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与母后多年夫妻自是亲密无间,殿内不见母后便去寝殿寻找等待。”说是等待不如说是皇帝的小心思,想躲起来逗逗戚皇后罢了。
“是你自己先起恶念,用如此手段,最后叫自己吃了苦果,却将这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别人身上。”
“崔氏,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
谁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荒唐可笑。
最后崔氏宛若疯癫大叫被带走了,赵宗珩命人彻查戚皇后之死。
随着崔氏的落网,崔氏身边所有人都受审,也终于将当年戚皇后之死的真相彻底翻出,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就连先帝之死恐怕崔氏都有插手之嫌疑。
此等事件一出朝野震动。
一夕之间朝中与崔氏有所牵扯的朝臣尽数被查办,这一场风波足足震荡了半个月之久。
司宁池最后一次去见崔氏,她被关在冷宫之中,身上的华服首饰被扒了个一干二净,形容枯槁坐在墙角一动不动。
门被推开的声响惊动了崔氏,她眼珠子转动缓缓抬眸看向司宁池,那被人簇拥着踏入屋内的身影一如既往的尊贵万分。
“本宫来送送太后娘娘。”司宁池冲着崔氏扬唇浅笑,最后那‘太后娘娘’四个字说的极尽嘲讽。
“你赢了。”崔氏的声调嘶哑,看着司宁池扯了扯嘴角似乎已经认命:“让皇后娘娘如此煞费苦心做戏,可真是哀家的福气。”
“既知本宫是做戏,太后娘娘怎敢回京?”司宁池也不反驳,大大方方承认这就是她做的局。
崔氏沉默不语,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笑:“哀家只是不明白,皇后是如何寻到一个如此与哀家相似之人的?”
司宁池慢吞吞的朝着崔氏走了过去道:“不过是一张脸,如何不能呢?”
崔氏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骤然捏紧了衣袖死死盯着司宁池冷笑道:“皇后还真是舍得,为了叫哀家信服,竟让皇上宠幸旁人,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太后娘娘说笑了。”司宁池莞尔一笑,冲着崔氏道:“谁告诉你宠幸意嫔的是赵宗珩呢?”
“皇帝不过就是个身份罢了。”
话说到这里,崔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瞪圆眼眸,万万没想到司宁池连这一步都是做戏!
司宁池站在崔氏面前道:“崔氏,你该知道本宫不会让你活着,若是杀了你未免叫你太过痛快了。”
“如今这身败名裂的滋味,可还满意?”司宁池说着又是一笑道:“皇上赐你毒酒白绫,而本宫却不想叫你死的如此体面,丧子之痛你是尝不到了。”
“那就尝尝剖腹生子之痛吧。”
司宁池眸中闪过狠意,随意摆了摆手便有人上前来将崔氏擒住。
崔氏头皮一麻,想起司宁池的诸多手段浑身冒汗挣扎道:“放开哀家!哀家可是天庆国太后!司宁池你岂敢滥用私刑!放开!”
司宁池恍若未闻,侧身对着崔氏璀璨一笑:“太后娘娘,一路好走啊~”
最后崔氏生生被折磨而死,赵宗珩对此一无所知,或许知道司宁池必定不会让崔氏好过,却不曾细问,凡是崔氏亲信尽数伏诛,朝中受牵扯的朝臣不在少数。
赵宗珩忙碌多时,而司宁池也即将临盆了。
“皇后娘娘觉得这花样如何?”德妃拿着个绣品递到司宁池面前笑着询问道。
“你这绣的还不如我。”司宁池尚未说话,旁边的淑妃瞄了一眼,就已经忍不住嘲笑道。
“……”德妃白了她一眼,垂眸去看淑妃绣的也乐了:“你也不过如此。”
二人针对双方绣的花样横竖看不顺眼,吵吵嚷嚷的倒是无端的让人觉得热闹温馨。
最后司宁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平静的说道:“都不怎么好看,还是让绣娘绣吧。”
德妃和淑妃二人瞪眼咬牙,很不服气的说道:“皇后娘娘,这可是要做给即将出生的小皇子的,自然要臣妾亲力亲为才行,这是臣妾等人的一片心意。”
这提议还是德妃提议的,要为小皇子绣包被,这包被本是要长辈准备的,但是如今崔氏已死,司宁池与司家也决裂。
小皇子的包被皇上准备便好了,谁知德妃转头将此事给揽了过来。
“好好好,你们如此有心……”司宁池无奈笑着应承,刚要说话忽而脸色一变,伸手扶住了肚子。
“怎,怎么了?”德妃和淑妃见司宁池顿住话语,再一看她这举动登时吓得花容失色道:“要生了!?”
“快,快叫太医!”淑妃亦是手足无措,慌忙喊道。
第374章 皇太子
凤梧宫上下早有准备,太医几乎立即就赶到了。
那正在议事的皇上闻讯赶来的时候,司宁池已经在生产了。
“如何了?”赵宗珩脸色发白,气都喘不匀冲着众人询问道。
“皇后娘娘刚刚……”德妃刚要跟赵宗珩说一下情况,就听到屋内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孩啼哭声,随即房门打开产婆抱着孩子出来跪在赵宗珩面前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后娘娘诞下皇子,母子平安!”
赵宗珩愣在原地,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这一次的生产竟是如此顺利?
德妃和淑妃几人也是一愣,随即纷纷跪地恭贺皇上大喜。
“传朕旨意,赐名晟炎,册封为皇太子。”赵宗珩说的没有一丝犹豫停留,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喜色道:“待晟炎一周岁便行册封之礼。”
“快带朕去看皇后。”赵宗珩匆匆说完,抬脚便往殿内走去。
德妃等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就只能看见皇上离去的背影了。
那产婆愣住了,抱着孩子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边是震惊于皇上如此果断册立太子,还未来得及感叹,却见皇上连孩子正脸都不看一眼就走了,这到底是喜欢这个孩子还是不喜欢啊?
“将皇太子带下去好好喂养,皇后娘娘醒来之后自会安排。”还是德妃反应及时,走上前看了两眼孩子很是赞叹的夸奖了两句,冲着产婆吩咐道。
“是。”产婆连忙应下。
“苏永德,你跟着去,好好照看皇太子。”德妃心思细腻,不敢将孩子假手他人,唤来了苏永德亲自盯着方才安心。
殿内司宁池瞧着状态挺好,甚至还喝了一碗参汤。
赵宗珩盯着司宁池看了好半天,再看看她平坦的肚子,发出疑惑询问:“这个孩子真的是生出来的,不是拉出来的?”
司宁池:“……”
母子平安宫中内外皆是一片喜庆之色。
皇太子亦是健康强壮,只是朝中一些大臣对皇上如此草率册立太子之事颇有微词,但是这并不能改变赵宗珩的决定。
随着皇太子册立已成定局,朝中大臣也看得明白,如今后宫皇后独大随着太后的倒台,在这宫中谁人还能撼动皇后半分?
德妃与淑妃等人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就连那‘盛宠’一时的意嫔,也因为崔太后所牵连被皇上送去了皇陵,责令其永世不得回京,终其一生在皇陵终老。
听闻意嫔被送离京城的时候整张脸都被划烂了,是她自己亲手划烂的,以此方才从皇后娘娘手中求得一线生机。
“皇上那替身也送去见意嫔了?”司宁池躺在床上,怀中婴孩正在酣睡。
“嗯。”赵宗珩凑过来盯着司宁池怀里的小奶娃娃左看右看甚是好奇。
“皇上倒是仁善,叫他们做了对隐形的夫妻。”司宁池笑了笑,意嫔看似是被贬出京城,实则是放她自由。
虽然这不完全是自由,因为她除了吃喝不愁之外,不能离开监管半步,那送过去的小侍卫则是在这段时间,扮演赵宗珩替身之人,也是真正与意嫔有夫妻之实的人。
意嫔受了很大的打击,但是在司宁池的手段威胁恐吓之下,又被崔氏惨死的样子吓懵了,全然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认命的离宫而去了。
当初有人寻上她,许诺她荣华富贵的时候,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受金钱的诱惑冒险一试。
如今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许诺不曾改变,她确实得到了荣华富贵,离宫之时赵宗珩给了无数珍宝。
“他怎么就知道睡觉?”赵宗珩看着自己儿子很是忧愁,皱着眉伸手戳了戳赵晟炎的小脸蛋说道:“朕每次来,他不是在吃奶就是在睡觉,莫不是个憨傻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司宁池听着顿时气笑了,瞪了赵宗珩两眼道:“炎儿尚未满月,还是个婴儿,自然是如此。”
“皇上便是望子成龙,也没让个婴儿一夕之间长大的道理。”司宁池拍开赵宗珩的手,唤来奶娘将孩子抱下去了。
赵宗珩看着孩子被抱走,不知嘟囔了两句什么,转头看向司宁池道:“对了,西武候已有半个月不曾上朝了,早前朕派人询问说是西武候病了。”
“因着你生产在即,朕便不曾与你多说。”赵宗珩对着司宁池道:“可要派人去侯府瞧瞧?”
“病了?”司宁池扬了扬眉道:“无事,臣妾让人去瞧瞧便知。”
司宁池诞下皇子这样大的事情司毅荣都不曾出现,可见是出什么事了。
司宁池倒是半点都不担心,只是好奇司家如今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次日司宁池便叫来了沈庭让他暗中去一趟西武候府,果真如司宁池所料那般,司毅荣对柳氏始终存有疑心,随着司宁池的插手司毅荣开始暗中查访。
但是始终都没有什么结果,直到前段时间终于查到了些许眉目。
而司毅荣为了确认此事的关键,不惜离京亲自前去。
所以司毅荣根本没病,他只是不在京城罢了。
“以柳氏谨慎的性子,恐怕早已经暗中递出消息了。”司宁池听了沈庭的禀报之后笑道:“本宫怎么能看着父亲空手而归呢?”
“沈庭,你先去去见秦淮,就说本宫要他帮本宫一个忙。”司宁池原本想让沈庭去,但是如今沈庭走动离京恐怕不方便,且她身边也离不开人,思来想去只有让秦淮去是最合适的。
“另外,过两日去给西武候府下帖,请柳氏入宫来小坐。”司宁池一边让秦淮去搅浑水,一边扰乱柳氏的视线,势必让司毅荣达到目的。
沈庭垂首躬身应下出去准备了,这边沈庭刚走,外边苏永德便来通传,说是圣王求见皇后娘娘。
司宁池有些困惑,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赵元罹来寻她做什么?
自从韩玉郎离京,赵元罹便不见了踪影,司宁池还以为赵元罹暗中追着韩玉郎去了呢。
第375章 假的也要是真的
“让圣王殿外稍候吧。”司宁池侧首吩咐了一声,唤了素云入内为自己梳妆。
司宁池生产之后并未见其他人,就连德妃和淑妃都被赵宗珩拦在外,定要等司宁池休养够了方才愿意让她走动。
如今赵元罹既是找来了,想必赵宗珩那边是知情的,如此想来赵元罹应是有事。
司宁池梳妆收拾好出来,赵元罹已经喝了半盏茶了。
见到司宁池并无半点等待的不耐,在这皇宫里能让赵元罹坐着等的人除了皇上,也就只有她司宁池了。
“叨扰皇后娘娘,请娘娘恕罪。”赵元罹对着司宁池俯身见礼。
“皇叔如此客气,本宫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司宁池看着赵元罹扬眉一笑,招手让人添上了茶水,挥退宫人这才看向赵元罹询问道:“皇叔来此有什么事,便说吧。”
赵元罹对着司宁池谢过,这才入座从袖口拿出了一封书信道:“这是韩将军送随着请旨的旨意,一同送回来的,说是要交给皇后娘娘。”
赵元罹倒是也没瞒着,他得知韩玉郎请旨去往威海,便入宫来与赵宗珩问详细,顺便揽下了送信的活儿,亲自来了趟凤梧宫。
禹国异动,在威海一带活动的甚是频繁,眼见着怕是少不了一场战事。
这海上作战本轮不到韩玉郎去,偏偏这韩玉郎许是躲着圣王不愿再回京中,因而主动请缨,打着去学习帮扶的口号自请去往威海。
“圣王什么时候做起了送信小厮的活计。”司宁池刺了他两句,伸手接过了信封,也没避开赵元罹就这么拆开看了两眼,唇边勾起几分浅笑说道:“韩将军自请去威海?”
“皇上不愿意吧?”这信中倒是也没说什么,前边都是些琐碎关心问候的话,后边则是想请司宁池出面说情,让皇上准许她的请命。
“皇上愿不愿意,不都是皇后娘娘两句话的事吗?”赵元罹垂眸一笑。
“那看来圣王是知道韩将军这信中写的是什么了。”司宁池扬了扬手中书信对着赵元罹说道:“皇叔亲自将其送来本宫手上,应该不是单单只是送信跑腿这么简单。”
“圣王有何打算?”司宁池又问道。
“听闻皇后娘娘近来对西武候府那位继夫人多有调查。”赵元罹也不磨蹭,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些年来本王虽是将司琼怜收入府中,却也只是行监管之意。”
“如今此事该有所了结了。”赵元罹有些无奈道:“只是此前一直不曾找到合适的机会,直到数月之前得知柳氏产子……”
司宁池送去个男人指其是奸夫,又说那柳氏的孩子不是西武候的。
因为此事司琼怜在王府之中大闹了许久,要进宫为自己母亲讨个说法,最后是被赵元罹给锁住了,这才没闹到司宁池的耳中。
赵元罹继续说道:“本王认为皇后娘娘不会无缘无故闹出这等闹剧,因而这段时间本王暗中调查这个柳氏来历,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皇后娘娘果真神机妙算,那西武候府的小公子果真不是西武候的。”
“……”
该说不说,司宁池真的挺佩服赵元罹的。
难道是什么奇怪的光环吗?
她查不到的事情,怎么到了赵元罹的手上就能查的这么清楚明白?
“这不是重点。”赵元罹一点都不关心西武候府的家事,能让他今日来的原因是:“司琼怜或许也并非司毅荣亲生。”
“你说什么?”司宁池愕然瞪圆眼眸,有些不敢相信望向赵元罹。
“圣王莫不是为了摆脱司琼怜胡编乱造吧?”司宁池乐了。
“为什么不能是呢?”
赵元罹平静的看着司宁池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司宁池神色微震,定定的看着赵元罹许久,忽而笑了起来:“皇叔可真是有意思,若是早年皇叔有这份狠绝和胆识,又怎会让韩将军烦厌,行至如今这地步呢?”
赵元罹动了动嘴唇,良久之后才道:“……我有自己的责任,先帝之死我始终未能查寻到全部,先皇后病故亦是皇上心病。”
“如今崔氏浮出水面,一切线索有迹可循。”赵元罹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赞赏司宁池道:“如今只需要一些时间,我便能彻底清除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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