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温和地道：“利益关系当然比爱情更简单。”
黄绾绾又整理了下头纱，“那是，过去我也偷着交往个几个女朋友，可把我闹腾死了，什么爱情，不如搞事业。”
她说到这里自觉有点失言，“你可别多想，我支持你搞霍九渊。”
程鸢：“……”
她并不想搞。
她无话可说，眼睛无意识地向落地窗下看过去。
她看到林初旭在接待客人，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看见吴希文似乎很不高兴，扭头甩了徐舒悦一巴掌。
程鸢心里百转千回，终于忍不住问道：“吴希文现在也有女朋友了?”
黄绾绾也探头看了一眼，嗤笑道：“这个八卦我知道，这女的本来是他的炮｜友，原本和他是绝无可能的，现在断了一条腿，以前门当户对的那些豪门小姐们都不乐意了，吴家就火速同意了这个女的。”
“不过吴希文自从断腿后脾气很大，也不知道这个女的还能忍多久。”
黄绾绾啧啧出声，“听说她家境也不差的，何必受这个气……”
程鸢依旧心平气和，“欲求不满是人类的天性弱点，有的人就不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想搏一搏。”
黄绾绾怔了怔，忽然笑道：“也是，我不也是这样的人。”
程鸢没有回话，因为她忽然看见，沈确和盛意走了进来。
盛意好像在和沈确争吵，沈确只是听着，脸上带着那副讨人厌的笑容。
最后盛意还是和他一起，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程鸢吃了一惊。
第67章 沈确对女人过敏
当下她起身，道：“不好意思，黄大小姐，我看见熟人了，先走了。”
黄绾绾看她并没有改变对自己的称呼，心里有点失望。
但她也没多说什么，只客气地道：“那以后常联系。”
程鸢下楼走出城堡，径直走到盛意那一桌。
“小意?”
她走近了才发现，盛意原本有些丰润的脸瘦了不少，愈发显得一双眼睛很大。
她心里一痛，当下坐下来拉住她的手，目光冷冷地看了沈确一眼。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她已经够倒霉了，要是盛意又被沈确欺负，她会拼命。
沈确被她清凌凌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他笑道：“嫂子，你想多了，我怎么会欺负小意，我喜欢她都来不及。”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揽住盛意的肩膀。
“小意，我说的对吧?”
程鸢面色一寒，她想也不想，抬手就打了过去。
“把你的脏手放下去！”
“啪”一声。
她的手重重落在沈确的手背上，声音清脆。
沈确肉眼可见地吃了一惊。
倒不是因为程鸢打他。
而是程鸢的手接触到了他的肌肤。
他脸上的笑容终于凝固，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肿起了一片。
程鸢和盛意都吃了一惊，方才程鸢打的那一下虽然有点重，也不至于肿这么厉害吧。
看上去，倒像是过敏。
沈确苦着脸站了起来，自从认识盛意后，他本来以为自己对女人过敏这个毛病，会缓和不少。
原来是他想多了。
“你们姐俩慢慢谈，我先上个厕所！”
说完，他忙不迭地跑了。
程鸢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要不要去看看?”
虽然愤怒，可是她一向柔顺，没了解清楚事实之前不愿伤了人。
盛意犹豫了一下，“没事，我一会儿去找找他，他一向神神鬼鬼的。”
程鸢蹙眉，“你和他在一起了?自愿的?”
盛意的手不自觉地蜷缩，当着表姐的面，她真想哭诉。
可是她不能，程鸢现在已经难以自保了，不能再给她增添烦恼。
她只是轻轻点点头，编了几句谎话，“嗯，他在追我，我也觉得他还行，还……还在考虑。”
说是考虑，其实她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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