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说到底是秦谨之的孩子,没必要撕破脸,闹到以后不来往的地步。
秦家其他人虽然不怎么样,但爷爷奶奶对她确实不错,还有秦瑜清,这么久没见……
沉默了会儿,夏挽星说:“我还是去吧,你一个人去秦家,人都认不全。”
“担心我?”男人挑眉。
“你想多了,”夏挽星又转头看向窗外,“我是冲爷爷奶奶去的,他们肯定想安安了。”
秦谨之手指愉悦地敲着大腿,盯着她的后脑勺,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担心他就担心他,还嘴硬。
……
周末,老宅。
佣人一早便忙碌起来,宋瑞香亲自在厨房盯着。
秦家各家早早在正厅等着。
秦阚生坐不住,跑到前院等了。
丁乐珍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嘟囔道:“没见父亲母亲对谁这么上心的,唯独对这个夏挽星特别不一样。现在好了,本来就是金疙瘩,还生了个小金疙瘩,以后怕是地位要到天上去了。”
秦瑜清听自家母亲这么说,忍不住扯扯她的衣袖:“妈,少说两句。”
徐莹心里酸溜溜,嘴上却笑着说:“她生的可是秦家的重长孙,父亲母亲当然看得重。”
秦家几个儿子坐在那都没说话,脸色各异,心思也各异。
当初秦家花了那么多财力人力搜救都无果,大家都以为秦谨之和夏挽星死了。却没想到一年后,两人不但冒出来了,还生了孩子。
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最开始老宅出现孩子的时候,众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秦家二老也没明说。
直到二老护那个小幼崽护得紧,不让那个孩子脱离自己视线半秒钟,这时候众人才觉出不对来。
紧接着,就传出秦谨之和夏挽星从缅普回来的消息。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秦谨之竟然失忆了,也就是说以前的事他都忘了。
忘了,那以后相处……
家里没谁和秦谨之关系亲近,但秦家内斗厉害,明的暗的过节不少,他这一失忆,就有种前尘往事都封存的感觉,不知道怎么相处才自然。
正想着,外面传来动静。
秦阚生笑呵呵迈进正厅,手里抱着一个小娃娃,满脸慈爱得都不像那个雷厉风行,气势压人的秦家家主了。
众人连忙站起身,无声交流眼神。
果然,最抓老人心的就是小幼崽,你看,秦老爷子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秦谨之和夏挽星在秦阚生后面迈进正厅。
夏挽星看着一屋的人,心情复杂,最后视线和秦瑜清对上。
秦瑜清眼眶微微发红,朝她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秦阚生抱着小安安往里走,走出去一段才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回头喊:“进来啊,站在门口干什么?”
按理说,他们进来要跟一屋的长辈打招呼,但夏挽星转眸看秦谨之,只见他冷漠地扫过每个人,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也没有问她的意思。
夏挽星顿了顿,拉着秦谨之走进去,正要开口,秦谨之松开她,径直往旁边的太师椅走,大爷一样就落座了。
众长辈:??
秦冶皱眉:“一屋的长辈看不见?连招呼都不会打?”
秦谨之漠然看向说话的人,吐出一句让人呕血的话:“你哪位?”
秦冶面色铁青:“我是你老子!”
“哦。”秦谨之淡淡回一句。
秦冶要炸了:“你就一句‘哦’?我是你老子你没听见?”
“听见了又怎么样。”
“……”
众人听着,叹为观止。
以前秦谨之也冷漠,但面上的礼节还是顾了,这次回来,那完全就是我行我素,不管不顾。
秦冶感觉被儿子狠狠打了回脸,见其他人都看着,更是面子上过不去,提高声音:“好,你不叫我就算了,其他人呢,这么多长辈你瞎了都看不见?”
秦谨之无差别攻击:“都不认识。”
“你不认识那她呢?”秦冶简直要被气死,矛头对准夏挽星,抬手指她,“她不会告诉你吗?”
夏挽星一句话没说就被莫名针对,她冷冷看向秦冶,也就一秒,又冷冷别开视线,想起夏家的事,一股气顶上来,就是不想说话。
秦谨之却说话了,语气不重却很冷:“我管你是谁的老子,你再敢指下我老婆,手别要了。”
秦冶:“……”
气氛剑拔弩张,秦老爷子这才从逗重孙的欣喜中抬头:“好了,都吵什么吵,吓到安安了。两人九死一生回来不容易,不就认个人,谨之不记得了情有可原,待会儿饭桌上有的是时间认。”
众人心里白眼翻上了天,老爷子,您偏心得要这么明显吗。
只有秦瑜清一个人,站在最旁边和夏挽星无意对视了一眼,抿唇忍笑。
宋瑞香听说他们来了,连忙从厨房过来,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秦阚生怀里的小人抱过来。
秦阚生眼睛一瞪:“我没抱多久呢!”
“抱一会儿就行了,你还想抱多久。”
宋瑞香才不肯让,把安安送到玫瑰墅园后,她天天都想,想得不得了,每天就靠打视频缓解思念。
想去玫瑰墅园,又怕秦谨之和他们不亲近,嫌他们烦,就一直忍着没去。
现在乖乖软软,香香奶奶的小幼崽在手里,怎么会舍得松手。
第310章 怎么样,老子屌不屌
徐莹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秦家不止秦谨之一个孙子,她儿子也是。
想到这,她开口说:“看谨之他们一家人平安回来真替他们高兴。说起来,承望学业也快完成了,昨天还给我打了电话,说快的话,下个月就能回来。”
“这么快啊,”秦阚生逗着小安安,抽空抬头看一眼,“回来好,多个人回来打理公司是好事。”
秦承望,秦淮和徐莹的儿子,秦谨之的表弟。
这人在秦家听他们提过几次,只是一直没见过人,如今要回来了,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夏挽星余光瞥一眼秦谨之,他面无表情,完全没把这个同辈的堂弟放在心上。
也是,他都不记得了,自然也做不出什么反应。
宋瑞香一直抱着安安不松手,直到上饭桌还抱在怀里,饭也不吃,就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吃。
“母亲,您让佣人抱一会儿吧,好歹吃两口。”徐莹说。
宋瑞香哪肯,秦阚生在旁边虎视眈眈,她一放下,安安哪还有她抱的份。
“我不饿,你们吃,看你们吃我就高兴。”说着,她看向夏挽星,“星星,你多吃点,带小孩很辛苦的。”
夏挽星想说她其实没怎么带,白天基本都在公司,话没出口,倒是有人先问她了:“星星,听说你现在给谨之在当秘书,是真的吗?”
闻言,一桌人都探究看了过来。
“……”
都是些人精,公司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早知道了,现在装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行,他们装,那她也装。
夏挽星放下筷子,微微一笑:“是啊,谨哥有很多事不记得了,我在旁边能提个醒,尽量不让外人看出端倪。”
丁乐珍八卦说:“夫妻齐上阵啊,倒是有意思。不过我记得公司好像有明文规定吧,禁止办公室恋情,你们这样,会不会……”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欲言又止。其他人看着在吃饭,实际都悄悄观察这边的动静。
夏晚星指尖微顿,想着怎么回她这句话。
旁边突然伸来一只手,夏挽星转眸,就见秦谨之气定神闲地夹了块排骨放到她碗里,然后看向说这话的丁乐珍,不冷不热笑了声。
“还有闲工夫说别人的事。”他把筷子扔到桌上,动静不小,“公司新能源项目,合作的下游公司报价比同期竞标的其他的公司高出百分之二十,就这样的,秦氏还选择合作了。我觉得奇怪去查了查,你猜怎么着……”
丁乐珍面色变了变。
秦谨之慢悠悠把话说完:“合作的公司是二叔小舅子的公司,难怪价高反而还拿下了合作。”
秦阚生纵横商场几十年,最忌讳走后门的裙带关系,可以优先亲戚朋友,但要在条件相等的情况下。听到这话,老爷子脸沉了沉:“有这么回事吗?”
秦兆恨恨瞪一眼丁乐珍,她个没脑子的,谁让她多嘴了。
秦谨之失忆归失忆,但手腕还在,回来几天就把公司的事摸得清清楚楚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父亲,”秦兆说,“这事我不清楚,吃完饭我就核实,如果真像谨之说的那样我一定处理好,给公司一个交代。”
听着就是临时想的托词,但秦兆话都到这份上,秦阚生也不好说什么,教训两句这事就算过去了。
自此,一顿饭吃得安静和谐,再没人来挑他们的刺。
因为他们不知道秦谨之手里拿了谁的把柄,又有多少把柄,个个埋头吃饭,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秦谨之的刀扎到。
夏挽星悄悄看一眼旁边的男人,倒是没想到他不但关注公司的营收和财务情况,竟然连合作公司背后的事都查了。
秦谨之和她的视线对上,回她一个“怎么样,老子屌不屌”的臭屁表情,夏挽星咻一下别开视线,没给他继续装的机会。
秦冶坐在两人对面,看秦谨之的眼睛从吃饭起就黏在夏挽星身上,又看一直被老太太抱在手里的小安安,无声收回视线。
还以为秦谨之和夏挽星不会长久,没想到两人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而且看这样子,秦谨之还挺喜欢她。
算了,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他懒得管也管不了。
吃完饭,秦阚生把秦谨之单独叫到茶室,估计是说公司的事,夏挽星则和宋瑞香在一起。
小安安睡饱醒来了,睁着大大的眼睛到处看,听到摇铃的声音就咧开嘴笑,露出粉嫩嫩的牙龈,可爱极了。
“没想到你们失踪一年回来,竟然就有孩子了。”秦瑜清感慨,“真像梦一样。”
“是啊,”宋瑞香看小安安越看越喜欢,弯着眼睛说,“虽然惊险,但好在你们都……”
说到这,宋瑞香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夏挽星:“星星,一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会……”
坠崖两个字宋瑞香不忍说出来。
天知道那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只能在心里祷告,京北的寺庙都不知道跑过多少次。
闻言,秦瑜清也看向夏挽星,这也是她心里的疑惑。
夏挽星感觉两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沉默下来。
宋瑞香看出她有难言之隐,越发担心:“星星,这一年不用想你们也过得很辛苦。你有什么话就跟爷爷奶奶说,是不是谨之欺负你了?欺负你的话……”
“不是,”夏挽星垂着眼,“谨哥没有欺负我。”
“那你们怎么……”
“奶奶,在说这些之前,我能先去见谨哥的父亲一面吗?”
宋瑞香看看她,又看看怀里的小人,点头:“好,你先去,我在这等你。”
秦冶没想到夏挽星会来找他。
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点了支烟,掀眸看她,眼神询问什么事。
夏挽星走过去,在书桌前站定,冷冷看他两秒。
蓦地,她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往秦冶身上砸。
第311章 合着她就是个充电器是吧
秦冶一惊,连忙躲闪。尽管动作快躲开了,可还是被烟灰缸里飞出来烟灰弄脏肩膀,一片灰白。
“你疯了?!”他恼怒瞪过来。
夏挽星冷笑:“我要是疯了就不是砸烟灰缸,而是带枪来了。”
秦冶反应过来,面色一变:“你都知道了?”
“怎么,怕我知道?”
秦冶皱起眉,联想到一年前的事,他们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事,在缅普吵起来跳崖的。
秦冶沉声:“我怕你?我会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
“小丫头片子生了秦家的重长孙,现在我是什么地位你很清楚。”
夏挽星看着他,一字一顿:“秦谨之失忆,爷爷奶奶疼我,我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冶只觉好笑:“你威胁我?”
“可以这么说,当然你也可以不说。”夏挽星柔亮眸光变得凌厉,“不说的话我就只好去秦谨之面前一通胡说了。”
“……”
“你说他会相信一个本就没什么感情的父亲,还是相信我说的话?”
秦冶重重一掌拍到桌上:“夏挽星,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夏挽星笑得讽刺,“灭我夏家门的人好意思说这两个字?”
“我没动过你们夏家人一根汗毛!我最多算个袖口旁观,你不要胡说!”
秦冶脱口说完,意识到不该说的时候已经晚了。
夏挽星盯着他,呼吸重了几分:“你说清楚。”
……
从秦冶的书房出来,夏挽星走到走廊的尽头,站在窗边,望着窗外还没抽出新芽的枯枝看了很久。
已经是初春,京北却依然寒冷,寒风料峭。
秦谨之以前说的话没骗她,他是旁观者,不是行凶者。
夏挽星一再追问秦冶那个人是谁,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夏家她一定要知道。
可秦冶不肯说,还冷冷讽刺她:“你知道了又怎么样?秦谨之已经失忆了,你还想凭你的本事报仇?”
“退一万步说,就算秦谨之没失忆,你觉得他会因为夏家几个死人放弃好不容易拼搏来的秦家地位?”
这回夏挽星抓起桌上的笔筒精准砸到他身上,秦冶的眼角被钢笔划出一条血痕。
砸完,她甩门走了。
夏挽星气愤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她不得不承认秦冶说得没错。
凭她微弱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对抗仇人。
不管那人是谁,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连秦冶也要退让三分的人,不会是善类。
她夏家的事,秦谨之确实没义务帮她,尤其是在秦家众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
想到这,她不免颓丧,有种就算敌人在眼前都没办法击中的懊恼无奈。
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去前厅找宋瑞香。却没想到刚转身,撞到一堵肉墙,硬邦邦的。
“一个人躲这干什么。”
夏挽星揉着额头,心说这狗男人的胸膛是石头做的么,这么硬。
愤愤抬眼:“你鬼鬼祟祟站别人后面干什么。”
秦谨之瞧她恼怒的表情,又回头看了眼走廊另一头的书房:“你去找秦冶了?”
他能找到这来,肯定已经问过佣人了,夏挽星没隐瞒:“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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