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冷的天,苏半夏还是想吃一锅热腾腾的火锅。
这般想着,她便打开冰箱,看里头有什么菜。
羊肉,一个宰好去毛的鸡,牛肉,蔬菜有韭菜,豆芽,还有大白菜等。
羊肉和鸡,牛肉都没有没有解冻的痕迹,很显然,这是老爷子新买回来的。
苏半夏将那一只鸡给拿出来,拿刀一分为二,取了一半砍成块,先汆水,然后用起火,用砂锅慢慢熬着鸡汤。
这鸡汤里她只放了几片老姜和红枣,其它的倒是什么也没有放。
煲着鸡汤,苏半夏又将牛肉切成片,用一点酸柠檬先腌着,而后处理羊肉。
她取了半斤左右的羊肉,也是切成薄薄的片,等会放到锅里煮。
至于其它的菜,则是用热水洗了。
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用冷水洗菜的话,她的手直接冻僵。
至于主食,苏半夏直接不煮饭了,而是拿出一扎面条,等会直接下点面条即可。
等她将所有的菜全都准备好,就听到开门声。
苏半夏赶紧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来,快速地跑过去。
一走到门口,她就看到她爷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苏半夏心里咯噔一下,上下打量了她爷一眼,看到她爷没有事,心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苏京墨只是一扫,就知道苏半夏在担心些什么,便说着。
“外面那个人渣呢?”苏半夏问着,“我本来是想拿尿出来泼他的,但是想到您之前说他们一家人都是滚刀肉,所以我就没有泼他,也没有理他,任由他在这里跪着。”
管它呢,他就跪多久就跪多久呗,反正以柳向前的为人,肯定是不会让他自己伤着的。
“我让他走了。”苏京墨说着,“他今天早上就过来了,说是自己知道错了,乞求我原谅。我没理他,他就‘扑通’一下就跪下了。我赶着去上班,也没有搭理他。”
“没想到下班回来,他竟然还跪在那里。”
苏京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怅然。
苏半夏听得心里一跳,赶紧说着:“爷爷,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在那里跪一天,企图让您心软!”
“即便到最后,您不心软,他也不亏。毕竟他冒着大雪在门外跪了一天,在外人看来,不管是犯了什么错,他跪上那么一天,再多的错就该原谅了。”
“他在道德绑架您。”
苏京墨不明白什么叫道德绑架,不过,他很反感这种行为。
他这么跪下去的话,他不想原谅他,也会被逼着原谅。
“放心吧。”苏京墨冷笑一声,说着,“不管他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弥补曾经的过错,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若不是柳向前背后搞东搞西,他老伴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世,而他也不得不将半夏交给苏参抚养。
苏半夏点头,而后没有再问,生怕那个柳向前忽然冒出来,赶紧去关门。
“爷爷,我们先回去吃饭。”苏半夏说着,“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好好说。”
苏京墨点头。
苏半夏殷勤地将苏京墨准备了味碟,芝麻酱的,而后替自己整个一个酱油蒜蓉葱花香菜花生油酱。
两人在暖乎乎的炕上坐着,一边吃着美味的火锅,一边说着事。
“那个柳向前,他怎么心甘情愿地离开了?”苏半夏好奇地问着,“我以为他会死缠烂打。”
“这倒没有。”苏京墨摇了摇头,说着,“我下班回来,看到他还在门口。”
“我们师徒多年,他清楚我的弱点,知道我容易心软,所以使出这一招对付我。”苏京墨说着,“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我是心软,但是我只对我在乎的人心软。”
“对陌生人,我的心比石头还要硬上几分。他想这样拿捏我,想得倒是美。”
“自从他为了上位为了利益而举报我的那一刻,我们之间的师徒的缘分已尽。后来他为了让我教他我们苏家祖传的九转神针,还让我去扫大街。”
说到这里,苏京墨冷笑,又说着:“后面他见我没屈服,又想搞我去扫厕所。但是最后我找了人,去农村改造了。”
说到这里,苏京墨叹了一口气,说:“他是觉得他没有教他我们苏家的祖传的九转神针,认为我是因为他是外人,所以不将家传绝学教给他,对他有所保留。”
“他就是因为这个而怨恨我。我之前也跟他解释过,我之所以不教他这一套针法,那是因为他的水平没有达到,教是教不会的。”
“后来他还问了那些膏药方子。这些方子是我们家祖传的,即便是他的我的徒弟,我也不会教给他。”
“只要有这些方子,我们苏家人就绝对不会饿死。”
“祖宗有交待,这方子是绝对不会传给外人。”
“就是因为我不教他针法,又不将方子传给他,他就对我下手,一步一步地逼我,想要我妥协。”
“这一次,估计是因为改革开放,能做生意了,所以他又开始惦记着这方子,找上门来。”
他猜来猜去,只猜到这个原因。
也是只有这样,柳向前才会再次上门,若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再上门的。
苏半夏默默地听着,手也不停,替自家爷爷涮起了羊肉和牛肉。
“我们家祖传的方子很好。”苏半夏接过话,说着,“我在乡下过得比较滋润,除了会替社员们看些小病小痛之外,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些膏药。”
“在乡下,止痛贴和风湿贴是卖得最好的。其他的也不差,但是没有这两样好。”
“要是将这两种膏药做成产品,直接拿到市场上去卖的话,利润会很可观。这个柳向前为了能得到方子,为了钱,直接跪在门口也不出奇了。”
苏京墨认同地点点头,说:“以他的为人,做得出这样的事。”
“最可恨的是,要不是他举报,你奶奶也不会突发脑梗塞,一下子就没了。”
想到这事,苏京墨的心就隐隐作痛。
他当时被直接带走调查,老伴亲眼目睹她的离去,直接倒地,等半夏去叫人过来送老伴去医院,为时已晚。
这也是他即便看到柳向前跪了一天,冻得嘴唇都乌黑也不会原谅柳向前的最终原因。
柳向前直接伤害他还好说,但是却害得他老伴惨死,要是他当时没有被带走,老伴也不会被带走,有他在,好好调理老伴的身体,让老伴活得更久一些,那是能做得到的。
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柳向前。
苏半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替苏京墨涮菜。
“他不会再过来了。”苏京墨说着,“他要是再过来,你直接报警好了。要是报警之后,他还再过来的话,要跪就让他跪吧。”
“反正经历过那些日子,名声什么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名声是重要,但是再怎么重要,也没有人重要。
再者,柳向前以为他在大雪天里跪一天,他就会原谅他,然后傻乎乎地将针法和方子给他吗?
这人蠢一次就够了。
他是不会再蠢一次的。
“半夏,这个方子你也要记得藏好,不要给别人,也不会给你爸和你的姐姐,弟弟。在他们的手上,这方子很容易泄漏出去。”
“反正你记得保密。”
苏半夏点头。
“你什么时候考期末考试?”苏京墨忽然将话题转到期末考试上,问着,“应该也快了。”
“从一月开始陆续考试,十五号开始放寒假。”苏半夏说着。
苏京墨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日历,说:“你明天带多一点钱和饭票去学校。从明天开始一直到考试结束,你不要浪费时间回家了。”
“你好好在学校复习,争取期末考个好成绩。虽然你毕业之后不一定会接受国家分配的工作,不过,既然都已经去上大学了,就要好好学,考上好成绩。”
苏半夏自然不会辜负自家爷爷的好意,点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想到我每周周六都回家,这忽然不回,怕爷爷会担心,所以就想着这一次回来跟您说一声,从下周开始我就不回来了,等考完试再说。”
苏京墨莞尔一笑:“我们祖孙两个就是有默契。现在最要紧的,你先把学习搞好,把考试搞好。”
苏半夏点点头,说:“我会的。”
“对了,爷爷,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您要好好吃饭,还有,小心柳家人。”
“我怕他们明的来不成,来暗的。”
来的是柳向群,那还不怕,就怕来柳向前这种阴险的。
防不胜防。
“没事的。”苏京墨应着,“现在不同以往,现在没有之前那么严了,不会动不动就被批斗。”
“再说了,经过上次那一件事之后,我吸取了经验教训,会更加小心一些。”
之前的情况和现在的不一样,不会动不动就被红小兵批斗,现在的风气要好一些。
苏半夏点头,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祖孙两人吃过饭之后,又是例行的学习时间。
苏京墨随机出题来考苏半夏。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也清楚苏半夏的水平,心里很惊叹她的刻苦与天赋,寻常的药材知识和穴位等知识已经难不倒她了。
现在他出的更多的是病例方面的。
苏半夏都能根据病人的不同症状,对症下药,写处方。
这些处方精准得他都有些惊叹。
至于脉象,这个得以后有病人才能考察,现在想考苏半夏,也考不了。
第二天,苏京墨出去值班,而苏半夏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学习。
中午她简单地吃过饭,就拿了洗衣篮子,准备出门去洗澡。
却不想,这个时候,门忽然响了起来。
苏半夏本来是不想理会儿,但是奈何敲门声越来越响。
她只得出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眼熟的老太太,吊梢眼,穿着一身碎花棉袄,年纪六十岁左右。
她一看到她,就笑眯眯地问着:“半夏啊,你爷爷在吗?”
苏半夏摇头,说:“不在。他今天去值班了?你是?”
“我是住这胡同东头的王大娘啊。”王大娘上下打量了苏半夏一眼,说着,“你小时候经常过来我家玩的,你不记得了?”
“我家院子里有一棵香椿树。”
怕苏半夏想不起来她是谁,王大娘就补充着。
苏半夏想了想,还是没能想起来。
这个王大娘应该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原主小的时候也没有经常去她家里玩,要不然她不会想不起来。
看这个王大娘笑得那么热情,苏半夏的心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至于哪里不安,她又说不出来。
“宿主,你要相信你的直觉。”系统忽然说着,“人的直觉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你要相信它。”
“你感觉不安,可能是正准备发生什么事。”
苏半夏:……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工智能系统,竟然会相信直觉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冷淡地问着眼前这个王大娘:“您找我爷爷是有什么事吗?”
“今天天很冷。”王大娘说着,就想挤进院子里,但是苏半夏寸步不让,还将手放到门上,她挤不进去。
“我们进去说?”说着,王大娘又想挤了进来。
“在这里说吧。”苏半夏应着,“你有什么事找我爷爷,说给我听,回头我再转告他。”
“在里面说和在这里说是一样的。”
“是这样的。”王大娘咬了咬牙,心里暗骂了苏半夏一句,“这天气太冷了,我的风湿又犯了,我就想过来找你爷爷给我针几下,要不然这痛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爷爷在医院值班,您要是想让我爷爷帮你针灸的话,直接去医院挂号就成了。”苏半夏回着。
“这么冷的天,我一个老太太不好走那么远。对了,半夏,你跟你爷爷学了那么久的医,你会针灸吧?能不能帮我针一下?这风湿痛得我两天没得好好睡一觉了,也没能好好地吃饭了。”
“不会。”苏半夏直截了当地回着,“您回去吧。想要让我爷爷针灸,去医院挂我爷爷的号,你直接过来家里找他,没用。”
“你怎么不回呀?”王大娘一听,急了,皱着那一双吊梢眼问着,“你不是跟你爷爷学中医吗?你不是中医学院的学生吗?怎么连针灸都不会?”
“你去学校学些什么呀?怎么能不会针灸呢?就你这样,还是一个大学生呢?大学生怎么能不会针灸呢?”
别看王大娘老,但是她说话很快,“突突突”的,像一把机关枪一样,对准苏半夏就是一顿输出。
苏半夏:……
她不着急,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王大娘说完。
“谁说跟着学就一定会?谁说大学生就一定会针灸?你去问问京大或者华大的学生,去问问他们会不会针灸?”苏半夏冷笑一声,回着。
“您快请回吧。我不会针灸!你说什么也没有用。”
“您要是真的想让我爷帮您针灸的话,麻烦您去医院挂号,直接过来我家是没有用的。”
“我家也没有银针。”
王大娘错愕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说:“既然这样,你家那个风湿贴还有吗?有的话,给我两贴,我给回钱你。”
说着,她就从口袋掏出钱。
“没有。”苏半夏摇头说着,“我不会针灸,家里没有风湿贴。我家没有药材,没有办法制作这个东西。您要买风湿贴,建议您去药店或者医院里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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