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重生后,首辅大人坐不住了》作者:董迟迟
简介
【重生+权谋+男强女强+伏笔多+群像正剧风】 【妩媚娇俏的白切黑长公主+独裁专政的醋坛子首辅大人】 【高亮:不是爽文!!!】 赵徽鸾身为公主,金尊玉贵,却死在了最好的年华。 一朝重生,她才知曾引以为傲的万千荣宠皆是虚妄。 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最牢靠。 汲汲营营到本该死去的年纪时,她已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固皇权,肃内庭,扶幼弟登基; 控东厂,清政敌,与内阁分庭抗礼。 所有该她做的,不该她做的,她都做了。
第1章 沉浮
“殿下!公主殿下!您出来好不好?”
赵徽鸾蜷缩在昏暗逼仄的柜子里,双臂紧紧抱住自己,人却止不住地发抖。
她重生了,其实是该庆幸的。
可是……
“殿下,您已经把自个锁起来三个时辰了。皇后薨逝,奴婢知您伤心,但您千万要保重好身体,皇后娘娘泉下有知才会安心。”
“奴婢已差人去请陛下,您有任何委屈都可以诉与陛下听,陛下素来最疼爱您……”
听着惜春的话,赵徽鸾一点一点收紧力道,直扣得两臂生疼,她也不吭声。直到听见“陛下”二字,她悲痛难忍的眸子里忽的涌上一阵猩红。
她死于永昭四十三年。
当时父皇骤然驾崩,幼弟登基不过月余,晋王谋反的消息传进宫时,大军已兵临燕都城下。她哪里见过这阵仗,朝夕间从金尊玉贵的长公主沦为阶下囚。
娇宠十六年,她的矜贵与傲骨在折辱下一点点磨灭。她如蝼蚁偷生,好不容易离开昭狱,又听说幼弟被囚禁,病入膏肓。
她以最卑微虔诚的姿态,伏跪在冰天雪地里,只为求见幼弟一面。众人厌她弃她唾她,无一人助她。
她跪得骨头都疼了,直到朝中新贵安南侯,以全部军功换取与她的赐婚圣旨。安南侯帮她请来军医,幼弟的病情一日好过一日,生活似乎又有了盼头。
她想,富贵权势如云烟,人活着就好。
可幼弟暴毙于除夕夜。她才知道,就这么个小小心愿,于他们都是奢望。
安南侯夫人这个身份是个好倚仗。侍卫无人敢伤她,她红着眼,杀了所有拦她的人。可是她杀不了高高在上的新帝。
她恨自己无能,什么都护不住,只能看着仇人在自己家里耀武扬威。
悲戚与绝望如枷锁缚身,不甘与仇恨将她吞没,她引颈自刎,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没想到上天会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重生回永昭三十四年,赵徽鸾又惊又喜,距离晋王之乱还有很长的九年。
随之而来,是铺天盖地的委屈。
她哭着跑去瑶光殿,她想念宠她爱她视她如掌中宝的父皇。
不管父皇信不信,她一定要告诉父皇晋王叔有逆心,要早做打算。
她必须打破前世的噩梦。
可是,她却听到了令她彻骨生寒的四个字——去母留子。
赵徽鸾恍然了悟,原来今天是她母亲难产去世的日子。
她艰难地看向殿中她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父皇,不敢相信这么残忍的四个字会从她父皇嘴里说出来。
去母留子,为什么啊?
“陛下英明!章氏一族手握重兵,外镇多年,自恃功高。臣闻,北边蛮虏惧章台而不知陛下,镇北军更是私下自称章家军。”
“陛下子息单薄,皇后此番一举得男,章氏外戚坐大,于皇室不利。陛下此番去母留子,实为我大胤未雨绸缪,明君之举!”
温鸿老贼!
赵徽鸾恨得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就是这老贼,哄骗她幼弟交出国玺,说是要带他姐弟俩出逃,结果转头就捧着国玺,率领文武百官开城门迎接乱臣贼子。
原来母后的死,也有他的一份!
“简简。”
柜门打开,温厚的掌心落在她脑袋上。
再度听到自己的小名,赵徽鸾忍不住眼泪扑簌而下。
两世记忆交叠,有宠她如珠如宝的父皇母后,也有瑶光殿中冰冷无情的帝王之尊。
赵徽鸾死死咬住唇,与永昭帝四目相对。
她想看看,这双通红、满是悲痛的眼睛里,到底有几分真心?
永昭帝哪知面前人早已不是天真无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他瞧女儿无助又伤心,那模样与皇后像极了,不由得满目疼惜。
“来,到父皇这儿来。”
永昭帝张开双臂,语带哽咽地哄着。
赵徽鸾没动。右手大拇指指甲用力扣着左手食指指腹,一下又一下。
她很想像前世那样率性而为。她想问问她的父皇,众口交赞的帝后恩爱算什么?她与弟弟又算什么?
可是她不能。
经历过皇权颠覆、人情冷暖,她太清楚,在权势面前,亲情爱情不重要,性命也不重要。
“父皇!”
赵徽鸾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父皇,儿臣、儿臣没有母后了,再没有人疼儿臣了,怎么办?儿臣想母后。”
她哭得实在伤心,把永昭帝的心都哭碎了。
“简简乖,简简还有父皇,父皇以后会连同你母后的爱一块宠你疼你,朕的简简啊,会是全大胤最尊贵的公主。”
赵徽鸾哭了许久才停下来。
她红着眼,抽抽搭搭,又伸出手乖巧地抹去永昭帝眼角的泪水。
“是儿臣的错,不该惹父皇伤心。儿臣不哭,父皇也不哭。儿臣知道,父皇比儿臣更想母后,更不舍母后。”
便是这一句,永昭帝的情绪崩了。
他与皇后伉俪情深十载,若非……他又岂忍心……
一屋子内侍宫婢退至屋外,听屋内传来父女俩的哭声,回想起皇后仁善,也都悄摸抹眼泪。
半晌,屋内传出永昭帝的声音。
“让内阁拟旨,即日起,立皇后幼子赵瑾昂为太子。大公主赵徽鸾赐封号‘真宁’,赐居玉衡宫。”
这道旨意,上一世是在皇后大丧后一个月才下达的。这次却在赵徽鸾的刻意刺激下,提前了。
看来,父皇一颗心愧疚得很。
“父皇,儿臣可否接弟弟一起住在玉衡宫?母后拼死产下弟弟,儿臣想亲自照顾他长大。”
“胡闹。”
永昭帝点着女儿的眉心,无语道:
“你自个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怎么照顾弟弟?”
闻言,赵徽鸾看向自个稚嫩的双手。
对啊,永昭三十四年,她才七岁。
她能做什么?
“昂儿是储君,自有专人照料。况且,朕已命静妃日常看顾,她与你母后素来交好,为人淡泊无争,想来能视太子如己出。”
静、静妃?
赵徽鸾猛地抬头。
她当时躲在瑶光殿外偷听,别人不知,静妃是看到了的。她踢到门板惊到殿内人,还是静妃帮着打了圆场。
静妃若是告知父皇,父皇可还会对她如此和善,如此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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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避雷】
大背景类明,架空。
双洁;无雌竞,不宅斗;非打脸爽文;主打朝堂权谋+言情。
主副CP,甜虐交织,作者坚持走“不为圆满而圆满”“不为虐而虐”的群像正剧风!每个角色都遵循角色性格特点,有各自的命运走向,前期多铺垫伏笔。
(2024.2.22)
第2章 探底
“简简,你怎的如此看朕?”
赵徽鸾慌得急忙低下头去。
帝王宠爱和公主之尊,是她当下唯一的倚仗。
她一定,一定要先把自己藏好!
永昭帝没多心,交代惜春好好照顾公主,临走前又想起一事,折身道:
“皇后大丧,你外祖与舅舅不日将回燕都。你外祖年岁大了,又经丧女之痛,你到时要好好宽慰他。”
赵徽鸾垂首不语。
永昭帝摸着她脑袋,耐心道:“知道了吗?”
“知道了。”
瓮声瓮气的,听起来不大情愿的样子。
永昭帝走后,惜春拧了帕子来给赵徽鸾净脸。
“惜春……”
赵徽鸾望着活生生的宫婢,再度红了眼眶。
惜春是她母后留给她的人,比她大五岁。
上一世,晋兵入宫擒拿她与幼弟,惜春手无寸铁却挺身将她姐弟俩挡在身后。血溅在她脸上,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鲜血的滚烫。
“殿下莫再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明明是劝她,惜春说着也忍不住带上了哭腔。
“嗯,好,我们都不哭。”
赵徽鸾知道,眼下不是哭的时候。她还没有看过弟弟,她还要去探一探静妃的底。
永昭帝将太子安置在皇后寝宫,天璇宫。
惜春伺候着赵徽鸾换上一身素服,两人一同来到天璇宫,内侍宫婢呼拉拉跪满地。
静妃拿着一个布老虎,坐在摇篮边,垂眸看向熟睡的婴孩。三十多岁的女人,素净得好像一幅泼墨山水画。
听到院内动静,她朝门口望来,见是赵徽鸾,笑了笑,抬手比了个禁声的动作。
“奶娘刚喂了奶,太子睡着了。”
一如前世,静妃说话总是这般轻声细语的。
赵徽鸾没有去看弟弟,而是朝静妃拱手弯腰,恭恭敬敬作了一礼。
前世,她姐弟二人亦是多仰仗静妃照拂。
“有劳静妃娘娘。”
静妃摇了摇头,眼前小姑娘明明只有七岁,那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却仿佛隐藏了很多情绪。
她没有旁的话,转身离开房间。
赵徽鸾不禁发愣。
前世最后听到静妃的消息是在昭狱里。
醉酒的狱头说,静太妃可真烈性啊,一把火烧了宫殿,葬身火海。
那么文静的一个人,竟死得那般轰轰烈烈。
可是静妃只字不提瑶光殿,赵徽鸾倒有些纳闷了。
或许静妃只是以为她误闯瑶光殿撞上君臣商易机要,为免她受罚才替她遮掩。
静妃应当不知殿内情形。
可别自个心虚,露出破绽。
“殿下?”
惜春压低嗓门唤她,今天的殿下好像格外爱出神。
赵徽鸾回神,这才俯身趴在摇篮边,手指头轻轻戳了戳婴孩的脸。刚出生的婴孩,皱皱巴巴的,远没有日后长开的乖巧模样。
那个有事没事总要唤声“阿姐”的跟屁虫。
“真丑哇……”
赵徽鸾咧嘴笑,眼睛却干涩得发疼。
指尖的柔软触感,昭示着小生命的勃勃生机。
多鲜活的生命啊。
她永远忘不了她十六岁的除夕夜。
漫天烟火绚丽夺目,她捧着两块包在帕子里的松子百合酥,偷偷跑去囚禁弟弟的偏殿。她想同弟弟一块守岁,祈祷来年平安顺遂。
可是内侍掐着弟弟的脖颈强灌汤药,药效极快,刚下肚,鲜血便一口一口涌出。
她把弟弟抱进怀里,哼歌哄他睡觉。
直至,怀里的尸身凉透。
他们就像那两块包在帕子里的糕点,也曾被珍重地捧在掌心,一朝落地,便由着人踩了又踩。
“阿姐,你嫁人了吗?”
“嗯。”
“阿姐,他待你好吗?”
“嗯。”
“阿姐,他喜欢你吗?”
“阿姐不知。”
“你怎么不问阿姐,喜不喜欢他呢?”
“我知道阿姐的秘密,阿姐不喜武将,喜欢状元郎。”
“阿姐,我死后,你与他和离吧。”
赵徽鸾用力闭了闭眼,隐去眸中泪意,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坚忍之意。
夜里,赵徽鸾一人跪在皇后棺椁前,随侍与守灵的人都在院子里。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火盆里添纸钱,火光照着她不甚有血色的脸,忽明忽暗,宛若鬼魅。
“娘……”
“没能再见您一面,女儿好遗憾。您走得早,这些年来,女儿都快忘了您长什么样了。”
“娘,您放心。女儿会保护好弟弟,会让他平安长大,会拼尽全力替他扫平障碍。女儿发誓,这次必护弟弟无恙。”
“可是娘,有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好难。我该怎么做,您能教教我吗?”
比如,眼下的当务之急,她该怎么保住外祖与舅舅?
前世外祖一家来燕都奔丧,随后舅舅遭都察院与六科弹劾,撤职查办。适逢蛮虏入侵,外祖孤身重返北境,战死沙场。得知外祖死讯,舅舅于狱中自尽。靖武侯章氏一族自此败落。
而镇北军兵权,落入晋王一派手中。
同样的事决计不能让它再发生。
保家卫国、护卫边疆的忠勇镇北军,岂能成为犯上作乱宵小之辈的手中刀?
更何况,皇后母族,亦是太子与公主的母族。靖武侯府未来会是他们的助力。
可是,父皇多疑,忌惮外戚。即便母后没了,只要太子还在,他依然不会放过靖武侯府。
前世她曾尝试抱着弟弟跪求父皇看在他们的面上放过舅舅,那是父皇唯一一次冲她发火。
如今想来,她是精准踩在父皇的逆鳞上了。
赵徽鸾一整天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之中,七岁孩童的身子总归是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醒来时,床榻边坐着静妃,和急得团团转的永昭帝。
见她醒来,永昭帝长长吐了口气。
“不许你再去跪灵堂!”
“哦。”
看到女儿委屈的样子,永昭帝软下语气。
“你母后泉下有知,会心疼你的。你知道内侍来跟朕说你晕倒了,朕有多着急吗?”
赵徽鸾不吭声。
永昭帝没辙了,摆摆手,对静妃道:“简简今晚就留在你宫里,你替朕多照看一二,朕实在、实在……唉!”
静妃点头应下。送走永昭帝,回来屏退屋内所有随侍。
赵徽鸾闭上眼装睡。
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手背,赵徽鸾神思一凛,那人却依然没有多余的话。
第3章 亲疏
皇后大丧,举国同哀。
靖武侯一行于大丧前日赶回燕都,风尘仆仆,连家都没回,一来就直奔皇宫面圣。
永昭帝差内侍来请赵徽鸾,一晃半个多时辰过去,仍不见赵徽鸾身影。他又派司礼监掌印段思齐亲自去一趟玉衡宫。
“来便来了,非要本宫拜见他们。”
赵徽鸾不满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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