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考试了,今天不想复习了,我这次如果挂科的话,我一定要狠狠谴责我小叔。”曲夏如思维跳的很快,不等旁人搭话,她转眼又换了个话题:“你票买了吗?咱们虽然放假早,但毕竟快过年了,还是不好抢票,我现在还在候补状态。”
程纾明显还处于刚睡醒的状态,此时整个人都是发懵的。
听着好友的长篇大论,她消化了好久,才说:“没有买,我小姨说来接我。”
“唉。”曲夏如不禁有点羡慕:“家离得近真好啊。”说到这,她又开始抱怨着小叔:“烦死了,我小叔还要四天才放假,我原本想着蹭他车回去,可是我真的等不及了,我现在特别想念我的床,恨不得直接买票走人。”
一旁姜欢欢搭话:“知足吧,最晚回家的人还没说话,你们比我提前了那么久。”
正听着好友说话,指尖抵着的硬物忽然传来振动。
眉心微蹙,她下意识翻开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消息,整个人迟缓的眨着眼。
C:【图书馆吗?等会去接你。】
干涸的喉咙莫名连吞咽都变得艰难,床下好友仍在不满地抱怨着,迟缓的脑袋在这刻好似快要炸裂。
过了几秒,她呆滞地张着唇,问道:“夏夏,你今天还在宿舍复习吗?”
“应该吧,外面太冷了不想去,宿舍复习也挺爽的。”说着,曲夏如视线落在窗外,部分落雪堆积在阳台。她夸张的耸着肩膀,肯定道:“就在宿舍。”
“好,那我也在宿舍好了。”程纾应着,指尖滑动着屏幕慢吞吞地回着消息。
程纾:【今天不去了吧,和夏夏在宿舍复习。】
回完消息,曲夏如狐疑地瞧着好友,忍不住问:“你不去图书馆了吗?”
“不去了。”她摇头说:“就在宿舍好了。”
而另一边。
陈惟朔瞧着对话框显示的消息,抬起的脚步缓缓落下,他站在原地默了几秒,侧头轻笑了声,又将穿一半的外套褪下随手搭在衣架上。
一旁抓耳挠腮复习的陆烨见状,好奇问:“你不出去了?”
“嗯。”他拖着嗓轻声应着,回到自己位置也找出明天要考试的科目复习着。
虽明天就要考试,但内心燃起的八卦完全止不住。
陆烨放下课本,随手点根烟:“什么情况啊,不出去甜蜜了?”
陈惟朔歪着头,懒懒地接过递来的烟蒂。随着‘啪嗒’一声,橘色火煋燃在指尖。
他仰头吐着烟雾,语气很淡:“话这么多,复习完了?”
“没呢。”陆烨摆摆手,垮着脸哀怨道:“这么多,还好之间还间隔两天,不然我这次真的悬。”话落,他扬着下巴又问:“看完了?”
“差不多。”男人耷着眼皮,活动着脖颈:“上课听过,都记得。”
“……”
可恶!他就不该问!
“行吧。”陆烨乏味地撇着唇角,视线落在其他两位正埋头啃书的室友上,嫉妒的内心才稍稍平静下来。他百般无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复习资料,张合的嘴巴不停说着前几天学院群的事情:“你说谁会那么无聊搞那些啊,这不妥妥的逮着老实人陷害吗?”
说到这儿,陆烨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哼笑了声:“曲夏如怀疑这件事是刘念做的,我感觉不像刘念,她看着虽是骄纵了点,但不至于这样。”
夹着烟蒂的指尖稍顿,陈惟朔掀着眼皮,漫不经心的视线落在没有回复的对话框上,而最近一条发的消息,还是前天晚上。
漆黑的眸色闪过一丝狠厉,他烦躁地扯着唇角,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随意扯开:“话怎么那么多,昨天又跟周淇说什么了?”
张合的唇顿住,陆烨心虚地笑了声:“也没什么啊,就下午打游戏的时候他问你的近况就随便扯了几句,没说太多。”
-
之后的几天便进入考试周,大部分学生都对学校所安排的不满意,不停地在校园表白墙抱怨考试中间隔太多天,只能在学校里耗着。
有人欢喜有人愁,连轴转的几天,新传专业的都快要羡慕死那些要抱怨的人,考试科目所距离的时间太短,一群头晕脑胀的人在步入考场的路上像是被人在身后推着前进。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曲夏如也是其中的一名受害者,直到最后一门考完冲出考场的时候整个人才稍稍回过神。
人潮涌动,来往学生大部分都很激动,只因为可以收拾收拾回家。
曲夏如生怕被挤散,紧紧挽着好友手臂,吐槽道:“你敢信吗,我昨天临时抱佛脚翻了一页,没想到今天还真考到了。”
程纾羡慕的睁大双眼:“那你运气很好啊。”
“是吧。”曲夏如嘚瑟地撅着嘴巴:“你什么时候走?晚上吗?”
说到这里,程纾隔着围巾无声叹着气:“等会吧,我小姨已经到学校门口了。”
“这么快啊。”曲夏如不舍得紧紧抱着好友,佯装哭泣:“今日一别,你我再见可就是多日以后。”
“很快的。”程纾轻声安慰着,想到放假通知上写的:“但我们开学挺早的。”
“……”
瞬间,曲夏如整个人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有气无力地靠在好友身上。
人群众多,两人顺着人流慢吞吞地走到楼梯拐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着。
正说着,抬眼的瞬间忽然看到正随着人群下楼的卢浩阳,他个子很高,比周遭男生都要高出半个头,因此也是一眼便注意到他。
察觉到卢浩阳也正在盯着她看,程纾撑着唇角礼貌地笑着,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指尖扯了下好友衣袖,她压低音量,低声道:“等一下,我看到卢浩阳了。”
“啊?”过了一秒,曲夏如便反应过来,配合着好友放慢了脚步。
男生步子迈的很大,每一步两人便相遇。
程纾撑着唇角,眼底带着明显的歉意:“上次的事情还是不好意思,把你扯进去了。”
卢浩阳大咧扯唇笑,不解地问:“不是在微信上说过了吗?”
虽然说过了,但人家毕竟是无辜的,而且程纾也觉得这件事还是当面道歉也比较好。
女生唇角崩的很直,神色格外认真:“还是觉得当面说一下比较好。”
周遭声音很杂,卢浩阳垂眼看着身旁女生卷翘的长睫,淡然的眉眼少有地染上情绪。
虽然是道歉,但却是因为他。
望着眼前这一幕,他不禁放缓了语调:“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也是受害者。”
程纾说:“但说白了,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
她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卢浩阳忽地开口打断:“其实那个人没说错,我确实对你挺有感觉的。”
?
突然地一句话,连一旁曲夏如听得都忍不住睁大眼睛朝这边看来。
感受到手肘间好友暗暗收紧的力度,程纾忍着痛感,面色复杂:“抱歉,我不知道,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对于感情一方面,她向来迟钝。从初中的时候,少年少女内心悸动逐渐萌发,当时班里面几乎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人。那时候有几个男生一直帮她讲题,更有的一直在上课的时候欺负她。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当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将这些委屈硬生生咽下去。后来还是某天夜里,曾可嫌被子太薄盖起来冷,两人挤在一张床上,曾可悄悄告诉她那几个男生都在追她,做的那些不过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本来是不信的,可直到某天一直给她讲题的男生在放学的时候将她拦在巷子口,强迫她做他女朋友,无助的她在慌乱中哭着扯了一位过路人求救。
也是那时候,她才发现原来那些人是真的喜欢她,但所做的方式她真的很讨厌。
而这次,她是真没察觉到,如果知道这一点,恐怕今天不会停下来等他。
这样反而弄巧成拙。
“我知道,陈惟朔嘛,咱学校名人。”卢浩阳扯着唇角,一副没心没肺地模样:“没事儿,日后你俩要是分手了,记得跟我说一声,我重新追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另一边离去。
听完全程的曲夏如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难掩内心的惊讶,她刚想八卦忽然注意到好友温怒的神色。
“怎么了?”她凑近端详着:“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高兴?”
程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暗恋难捱的心情她知道,只是再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内心明显漫着不快。
为什么所有人都盼着他们分手?
她烦闷地撇着唇角,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没什么。”
两人随便聊着,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程纾拿出手机找到置顶的对话框,正准备发着消息,握着手机的手臂忽然被好友晃动。
曲夏如指着前面,打趣着说:“别看手机了,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啊?”
程纾抬眸顺着好友指的方向望去,一眼便看到男人颀长的身影只身站在一旁树下,枝干上残留的白雪随着微风飘落,男人肩上也不免堆积。
似乎在证实着他已经等了很久。
和往常一样,他站姿随性恣意,穿着一件深色棉服,像是不怕冷那般,微敞着领口露出半边脖颈。不知是心理暗示还是什么,程纾望着眼前这番景象,尤其是稍稍显露的脖颈,血管旁如蚊子咬的红痕格外明显。
第41章 暗潮
雪花飘落的树梢下, 来往行人不断,大多都是刚考试赶路的学生。
男人懒懒地掀着眼皮,薄唇紧抿, 淡漠闲散的气质格外惹眼, 引得路过行人视线偏离。
程纾望着眼前这一幕, 视线顺着男人喉结不断下移,每移一点, 她的脸就随着红了一度。
若是不知道还行, 可……
太羞耻了。
耳边曲夏如羡煞地拖着脸:“咱们学校像你们这样的情侣真少见。”
??
那一瞬, 程纾以为好友也看出男人脖子上红痕, 睁大眼睛,磕绊地应着:“啊?哪、哪样?”
“在学校能腻着, 就算放假回家也不用谈异地恋。”曲夏如说着,眼里的羡慕快要溢出来那般。
程纾也顾不上说什么, 视线在男人脖子上的红痕不断来回扫视。
颊边温度持续上升, 她语气慌乱地说着,可视线却直直盯着雪树下男人的身影:“夏夏, 我等会儿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说话的间隙,像似有心灵感应般,对面男人忽然抬眸朝这边递来视线, 随后他弯着眼眸笑着朝这边招手示意,如掺着寒霜的神色也在那瞬间融化。
“行。”曲夏如理解地摆摆手:“你去吧,我等会姜欢。”
她点头同好友说了声再见, 几乎小跑着朝那边跑去。
瞧着这一幕, 曲夏如不禁感叹爱情的伟大。
在她眼中, 像程纾这样从骨子里透着清冷淡漠的人,惯于和身边人保持适当的距离。许是刻板印象的原因, 她潜意识认为像程纾这种人,对待任何事情都应该那样平静。
或许表面越是平静的人,内心所埋藏的情感更汹涌。
雪融化的泥泞铺满整个沥青路,大小不一的水洼遍布校园各地,四周来往的行人谈论着这次考试内容。
程纾来到男人面前,抬起的脚步还未来得及站稳,面露局促,酝酿着该如何开口提醒。
“跑那么快干嘛?”陈惟朔拿过女孩怀里抱着的资料,俯身顺势单手揽着女孩往自己怀里靠了靠,低声笑问:“这么想见我啊。”
程纾红着脸小幅度点头,飘零的眼睛落在眼前微敞的领口,仅一拳相隔的距离,脖颈间的裸露的红痕更是要溢出来那般。
她张着干裂的喉咙,委婉地小声问:“你不冷吗?”
“还好。”两人步伐很慢,陈惟朔轻声应着:“刚从考场出来,有暖气。”
她知道的,可是……
程纾紧抿着唇纠结着,却不知道泛红的耳尖早早出卖了她。
“怎么了?”陈惟朔扬着眉梢,抵在腰窝的指腹摩挲似的缓缓上移,最后落在女孩发烫的耳垂,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像是故意挑逗。
冷空气的包裹全然消失,感受到粗糙温热的触感,微垂的长睫也随之发颤。
她歪头下意识缩着脖子,低声道:“挺冷的,拉上吧。”
话落,她想了想,抬手慌乱地指了下,补充道:“那个露出来了,太明显了……”
那个?
眉心微蹙,陈惟朔低头顺着看了眼,随后才缓缓意识到了什么。
他扯唇轻笑,故意拖长尾音:“谁搞的?”
“……”
女孩本就泛红的颊边因这句话几乎红到极致。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耳边又再次传来男人故意拖腔带调地嗓音。
“嗯?”他低笑着,故意反问:“程纾。”
“我不说话。”程纾说完紧抿着唇,踮着脚尖自顾自替男人将内搭拉链拉上。
直至视野里红痕消失,她佯装笃定地点头,胡诌道:“天凉,怕你感冒。”
“也是。”陈惟朔下巴顶着领口,附和着:“女朋友走了,取暖也没人。”
“……”
明明都过去两天了,他怎么总提啊。
牙齿紧咬着唇边细肉,垂下的发梢藏起面红耳赤的颊边,她清着嗓子,岔开话题道:“你考试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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