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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戈！！！你不得好死，终有一天你会下十八层地狱！！！”
他想要去抓徐戈的衣摆，但还没靠近半分，人就已经被阿修挥来的利剑斩断了手。
“啊！！！”
痛苦的嘶叫声响，徐戈乏累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吩咐着阿修，“出去，把门带上。”
在锦衣卫中，徐戈的话比当今的皇帝还要管用。
在听到他的命令之后，阿修一句也没问，将刀收回，俯首一拜，“是。”
门被合拢，屋中就只剩下徐戈和晏开霁两人。
奄奄一息的晏开霁没有了任何的回天之力，此刻的他瞪着眼珠，死死地盯着徐戈，冷汗涔涔流下，发出嘶嘶的气音。
徐戈似乎是没有打算就地格杀晏开霁的意思，而是抬手重新拿起那张写好字的纸张，在折好之后放到了玉佩上。
黑漆漆的眼睛划过好奇与探究之色。
几秒过后，如徐戈所想，那奇异的现象又发生了！
被折好的纸张居然缓缓消失，如同融进了那枚玉佩之中。
紧接着那抹探究之色出来的，是莫名的狂躁。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无法执掌，在预料之外的东西！
只见在首位的那道身形一动，伴随着刀出鞘的声音，还有利刃穿透血肉的响声，魏国服侍了两代君主的中书令在这一刻。
卒。
用手帕慢条斯理地将断弦刀上的血迹擦干之后，徐戈听到了熟悉的震动声。
缓缓转身，那枚散发着白色雾气的玉佩上又重新出现了一张纸。
他抬步走了过去，伸手拿起那张纸，展开一看。
上面又出现了之前那道熟悉的字迹。
铁军姐姐：【我是你爸，千变万化】
爸，父也。
沉思了几秒，徐戈只确定了一件事情。
这玉佩中的鬼魅是在骂他。
徐戈皱眉，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张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惨死的晏开霁，将那枚玉佩和纸张一起拿在了手里，离开了晏府的正厅。
“阿修。”
徐戈轻唤了一声守在门口处的阿修，看着瑟缩在院落墙角处的一众女眷，从中锁定住了晏开霁的女儿身上。
这女子约莫十六岁，鹅黄色的长裙上沾染了灰尘，面容姣好，娇娇软软的一个人儿被她的母亲抱在怀里。
脸上泪痕布满，恐惧地用余光瞟他。
在看到徐戈看过来时，这女子又将脸深深地埋进了那老妇人的怀里。
徐戈脸上的笑意再生，疏离冷漠，他抬手指了指晏开霁的女儿晏明娇，“她送去困春楼充作最下等的官妓，王公贵族不得临幸，只配侍奉最下等的武将。”
淡淡一句话，就已经将这皇城中备受瞩目的女郎打入了地狱。
徐戈的手没有放下来，紧接着指了指周围的那群女人，“其它的，就地格杀。”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被那群墙角的女眷听到。
宣判声落，哀嚎声绵延一片。
女人的尖叫，哭喊，抽泣全都交缠在了一起。
不想在留在这里听这群女人鬼叫，徐戈面无表情，拿着玉佩就准备离去。
紧握着刀柄，纠结的阿修望着徐戈离去的背影，挣扎了片刻后还是开口提醒，“大人，少卿大人的指令并没有提到处死她们，如果将所有人都杀了......是否有些不妥？”
黑色的靴子骤然一停，徐戈黑色的长袍在空中旋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阿修只觉有一道锋利的刀子正在硬生生地割着自己的血肉，他迫使着自己对上了徐戈锐利的眸光。
“阿修，你是谁的人？”
没有任何犹豫，阿修面露惊恐，猛地单膝跪地，埋下了自己的头，大吼出声，
“我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您的人。”
徐戈垂眸，倨傲硬朗的下颌也跟着微微低垂，用一众上位者的目光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阿修，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
“明白就好，若是再敢质疑我的决定，你就自己离开锦衣卫，去大理寺找段千仞。”
“是！”阿修心脏骤紧，后悔地闭了闭眼睛。
冷傲的声音没有再响起，反倒是脚步声响，逐渐减弱，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知道徐戈已经离开，阿修用刀撑在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他侧目，看了眼那群瑟瑟发抖的女眷，朝着站在院落中的其它锦衣卫招了招手，“按照大人的命令做。”
阿修看着其它女人被强硬着拉开，自己一把从那老妇人的怀里将晏开霁的女儿晏明娇抓了出来。
“母亲！！！母亲！救我！！！”
“娇娇！记住我说的话啊！记住！！！”
两人拉扯在一起，阿修心生烦躁，将那少女猛地一扯，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
少女的痛呼声响，挣扎了一会儿，在阿修的警告之下，为了活命的她只好颤抖着闭上了自己惨白的唇。
簪在发髻上的珠花落了一地，鹅黄色地裙装沾满了泥土和血渍。
晏明娇这一中书令家的贵女此刻狼狈不堪，完全没了昔日的高贵。
离开院落，她听见了更加悲怆的惨叫声，还有兵器刺穿肉体的声音，晏明娇只能捂住耳朵，心里一直浮现着母亲的话，
“娇娇，你要活下去，杀了徐戈，为你父亲，为我，为晏家所有无法得到善终的孤魂报仇！！！”
第6章 现代？这是什么朝代？
唐止雾如坐针毡，因为她在等菜熟的时候发现了对面至少有五个男的在偷瞄她。
这种被人不停打量的目光很是不爽，她尴尬地拿起手机，在主页面不停地翻动，装作玩儿手机玩儿的不亦乐乎的样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该死的手机才买了不到几个小时，上面除了一个孤零零的微信之外啥都没有。
手里再度振动，那个删不掉的陌生人居然又发来了消息。
唐止雾盯着那个微信最初始的灰白头像，好看的眼瞳中划过一道错愕，连眉头都微微聚拢轻蹙。
她没想到，自己都这样骂他了，这人居然没有主动删掉她，反倒还回复了回来。
点开对话框。
123456：【我的父亲早已去世，不在人世间。】
唐止雾这个网络喷子在看到这短短一句话后，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她有些无措，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居然直戳对方的伤心处。
面含焦急的女孩儿看了看周围，手里紧紧抓着手机，想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编辑。
铁军姐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父亲去世了......我只是脾气有些急躁，你别往心里去(╥﹏╥)。】
坐在桌首的张承一早就关注着唐止雾的动作，刚刚那焦急的神态自然落在了他的眼里。
见她发完消息，一片惆怅，张承忍不住出声关心道，“唐止雾同学，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我看你不太好的样子。”
突然被cue的唐某人疑惑地抬起了头，桌上所有人，男男女女的目光再度汇聚到她一个人的身上。
“咋啦？”柯玖瑶为她倒了一杯饮料递到了手边，也出声询问。
“没事没事。”唐止雾摆了摆手，拿着手机在空中摇了摇，神情放松，“刚刚导师发了资料来，课题有些棘手，大家不用管我，玩儿你们的。”
嘿嘿一笑，唐止雾解释完后，这热闹的氛围才又恢复了过来。
刚好菜熟了，这群男大学生还算是绅士，用公筷不停地将锅里煮出来的东西往女孩儿们的碗里夹。
联谊的效果显著，柯玖瑶已经看到了好几对眉来眼去，有机会发展的男女。
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唐止雾的碗里，看着咬着手指看手机的唐止雾，她又忍不住在心头叹息。
啥时候这个笨蛋才能开窍啊。
没出声打扰她，柯玖瑶兀自吃了起来。
紧张等待消息的唐止雾终于等到了对方的回复。
123456：【所以，你是受我父亲之托，从地狱而来的使者】
这一句让唐止雾对对面的男人多了一个更深刻的了解。
对方可能是个二次元，或者是基督教的信徒。
如此单纯的模样，让唐某人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对自己不妥的话更加深恶痛绝，老老实实地回复。
铁军姐姐：【额.......不是，我就是个普通人，不知道怎么加上你的，你要是觉得我打扰了可以试试把我删掉，我这边没办法进行这个操作。】
坐在书桌前，拿看着纸张里的文字，徐戈这叱咤魏国的锦衣卫指挥使，终于明白了那些国子监内抓耳挠腮的差生到底是何等的感受了。
他现在的状况与这些整日玩笑度日的差生有何不同。
唐止雾发来的前几条消息他都能够看懂，可刚刚这一长串的文字把他彻底看懵。
完全无法理解她想要传递表达的意思。
拿着毛笔的手久久无法落下，粘在毫毛上的墨汁滴下，雪白的纸张上瞬间多了一坨墨汁。
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后，徐戈从中得到了一个消息。
这人不是鬼魅，而是一个平民。
冷峻的侧脸上被火光镀上了一抹金色，高挺的鼻梁投下深深的阴影，他狭长冷冽地双眸动了动。
斟酌片刻后才再度落笔。
123456：【为何，你在里面，是魏帝将你关进去的，还是先皇顺庆帝。】
很快，玉佩上就再度凝结出了一张纸。
铁军姐姐：【什么魏帝，先皇顺庆帝？嘉懿元年吗？你是历史系的导师？】
刚吃了一口菜的唐止雾看到这两个字眼，当即便肯定了这家伙一定是历史系的导师或者研究这方面的学者。
唯一的可能就是走火入魔把自己给代入到了嘉懿元年这段历史之中。
唐止雾放下筷子，摇了摇脑袋，试探着回复了过去。
在这聊天框上，他的名字突然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等着他回复的唐止雾盯着这行字好一会儿，对方终于发来了消息。
123456：【不是】
以为聊天就要就此结束了的唐止雾，快速地戳了几个字发过去，就把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扔进了包里，快快活活地开始享用大餐。
徐府很冷，徐戈喜静，偌大的宅子到了晚上就只有他和阿修两人在。
那些洒扫，做些杂活的下人也都只会在白日里，徐戈出任务时才会出现在院落内。
霜寒阁的灯火最为明亮，火焰不停地跳动，整个空间都变得有些恍恍惚惚。
男人拿起那才出现的纸张缓缓站了起来，抬步，离开了书桌前，朝着右手边的木窗前走去。
修长的手将这雕刻着精致花纹的乌木窗推开，初春的凉风袭来，他整日里束起的墨发此刻披散了下来，被风扬起。
徐戈闭了闭眼，让人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
只是这样一副模样少了许多的戾气，多了几分别样的，完全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柔顺。
过了半晌，他那双狭长冷冽的眼睫才渐渐张开。
要不是因为月光的存在，这双黑漆漆如同打翻的墨汁一般的双瞳便早已隐进了夜色之中。
他抬手，将那张纸高高抬起，直到完全遮住月光。
月光穿透薄薄的纸张，将那一行字点亮，投入到了他凌厉的双眸之中。
铁军姐姐：【好吧，不过您还是要劳逸结合呀，现代美好的事情那么多，不要单单局限在历史之中！我还有点事情，先不聊了，拜拜！】
徐戈抬手摸了摸这串黑色，不带一丝感情的正正方方的字体，殷红的唇翕张，轻轻呢喃，
“现代？这是什么朝代？”
第7章 摔倒
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将今天从发现异样开始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徐戈虽然是个不信鬼神的人，但在亲眼见到这等奇异景象后，也不得不信这些神鬼之说。
月光幽幽，逐渐变得暗淡了下来，犹如他此刻的心情，晦涩不明。
从短短的几次交流中，徐戈肯定了玉佩中的人不是鬼魅，而是实实在在的人。
只不过这人似乎与他不在同一个朝代。
现代，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徐戈不敢大意。
他少年时征战沙场多年，上阵杀敌，开拓疆土，与西域那群蛮族交战多年。
所见过的世面和开阔的眼界，也是这群居于皇城中，整日只知道指手画脚的迂腐文官无法比较的。
也许.......在这片大陆的边界，穿过草原，大漠的地方。
又或者是千百年之后，真的有一个从未现世的朝代。
眸光闪烁，那郁积在眼底的坚冰逐渐融化。
徐戈举着纸张的大手一捏，这张薄薄的纸便皱成一团，紧缩在他的掌心之中。
“希望，你不会是我大魏的威胁。”
缓缓转身，他那摄人的眸光，稳稳地落在了那枚置于书桌上的玉佩。
*
唐止雾饭吃到一半，想跟柯玖瑶聊聊天，结果一回头，人已经不在了。
这女人也不知道发个什么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对面足球小帅哥的身边，笑得花枝乱颤。
唐止雾撇了撇嘴，将她放在桌上的饮料拿了过来，猛吸了一口。
嘴里含着吸管，到处观望的唐止雾，视线中缓缓伸来了一只小麦色的大手，那手里还拿着一瓶冰镇过的橙汁。
她先是一愣，而后顺着这肌肉壮实的手臂缓缓向上，最后落在了这人的脸上。
是刚刚那个篮球校队队长，张承。
柯玖瑶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坐到了唐止雾的身边，什么目的昭然若揭。
“唐止雾同学，要喝饮料吗？”
冰镇过后的橙汁上冒着寒气，他握着玻璃瓶的大手上沾满了水滴。
此刻见唐止雾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他又晃了晃自己的手示意。
东西都送到嘴边了哪有拒绝的道理。
唐止雾轻轻笑了一下，粉唇扬起，白皙的小手伸了过去，刻意避开他的大手接过了这瓶橙汁。
“谢谢。”
客气又疏离，完完全全对他不感兴趣的模样。
但张承却是不恼，见唐止雾接过了自己送来的水，反倒笑得更加开心，朝着唐止雾凑近了几分。
“听说你是历史系常年霸榜的学霸啊，我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问你吗？”
这时，唐止雾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打量了一遍张承。
剃着一个标配的寸头，不过不算太短，五官立体，肤色是常年在球场上训练晒出的小麦色，很是健康。
他看着唐止雾笑得开怀，眼睛弯起，剑眉都柔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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