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意更甚,他把领带扔到地上,踩着领带走去浴室。
浴室里,没有一丝热气蒸腾。
男人在喷淋的水下闭上眼,任由冷水冲刷面庞。
操。
这一天天的冷水澡,真他妈够了。
……
夏挽星感觉惹到秦谨之了。
白天不见人,晚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样下去,她怎么“勾引”?
不行,得主动出击。
夏挽星让司机送到秦氏集团。
刚到楼下,好死不死碰到白幼薇的男朋友秦绎,想躲没来得及,被他拦住。
“夏挽星,这几天你为什么不回家!”
开口就是质问。
要放以前,夏挽星会软糯糯应对两句,可现在,她连多余的表情都不想给。
“那个家不是我的家,况且我回不回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到我面前指手画脚?”
秦绎有些错愕,不敢相信那个娇软的小姑娘变得如此疾言厉色。
“夏挽星,你这样跟我说话几个意思?你不要忘了是谁在你饿肚子的时候给你送吃的,又是谁在你快冻死的时候救了你!”
闻言,夏挽星冷色消了些:“我念在你的好这些年才跟个尾巴一样讨好你,但并不代表我欠你一辈子。”
这些年夏挽星在白家吃尽苦头,干完活不让她吃饭是经常的事。
那时候秦绎和白幼薇关系好,经常会到白家,可能看夏挽星跟个小脏猫似的可怜,时不时会扔些面包给她。
有一次,她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个碗,被白衡州从家里扔出去。
冰天雪地的深冬,她穿着单薄,瑟缩在角落差点冻死,是秦绎把她捡了回去,呆在他家仓库里住了一晚,才没被冻死。
这些,夏挽星都记得。
她也在还。
他们上同一所高中,夏挽星竭尽所能地对秦绎好,殷勤到同学嘲笑的地步,她都不在乎。
从小妈妈就告诉她要知恩图报,她记在心里。
尽管秦绎对她的一再殷勤没有给过好脸色,她都是一笑而过,不放在心上。
直到一次,白幼薇找上她,一巴掌甩在她脸上,骂她贱人,抢她男朋友。
夏挽星被打懵,她从头到尾没有这个意思,而更让她懵的是,当时秦绎就在现场。
对于夏挽星挨的这一巴掌,他没辩解一句,只是冷漠地撇开眼,当作没看见。
自那以后,她心冷疏远,碍于情分和没独立出去,对秦绎保持表面的礼貌。
可秦绎不能接受,他是个自私且矛盾的人。
他一边享受白幼薇的爱意,又一边践踏夏挽星的好意,乐此不疲,直到那一巴掌后,夏挽星疏远,他开始心生不满。
那种不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
秦绎阴沉沉地看她:“我就是救路边一只猫都会每天跳到我身上舔舔,你凭什么说还清就还清?”
“走!跟我走!”他上手拉她。
男人力气大,夏挽星用力挣也挣不开,就在她要大喊“救命”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沉冷的声音。
“秦绎,放开她!”
秦绎一愣,转眸看去,手下意识就松了。
这就是来自血脉的压制。
秦谨之是秦绎的堂叔。
夏挽星赶紧跑到秦谨之身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抓住男人腰间的衣服,委屈开口:“大叔,他要抓我,把我送回白家!”
秦绎哑了几秒,不是不会回话,而是看夏挽星在秦谨戈身后像变了个人一样,诧异。
秦谨之抬眼,极具压迫力的眸光看向秦绎。
秦绎干咽下口水:“小叔,那个,我不是她说的那个意思……”
“不管是什么意思,以后都不要来缠着她。”秦谨之沉声。
“……是。”
秦绎除了忍气吞声没别的办法。
秦家关系错综复杂,旁支众多,其中最狠最令人惧怕的就是秦谨之。
现在他又最得势,就算不满,也不至于蠢到公然挑衅他。
秦绎坐回车上还是想不通,重重锤了下方向盘。
夏挽星怎么会和秦谨之搞到一起?
别人还好说,他肯定不会放手,但秦谨之……
秦绎咬牙,忽又想到另一件事,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秦谨之又怎么样,一个私生子,得势不过是暂时的,只要他倒台,夏挽星还不是得乖乖回来!
另一边。
夏挽星跟着秦谨之回到玫瑰墅园。
男人拉下领带扔到一边,不疾不徐:“说说,秦绎为什么缠着你?”
“他脑子坏了吧。”夏挽星耸耸肩。
“夏挽星,”男人语气重了些,“我没在开玩笑,把你和他的事都告诉我。”
秦家复杂,秦谨之每一步都在算计中,如今又多了个夏挽星,他没办法不谨慎。
夏挽星意识到事情严肃,放下水杯,认真地把她和秦绎以前的事说了。
但她没把在白家的遭遇说得太细,她自家的事,她不想提太多。
听完,秦谨之敛眉,没吭声。
夏挽星观察他的神情,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男人的手臂,小声道:“大叔,是不是我的事让你心烦了?”
“不是。”
“那你板着脸?”
秦谨之转眸看她:“有吗?”
“有,就是现在这样,”夏挽星模仿他冻死人不偿命的神情,“你不笑的样子有点吓人。”
管家林伯在旁边听着,心中腹诽:少爷不笑是正常,笑了那是百年铁树开花。
秦谨之盯着小姑娘一本正经装严肃的样子,忽觉好笑,飞快地翘了下唇,周身冷冽气息收敛大半。
“行了,上去换衣服吧。”
突然看见铁树开花的林伯:???
第6章 大叔,陪我好不好
夏挽星洗完澡,扑进床里给纪芸白发信息。
小星星:【江湖求救,怎么成功勾引一个男人?】
纪芸白:【生扑又没成功?】
小星星:【请你注意措辞,什么叫又!!一个月三十天,现在不过是过了小部分而已!】
纪芸白:【既然生扑都不行,那我违反职业道德帮你弄点药吧。用了药,别说秦谨之,唐僧都扛不住。】
小星星:【可是用药怀孕的话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星星。”
不知何时,秦谨之走到夏挽星身后,她手一抖,手机从手里滑了出去。
屏幕亮着,一眼就能看到信息。
夏挽星迅速转身,踮脚环上男人的脖子,白软的小脸凑上去挡住他的视线。
“大叔,你怎么来了?”
距离一下拉近,少女身上的清甜跃于鼻尖。
秦谨之觉得喉咙发紧,拉开夏挽星的手:“又胡闹。”
夏挽星松开他的脖子,顺势坐到床上,屁股正好压住手机,松一口气的同时,嘴上不满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总说我胡闹。”
秦谨之无奈,也没纠正她,看一眼平整的床:“在干什么?”
夏挽星双手撑在床上,强装镇定:“给同学发信息呢,我有些书在学校还没去拿。”
秦谨之颔首,说起另一个事:“白家那边什么情况?”
提起白家,夏挽星眸里的神采淡下去,闷声道:“反正我是不敢回去了,我不肯嫁人忤逆舅舅,回去肯定会被打死。”
说着,她想到什么,神情瞬间慌乱:“大叔,你是不是不想我住这了?我保证乖,不给你惹麻烦,你不要赶我走。”
“没有。”
秦谨之望着可怜巴巴、害怕随时被抛下的小姑娘,声线软了些:“不要多想,玫瑰墅园有的是房间,不差你这一间。”
“好了,早点睡。”
话落,秦谨之转身要走。
就走?
夏挽星哪肯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大叔,等等!”
“还有事?”
秦谨之低眸睨她,动了下手臂想抽回来,可她抓得紧,一下没抽得开。
夏挽星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衣,胸口处有只粉色的装饰兔子,明明很普通的款式,她却穿出了一种可爱纯欲的感觉。
她仰头看他,咬了咬唇,唇色绯红:“大叔,我一个人睡还是害怕……”
淡淡暖光落在小姑娘柔顺的发间,娇软的语调,像把无形的钩子,钩得人心里发痒。
秦谨之这次没犹豫,用力抽回手,沉了沉的呼吸,冷声道:“夏挽星,如果你还想在这住下去,就不要再用这样的借口。”
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停了下,没有回头:“真怕的话,去找林伯,让他给你安排个女佣。”
这句落下,便没一丝停留,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夏挽星郁闷坐回床边,幽幽叹出一口气。
好了,又又又失败了。
她摸出屁股下的手机,心有余悸地给纪芸白发去一条信息:【明天见面聊。】
发完,她把所有聊天记录删除,这才安心睡下。
……
许是连日的神经太紧绷,夏挽星睡得并不好。
梦里,一家人把漂亮的小公主围在中间,笑着唱生日快乐歌,让她许愿吹蜡烛。
小夏挽星被爱意包围,粉雕玉琢的脸上挂着天真灿烂的笑容。
随着蜡烛吹灭,许完愿的小夏挽星睁开眼,一切却变了。
画面扭曲,她旁边出现了很多光怪陆离的黑影。
她吓得拔腿就跑,但那些黑影一直追着赶着,就不肯放过她。
她跑啊跑,跑得摔跤也不敢停,顾不得抹干眼泪,爬起来又跑。
一直循环。
直到被一声闷雷惊醒。
她猛地睁眼,就见没关窗帘的窗外,划过一道令人心惊的闪电,撕破天空。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紧跟而至,像要炸开天地般。
夏挽星染着泪痕的脸瞬间煞白,蜷成一团,手指紧紧揪着被子。
她从小最怕闪电雷鸣了。
小的时候,只要遇上这样的天,父母不管再忙都会丢下手里的工作赶回家,捂住她的耳朵,一遍一遍告诉她“不怕不怕,爸爸妈妈在”。
夏家落败后,她也遇过这样的天,但好在她住白家的地下室,看不见闪电,雷声是隐约模糊的,也怕,但总归没那么真切,好一点。
这会儿,才做完噩梦的夏挽星被巨大的恐惧笼罩,几乎无法动弹。
又是一声雷落下,她震得心惊回神,扔开被子光着脚往外面跑。
她跑到秦谨之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颤着声音:“大叔,开门……”
房间没动静,她从敲改为拍:“大叔,我怕打雷,你开门好不好?”
这回有动静了,秦谨之淡漠无澜的声音传来:“夏挽星,狼来了的故事没听过吗?”
“……”
夏挽星哑然。
怪就怪她上次太过分,秦谨之才这样防着她。
“这次是真的,我真的怕打雷,”夏挽星眼圈发红,几乎要哭出来,“求你了,就这一次,帮我……啊!”
一声巨雷轰隆而下,巨大的闪电撕破黑暗,把到处是落地窗的别墅照得亮如白昼。
夏挽星吓得惊叫一声,蹲下去捂住耳朵。
听不见听不见,她什么都听不见。
可这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今天的雷似乎比以往的更大,时间更长。
她的脸越来越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门却一直没开。
蹲在这幽深的走廊更令人害怕,夏挽星深呼吸,站起身往自己房间跑,然后扑进床里,裹被子,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试图抵挡雷电的攻击。
抵挡很微小。
在一声声轰鸣雷声,夏挽星抖着身子强迫自己睡觉。
睡着就不怕了。
不怕不怕,星星不要怕。
自我催眠式的办法并没有奏效,夏挽星紧紧咬着唇,想起那个噩梦,感觉一下秒就会被梦里的黑影拖走。
就在她几乎崩溃的时候,她感觉有人把她托了起来。
连人带被,将她翻转了个面。
“想闷死自己?”
男人低磁的声音落下。
第7章 大叔,他那方面是不是不行?
夏挽星一愣,扒开被子往外看:“……大叔?”
昏暗灯光下,秦谨之看她泛红的眼睛,眸光沉了沉。
怕成这样?不是装的。
夏挽星隐忍的恐惧在这一刻爆发,不管不顾地钻进他怀里,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低声抽泣。
“呜呜呜……我好怕,我还以为今晚会被鬼抓了去,还好你来了,还好你来了……”
秦谨之神情复杂。
什么鬼,哪来的鬼?
小孩子怕这个?
他不擅长安慰人,更说不出“不怕不怕,没有鬼”这种哄小孩的话,停顿半刻,生硬挤出一句话:“我在鬼不敢来。”
“什么?”夏挽星挂着眼泪抬头。
秦谨之强调一次:“鬼怕我。”
惊恐的情绪被他一句话驱散大半,夏挽星吸了吸鼻子:“原来你知道你的外号啊?”
秦谨之:?
夏挽星揪着他胸口的衣服,那一块布料被揪得皱巴巴的,她小声说:“他们都叫你‘鬼见愁’,我觉得太夸张了,大叔你只是看起来凶一点冷一点,再怎么样也没到鬼见了都愁的地步吧。”
“你说的‘他们’是谁?”
男人的语气不大好。
“就是……”夏挽星一噎,把一连串人名咽了回去。
好险,差点把纪芸白和众多无辜群众卖了。
“我就随口一说。”
秦谨之好像真的有震慑鬼神的作用,雷声渐渐小了。
夏挽星挤出一个笑容,转移话题,“大叔你真好,知道我怕就来了,不然我肯定会吓晕过去。”
秦谨之低眸睨她,夏挽星马上意识到不合适,松开手,顺手平了平被抓皱的地方:“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刚才太怕了,所以没注意。”
刚才净顾着害怕了,这会儿摸到才发现,嗯……胸肌真结实。
秦谨之半躺着退后,彻底脱离她作乱的爪子,道:“从小怕打雷还是后来这样?”
是不是五年前夏家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
夏挽星小幅度摇头:“不是后来,从小就怕。”
从小就怕,秦谨之不禁想起她在白家待的这五年,没有人护着,是不是每逢雷雨天都是独自一人煎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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