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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死遁后,世子爷疯了—— 折春一枝【完结】

时间:2024-06-16 14:37:47  作者: 折春一枝【完结】
  一瞬间,眼泪就从眼底涌出来。
  她颤着声音问:“哥哥也觉得,方荻喜欢我……是因为一时新鲜?”
  张灵岳狠下心,低低嗯了一声。
  张灵玲咬着唇,还是控制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张灵岳叹了口气,用袖子替她擦了擦眼泪,苦口婆心道:“灵玲,爹娘不在了,你年纪又小,哥哥不能不为你考虑得更仔细一些。”
  “我们家与方家相差如此之大,方家若是欺负你,哥哥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护你,你心思单纯,孤身一人在方家不知要受多少苦?”
  张灵玲早已经泣不成声,听不进去张灵岳后面的话了,趴在张灵岳肩膀上哭得根本止不住。
  ……
  方荻出了张家以后,脸色便不大好。
  方平有些气不过,为方荻感到不值,不由抱怨道:“公子,这……张姑娘也忒狠心了些,您大老远赶回来,还挨了老爷一顿木棒,她竟然赶您走。”
  “这张公子往日瞧着是个懂礼的,今日竟如此强势……”
  方荻打断他:“好了,闭嘴。”
  方荻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让我安静会儿。”
  方平立刻噤了声。
  方荻回过头,又看了一眼张家的大门,门前那棵大槐树叶子早已经掉光了,光秃秃地兀立在巷子里,更显得这家门庭冷落、凄清萧索。
  他转头回来,骑着马慢腾腾走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方平也摸不准公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了。
  不知是愤怒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
  ……
  文昌巷,
  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从巷子口驶进来,停在了最里面的周宅。
  马夫下车打好了木板,里面的丫鬟推着轮椅上的人,从木板上下来。
  别山的瘟疫已经解决了,后续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就用不上太多人了,周嘲便没有再去城西帮忙。
  今日,他一直待在家里。
  听到门外的马车声,他便出来看看。
  第一眼,就看见了轮椅上坐着的人。
  正是他朝思暮想,无数次在心里为她祈求平安的人啊。
  丫鬟推着周惜弱到了周嘲跟前。
  周嘲怔怔看着她,目光眷恋。
  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她怎么……
  周惜弱已经撑着身体从轮椅上站起来。
  周嘲还处在失神之中,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扇在了他的脸上。
  “啪——”一声,周嘲的脸都被打得偏向了一边。
  这一巴掌,周惜弱用了最大的力气。
  马夫和丫鬟还站在原地,见到此情此景,都愣住了。
  “骗子!”她红了眼睛冲他吼道。
第137章 周嘲和周惜弱的过往
  周惜弱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说话。
  但是在这一刻,她恨不能更大声一些。
  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汹涌地流出来,她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咬出血来才罢休。
  她眼睛红红的,微微抬起头,瞪着他,大声质问:“周嘲,谁叫你骗我的!你怎么敢骗我?”
  若不是听说别山爆发了瘟疫,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负气离开别山,与他恩断义绝,再不回来。
  听说别山爆发了瘟疫,周惜弱才反应过来,周嘲在那一晚与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故意气她离开别山,让她躲过瘟疫。
  周嘲听到周惜弱的声声质问,他的耳中翁鸣一片。
  他脸上感到刺痛,一阵火辣辣地疼,但是他的心却从未如此轻快过,高兴得要飘起来了。
  一阵狂喜席卷他的心脏,从他的脚底到脑袋,都开始感受到了一种激动之下的颤栗,一种前所未有的热血沸腾。
  他的大小姐又回来了。
  他所熟悉的那个大小姐,终于回来了。
  而且别山刚一解封,她就出现在他面前,这证明了什么?
  这证明——
  她起码还是关心他的,她的心中仍然有他的位置。
  周嘲激动之下难以自控,一把就抱住了周惜弱。
  周惜弱的身子一下就僵住了。
  好一会儿,她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推开他,可惜她还没用几分力道,周嘲就有了新动作。
  周嘲实在激动得难以自抑,弯腰一把横抱起她,朝院子里走去。
  周惜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使劲拍他的肩膀,吼道:“周嘲,周嘲放我下来,周不闻!”
  可惜,周嘲却根本不在乎周惜弱的抵抗。
  他看起来瘦弱,但实际却很有力量,宽阔的胸膛把周惜弱抱在怀里,任凭周惜弱怎么乱动,他都纹丝不动。
  马车旁边站着的马夫和丫鬟已经看傻了,二人惊讶得嘴都合不上,呆呆愣愣地看着周嘲抱着周惜弱进了院子。
  周嘲径直朝周惜弱的房间走去,用膝盖抵开了房门,抱着周惜弱朝床边走去。
  他把周惜弱放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
  这是他许多年前就想干的事,肖想了许多年。
  他们隔着二指宽的距离,对视着,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周惜弱看着他那双情动的眼睛,不知从里面看到了什么,忽然就不挣扎了。
  她笑了一声,“周嘲,这么多年,终于不装了?”
  时至今日,这匹饿狼,才终于露出了他的爪牙。
  在她少女怀春的那些年里,他装得那么一丝不苟,她还真的以为他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呢。
  甚至一时冲动之下,为了故意试探和气他,做出了那样不可挽回的选择,毁了自己的一声。
  周惜弱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她眼尾滑落。
  周嘲低头,伏在她的肩膀上。
  青年的声音与平日的清冷完全不一样,充满魅惑和磁性。
  他在她颈项边低语:“小姐饶恕奴,奴实在装不下去了。”
  周惜弱笑了一声。
  “周嘲,你怎么那么能装啊……”
  忽而,她的笑声越来越大。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笑着笑着,周惜弱便哭了出来,哭声动天,根本就止不住。
  周嘲印象中,只有周惜弱六七岁时,才会哭得这样惊天动地,哭得毫无形象、无所顾忌。
  周嘲慌了神,立马从她身上爬起来。
  他以为是他刚刚的举动吓到了周惜弱,周惜弱不愿意与他亲近。
  刚刚的情动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往后退了一步,离周惜弱远了一些,不停地道歉:“惜弱,别哭了,是我错了,我今日一时冲动,所以越界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周惜弱并未理会周嘲的话,只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好一会儿,周惜弱才从床上坐起来。
  她的眼泪模糊了双眼,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说:“跪下。”
  周嘲一怔。
  “我叫你跪下!”周惜弱情绪失控地大喊。
  周嘲膝盖一弯,跪在了周惜弱的床边。
  他恍惚想起,上一次跪她,还是因为他向老爷告状,害得周惜弱被齐老爷禁足,不能按时赴约。
  那一次,周惜弱也很生气。
  周嘲回过神来。
  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床上传出来,“周嘲,你喜欢我?”
  周嘲咬牙,坦诚了自己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是。”
  周惜弱又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听起来总让人觉得凄凉。
  “周嘲,可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周嘲“唰——”地抬起头来,失魂落魄地看向周惜弱。
  周惜弱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我恨你,周嘲,我恨死你了!”
  “你个孬种!如果你当初早一点承认你喜欢我,我就不会一气只下,听我爹的话,履行婚约嫁给高煊那个禽兽!我就不会被他害成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说到最后,周惜弱已经泣不成声。
  周嘲已经被骂傻了。
  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周惜弱话中的关键信息。
  一气之下履行婚约……?
  当年,她不是自愿的嫁给高煊的?
  饶是周嘲聪明一世,在这种时候也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起来。
  他当明明以为她是欢天喜地嫁给高煊的,怎么会是一气之下,为了跟他赌气,冲动嫁给高煊的呢?
  怎么会是这样的……
  周嘲像是被人一把撕开了陈年累月的伤口,告诉他,当初他本不必受这道几乎要了他命的伤……
  周嘲的肩膀渐渐垮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精气神。
  周惜弱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哭着说:“周嘲,我恨死高煊了,可是,我更恨你!”
  周嘲看见她的状态不对劲,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抱住她。
  他生怕他一个不留意,她又从哪里掏出利器来自残,划伤她自己。
  周嘲紧紧抱着她。
  揭开过往,两个人都是浑身血淋淋的伤。
  冷冽如刀的青年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的错,小姐,都是我的错……”
  周惜弱的嗓子已经有些哭哑了,喃喃道:“当初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为了你的锦绣前程,那么义无反顾地就把我抛下了,你怎么那么狠啊……”
第138章 齐氏家奴
  “而且,你既然已经抛下我走了,又何必在我家破人亡后,回来找我呢?”
  “周嘲,是你把我推向了这条路,却又要在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把我从地狱拽回来,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说着,情绪彻底失控、已经失去理智的周惜弱就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用力往自己脖子上扎去。
  她的老毛病犯了,又开始自残了。
  自从经历当年那件事情以后,周惜弱的精神就出了一些问题,这些年渐渐有所好转,不料今日重提旧事,又激起了她的病。
  周惜弱之前在别山的簪子、钗子各类尖锐首饰,周嘲都会磨钝了,把尖锐的那一头磨圆了以后才给她放在首饰匣里。
  但是周惜弱回了一趟蕲州老家,头上的首饰也换了一翻,就不是周嘲之前磨钝了的那些首饰了。
  眼下周惜弱拔出的这支簪子就十分尖利,周惜弱拿着簪子狠狠朝自己扎过去。
  周嘲一边用自己的身体把她护住,一边腾出一只手去夺她手上握的簪子。
  这支簪子比一般的簪子都要锋利,周惜弱却刻意把它戴在了头上。
  发现了这个细节的周嘲,心狠狠往下一沉。
  尖锐的簪子划破了周嘲的手心,鲜血瞬间流出来,从他的掌心滴落下来。
  二人争夺簪子间,有一滴血落到了周惜弱的脸上。
  周惜弱感觉到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滴在了自己脸上,她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摸了一下。
  她放下手,手指上是刺目的红。
  是血。
  是周嘲的血。
  周惜弱疯狂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她僵住了身子,抬起头看向周嘲。
  周嘲又故意将那只簪子狠狠往手心里捏。
  血流得更多了,染红了他的手掌,滴滴答答落下来,也染红了周惜弱的裙摆。
  周惜弱从未觉得血的颜色竟如此刺目。
  周惜弱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疯了,周嘲?”
  “我没疯。”周嘲回答道。
  周嘲定定地看着她,“惜弱,你下次再有自残的念头能不能来扎我?拿簪子、拿碎瓷片、拿刀什么都行,但是不要伤害自己,你用它们来扎我好不好?”
  他近乎企求道:“相信我,扎我,一样可以让你感到解脱的……”
  “周嘲,周嘲……”周惜弱反复呢喃着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的名字。
  突然,她扑过去,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嘲下意识疼得“嘶——”了一声,却丝毫未动,就坐在她面前,让她咬。
  她终于肯将她的委屈与苦难发泄在他身上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等着一天,等了快五年了。
  外人都道周嘲,是弱冠之年就金榜题名的状元郎,是端持清正、两袖清风、不畏权贵的周大人。
  可是周嘲知道,自己还有另一个身份。
  从爱上小姐的那一天起,他想,他这一辈子就注定是齐氏家奴了。
  ……
  文昌巷,
  纪宅,
  木槿正在院子里洗菜,听见脚步声,一抬头,就看见徐丘神色诡异地跑进来,一脸神神秘秘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
  纪玄坐在院子里看徐丘给他找的,周嘲从前的文章。
  以前,在别山书院,他只是听说这个周夫子厉害,但是未曾想过,对方竟有这么厉害。
  二十岁的状元郎,的确有几把刷子。
  看了周嘲从前的文章,怪不得人家二十岁能高中状元,饶是纪玄这般桀骜不驯、嘴巴又毒的人,也是服气的。
  徐丘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张口就要称呼纪玄,“大……”
  纪玄似笑非笑撇他一眼。
  徐丘立马转了弯,略掉了对纪玄的称呼,“你猜我刚刚看见了什么?”
  纪玄没好气,简单粗暴道:“不说就滚。”
  “诶——你能不能对你的救命恩人态度好一点儿?”徐丘试图唤起纪玄的良心。
  纪玄冷笑一声,讽刺道:“要饭的还嫌主人家态度不好了?”
  徐丘:“?”
  说谁是要饭的?这不是勤俭节约,能省则省嘛!
  徐丘对纪玄的恶劣态度早已经司空见惯,他忽略掉纪玄故意气他的话,直接往下说了。
  “我刚刚在门口啊,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周家门口,下来一个坐轮椅的姑娘,那姑娘一见周嘲,就扇了周嘲一耳光,说周嘲是骗子。”
  纪玄微讶,没想到这周阎王瞧着冷心冷肺,不近女色的,没想到竟还能干出欺骗女子的事情?
  ”最让人惊奇的地方在于——周嘲不但不生气,还抱着那个姑娘进去了!”
  “你说他们进去能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还不是要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徐丘喋喋不休。
  堂堂的朝廷钦差,一把年纪了,竟如此八卦。
  “我往日里没看出来,不闻在女人面前,竟是这么霸道强势的一个人,啧啧啧——”徐丘连连感叹。
  纪玄斜眼看他,“周嘲抱哪个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何这般激动?”
  “你不知道,当年在蕲州有多少人给他送女的,我可从来没见他收一个,没想到今日倒是让我看见了一回铁树开花。”徐丘笑着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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