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医疗区的门又被人从外刷开。
两道脚步声走进来,时知乔扭头看去,其中一个她认识,是霍厄。
另一个……
她也认识,是那位帝国最年轻的上将。
然后,她仿佛还在梦里般,看着这位上将走到她的好姐妹身边,状似嫌弃地看了眼她身上沾上的修复液,最后问她:“现在可以回家了吗?家里的猫想你了。”
第075章 不然其实也可以一起洗
回家?
是她理解的那个回家吗?时知乔脑子乱七八糟的。
她好姐妹跟上将一起回……家?!!!
家里还有猫?哈???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茫然的眼神在一瞬间转变成了无与伦比的震惊,而后她看见了好姐妹跟她道别,还叮嘱她好好休息,然后跟着上将走……走了!
医疗区的门开了又关,脚步声在外面渐远,但说话声却还清晰。
“是猫想我还是你想我?”
“是我。”
“……”
时知乔看向达茜和霍厄,求证道:“……我没在做梦对吧?”
霍厄给了她一个“你以为呢”的表情。
达茜走过来又确定了一下她的情况,最后怜爱小妹妹般捏了捏她的脸蛋:“疼吗?疼就不是做梦呢。”
时知乔:“……”会疼!是真的!
-
一回到家,芙黎就被戎邃二话不说推进了浴室。
男人站在门边,眼底满是嫌弃:“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洗干净。”
像是领地意识极强的头狼,一点都不能容忍任何属于他的沾染上陌生气息。
那只“想她”的小胖猫就蹲在男人身边,也朝着芙黎“喵”了一嗓子,听起来像是在附议。
芙黎:“?”
女的也不行?
非要这样的话……
一步一步从内走出来,她站在男人面前仰头:“那你先抱抱我。”
戎邃俊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难以形容。
这是第一次,他想拒绝芙黎要抱的请求。
像是在心里天人交战了半天,他艰难地开口:“我能拒绝么?”
芙黎忍不住笑开了花,“当然。”
戎邃闻言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又听到少女煞有其事地说:“但是你要想清楚,你不抱我,我会心情不好。”
她还贴心地解释:“你也知道,女孩子特殊时期嘛,情绪起起伏伏很正常。”
戎邃:“……”他有种不是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句直捏命门:“心情不好的话,可能晚上会想一个人睡……”觉。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来,芙黎整个人就被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包裹,哪哪儿都沾了他的味道。
戎邃搂着她的腰,躬身将下颚搁在她肩上,无奈闭眼问:“满意了吗?”
芙黎踮起脚亲了他一口,得了便宜还卖乖道:“满意呀,就是可惜时机不合适。”
她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气息就烘在耳畔——
“不然其实也可以一起洗,是吧?”
潜移默化,近墨者黑,她越放越开了。
不过也只对这个人而已。
戎邃的目光幽暗得仿好似要燃起火苗,芙黎话音落下,见好就收,唇边弯着狡黠的笑,退开一步,关上了门。
“呼……”
隔绝视线,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放开归放开,不妨碍她心跳加快。
差点都要跳出来了。
修复液的味道挺重的,沾上了还不太好洗,芙黎洗了足足一个小时,确定身上的陌生味道都被洗掉才从浴室出来。
她出来时,不喜欢陌生气息的某人也已经洗过了澡,正坐在餐桌前等她。
芙黎正准备绕后走过去,突然被人长臂一伸拽进怀里。
鼻尖微动,轻嗅。
气息喷在肌肤上,有些烫,也有些痒,她难耐地躲了躲。
“别闻了,都洗干净了。”
她都快给自己洗秃噜皮了。
“你看,都红了。”她仰头,白皙纤长的脖颈上此时蒙着一层淡淡的粉。
戎邃视线依言下滑,一路滑至领口,薄薄的布料下傲人的弧度若隐若现。
喉结无声一滚,他说:“下次我来。”
“什么?”芙黎没听懂。
“我帮你洗,就不会红了。”
端着一本正经的神色,说着听起来貌似不太正经的话。
芙黎不受控制地眨了下眼,实在对这人太过了解,她支着下颚问:“你确定我不会更红?”
装什么大尾巴狼。
戎邃想了想,承认得很干脆:“不确定。”
噢,不装了。
“呵。”
……
判处结果公示时间是两天,公示结束后所有处分就会下达。
——然而,受处分的只有莫瑶淇和她那些追捧者。
一道道处分令在军校内网公布,整整十几个页面,芙黎走到哪儿都能看见学员开着个人光脑虚拟屏在围观。
也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她选择无视。
内网论坛上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议论得热火朝天。
她在这纷纷扰扰中,来到了军校的权力中心。
身份验证完成,双开门几乎无声地朝两侧划开,芙黎没什么表情地朝内走。
她今天是来接受批评教育的。
“医疗学院芙黎,向校长问好。”
宽大的光脑办公桌后,带着圆眼镜的老头儿发色花白,正埋头在桌面上铺开的光脑屏上写着什么。
听见声音,老头儿抬起头,眼镜后的小眼睛眯了起来,用一条缝儿打量着人。
“你就是那个打了军事学院十几个人的小姑娘?”他问。
芙黎:“……”
倒也不用加这个前缀,但说的是事实,她答道:“是。”
“我听说你现在SS级?”
“是。”
“开发成熟度多少了?”
“预估结果50%。”
“进度有点慢,抓紧。”
芙黎:“?”
她两个月从20%提升到50%,还慢?
别人想提升30%起码得花上一年!她这已经是太空战舰咻咻咻的速度了!
芙黎心里腹诽,但面上不显,还规规矩矩应了一声。
只是老校长到底阅学员无数,就算看不出什么表情也能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
眯成了一条缝儿的眼睛突然放松下来,他整个人看起来和蔼了许多,没有了刚刚那一股迫人的气势。
像是终于想起了今天找芙黎来谈话的主题是什么,老校长慢悠悠地开口道:“今天让你过来,主要是谈谈这次的事。”
回归正题,芙黎神色一正。
然而,下一秒,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只见老校长清了清嗓子,神色突然高深莫测,语调带着官腔:“你这个事啊,闹得比较大,不过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啊,但是具体的这个情况,我们还是要看情况来决定。”
芙黎:“?”
老校长:“但是啊,时间比较有限,情况也比较复杂,我长话短说,就是你这件事说来话长……”
芙黎:“??”
老校长:“这个情况它原则上说不出什么道理,细论起来的话啊,道理和情况也不是一点都没有……”
“……”
半个小时后,芙黎面无表情,或者说是表情空白地从校长室出来。
察觉到门外有人,她掀了下眼皮看过去。
噢,是小纯妹妹。
“我觉得老校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你觉得呢,嫂嫂?”温纯甜俏的脸上忍着笑,看起来在门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听了这话,芙黎终于在仿佛失声了半小时后,找回了她的声音。
“哈哈,是呢……”
有意思,可太有意思了。
第076章 那玩意儿还能坏了不成?
等温纯和老校长说完正事出来,芙黎已然从迷茫中找回自己,恢复正常。
两人顺路,又一起去了军塞。
路上无事闲聊,芙黎才知道老校长今天的这番非常“有意思”的谈话是为什么。
莫家是公爵家族,莫瑶淇挨了打又受了处分,据说因为受到的刺激过大,现在皮外伤都好了,精神状态还不太好。
公爵大人自然不可能会想放过芙黎这个始作俑者。
即使,事件开始时,错并不在芙黎身上。
可这件事闹得太大,又像是被人刻意散播似的,小道消息传得飞快,不但整个帝都都知道,连帝都之外的人都有所耳闻。
以白屿为首的帝国医疗师联盟自然也不会缺席。
事态发酵上升,早就不仅仅只是两院学员的私人纠纷了。
演变到最后已经成了莫家和医疗群体之间的对立。
莫瑶淇才刚从双塔星被治疗痊愈回到帝都没几天,就对寥若晨星的医疗师预备役大打出手,这怎么能不让医疗师们寒心?
他们尽心尽力地治疗,不是为了让人反过来伤害他们自己的!
结果公示的两天时间里,莫家原本想抓着芙黎动手伤人这一点来发作,却终究不抵多方势力下场斡旋。
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事情闹大了,得罪不起医疗师这个特殊的群体。
温纯说:“这个批评教育的口头警告处罚,是老校长在众议会上提出来,然后被大家票选通过的。”
这个“大家”,自然不包括莫家,和以莫家马首是瞻的贵族派系。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今天这出……简单来说就是走个过场,做个样子的“批评教育”。
芙黎没想到她被某人勒令安安分分待在家里的两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关键是,戎邃让她不要关注,她还真一点没关注……
她以为最坏不过一个处分的结果。
温纯见芙黎沉默了下来,试探般挽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亲昵着说:“嫂嫂放心,有哥哥和屿哥哥他们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还拿温煜当例子说:“温煜小时候就特别能惹事,他那些事比你过分多了,都是哥哥他们解决的。”
温煜是真·惹事,芙黎却是事出有因的。
在帝国,因抢夺私人贵重物品被反伤,无论是精神力伤害或是其他伤害,都是抢夺者自己负全责。
从律法的角度,芙黎不需要负责任。
莫家后来还想钻空子证明东西不是芙黎的,以此来申请对芙黎实施拘捕,因为莫瑶淇最初是从时知乔手里抢的。
可这一点,被戎邃亲自出面佐证了,又有白屿的施压,这事到最后自然只能重拿轻放。
又问了一些细节,芙黎在军塞的竞技塔前和温纯分开,温纯要回第二军团参加训练,她自己则要去找戎邃。
军团总处,两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以往每一次芙黎来军塞,都有戎邃在她身边,像今天这般独身一人的情况很少见,于是在她和温纯分开后,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她走了几步,遇上一位军官。
对方原地立定,行礼:“第二军团xx,向您问好!”
这样的问候方式,芙黎已经习惯了,这就是帝国军方惯用的问候方式,军校也是如此。
她停下脚步,回以笑容和问候,然后继续走。
此后遇到的所有军官,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重现,甚至有大着胆子的和芙黎搭话,发现她挺随和,并不难相处后,聚集到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这情况一直持续到被孟午撞见。
他耳力不错,甚至听见了有人邀请芙黎加入他们军团……
还说什么,待遇绝对不会比第三军团差……哈?!
胆子是真不小啊!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孟午蹬蹬蹬跑过来,把芙黎身边的人通通拨开,大声道:“这是我们第三军团的人!”
“让殿下知道了,你们都得被抓去魔鬼训练!”
他搬出了戎邃,把这些人吓得作鸟兽散。
“其实他们也没说什么,你不用特意跟戎邃说……”脚步在门外停下,芙黎想了想还是说道。
孟午一边开门一边说:“不行的,芙黎小姐。”
“殿下要是知道我知情不报,我比他们还惨。”
“……”好吧。
芙黎垂眸,叹气,再抬眸,门开了,走进去。
对上男人深邃的眼,她敛起情绪先弯了唇。
“什么事知情不报?”戎邃的身形被光脑虚拟屏遮挡得虚实难辨,他朝芙黎招手,问的是孟午。
孟午落后一步走进来,行礼后将他遇见芙黎时的所听所见描述了一遍,甚至还点出了几个军官的名字。
正好是向芙黎抛出橄榄枝的那几位。
戎邃听完并没说什么,等孟午汇报完其他的事情,挥手让人离开后,才把在身边罚站似的少女拉进怀里。
“怎么不叫我出去接你?”他问。
两人独处,芙黎自觉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他肩上也抛出一个问句:“你不嫌麻烦吗?”
一语双关。
戎邃没有回答,只是问她:“都知道了?”
“嗯……”芙黎应声,大差不差全知道了。
刚刚才敛起的情绪又流露出来,戎邃捏着她的双颊让两人对视,“所以又在胡思乱想?”
“不是胡思乱想。”
芙黎将他的手拉下来,和他十指相贴,垂眸看着两人手掌的大小差距说:“我很认真想的,我觉得我好麻烦。”
她以前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现在真的很不一样。
“嗯,然后呢?”戎邃顺着她的话问。
芙黎却沉默下来,垂着眼让人无法窥探她在想些什么。
良久良久,她才突然动了一下手,将两人十指交错扣住问:“你能不能,一直让我麻烦下去?”
她小心翼翼抬眸看了一眼,声音小了下去颇有种恃宠而骄还得寸进尺的意味:
“都已经这样了,我觉得应该也不会更麻烦了……”
好几秒都没等到戎邃的回答,她又寻求认同般问了一句:“是吧?”
两人的距离近得无缝可分,得不到回答的时间里,芙黎都在清晰地感受男人胸膛的起伏,四周甚至静得她不仅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也能听见他的心跳。
很有一会后,一个意味不明的字音毫无预兆地落在耳畔。
“是。”
芙黎垂着的眼突然掀了起来,却迎面映入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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