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件奇短的旗袍,长度只相当于一件抹胸裙,一侧的开叉很大,开叉处有交叉的绑带。
上面是挖肩样式,中间还有个椭圆形的洞。
这衣服盖不住胸,也遮不住下半身。
明显是一件情,趣,用品。
养在象牙塔里的姑娘,哪里被人这么羞辱过,程鸢愤怒地把衣服丢开,“霍九渊,你真不要脸!”
昔日孤傲清高的小少年,怎么变得这么下流了?
霍九渊俯身过来,高大的身影瞬间把她笼罩。
他看着她,眸底翻滚着危险的情绪,“还有更不要脸的,要不要试试?”
程鸢在他靠近的时候就不可抑制地爆发出尖叫,等听到他这句话,她更是气血上涌,大脑一片空白。
她转身拉开门,连滚带爬地跑了。
她跑得飞快,就像后面被恶鬼紧追不舍。
一口气跑回到自己房间,“砰”一下锁上了门。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一张白净清丽的脸,红得吓人。
她又害怕,又委屈,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霍九渊,真是无耻又下流。
她怎么会惹上这么一条疯狗。
————
程鸢逃走后,霍九渊听着一声接一声的尖叫渐行渐远,但他没有追。
这女人也太不经吓了。
无聊。
他木然地坐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起身,在榻榻米上躺下。
在霍家的时候,他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直到一年前买下程宅,他又住进了这个阁楼,才睡好了。
现在他名下有无数产业,但除了这里,多豪华的房子他也睡不着。
霍九渊眼中闪过一丝自嘲的光,野狗就是命贱。
往常他在这里沾枕头就睡,但是今天,他翻来覆去的,竟然失眠了。
那件性感的旗袍在地上静静地躺着,近在迟尺。
霍九渊满脑子都是程鸢穿上它的画面。
他的手会一点点地把旗袍扯掉,从开叉里伸进去。
让她在无助和哭泣中,染上他的味道。
霍九渊的呼吸声猛地急促起来。
他怒气冲冲地坐起身,从地上把那件旗袍捡起来,塞进了衣柜。
又重新躺回到榻榻米上。
还是睡不着。
霍九渊烦躁地站了起来,拉开了窗帘。
深蓝的夜幕上,一弯新月如钩。
圣洁,美丽,摇曳生辉,同他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霍九渊呆立了好大一会儿,忽然转过身,推开门大踏步向楼下走去。
他在这里辗转难眠,凭什么让程鸢安稳睡大觉。
程鸢正缩在床侧迷迷糊糊的,门猛然被推开了。
霍九渊径直走到床边,一把把她又扛了起来。
程鸢也没问他怎么进来的,所有的程宅都是他的,他想进来有的是办法。
“霍九渊,你又要干什么?”程鸢一张口,嗓子又疼又哑。
霍九渊也不理她,又把她扛回了阁楼,直接扔到榻榻米上。
他爬上床,狠狠将她搂在怀里,“睡觉!”
程鸢颤抖了好大一阵子,才确认霍九渊说的“睡觉”,是字面意思。
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生怕哪个不经意的行为又激怒这条疯狗。
头上传来霍九渊均匀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从上而下落到她的头发上,脸上。
有点痒。
正当程鸢以为霍九渊睡熟的时候,想悄悄从他怀里离开,他的手伸了过来。
他的手清瘦,纤长,精准无误地覆在她的胸上。
霍九渊的声音带着低沉的鼻息,“再乱动,我的手可就不知道摸哪儿了。”
程鸢羞愤交加,只好重新缩进他怀里。
她听见霍九渊在她耳旁道:“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第12章 张嘴
霍九渊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带了点朦胧的睡意,听起来竟有几分温柔。
但程鸢知道,他可没什么好心。
他是要她也住这里,尝尝他曾经受过的苦。
不得不说,这榻榻米是有点硬。
但是这点肉体之苦,对程鸢来说也不算什么,程家大厦将倾那几年,她过得比小时候差很多。
那么强的心理落差都过来了,一张榻榻米算什么。
霍九渊怎么就非觉得她锦衣玉食,没吃过苦,然后用这一点来折磨她。
疯子,偏执。
程鸢闭上眼睛,哑着嗓子问他:“住多久?”
霍九渊的声音忽然清醒了,他反问,“什么住多久?”
程鸢没有吭声。
她只是用这种方式提醒他,报复也得有个期限,他总不能把她关一辈子吧。
霍九渊当然也听懂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鼻息沉重,语调恶劣。
“我买下程宅,可是花了不少钱。”
“当然要住够本再说。”
“住个七八十年,好不好啊?姐姐?”
程鸢怔了怔。
七八十年,那不就是要把她永远困在这里吗?
她的手心一片冰凉。
她本来想等霍九渊消了气,好好和他聊聊,让她道歉也行,只要能放她走。
至于那晚的事,她就当被狗咬了。
得罪过霍九渊的人,都被废掉腿了,她这点罪实在算不上什么。
但是看霍九渊的样子,等他良心发现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程家破产了,父母去世了,相依为命的爷爷苦苦支撑了几年,也生病走了。
接连遭受重大变故,程鸢本来也没那么爱惜自己的命,但是爷爷临终前,拼劲力气和她说了好一阵子的话。
他要她一定幸福安康,要她一定要嫁给心爱的男人,要她生儿育女,长命百岁。
她一定要好好活着,这样爸爸妈妈和爷爷的在天之灵才会安心。
她可不能被一直关在这里,得想想办法才行。
霍九渊的手慢慢游离,语气渐冷,“姐姐,我在问你。”
程鸢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咬牙道:“随便你。”
叫什么姐姐,她听了就难受。
他这种人,哪有弟弟的样子 。
霍九渊冷笑一声,问她:“这里可是你的家,怎么,你不喜欢住在这里吗?”
程鸢被问得无语。
也不知道他真傻还是假傻。
她把身子缩得更紧了些,毫不留情地道:“喜欢,但不喜欢和你住。”
霍九渊的手把她的身子禁锢地更紧了些,他冷冷地道:“那你最好快点喜欢。”
程鸢没有回答他,她太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
这天之后,霍九渊就天天回来了。
早上和她一起吃早饭后出门,晚上回来和她吃晚饭。
之后他会处理一些工作,她就在那个阁楼里看书。
晚上十一点左右,洗漱睡觉。
没几天,阁楼里多了一台电视。
于是程鸢就有时候看看电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人表面上倒是意外的和谐。
程鸢有时候都恍惚有错觉,好像他们是一对世间最普通不过的一对夫妻。
唯独有一点,她曾经又试着走出四合院,很快就有保镖拦在她面前。
只有这件事提醒她,她是被囚禁了。
一天早上。
春光明媚,饭厅的门大敞,传来阵阵浓郁的花香。
程鸢和霍九渊面对面坐着吃早餐。
两个人都闷不做声。
他们之间的交流一直很少,有时候一天都不会说一句话。
程鸢缓慢地喝着粥,脑海里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终于开了口:“霍九渊,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她说完这句话,观察了下霍九渊的反应。
看霍九渊没什么异常,她才继续说下去:
“这几年,我一直都在白鸽艺术团工作,明天团里有演出,我是古筝独奏……”
“我得去参加演出。”
她说到这里,又看了看霍九渊。
她决定,要是霍九渊又忽然发疯,她就用手里的空碗砸他的头。
不过是发疯,谁不会。
霍九渊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慢慢地喝完了手边的一碗鱼片粥。
程鸢紧张地看着他放下勺子。
放下勺子,他又拿过一旁的水杯。
是空的。
程鸢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拿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倒完了水,程鸢才先想起来上一次她给他倒水,结果他反而生气的事。
一紧张,她把碗举了起来。
霍九渊戏谑地看着她,目光中闪过一丝嘲弄,似乎是问她:
“你打算这么求人?”
程鸢一鼓作气的那股劲儿瞬间泄了,她又讪讪地把碗放下了。
霍九渊竟然也没揭穿她。
他只看了看手里的水,不悦地挑眉,“就这?”
口气似乎还行。
程鸢僵直的身子挺了挺,鼻尖有些冒汗。
她明白霍九渊的意思,想去参加演出,光一杯水可不行。
她瞬间想到那件情趣旗袍。
可是让她穿那种衣服给他看,杀了她也做不到。
但演出也非常重要。
因为,这也关乎到她接下来的计划。
程鸢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霍九渊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一旁淡淡地看着她。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程鸢却有一种被猎人盯着的感觉。
思来想后,程鸢决定豁出去了,她一咬牙,走到霍九渊面前。
她低头,飞速地在霍九渊脸上落下一个吻。
她的身上有着好闻的茉莉香气,和着浅浅的呼吸,像一阵轻风般将霍九渊温柔包裹。
她真漂亮。
薄白柔软的脖颈。
绸缎一样的秀发。
澄澈温柔的杏核眼。
鲜红晶亮的双唇。
她从小到大都很漂亮,就像天边的月,清冷,皎洁,让人痴迷,遥不可及。
他是野狗,是深渊,是连月光都照耀不到的阴水沟。
可是他偏偏就想亵渎这弯月亮。
霍九渊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他看向她,眼神淡淡,声音有些嘶哑,“就这?”
程鸢还没来得及反应,霍九渊忽然伸过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只稍稍用力,便把她的唇重重按在自己的唇上。
程鸢不敢动,霍九渊的声音更低:“张嘴。”
第13章 小娇妻逃跑后,疯批佛子后悔了
程鸢又开始发抖,不由自主地想挣脱他。
霍九渊的力气很大,她的后脑被禁锢在他手里,半分动弹不得。
一挣扎就泄了力气,霍九渊就趁这个间隙,轻车熟路地撬开她紧咬的牙关,长驱直入无人之境。
他的舌毫不客气地侵占着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鸢觉得自己都要晕倒了,霍九渊才放开她。
他慢条斯理地坐回原位,依旧是一副平淡散漫的模样,语气却十足的可恶,“这样才是求人的态度。”
程鸢发髻凌乱,眼角挂着潮湿的泪水,白皙的脸连带后脖颈都泛着一层粉色。
尤其是,嘴唇火辣辣地疼,像是肿了。
她又羞又气,只能忍着情绪,问道:“那我明天能去演出了?”
霍九渊没有正面回答。
片刻,他这才道:“我派人送你去。”
程鸢松了口气,她点点头,很乖地说了声“谢谢。”
好不容易达成了目的,态度要好点。
回到房间里,拿起镜子看了看,嘴唇果然肿了。
她怀疑霍九渊是故意的,明明说了自己明天要上台,他还把自己的嘴亲成这样。
程鸢在心里骂了十分钟的“霍疯狗卑鄙无耻下流”,这才舒心了些。
然后叫仆人送来消炎药,涂在嘴唇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特意又照了下镜子。
嘴唇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但是有一个小小的咬痕很是瞩目,一时半会愈合不了。
程鸢特意涂了一支比较鲜艳的口红,但还是能看得出来。
也只能这样了。
她抱起古筝,吃力地向楼下走去。
她这把古筝虽然比不上客厅里那架“爱慕”,但是也价值不菲,由紫檀木制成,古朴厚重,大约有五十斤左右。
她抱着古筝到了饭厅。
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把沉重的古筝小心翼翼地放下,先行到达的霍九渊,忽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直挺挺地站了一会儿,他还是坐了回去。
程鸢背对着他,也没注意到他这个纠结的过程,放下古筝就过去吃饭了。
霍九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他冷冷地吐槽:“涂得和猴子屁股一样。”
程鸢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在说自己的妆。
她摸了摸唇上的咬痕,忍不住回嘴:“还不是怪你。”
霍九渊睨她一眼,竟然低低地笑了。
过了一会儿,他似是无意识地问道:“你这架古筝,和客厅里那架,哪个更好一些?”
程鸢吃着包子,回道:“那当然是客厅里那个。”
霍九渊“哦”了一声,随意地道:“那就借给你用用吧。”
程鸢的手微微一顿,有点口干舌燥。
这些天,她无时无刻都在觊觎“爱慕”,听说它的音色特别好,区域跨度强且稳。
但是她觉得那是霍九渊的东西,本来两个人的关系就对立,程鸢可不想为了一架古筝失了骨气。
此时听了霍九渊的话,她的心又痒痒了。
心里有个声音在诱惑说服她:“这时候就别要骨气了,现在霍九渊心情似乎不错,让你用你就用,千万不能惹恼了他。”
程鸢终于点点头,轻声道:“好,谢谢。”
陪她去剧院的保镖,是陆离。
陆离早就在车里等着了,看她从饭厅里走出来,急忙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喊了一声“夫人”,然后从她手接过“爱慕”。
一接手,陆离有点吃惊,这古筝还挺沉。
看着霍九渊从一旁走过,目不斜视地上了另外一辆车,陆离心中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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