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罹所担心的是这件事,赵宗珩轻叹了口气道:“朕不能永远在皇叔的庇护下活着,或许这会是一个好机会。”
赵元罹听了这话扭头看向赵宗珩,便见着那负手而立的帝王轻轻弯唇道:“暗中的眼睛太多了,朕觉得是时候让他们现身了。”
“皇上,这太危险了。”赵元罹几乎是瞬间听懂了赵宗珩的意思,却第一时间保持反对。
“皇叔,朕已不是少年了。”赵宗珩展颜笑了,那眸色深沉的看着赵元罹说道:“他们也该知道,朕这个皇帝,是天下的皇帝,更是他们的君主。”
那些个陈年旧账,该准备一一清算才是。
赵元罹沉默了好一会儿,到底未曾继续多说什么,或许这真的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呢?
第214章 共事
侯府之中,柳氏还在喋喋不休的言说着司琼怜不懂事,为何定要去攀附圣王,当初那高家若能成了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妃啊。
正室夫人与侧室岂能一视同仁?
柳氏就是这么过来的,心中始终有这么个坎儿,本就是一门心思要让自己的女儿不要步她的后尘,才会如此千辛万苦的设法让孩子名正言顺的成为侯府小姐。
谁曾想,她这兜转了一圈,自己的女儿还是去给人当侧室了。
“娘,我自有分寸。”司琼怜何尝不想做这个正妃,可当下这情况岂是她说能做就能做的?
“怜儿……”柳氏满眼的无奈,看着司琼怜说道:“娘知道,圣王是皇上的皇叔,身份不一般,可到底只是个王爷不是皇上,不同于宫中妃嫔啊。”
“这侧妃,可真就一辈子都是侧室。”柳氏满眼心疼的看着司琼怜说道:“若日后正妃入府,你还得伺候正宫,低人一等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这些也就罢了,生出的孩子都是庶出而非嫡子,你可知这是何等差距?”
司琼怜有些烦闷看向柳氏说道:“娘,你不必多说了,我既已做了这个决定,便不会更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非常坚定的认为赵元罹以后一定会成为天庆国的皇帝,而她也必然有机会成为皇后,现在只是侧妃又如何?
只要赵元罹当上了皇帝,那么她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那个皇后之位。
柳氏瞧着司琼怜张了张口,又是着急又是生气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女儿就非常的有自己的主张,半点也听不得她说话了。
不说别的,就说这次遇上圣王,柳氏都觉得匪夷所思。
好像自己的女儿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一般。
“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苦的。”司琼怜颇为自信似的看向柳氏弯唇笑道。
柳氏欲言又止,到底没多说什么。
瞅瞅你现在这躺在床上的样子,这前前后后受的苦还少吗?
柳氏有些不明白自己女儿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若当真是为了圣王,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司琼怜回了侯府,赵元罹也准备前往江北彻底处理清楚那些纷乱之事,这一次赵元罹不是自己独身前往,而是与韩玉郎一同前往,这应该算是他们二人第二次共事了。
上一次的经历并不算愉快。
宫门前,韩玉郎一身军甲威风凌凌的站着,手扶着腰间阔刀立于宫门前,眉头微微皱着直视前方的目光坚毅无比。
“参见圣王。”韩玉郎见着赵元罹到来,上前一步躬身见礼。
“韩将军不必客气。”赵宗珩略微点头,二人并未做过多的交谈,在得知全部准备妥当之后,赵元罹便下令出发了。
此去江北路途遥远,且有了赵元罹遇刺的前车之鉴,一路上走的都极为谨慎。
韩玉郎几乎全程跟随在赵元罹的身侧,似乎丝毫没有因为上一次的不愉快而存有什么别的情绪,那些韩家兵将各个对她亦是唯命是从。
第215章 受这个苦
“前面就是官设的驿站,圣王可要在此稍作停留,歇息半日?”韩玉郎骑着马停在了赵元罹的车驾边,微微低头弯腰询问道。
“韩将军无需照顾本王,这点路程用不着歇息。”赵元罹有些莫名,看了韩玉郎一眼,她似乎非常自然的把他当成了养尊处优的王爷,这般保护照顾着的感觉让赵元罹很是不习惯。
韩玉郎轻轻扬眉没多说什么低声应下,转头便是吩咐下去了。
在外她似乎就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从她的身上看不到丝毫身为女子的柔美温和,而那些将士们更丝毫没有因为韩玉郎女子的身份对她有所轻视。
“将军,再往前要过一处山,此地多发山贼作乱,官府剿了几次隔两年又生事。”韩玉郎的副手走上前来低声说道:“咱们要不要绕个路?”
毕竟他们这次主要任务是去往江北,这山贼的事不是他们的事。
韩玉郎微微沉吟几分,转头说道:“我去问问圣王的意思。”
韩玉郎将此事告知给赵元罹,赵元罹倒是极为平静抬眸说道:“韩将军多虑了,如此声势浩大的队伍,那山贼若不是傻子躲都来不及,岂会拿头撞石头硬碰?”
韩玉郎:“……”
“圣王说的是。”她低眉应着,尽职尽责的当好这个护卫。
“相较于上一次相见,韩将军似乎变了许多。”赵元罹微微皱眉打量着韩玉郎道:“是本王哪里惹得将军不悦了。”
“岂敢。”韩玉郎垂眸低头一脸的镇定自若,并未流露出半分情绪。
赵元罹看着她沉默了,最后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本王若有什么得罪将军的地方,还请将军见谅。”
韩玉郎神色古怪的抬眸看了他一眼,默默无言低头。
队伍继续前进,韩玉郎在前领队,身旁副手神秘兮兮的凑上前来道:“将军,我怎么瞧着您对圣王态度这么古怪……”
“将军是跟圣王有什么过节?”他默默抬眸看着韩玉郎询问道。
“本将军是这种小气的人?”韩玉郎扯了扯嘴角,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车驾低声道:“就是看他不顺眼。”
那副将一脸惊讶,摸着下巴说道:“这皇家人就是这样,末将也不喜欢与之打交道,还是以前在边境自在,虽说这日子苦了点,但快活啊!”
现如今到了京中,可真是处处受限,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去的,路上随便碰着一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以前兄弟们就想着能早日到京城里来瞧瞧,出人头地什么的。
如今才知,在这京中可比上战场还凶险,当初韩玉郎入宫请罪的时候,军中兄弟们可都不好受,生怕将军出什么事……
“想回边关?”韩玉郎笑了一声看向身边副将道:“早前不是还闹着想娶妻生子吗?”
“哪家姑娘愿意跟你受这个苦?”韩玉郎笑了笑摇头说道。
副将闻言顿时叹了口气,满腹的委屈和无奈,这些个道理谁不知道啊?
第216章 刺杀
韩玉郎正与身边副将闲谈,忽而便见那利箭破空而来,劲直射入了身后车驾之内。
“有刺客——!”韩玉郎猛地扭头脸色骤变。
随即从林中跃出无数黑衣人,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全是冲着赵元罹去的。
这已经不是韩玉郎第一回遇到这情况了,但是看着那些凶狠的死士不要命似的就要将赵元罹杀了,韩玉郎还是觉得心头发紧,其实难以想象,赵元罹长久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是如何活下来的?
她的确身经百战,却也是知道自己即将奔赴战场,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而这些伏击刺杀可不同,那些死士甚至不惜以命换命,只为杀了赵元罹。
韩玉郎满目凶狠的抽刀斩杀一人,迅速推至马车边侧头询问道:“圣王可有事!?”
赵元罹掀开车帘:“无事。”
他显得极为平静,看着那铺天盖地来的黑衣人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微微抬眸说道:“看来程瑞明此番是孤注一掷,想要本王的命。”
“这么多死士……”韩玉郎暗暗吸了一口气,心知这怕是一场恶战了。
“本王驾车突围,将军带着人去成远侯府捉拿程瑞明。“赵元罹颇为认真说道:“程瑞明将所有兵力调来此地,侯府必定薄弱,有机可趁。”
“不行。”韩玉郎闻言脸色一变,看着如此凶狠的黑衣人皱眉道:“圣王一人怎能应对这么多的死士?”
“将军担心本王?”赵元罹笑了一声摇头说道:“放心,本王不会那么容易死。”
“这是最好的办法,否则这一场恶战,必然会多出不必要的牺牲。”赵元罹看了看周围奋战的将士们道:“想必韩将军也不希望看到自己手底下的兵白白送死吧?”
韩玉郎皱起了眉,盯着赵元罹沉吟良久,转身对着副将喊了一声,随即在他身边耳语几句。
那副将一脸不可置信:“什么!?”
“这是军令!”言罢直接扭头坐上了赵元罹的车驾,手中长刀一个翻转,刀背敲在了马匹身上,那拉车的马嘶鸣一声,直接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替本将军开路!保护圣王撤离!”韩玉郎一声怒吼,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果然那些在与将士们纠缠的黑衣人,在听到这动静,几乎是第一时间追着马车来了。
韩玉郎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就这么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突破重围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副将接手了队伍,象征性的帮着留了一下人之后,就停下了追逐的脚步。
“安副将?”众人不解,这不去救吗?
“休整兵马,即刻前往成远侯府!”安文龙盯着韩玉郎离开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上马怒声喝道:“这是将军的命令,走!”
“那大将军……”众人闻言傻眼了,刚刚追上去的追兵可有数十人,那马车内只有将军和圣王二人,他们二人如何对敌?
“军令如山。”安文龙深吸一口气道:“拿下了贼子就能救将军。”
第217章 会了
疾驰的马车穿过山林,身后的追兵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时不时还有破空的箭羽射来,韩玉郎俯身低头躲过,回头望去不免皱眉,这车驾沉重,要想甩掉追兵这么死跑下去不是个办法。
“让本王来。”就在这时,赵元罹从马车内钻了出来,伸手拽住了马车缰绳,控制着马车朝着密林之中冲了进去。
“王爷!?”韩玉郎看着马车的走向心头一惊,这灌木林中看不清前路。
“现在知道怕了?”赵元罹弯了弯唇,看了她一眼道。
“……”韩玉郎眸色微沉,刚要说话就见马车一个俯冲,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直接往下坠落,她刚要伸手护住赵元罹,就被他一把揽住了腰,往右一扯二人跳离了马车,顺着旁边的山坡翻滚而下。
那滚过碎石的疼痛让韩玉郎格外清醒,她企图护住赵元罹,却被他整个人按在了怀中,等到停下之后才终于得以抬起了头。
韩玉郎盯着那撞在树干上的赵元罹倒吸一口冷气:“你疯了吗?”
赵元罹闷哼一声,躺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听着韩玉郎的话眨了眨眼没说话。
“哪里伤着了?”韩玉郎神色略显紧张,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伸手唰的一下扯开了赵元罹的衣襟,绷着脸要为他检查身上的伤口。
赵元罹惊的睁圆了眼,他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女的……
赵元罹抬手抓住了韩玉郎的手腕,撑着地坐起身来道:“别乱动,本王没事,一点皮外伤。”
韩玉郎明显不信,这么高的地方滚下来,能没事?
“快走吧。”赵元罹站起身来,脚有些站不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暗暗吸气,咬牙低声说道:“待那些人发现滚下去的马车里没有我们的身影,必然会搜捕而来。”
“时间不多,走吧。”赵元罹大致分辨了一下方向便抬脚离去了。
“等一下。”韩玉郎怎会没看出赵元罹的腿伤,她走上前来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低头拔出长刀割下一片衣襟,没有任何废话的为他包扎好了伤口。
随后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背过身去半蹲下道:“上来。”
赵元罹:“……”
他盯着韩玉郎的背影半晌,低声道:“本王能走路,轮不到让一个女人照顾。”
韩玉郎听着这话气笑了,扭过头看向他道:“被追杀的人是你,你别拖累了我。”
韩玉郎不由分说的走上前,直接拽住了赵元罹的胳膊,将他整个人给抗起来了,那手劲之大让赵元罹都惊了,他挣扎了一下道:“你!放肆!”
“留着点力气吧。”韩玉郎权当没听见,咬着牙扛着他就快步跑了起来,那一股子拼劲,让人有些震惊。
一个人的重量她可以承受的住,毕竟在军中多年负重训练的情况多了去了,只是拼的是体力,而且这山路崎岖并不好走,危机四伏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转眼间天色渐暗,韩玉郎坐在树根下大口喘息,起身一头扎进了溪水之中,大口大口的喝水。
“晚上得在这林子里过夜了。”韩玉郎喘着粗气咽了咽口水扭头看向赵元罹道:“傻坐着干嘛,不渴?”
“没有装水的东西,圣王委屈些,自个儿趴下喝吧。”韩玉郎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来。
赵元罹:“……”
本来就是喝个水,怎么被韩玉郎这一说,突然就觉得那么不自在呢?
他默默转开了头:“本王不渴。”
韩玉郎听着毫不客气的笑了,瞧着赵元罹那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笑道:“矫情。”
她转身往林子里走,去捡了不少柴,还摘来了叶子,放好柴拿着叶子去装水,小心翼翼的捧着去赵元罹的面前道:“喝吧。”
“本王……”赵元罹被这样照顾的有些别扭。
“快喝。”韩玉郎眸色不善,这语气像极了训斥自己下属的语气,赵元罹默默低头就这么捧着她的手喝水,如此来回了三次韩玉郎这才放下手中东西。
赵元罹道了声谢,韩玉郎却丝毫没放在心上,而是极为麻利的去旁边挖了个坑准备开始生火。
一边忙活着一边对着赵元罹道:“我去弄些吃的,王爷可会生火?”
赵元罹抬眸道:“会。”
“别弄出太多的烟,我马上回来。”韩玉郎嘱咐了一句便拿起长刀大步走入林中了,眼见着天色暗下来,林中更幽暗几分,她一个女子竟无半点惧色,就这么走进去了。
赵元罹望着韩玉郎离去的方向沉思了良久,挪着步子坐去了石头上开始生火,他虽是王爷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常年在外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等到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韩玉郎终于回来了,身后窸窣的声音响起,赵元罹第一时间抬手扶上了腰间的长剑。
直到听到韩玉郎的声音传来:“是我。”
赵元罹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抬眸就看到了那从容不迫走进火光之中的女子,抬手把手里抓的野兔丢在了地上,轻轻舒了口气道:“抓这玩意费了不少劲,我去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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