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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有一种心上正在开出什么的感觉。
算了，不打坐了。
李纾忱站起身，来到床边，直接躺下。
闭上眼睛，几个呼吸又睡着了。
梦中，他又看到了谢挽凝。
各种各样的谢挽凝。
和小妖女不同的谢挽凝。
就在李纾忱陷入深沉睡眠的时候。
一只长着四个脑袋，三条尾巴，六只脚，体型像鸡，身形若隐若现的怪异东西从他的房间中飘了出去，一路飘回到谢挽凝身边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第124章 学费
正是他这一世的二女儿，鯈（tiao二声）鱼。
一只能让人忘记忧愁，回忆起快乐的长得像鸡的鱼。
谢挽凝坐在不死树下，轮流摸了一遍鯈鱼的脑袋。
很难想象这家伙变成人形得多难看。
毕竟三个脑袋的鵸䳜就挺难看的。
鯈鱼又把过去的美好记忆塞进了李纾忱的梦中。
谢挽凝才拍了拍不死树，回到现实，闭上眼睛几个呼吸间就睡着了。
之后的两天，谢挽凝都没有去找李纾忱。
李纾忱也才意识到，自己也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谢挽凝。
不过之前被他掰断的木簪倒是又给补好了。
闲着也是闲着，李纾忱便亲自去了一趟铺子取木簪。
拿着木簪，他正往归元阁走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谢挽凝的九师兄？
只是今日他穿的是一身白衣，一双细长的眼睛轻佻又浮躁。
可是站在他对面那个一身红裙的女子却并不是谢挽凝。
桃花眼的九师兄搂着红裙女子，两人小声说大声笑的朝前走去。
李纾忱眼神不善，呸，伤风败俗。
但是双脚却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李纾忱是觉得谢挽凝对自己的态度，应该对这个九师兄没什么想法了。
但是万一呢？
万一这个九师兄是个渣男，想要骗她呢？
而且就算九师兄不骗她，那跟着九师兄总也能找到谢挽凝落脚的地方吧。
李纾忱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找了那么多的理由，其实真实的理由只有一个，他想见谢挽凝。
意识到这一点，李纾忱满心诧异。
他并不是不能接受自己真实内心的人。
他只是觉得奇怪，自己这么二十多年都是无欲无求，怎么如今这么短短几十天的相处，自己就彻底被谢挽凝给影响了？
甚至就连梦中也都是她。
可是那个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又是谁？
为什么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就在李纾忱恍恍惚惚之间，搂着红狐狸走在前面的九尾狐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杀气。
他脚步一顿，突然将头埋在红狐狸的肩膀上，悄悄扭头看了过去。
一看到不远不近跟在自己身后的李纾忱。
他都要哭了。
自己今天也没干什么啊？
爹爹这一脸想杀人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九尾狐搂着红狐狸加快脚步，几个转弯就回到了客栈。
李纾忱紧跟其后，也走进了客栈。
作为京中名人，客栈小二自然也是认识李纾忱的。
便立刻恭恭敬敬的迎了过来：“国师大人。”
李纾忱直接说明来意：“本座找人。”
小二点了点头：“您找谁？”
李纾忱想了一下：“一个穿红裙子，挺漂亮，不对，非常漂亮，特别漂亮的年轻姑娘。”
小二立刻知道了：“哦~~您找谢姑娘啊，她就住在三楼打头第一间屋，小的带您上去？”
李纾忱摇头：“不用，本座自己上去就行。”
李纾忱拾级而上。
踩着木制楼梯嘎吱作响。
而先他一步冲回来的九尾狐，已经变成白色狐狸的模样窜进了谢挽凝的怀里，哼哼唧唧的把毛脑袋埋进了谢挽凝的臂弯里。
整只狐狸都在瑟瑟发抖：“娘，我刚才碰到我爹了，我爹又是一身的杀气，你可以一定得保护好我啊。”
谢挽凝戳着九尾狐的毛脑袋，让他抬起头：“你说你爹？”
“你惹他了？”
九尾狐脑袋疯狂的摇着：“没有，我正搂着我的小红在街上散步呢，我本来想带小红去城门那边买烧鸡的，结果才走到半路，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一扭头就看到我爹了。”
小红就是那只小红狐狸。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谢姑娘，你在里面吗？”
九尾狐听到这个声音，撒腿就想跑，却被谢挽凝揪住了尾巴，扬声应到：“在。”
谢挽凝抱着九尾狐过去打开门。
李纾忱看着谢挽凝，突然感觉缠绕自己心底两天的空缺终于被填满了。
他刚要说话。
谢挽凝却突然举起一只小白狐狸，递到了李纾忱的面前。
一人一狐，四目相对。
李纾忱只觉得这双细长的狐狸眼很是眼熟。
他伸出手，抓了抓小狐狸的脑袋：“嗯，很可爱。”
感觉到手中的九尾狐浑身都僵硬了，谢挽凝才终于大发慈悲把他扔出了门外：“是挺可爱的。”
被扔在地上，接连滚了两圈的九尾狐脑子有些发懵。
你们觉得我可爱，然后把我扔出门外？
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吗？
九尾狐甩了甩脑袋，窜进了旁边的房间里，化成人形，继续去和红狐狸腻歪了。
一墙之隔的房间中。
李纾忱坐在桌子旁边。
谢挽凝给他倒了一杯茶：“国师大人，这儿只有客栈的普通茶叶，你将就着喝喝，千万别嫌弃。”
李纾忱接过茶杯直接又给放到了桌上。
他盯着谢挽凝：“你这两天为什么没来？”
谢挽凝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一饮而尽：“我......在忙。”
李纾忱问：“忙什么？”
谢挽凝抿唇：“忙着赚钱，最近又接了两个哭坟的活儿。”
只不过这两天都没带九尾狐去。
带的是笑的像哭一样的鵸䳜。
李纾忱从袖子里掏了掏，啪的一声，将一袋碎银子放到了谢挽凝的面前：“缺钱跟我说。”
谢挽凝其实并不缺钱，毕竟她是郡主，长公主虽然没多喜欢她，但给银子方面还是当的。
更何况鸾鸟他们都挺有钱的，就连九尾狐，都是个妥妥的小富翁。
她去哭丧，只是为了积攒信徒念力罢了。
不过这些事情她还不想跟李纾忱说，便乖乖的拿起钱袋收了起来。
然后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纾忱：“你为什么要给我银子？”
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住李纾忱了。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就只是本能的觉得，谢挽凝没钱了，那他就要给她钱。
这还需要为什么吗？
但是对上谢挽凝的双眼，他却突然说了一句：“之前的学费。”
谢挽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学费到底是学的什么。
她刚要说话。
李纾忱突然拿出一个木头发簪递到了谢挽凝的面前：“这个送给你。”
谢挽凝看着发簪，很朴素也很便宜的发簪，可为什么发簪上要包裹着一层黄金？
见谢挽凝迟迟没有伸手接过发簪。
李纾忱干脆站起身，走到谢挽凝身后，身后把发簪插入了谢挽凝的头发上。
谢挽凝的发髻松松垮垮的，头发又软又滑，发簪插上去立刻就变得歪歪斜斜的。
但却莫名的多了几分韵味。
谢挽凝转过头，看着李纾忱，问到：“好看吗？”
李纾忱点头：“好看。”
谢挽凝好奇的问：“为什么又要送我这个呢？”
李纾忱沉默片刻，然后说了一句：“之后的学费。”
第125章 你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
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
谢挽凝一扬眉：“之后？大师还想学什么呢？”
上一次教学的最后，以学生青出于蓝而结束。
回来之后谢挽凝痛定思痛，决定下一次一定要保持冷静，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平来。
没想到这个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李纾忱盯着谢挽凝的双唇，上一次的记忆慢慢在心底苏醒。
让他忍不住想再复习一下上一次的功课。
等到谢挽凝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李纾忱已经低下头来，面无表情的说：“之后学什么以后再说，现在请谢姑娘先检查一下上次教学的成果。”
这一次谢挽凝早有准备，所以立刻从容地迎了上去：“好啊。”
一个拼了命的想证明自己天资卓绝，另一个铆足了劲要证明自己实力惊人。
空气中的温度节节攀升。
片刻之后，谢挽凝被压在了桌子上。
她闭着眼睛，抽空看了一眼不死树。
只见不死树上咻咻咻的长出好些片嫩叶，其中好几根纤细的嫩枝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生命力十足！
谢挽凝睁开眼睛，趁着换气的空档，偏过头去推了推李纾忱的肩膀：“行了。”
李纾忱胳膊撑着桌子，微微抬起上身：“那我通过检查了吗？”
看着还在喘着粗气的国师大人，一脸麻木的说着这种话，谢挽凝一阵无语。
你但凡有你本体（那棵树）一半的花枝乱颤呢。
谢挽凝推开李纾忱，站起身，理了理被扯松的领口，重新系紧腰带。
点了点头：“通过了，很不错。”
谢挽凝抬手碰了碰有些疼的嘴唇，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跟狗一样。
亲了半天，有点口干舌燥。
谢挽凝便重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刚把茶送进嘴里，谢挽凝突然听到李纾忱的声音：“休息好了吗？咱们继续后面的学习。”
“噗~~~”谢挽凝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她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李纾忱。
李纾忱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让谢挽凝一时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四目相对。
李纾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最近只要睡着，就会梦到谢挽凝。
梦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梦中他们是那么的相爱。
爱！
多么神奇，一向不懂情爱，冷心冷情的国师竟然在梦中看到了爱。
可是睁开眼睛，回到现实。
那些滚烫，那些悸动，统统消失不见。
任凭他怎么回想，却都不得要领。
只剩下一片看不见的空洞。
李纾忱承认自己卑鄙，他想知道是不是靠近谢挽凝就能找到这种心尖发颤，满心温暖的感觉。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找到了。
那种让人浑身战栗的触动。
可随即，又重新归于死寂。
就好像荒芜的沙漠中开出一朵漂亮的小花，可瞬间又被烈日焚烧成灰烬，混入沙砾之中，寻不到踪迹。
谢挽凝盯着李纾忱，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刚才情绪上头，她没有想过，现在平息下来，之后她才觉察到不对劲来。
首先，通过国师大人的知识面来说，他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少年。
其次，通过国师大人一以贯之的行为习惯来说，他也不是那种会放纵自己的热血青年。
最后，通过国师大人的行为举止来说，他更不是那种善于伪装的伪善中年。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国师大人在试探些什么。
可这能是什么呢？
自己对他的情感？
那根本无需试探，她缠了他那么久，可以说所有最真挚的情感全都一一摊开在他面前，等他睁开眼睛看看。
那还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是他需要在自己身上探究的？
既然不是她的感情，那就是他的感情。
谢挽凝蓦的瞪大眼睛，直接站了起来：“李纾忱，难道你......”
李纾忱却在同一时间转过身去，朝外边走边说：“那没事了，我先走了。”
他走得很快，等到谢挽凝追出门外的时候，他已经狂奔到了楼下。
谢挽凝勾了勾唇角，转身回到房间内。
大师这是，想要动凡心了呀。
谢挽凝立刻来到不死树下，欣慰的摸了摸鯈鱼的脑袋：“乖女儿，干的漂亮，今晚继续去你爹的梦里。”
鯈鱼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最后只能沉默着用头顶蹭着谢挽凝。
谢挽凝对这个女儿更满意。
丑是丑点，但是听话啊，而且还安静。
甚好甚好。
看了看不死树上刚才还精神抖擞的叶子，现在瞬间蔫吧了下来。
谢挽凝的某些猜想得到了证实，她站起身最后又警告了祸斗一番，不许烧树。
谢挽凝才返回现实。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九尾狐。
九尾狐懒洋洋的甩了甩尾巴，抬起眼皮盯着谢挽凝看了一会：“你怎么这么废物，这都没能拿下我爹来。”
谢挽凝也盯了九尾狐一会，然后勾唇一笑：“你也挺废物的，这才多长时间。”
九尾狐瞬间炸毛，但又不敢碰自己的亲娘。
最后只能生气的对着桌板又抓又咬，片刻之后，桌板上就出现了一个大洞。
谢挽凝对着九尾狐摊开手：“赔钱。”
九尾狐呲了呲牙，尾巴一甩，把一锭银子扔到了谢挽凝的手上，然后甩着尾巴跑回隔壁去了。
屋内清净下来之后，谢挽凝趴在窗边看着远处比所有建筑都要高的归元阁。
按照现在的进展来看，应该过不了多久，不死树上就能重新长满叶子结满果子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世间的事，很难有那么一帆风顺的。
比如说，李纾忱刚从客栈回到归元阁，阁内下人便急匆匆地迎了过来：“国师大人，仙归大师来了。”
仙归大师是李纾忱的师父，也是前任国师。
两年前，他把国师的位置连带着这个归元阁传给李纾忱之后就出去云游四方了，没想到今日竟然回来了。
李纾忱心底闪过一丝慌乱，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点了点头，不疾不徐的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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