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行轻咳了一声,连忙追上去。
“其实没有很疼,就是刚才下去的时候可能不小心拉着筋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对此,辛夏故作惊讶地回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呢,原来也是会伤筋动骨的啊?”
方维行一边按电梯一边为自己解释道。
“我刚才是真以为没什么事,没想到那个男的整个人在水里泡了一遭,羽绒服里都浸满了水,扛起来能有两百多斤。”
其实要是放在平时,二百斤倒也还好,但他才刚在电梯里伤到了背部,又被迫承重,可不就要被拉伤了。
辛夏当然也知道他是救人心切,没顾得上自己的伤势,叹了口气还是说道。
“游轮上应该有医务室吧?我去拿点药帮你擦一擦。”
“?!!”
方维行之前在电梯里还作势要掀开衣服给她看,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耳垂下方却忽然漫起了可疑的红晕。
“啊,那麻烦你了。”
两人拿了药回到房间后,方维行坐到沙发上,有意无意地放慢速度解开衬衫扣子,把衣服脱掉放到一边,露出凌厉的肩背腰线,流畅的手臂线条和若隐若现的腹肌,然后看似随意地往辛夏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正低着头认真撕药酒的包装,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方维行:“。。。”
媚眼抛给瞎子了。
辛夏将拆开的药酒倒在手心,按要求搓热之后,才把目光移到了方维行的背上,宽肩窄腰,身材极品,就是后面一大片青色的瘀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嘶,看着都疼。
辛夏把药酒轻轻按上去,注意力道的同时谨慎地问了句。
“疼吗?”
方维行感受到后背传来的陌生的,轻柔的异样触感,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一点,声音微哑地开口道。
“不疼,你可以再用力一点。”
辛夏想起使用说明书上写的的确是要用力一点才能把药揉进去,发挥效用,便应了一句。
“好,那我下手重一点,痛的话你就告诉我啊。”
“嗯。”
此时,路过辛夏房间门口的秦莲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眼睛都瞪圆了。
这。。什么情况?!!
他儿子没这么弱吧??
算了,能找着对象就行,这种小细节倒也没那么重要。
秦莲自觉不能听小情侣的墙角,独自挂着满意的微笑离开了。
后面几天,辛夏都抛下了方维行,独自去找了秦莲一起看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秦姨这段时间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经过几天的预热之后,时间终于来到了十九号。
越靠近压轴拍卖会这一天,辛夏越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这么多天以来,除了第一天晚上那个蓝镰刀的人不知缘由地落海,后面罗文阿音等人竟然再没有什么动静了。
这让辛夏忍不住想着他们是不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临睡前辛夏还是不放心,下了床走到门口打开门。
客厅里的灯光倾泻进来,还未入睡的方维行从沙发上坐起身,看向将头探出卧室的辛夏。
“怎么还没睡?”
知道方维行没睡,辛夏这才放心地走了出来,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托着下巴有些苦恼地道。
“他们迟迟没有动作,让我有点担心明天的拍卖会。”
方维行递给她一杯水,没有试图开口安慰,而是抬眼看向她,突然问了一句。
“想不想去看一场戏?”
辛夏愣了。
“看戏?”
直到身处在游轮监控室内,辛夏才总算反应了过来方维行是什么意思。
对啊!监控四五十年代都已经存在了,这么重要的拍卖会怎么可能不装监控?
她这个大傻子!!
方维行侧过头,垂眸看向她,话里有话地说道。
“本来前几天就想告诉你的,但看你太忙了,总是没空跟我一起逛展,就拖到了现在。”
辛夏完全没听出来他话里酸出天际的醋意,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抚道。
“没事没事!现在说也是一样的。”
“怎么样?这几天他们暗地里有什么小动作吗?”
看辛夏油盐不进的样子,方维行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把话题回到正事上来。
“算是吧。”
说着他把存储在电脑里的文件打开,并拉出椅子示意她坐下。
“这是十五号晚上凌晨两点的监控视频。”
辛夏坐下之后,熟练地操纵鼠标点开文件,没有注意到一旁方维行不由自主停顿的动作。
视频开始播放,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了监控画面中,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存放藏品的楼层,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值守,便快步走到了门边,拿出一个像是撬锁工具的小物件,捣鼓了几下藏品室的大门,不过几十秒之后,门竟然应声打开了。
辛夏能看出来视频中的男人都明显愣住了,过了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闪身进了室内。
这一段视频结束,辛夏抬头疑惑地看向方维行,方维行表情如常地点开相邻的另一个视频,示意她接着看下去。
这是藏品室里的监控视角,男人进门后小心警戒地前后左右观察了一阵,确定屋里没人,才沿着一排排藏品柜摸索着往里走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正当他快要走到最里面的柜子时。
“咔哒”一声,门再次被打开了。
看到来人,辛夏顿时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方维行?!!
他进屋之后随意松了松袖口,慢悠悠地往男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男人听到脚步声,明显也有些慌了神,四下看了看,好在附近的藏品柜有一个柜体下面是空着的,虽然比较小,但他身形不算高大,躲进去之后还绰绰有余。
刚把柜门轻轻关上,方维行就走到了这一排柜子前。
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存在,方维行从藏品柜上方拿了一个被小心安放在顶部的卷轴,便又抬步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之后,男人又谨慎地等了几分钟,才从柜子中重新走了出来。
这次他没有耽误多久,很快也在最后一排的藏品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拿上之后顺利地离开了。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辛夏将目光投向半撑着身子站在她身后的方维行。
方维行知道是他解释的时间了,从旁边拖了把椅子坐下,第一句就交代清楚背景。
“别担心,是个局而已,我们不会傻到藏品室不设值守人员的。”
“这个男人是游轮上的酒吧最近才招的一个服务员,和罗文那伙人应该没什么关系,似乎只是个惯偷,想在船上捞一笔大的。”
“目前真正的藏品室内还没有异常情况出现,本来想明天再跟你说的,看你担心地都睡不着觉了,这才带你下来一趟。”
辛夏松了口气,又问了一句。
“值班人员都可信吗?有没有劳伦斯公司的人?”
方维行笑着点了点头。
“有啊,毕竟是一起举办的活动,他们难免会塞进来一些人。”
还没等辛夏把接下来那句话说出来,方维行先站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但你相信我,会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预案的。”
辛夏看到他笃定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十一月二十号,游轮压轴拍卖会终于要来了。
六层的展厅已经被布置成了拍卖宴会,乘客们都纷纷换上了最华丽的礼服正装,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
辛夏穿了一身天蓝色丝锦旗袍,姿容清丽,肤色胜雪,挽着秦莲的手进了宴会厅。
方维行则是一身高定白色西装,插着口袋跟在两人身后,身高腿长,挺拔俊逸,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
方家夫人和二少爷大家自然都认识,辛夏忽略旁人或探究或妒羡的眼神,神色自若地在前排落座。
等待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44章 又生事端
方城的腿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之后, 总算能走几步了。
他和劳伦斯公司的负责人共同上台致辞过后,拍卖会便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环节是交互拍卖。
交互拍卖是劳伦斯拍卖会的一个特点,为来自世界各地的收藏家们提供一个平台, 大家可以在这个环节出手自己的藏品, 也可以求购别人的收藏品, 只要双方拍板, 就可以在拍卖会上直接成交。
当然, 平台还是要收取百分之十费用的。
参与交互拍卖的客人都已经提前做好了备案, 依次带着藏品到展台上进行介绍和展示。
能到游轮上来的收藏家们果然都深藏不露, 拿出的拍品均价值不菲, 有几个世纪前造型别致新颖的金手镯,历经千年依然锋利无比镶嵌红绿宝石的短剑, 以及远古神秘的彩绘雕塑。
能上游轮的乘客本身也都不差钱, 所以绝大多数藏品很快就都被以高价拍了出去。
到了本环节的最后一件藏品, 辛夏看到走上展台的人, 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方维行同样双手抱臂,面色冷淡。
那天被救上岸的男人如今看起来身体俨然已完全恢复了, 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 看起来人模狗样,正面带喜意地站在展台上。
身边的助拍师尽职地将藏品的具体信息介绍给大家。
“这件拍品是南越时期珍贵的的白玉犀角杯,玉质上乘, 纹样精美, 雕刻技艺高超,起拍价3000美元。”
“请出价!”
辛夏仔细观察了一番, 发现这件角形玉杯不仅仅有助拍师所说的那些优点, 杯身右下角似乎还有一圈隐隐约约,不太显眼的纹饰, 看起来很不寻常,要不是囊中羞涩,她都想出手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几分钟过去,不仅迟迟没人举牌参与竞拍,后排某处还不知为何产生了一些骚动。
很快,她就知道了发生骚动的原因。
一个穿着棕色皮草裙的欧美长相的女人义愤填膺地起身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从身边的精美木盒中拿出一样东西举起来给周围的人看。
竟然是一件与台上的犀角杯别无二致的玉杯!
可惜她说的不是英文,辛夏不太能听得懂,但大概也能想象地出来,无非是斥责台上男人拿仿造品来拍卖会捞钱。
“她说的是德语,大概意思是,她的玉杯是六七年前在我国一个收藏大家手里买的,已经经过官方鉴定了,确认是真品。”
方维行凑到她耳边小声解释道。
辛夏点了点头,暗道方维行不愧是接受精英教育的豪门少爷,技能树点得很满。
至于他们两人的藏品孰真孰假——
辛夏听着落水男人的玉杯从展台上传来的小呼噜声,又看了看那边欧美女人手中死气沉沉,毫无动静的杯子。
很明显,这女人被那个所谓的大收藏家给诓骗了。
但这个女人似乎出自于一个名门望族,且手里的玉杯看起来确实比男人这边的光泽更加莹润一点,人们心里的天平自然就向她这边倾斜了。
台上的男人——也就是刘通听到人们的质疑,心里也不由得开始打起了鼓。
这件玉质犀角杯是他在旧货市场偶然捡漏到手的,按照组织规定,在外淘来的藏品是可以收归己有的,阿音此前几次三番向他提出要购买他手中的玉杯,他都没有答应,就想着能在拍卖会中把玉杯卖出个高价还掉赌债。
至于前几天在黑暗中被人推下水这件事,他几乎已经断定就是阿音那个贱女人干的,但无奈本身债台高筑,还款迫在眉睫,他实在无心追究,只等着回去再和她算账。
但如果他手里这个玉杯是假的,那岂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他还不如当时卖给阿音坑她一笔钱呢!到时候债务还不上如果被有关部门的人盯上牵连到组织的话,恐怕二哥也不会放过他。
他面带惧意地往罗文的方向看了一眼,内心满是绝望。
后座的罗文却似乎对场内发生的事都并不感兴趣,不时看几眼手上的腕表,神情严肃。
这时,辛夏举牌了,但她却没有喊助拍师报的起拍价3000,而是直接往低了报。
“1000。”
还没等展台上的刘通说话,后排一些收藏家就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果然是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假货都认不出来。。”
“真是个冤大头!”
“也不知道怎么攀上的方家。”
辛夏岿然不动,只看向展台上的刘通。
藏品出了这种事,正处于无人问津的尴尬境地,毕竟买来的价格就很低,连刘通自己都已经认定这个犀角杯是假货了,只要有人出价,他也不管是不是比起拍价还低,急于把手里的东西脱手,连忙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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