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初几?”
“初八。”张妈回道。
温棠手一抖,完了。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我先回家了。”
嘴里的糖醋小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温棠就撂下了筷子,起身的一瞬间,差点将瓷碗碰下去。
谢沉洲一把拽住她,狭长的眼眸微眯,带着点审视,“你这么慌张干什么?”
“我……”
温棠不知道怎么解释。
谢沉洲面容微沉,嗓音冷的吓人,“跟顾一荆有关?”
危险的气息开始弥漫,温棠能感觉出来,手腕上的力度在不断加大。
好像下一秒,谢沉洲就把她捏断一样,很疼很疼。
出于本能的,温棠连忙编了个借口。
“我妈定下了规矩,每月初八必须回家吃饭。你知道的,温家家教森严,动辄就是家法伺候。”
谢沉洲盯着温棠看了几秒,似是不相信一样。
“真的,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让人跟着我。”
温棠很着急,要是晚点,白秀珠指不定怎么说。
谢沉洲面色稍微缓和,松开了她的手腕,下巴微抬,示意她可以走了。
温棠松了一口气,纤细的身影穿梭在别墅里,白色的裙摆被吹起一角,微卷的黑发镀上了一层光辉。
不是公主的命,但长相气质,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公主。
谢沉洲略有所思的盯着温棠的背影,许久才收回视线。
明明是朵小白花,却带着迷人的风情。
回到温家,温棠在玄关处换了鞋,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
彼时,温家三口正在用餐。
“妈。”
闻声,白秀珠优雅的擦了擦嘴角,随后回过头来,眉头微皱,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知道人家等了你多长时间吗?”
“对不起,妈。”
温棠永远都是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不反抗不解释,让人有火也无处发。
“赶紧去,别耽误时间。”
“好。”
白秀珠口中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每个月初八都会来温家别墅。
进了客房,按照往常进行一系列的事情。
难堪无所遁形。
好在温棠已经习惯了,每次她都会安慰自己,只要顾一荆能醒过来,她做这些也没什么。
第31章 怀疑
休息片刻,温棠收拾好了。
“温小姐,按我说的做就好。”
临走时,女人不忘叮嘱。
温棠只点了点头。
出了房门。
温家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温婉依偎在白秀珠肩膀上。
“妈妈,我想吃葡萄,你喂喂我。”温婉撒娇道。
白秀珠笑着捻起一粒葡萄,放进温婉嘴里。
“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一样,礼仪课都白上了,到家就没个正形。”
嗔怪中带着满满的纵容。
“还不是你惯的。”
温毅放下财经报纸,笑的儒雅。
“我就婉婉这一个宝贝,自然得好好宠着,要我说,宠坏了都不为过。”
“是,夫人说的都对。”
温棠关上房门,像个外来者一样,打破了客厅内和谐的气氛。
“妈。”
白秀珠的脸色瞬间冷淡了下来,“下次再晚点,就去外面给我跪着。”
“知道了,妈。”
温毅扫了一眼温棠,在她身上停了几秒,眸中情绪不明。
“棠棠出落的越来越好看了,在学校里是不是很招男孩子喜欢?有没有想过谈个恋爱?”温毅明知故问道。
“叔叔,我不敢。”
温毅人近中年,却儒雅沉稳,他打理的也是一丝不苟,看起来就跟三十岁一样。
白秀珠冷哼一声,拿出一份文件,扔给了温棠。
“今天你去让黄总签了这份文件,地址还没确定,等会发你。”
要不是这份文件迟迟签不下,白秀珠才舍不得让温棠去。黄总就是个暴发户,连中流家族都算不上,可惜手上握着温家最想要的东西。
“你顺着黄总来,他不会不签的。”白秀珠又补充了一句。
温棠攥紧手指,“妈,我还没毕业。”
当初二人达成一致的时候,温棠就说过,这种事要等到毕业后,白秀珠也是答应了。
白秀珠睨了温棠一眼,不疾不徐的开口。
“国外新研发了一种药,专门治肌肉坏死,药效很强,一支就上百万。”
不用白秀珠多说,温棠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去。”
苍白无力的两个字。
没办法,顾一荆就是她的死穴。
白秀珠满意的勾了勾唇角,“你听话一点,你哥哥的医疗资源才会不断更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份文件必须得给我签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有你给我提供价值,我才会愿意给你花钱。”
“我明白。”
温棠握紧文件,喉咙有点酸涩。
“行了,你去准备准备吧。”
像是赶苍蝇一样,白秀珠随意的摆了摆手。
温棠点点头,转身往门外走。
“站住!你这件衣服是哪来的?”
温婉蓦的开口。
这是L家的最新款,只为全球顶尖家族提供,有钱都买不到。
温棠身上这件白色及膝裙看着简约,实际上出自Z国皇家御用设计师之手,布料是一等一的好,裙摆处的钻石更是稀有品种。
“怎么回事?”
白秀珠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温棠绝对不可能有钱买这么贵的衣服。
“我衣服都洗了,还没晾干,就借了我同学的裙子。妈,这衣服怎么了?”
第32章 没必要谈了
温棠眼里带着茫然无知,似乎并不知道她身上的裙子奢侈昂贵。
见温棠不安的攥紧裙摆,白秀珠思量了片刻,她从不给温棠多余的钱,她身上的衣服,来回就那几件,洗了没晾干倒也合理。
南港舞蹈学院有一部分学生,是名流权贵之女,进去学舞蹈也是修身养性提升气质的,温棠能借到这件衣服,也是正常的。
“没怎么,出去吧。”
温棠点点头,她暗暗想,下次再也不穿檀园里的衣服了。
“妈,我听说L家最新款出来后,就送去了檀园。谢沉洲养的那个女人,不会是温棠吧?”
那天从谢沉洲办公室出来后,温婉就有这种预感了。说不上具体的原因,就是来自女人的第六感。
很强烈。
白秀珠眉头微皱,温棠是谢沉洲的女人?这是很荒谬的想法,绝对不可能的。
她拍了拍温婉的手,宽慰道:“别多想,谢沉洲一向眼高于顶,看不上温棠的。”
话虽这么说,可温婉还是放不下心来。
温棠在公园的长凳上坐了一下午,文件被她攥出了一道道印痕,待会能否全身而退,还是个未知数。
晚上九点多。
白秀珠给温棠发了地址。
地址在南港的隐秘地带,一如既往的奢靡繁华,令无数人心驰神往。
温棠穿着白色衬衫,牛仔阔腿裤,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显得有点另类。
推开门。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温棠向中间看去。不出所料的,黄总人近中年,秃顶啤酒肚,眼睛很小,一口黄牙,脸上全是褶子。
下意识的,温棠想要夺门而出,可是一想到顾一荆,她就生生的顿住脚步。
包厢里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还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温棠迅速拿出手机,拍摄了一段视频,并摆在了花瓶后面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达成目的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得是这种。
“黄总。”
温棠打了个招呼。
黄总这才注意到温棠,他猥琐的笑了笑,却偏偏摆出一副儒雅的样子,看起来不伦不类。
“是温小姐啊?过来坐。”
黄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温棠忍着恶心坐在他身边。
“黄总,这是合同,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再这么拖下去,对谁也不好。”
黄总眼睛眯了眯,眼神看起来黏腻又恶心,“不着急,咱们聊聊天,温小姐大学还没毕业吧?”
“我大四,明年毕业。”
“年轻就是好。”
“黄总自重。”
温棠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眼看着黄总脸色变得阴沉,温棠勉强笑了笑。
不管怎样,合同必须得签上。
白秀珠再三叮嘱,这份文件必须得签上,如果签不上,顾一荆的医药资源就无法得到更新。
温棠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黄总,不如先签了这份合同。谈完公事,我们再来谈私事。我是带着任务的,如果完不成,我回去也不好交差。”
黄总哈哈一笑,臭气冲天,温棠面色发白,恶心的想吐。
第33章 砸伤
温棠强忍着恶心,微微一笑,她推了推桌上的文件,又重复了一遍,“黄总,要不然咱们先把合同给签了?要不然我心里总不踏实。”
黄总也是个老油条了,还没有达成目的,怎么可能轻易签下文件。
“我的意思,想必你很明白。”
温棠神色一正,“黄总,我是来签合同的。”
“温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事成之后,早点签了合同,你回去也有所交代。”
温棠沉默了一瞬。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谈了。”
见温棠要走,黄总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他脸上的横肉都跟着颤了一颤。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拿我当什么?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放开我!”
温棠双腿使劲的挣扎着,可她那点力度,对于黄总来说,就是在挠痒痒。
里面的人对此习以为常,只扫了一眼,便各自抽烟闲聊。
黄总一巴掌扇在温棠的脸上。
温棠疼的额头上沁出一层汗珠。
“老实点!都追到这来了,还装什么矜持!”
“滚开!”
温棠眼底怒火喷涌而出,她空出的手,一巴掌甩在了黄总的脸上,卯足了力气。
“你敢打我!”
黄总吃痛,恼羞成怒,死死的拽着温棠的头发就往后扯,将她的头磕在沙发的扶手上,一下又一下。
“让你打老子!”
温棠头皮发麻,疼的不能呼吸,不大一会,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往下流。
没人担心闹出人命,也没有人管温棠的死活,甚至有的人还在笑着围观。
“这姑娘真不禁打,这打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流了这么多血。”
“黄哥,你悠着点,真打死了你也会惹上麻烦。”
温棠只感觉耳朵嗡嗡的,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人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总会爆发不可言说的力量。
温棠强忍着疼痛,随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哐当一声砸在了黄总的头上。
霎时间,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温棠的脸上。
黄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围观的人先是一怔,似是没想到温棠下手这么狠。
“愣着干什么?打120啊!”
“哦哦哦,我这就打。”
“我靠,快拿点纸!”
“血怎么越流越多啊?!”
包厢里一片混乱,温棠顿了几秒,然后拿起手机和文件,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出了景江会所。
温棠有点后怕,她那一下会不会砸的太重了?万一黄总要是死了,她就会背负上故意杀人的罪名,判刑至少得十年起。
那哥哥怎么办?谁又来照顾奶奶?温棠越想越害怕。
嗡嗡嗡,高频而连续的声音响起,闪着蓝红光的救护车停在会所门前。
温棠攥紧文件,心脏因为极度恐惧,几乎要跳出来。
黄总被抬出来时,头上全都是血,隐约可见砸出来的血洞。
温棠拿出手机,指尖颤抖的打开通讯录,却不知道要打给谁。
奶奶年纪大了,哥哥在医院昏迷不醒,白秀珠不责骂她就算好的。
第一次,温棠觉得这么无助。
第34章 在忙吗
手指不知碰到了哪里,手机里传出声音。
“棠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男人的嗓音里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温棠一惊,低头看看手机,她竟然给谢沉洲打去了电话。
“你在忙吗?”
本来想说打错了,结果话到嘴边就变了。
“怎么?又想了?”
听到谢沉洲不正经的话,温棠的恐惧缓释了一些。
长街繁华且喧嚣,温棠伸出手指,戳着冰凉的墙壁,她像是被围困住的囚徒,小心翼翼还四处碰壁。
“谢沉洲,要是我杀人了怎么办?”
温棠低垂着眼眸,尽量稳住声线。
谢沉洲嗤笑一声,“杀人?棠棠,就你那点胆子,太高看自己了。”
顿了顿,谢沉洲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带着些严肃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梦见我杀人了,我好害怕。”温棠嗓音有点颤抖。
“怕什么?就算真的杀人,有我在,也没人敢动你。”谢沉洲语气很随意。
杀人犯法不假,可犯法坐牢就不一定了。
谢沉洲在南港一手遮天,别说这个,就算温棠将天捅出个窟窿,他也有办法补上。
闻声,温棠莫名的安心。
谢沉洲眼底生疑,换作平时,温棠巴不得少跟他说几句话,怎么会大半夜的因为一个虚无的梦,而专门给他打电话?
“温棠,你在哪里?”谢沉洲声音沉了沉。
温棠回过神来,“我在宿舍啊。”
“你最好别骗我。”
谢沉洲警告道。
“怎么会?我要睡觉了,晚安。”
接着,温棠就挂断了电话。
彼时,谢沉洲还在谢氏顶层,整个办公大楼灯火通明,谢氏加班费很高,员工们很乐意留下加班。
“去查查温棠在哪,做了什么。”谢沉洲淡淡吩咐。
“好的,谢总。”
刚才电话的内容,赵津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别说心思敏锐的谢沉洲,他都能感觉出温棠不对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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