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就是谢家旁支的一个小姐,名叫谢苑。
当时为了以示公平,李纾忱就一块给两人赐为了贵人。
只不过这个苑贵人进宫之后,不到三天,就称病闭门不出,以至于半年的时间里面,李纾忱几乎都要忘记苑贵人的存在了。
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个时候跑过来找自己。
李纾忱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她比谢挽凝清瘦不少,看上去愈发显得柔弱了几分。
烛光明暗交错之中,愈发显出了几分楚楚动人来。
李纾忱眼神沉了沉,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苑贵人:“哦?朕今日应该没有召你过来。”
苑贵人跪在地上,身体轻轻晃了晃,仿佛下一瞬间就会晕倒的模样。
然后轻咳了两声说:“臣妾听说凝贵人今日惹怒了陛下,臣妾和凝贵人到底也是表姐妹关系,所以今日才冒昧的过来打扰陛下,替凝贵人跟陛下道歉。”
李纾忱笑不达眼底:“哦?凝贵人好大的架子,连道歉都要其他人来代劳。”
苑贵人惊慌的抬起头,眼角泛红,表情中的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倔强:“不是这样的,凝贵人没有逼迫臣妾来,只是臣妾习惯了,所以才会擅自做主过来跟陛下道歉,陛下您要责罚的话,就责罚臣妾好了,求您千万不要责怪凝贵人。”
说话间,李纾忱按了按眉心,整个人愈发懒洋洋的瘫在了椅子中。
躲在屏风后面的谢挽凝面带微笑的摸着朏朏背上的毛。
这个小表姐啊,平日里不声不响,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物。
嘴上说的是自愿,表情上写满了被迫。
可偏偏她还是一副可怜巴巴又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心思深沉的样子。
但凡是个脑子不灵光的男人,都会被他给骗住。
经过一天的时间,谢挽凝也已经大概还原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谢苑就是谢缘一的亲生女儿,生下来的时候奄奄一息,大夫说她根本就活不下来。
但是作为谢家唯一的女儿,还没出生就已经背负了很多的责任。
如今忙到最后却成一场空,这叫谢缘一如何甘心?
恰好同一个时间,谢家旁系的一个妇人生下了一个健康结实的女孩,于是谢缘一便干脆的把两个孩子调换了过来。
可是没想到,谢苑生命力很是旺盛,后来竟然活下来了。
但是谢缘一生怕她会长不大,便也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而是继续把谢挽凝当成亲生女儿养在身边。
直到半年前送秀女入宫的时候,谢缘一才想了个法子,把谢挽凝和谢苑一块送了进来。
想到这里,谢挽凝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谢缘一也是脑子不好,你亲闺女本来就心思重,身体弱。
你不好好教育她放宽心了心养好身体多活几年。
偏要让她学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消耗她自己的心血,让她本就不怎么长的命,愈发的雪上加霜。
简单的说就是命不久矣。
朏朏不满的甩着尾巴,您摸就摸,就不能顺着毛摸吗?
没看到人家的毛都炸开了吗?
一点也不美了。
隔着屏风的另一边,李纾忱看着谢苑,终于抬手:“起来吧,天气凉,不要一直跪着了。”
谢苑谢恩之后站起身。
站起来之后,李纾忱才看清谢苑斗篷下的衣服竟然也和谢挽凝的衣服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香气飘了过来。
李纾忱眼前一花,直勾勾的看着谢苑,呢喃喊到:“凝贵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苑嘴角噙着浅笑,上前一步,压着声音说:“陛下,臣妾想你所以就来了。”
李纾忱用力甩头:“不对,你不是凝贵人,你,你是谁?”
谢苑又上前一步,香气愈发浓郁了起来。
李纾忱额间浸出细密的汗珠,喊到:“多喜,多喜,来人啊。”
但是谢苑已经走到了李纾忱的面前。
隔着桌子,她的双手撑在桌上,探过身子凑近李纾忱面前:“陛下,方才多喜公公被毒虫咬伤,已经晕倒了。”
“您现在看着不太舒服,不如臣妾帮帮您吧。”
说着,苑贵人朝着李纾忱伸出手去。
就在她的指尖只差一点就碰到李纾忱衣领的时候。
旁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一把捏住了苑贵人的手腕。
苑贵人错愕的扭头看过去:“谢挽凝?”
谢挽凝笑眯眯的看着苑贵人:“没错,是我。”
苑贵人抽了抽手,但是谢挽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捏着苑贵人的手纹丝不动。
苑贵人冷声呵斥:“你松开我,不然我会告诉大伯父的。”
谢挽凝从善如流的松开手,思索了一下说:“你是说,你要去找你亲爹谢缘一告状?”
谢苑震惊的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谢挽凝歪头看着谢苑:“不会吧?你爹没告诉你?你才是谢家真正的大小姐啊,至于我嘛,我只是旁支的女儿。”
谢苑握了握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挽凝看着谢苑的表情,突然笑了:“看来你知道啊,那你是什么感觉?你明明是谢家真正的大小姐,却被养在了旁支,完全没有享受到身为嫡女的待遇。”
“你可能不知道,还在谢府的时候,我每个月的月例是二十两银子,可是你只有区区三两,我吃穿用度每样都比你的好,比你的贵,就连你我见了面,你都得乖乖的给我行礼叫我一声表姐,但其实,我的人生是你的,你的人生才是我的,你真的不会觉得自己受委屈了吗?”
第326章 多不好意思啊
谢挽凝的话一字一句都在往谢苑的心窝子里捅刀子。
谢苑原本勉强维持的冷静,瞬间崩塌。
她冲着谢挽凝吼道:“你抢了属于我的一切,你现在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实在是,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你......咳咳咳咳咳咳。”
谢苑想要把谢挽凝骂的狗血淋头,但是事实是,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忍不住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谢挽凝还在继续刺激她:“啧啧啧,难怪你爹不愿意认你,就你这半只脚都已经埋在土里的身体,就算是认回去,也没什么用。”
谢苑指着谢挽凝:“你.....”
谢挽凝礼貌的捏着谢苑的手指,把她的胳膊压下去:“别激动啊,你看你现在这么虚弱的样子,你回头再把自己给气死了,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你能活到这么大也不怎么容易,还是应该好好惜命,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再说了,我刚才说的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现在咱们都已经在宫里了,以前发生的事情,也已经改变不了了,咱们应该多看未来。”
“哎呀,也不对,看未来的话你好像更没什么希望了,你身子弱,命中无子,长相又太过于寡淡,你今天故意化成我的样子,还借着夜里看不清楚,勉强能有那么三四分我的风采。”
“可是等天亮了,你什么皮也都画不住了,那你未来可怎么办啊?”
“啧啧啧,想想还真是挺可怜的,你说谢缘一到底为什么要推你进火坑呢?你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再说了,女儿长相像爹,你这个样子,倒是真的挺像谢缘一的,难道就是因为太像了,他无法忍受自己的丑样子,所以才故意这么对你的?”
眼看着谢苑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紫。
化蛇趴在屏风上,兴奋的拼命吐着蛇信子。
娘就是娘,骂人不带脏字,气死人不偿命。
化蛇一点也不怀疑,要是谢挽凝继续这么说下去,谢苑就要被气死了。
不过谢挽凝却好心的住了口,给谢苑倒了一杯茶:“哎呀,你怎么一直大喘气啊?难道你又犯病了?你这是什么病?会不会传染?”
“所以说,你大半夜的非要跑出来干什么,害的自己犯病也就算了,你要是传染了皇上,你有几条命都赔的?”
谢苑被气的上不来气,本能的接过茶水喝了下去,这才总算是缓过一口气来。
她捂着心口,瞪着谢挽凝:“你给我闭嘴,我爹对我不知道有多好,我爹让我进宫,就是为了让我来拿到那几块玉佩的,要不是你没用,我哪里需要如此冒险?”
谢挽凝不敢置信的捂着嘴:“什么?玉佩?上次谢夫人明明是让我来拿的,她还承诺,只要我拿到了玉佩,她就让我做贵妃。”
谢苑呸了一声:“呸!你做梦吧,我爹都安排好了,等你拿到玉佩的时候,也就是你丧命的日子,至于皇后,呵,除了我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去做?”
谢挽凝满脸不屑:“你瞎说什么呢?现在皇后好好的,而且昨夜才刚被皇上宠幸,马上就要有小皇子了,哪里轮得到你这个病秧子。”
“我看你啊就是被你爹和你娘骗了。”
谢苑被激的脑子发热,一门心思的只想证明自己不是被欺骗的,自己也是被宠爱的。
便不管不顾的说:“皇后那个不守妇道的银妇,等到时机成熟了,自然就会要一杯毒酒要了她的命,至于皇上,谁做皇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唯一的皇后就是我。”
谢挽凝眉头一挑,笑眯眯的看着谢苑:“原来如此啊,这回我总算是全都明白了。”
谢苑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个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谢挽凝快步走到了谢苑的身边,对着谢苑笑的更亲切了:“行了,你也累了,该好好休息了。”
话音落下,她抬手在谢苑的耳后按了一下,谢苑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接就倒了下去。
谢挽凝给了天狗一个眼神,天狗只得认命的扛着谢苑给送出了腾龙殿。
至于其他的神兽,则是非常有眼色的,翻窗的翻窗,钻洞的钻洞,片刻之后,整个腾龙殿就空了下来。
谢挽凝走到桌子后面,双手背在身后,弯腰看着脸颊泛红的李纾忱,小声嘀咕了一句:“笨死了,这样都能中招。”
李纾忱眯着眼睛看着谢挽凝,但却没有放松多少:“你,到底是谁?”
谢挽凝抬手掐了掐李纾忱滚烫的脸:“臣妾是凝贵人啊。”
李纾忱歪过头避开谢挽凝的手:“你胡说,你不是凝贵人,你不要想骗朕。”
谢挽凝低下头凑近李纾忱耳边低声说:“陛下,您不是想让臣妾看看一夜能叫多少次热水吗?”
李纾忱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睁开眼睛看着谢挽凝,烛光下,她的容貌不太清晰,但却莫名多了几分邪魅。
谢挽凝继续说:“还有,您不是说,等您有时间了,臣妾就没时间休息了吗?”
这些确实是他自己说的话,李纾忱看向谢挽凝的眼神愈发直白了几分。
他双手捏着龙椅扶手,呼吸不由得重了几分。
但他依然还是专注的看着谢挽凝,想要最后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就在这时,谢挽凝突然笑了说:“陛下,您今天从臣妾那儿走的时候,多看了臣妾那儿的椅子好几眼,您当时在想什么呢?”
砰~~
谢挽凝的话音刚一落下,就被李纾忱扯着摔倒了他的怀中。
龙椅的扶手妨碍了谢挽凝的双腿。
李纾忱便干脆扯着她的腿,给搭到了龙椅的扶手上。
紧接着一个吻就压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先前被谢苑算计了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惦记了大半天的事儿总算是实现了。
李纾忱的动作有些急。
中间连热水都来不及叫,就一直从龙椅上,闹到了内殿的龙床上。
许久之后,谢挽凝泡在浴桶中,昏昏沉沉的想着,这还不是只叫了一次热水。
啧!!!!
第327章 个头不大,脾气不小
沐浴之后,谢挽凝被李纾忱抱回了龙床上。
此时被折腾的乱七八糟的龙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被褥。
谢挽凝躺下之后,嘀咕了一句:“不是都说没有犁坏的地吗?”
李纾忱耳朵很尖,听到之后立刻扑了过来:“这证明朕这头牛天赋秉异。”
说着,他对着谢挽凝啧啧摇头:“凝贵人,你这样可不行啊,你瞧瞧朕多强装,精神多足。”
“你这么快就不行了,回头可得好好锻炼锻炼才是。”
谢挽凝睁开一只眼睛,瞪了李纾忱一眼,两个时辰,三种花样,但凡我不是灵石,或者你不是不死树。
现在趴下要死不活的肯定就是你。
谢挽凝愤愤的把脸埋在枕头里,坚决不肯再搭理李纾忱了。
留下李纾忱一个人精神抖擞的坐在床上。
他看看谢挽凝,看看窗外,再看看油灯中跳动着的灯芯。
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能立刻下地去打一套拳。
所以说,那些新婚或者是新纳妾的大臣们早朝时候黑着眼圈要死不活的,纯粹就是他们的问题。
如此想着,他躺下去,把谢挽凝圈进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甜气味,瞪着眼睛直到不得不起身去上早朝。
知道凝贵人在里面,多喜没敢像往常一样直接冲进来,而是隔着屏风小声提醒:“陛下,该起了。”
李纾忱轻轻捂住谢挽凝的耳朵,低声说:“门外候着,朕马上起来。”
听到多喜脚步声退出去之后,李纾忱才松开手,轻轻吻上了谢挽凝的唇。
辗转之中,谢挽凝睫毛微颤,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本能的环住了李纾忱额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两人气息都不太稳,谢挽凝也彻底没有了睡意。
李纾忱依依不舍的捏了捏谢挽凝的下巴:“朕要去上早朝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之后自己回凝霜殿去。”
“接下来几天,朕都有事情要忙,没有时间去找你,你乖乖的待在凝霜殿里面,尽量不要离开凝霜殿。”
谢挽凝认真的看着李纾忱,没有问他想做什么。
而是乖巧的点头:“知道了,臣妾一会就回去,陛下不用担心臣妾。”
得了谢挽凝的保证之后,李纾忱又用力抱紧了她,在她唇角亲了又亲。
才依依不舍的起身走了出去。
李纾忱一走,谢挽凝就轻咳了一声。
几声吱吱吱的叫声之后,两只灰扑扑的小老鼠窜到了谢挽凝的面前:“吱吱~~娘亲,我们来了。”
谢挽凝看着小老鼠说:“去弄清楚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飞鼠和耳鼠虽然个头小,但是在宫中倒是可以随便横着走。
没其他原因,主要就是宫里面老鼠多。
随便那座宫殿里面,都多多少少藏着几只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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