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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你好，我是川哥的发小，景博砚。”
楚梦瑶半握住景博砚的手，这男人的手比女人还细滑，她略微怔愣一下，收回失态的表情，“你好，我叫楚梦瑶。”
景博砚抽回手，用下巴点了点季廷川的脖子，戏谑，“昨晚你俩战况挺激烈啊，我们廷川千年老树终于开花，一开就这么猛烈，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住？”
楚梦瑶顺着景博砚的眼神看过去，发现季廷川脖子上，有一道红痕，像似女人指甲划出来的痕迹，因为在领口处，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到。
季廷川无所谓地向上提了提领口，根本不想解释，在外人看来就是楚梦瑶做的。
楚梦瑶的表情有一丝僵硬和尴尬，内心早已难受得翻江倒海。
且不说她和季廷川连接吻的程度都没达到，她确信这个红痕在季廷川上楼之前还没有。
姜阮这个贱人，明知道今天季廷川把她作为女友介绍给大家，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和她争宠，将人勾引到楼上至少有一个小时。
今日之耻辱，他日必将加倍奉还给姜阮！
姜阮醒来的时候看到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拿着打底霜在她脸上涂抹，她抓住了女人的手阻止进一步动作。
“你要干什么？”
化妆师举着粉扑解释：“给你化妆。”
姜阮将化妆师的手甩到一边，态度坚决，“不用！”
化妆师不知道如何下手，只能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白泽走了过来，语气温和，话却不怎么好听。
“姜小姐，你还是让化妆师好好给你化个妆得好，如果不化妆，你眼睛红肿，容易让人诟病你在季家过得不开心。”
姜阮坐直身体，对于白泽的态度并不意外，他代表的就是季廷川。
她扯了扯礼服，猜到衣服肯定是季廷川给她穿上的，他决定的事就必须按照他的意愿去办。
他领着女友到处秀恩爱，非得让她下去恶心着她，难道不怕她突然发疯对他女友说些不该说的话。
“那我就不下去碍人眼了。”
“季总让我转告你，季家人必须全员到场参加老爷子的寿宴，一会在寿宴上他要是看不到你，就不是这么简单算了，他不但会断了你奶奶的生活费，还会让你奶奶流落街头。”
她的确不能在这个时候消失，季家最看重的就是一家人和和睦睦，彰显出家和万事兴的好名声。
季老爷子的寿宴，她的缺席，肯定会让人说季家对她不待见，寿宴都不让参加。那辛苦建立起来的好名声就会毁于一旦。这种事季廷川肯定是不允许的。
“其实谁会在意我一个非亲的孙女参不参加寿宴，他真的是想太多了。再说，我妈不会眼看着我奶奶受苦不管的。”
白泽内心轻叹一口气，他比她年长几岁，大家族门内的事看得比她透彻点。
怕她一根筋又轴起来，化身知心大哥哥，点点她，他也能顺利完成季廷川交代的任务。
“人心难测，该做的门面还是要做。说到你妈这人，她一门心思都在现任公婆身上，怕是你奶奶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了，毕竟她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顺着季总的话做，这样你也少遭点罪。”
“白泽，好歹我们也认识了多年，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活着？”
“姜阮，我们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识时务才会把伤害降到最低。”
姜阮明白白泽话里所指，就算书房隔音好，气上头的季廷川为了听到她求饶声，是卯足了狠劲折腾她。
想必季廷川折磨她的整个过程，白泽是他时刻跟在身边的助理肯定听到了。
丢人又窝火，姜阮眼圈泛红，眼看着泪水又要下来，白泽提醒：
“别想那么多了，先把眼前的事过去再说，姜阮，你是个聪明人，路总会让你踏出一条顺心的。”
路总会让她踏出一条顺心的么？
姜阮被点醒，吸了吸鼻子，强逼回泪水，抬眸看向白泽，“谢谢你白泽。”
转脸又看着化妆师，“我不喜欢太浓的妆容，帮我遮盖一下就好，谢谢。”
化妆师对于姜阮的突然转变还不能适应，顿了一下，马上笑着点头说“好”。
姜阮下楼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季廷川带着楚梦瑶和一个长辈在说话，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女子端着谨慎搂着男子的手臂，时不时崇拜地看向男子，男子回以深情地注视，细微的小动作都流露出爱意。
姜阮说不清内心的感觉，憋闷难受，又很羡慕楚梦瑶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季廷川身边。
看到这一幕像是老天在警告自己别做不切实际的梦。
似是感觉到她的注视，季廷川回头看向楼梯处。
他微微蹙眉，礼服是他选的，也是他给穿上的，立体状态下完美呈现出姜阮的身材，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不想和别人分享她的美。
姜阮以为季廷川不喜欢她偷窥，将脸扭向另一边继续专注下楼，并没有看到镜片后那片暗芒。
第4章 你把我调走，我就道歉
季老太太刚巧和一众牌友散场，见到下楼的姜阮就伸出了手。
“我的乖阮怎么才睡醒？你再不下楼，我就要亲自上去叫你了。”
别人不知道，会以为季老太太是在演戏，只有她心里清楚，老太太对她是真心好。
姜阮不好意思地半垂头，一副做错事诚恳认错的模样。
“奶奶，您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
“廷川说你为了赶方案熬到天亮，补个觉很正常，我是怕这些人就顾着自己，忘了叫你一起去吃饭。”
季廷川这个狗男人，为了瞒住他的私心，想得够全面的，姜阮心里嘲讽面上不显。
“他们不会的，再说我定了闹钟，爷爷的寿礼我得亲自送上呢。”
“这次打算送什么画作给你爷爷？”
“保密！”
季老太太敲了敲姜阮的头，“鬼丫头，跟我还保密！”
接着转身就和牌友们炫耀，“我家阮阮不仅画画好，旅游项目规划也很厉害，有两个还被当地政府采用了。你们度假村酒店要是改造，可以找她啊！”
牌友们纷纷表示好，牵着手问姜阮有没有对象，季老太太马上就拦了。
“阮阮才23，我可不着急把她嫁出去，先在家陪我几年再说。”
季老太太的话音还没落，一个声音就突兀地插进来。
“阿姨好，我是楚梦瑶，廷川的女朋友。”
姜阮真想给楚梦瑶一个大赞，完全撞在季老太太的逆鳞上了。
季老太太平日最讨厌晚辈不合时宜地插话，做法不尊重人，更是没家教的体现。
虽然楚梦瑶家里算是有些资产，但根本入不了老太太的眼。
也就是季廷川大约被下了降头，找了这么个女朋友。
细推当初楚梦瑶主动和她成为好朋友逐步暗度陈仓成为季廷川的女友，棋下得长远，是她傻，到最后才反应过来，但不代表季老太太看不出来。
季老太太看向楚梦瑶，眼神冰冷，“虽说廷川是我老来得的儿子，但楚小姐你这年纪和我家阮阮差不多了吧？叫我阿姨是不是不太合适？”
楚梦瑶没想到季老太太这么难相处，“那我叫您伯母吧！”
“照理说，你是阮阮的同学，也该叫我一声奶奶。”
楚梦瑶完全懵了，季老太太这是当着众人的面不承认她是季廷川的女友？
“妈，您这么说我女朋友，是不是在打我的脸？”
季廷川从后方过来，手揽住了楚梦瑶的肩头，一副给女友撑腰的模样。
姜阮觉得刺眼，瞥向别处，丝丝缕缕的疼密密匝匝围绕在心上，他公然袒护女友，这是真爱了。
“你妈信佛，绝干不出欺负人的事，但我这人有火眼金睛，什么样的人能入咱家门，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完，季老太太又补了一句：“小楚，你别多想，我说的不是你。”
楚梦瑶一肚子委屈只能咽下，眼圈泛红，还要表现出她没事的大度模样。
季老太太眼角带笑，眼底含着不屑，“你和廷川好好玩，这屋里有点闷，我出去喘口气，就不和你们聊了。阮阮，你陪我去院里溜达溜达。”
姜阮点头，和她们一起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楚梦瑶说：“廷川，怎么办，你妈好像不喜欢我。”
“我妈说话比较直，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再说你是我女朋友，我喜欢的人肯定要护在手心里的。”
“廷川，你对我真好。”
姜阮的脚顿住，耳边响起昨晚季廷川说的那句“阮阮乖点，我还会像之前那样护着你”，此护非彼护。
她死死咬住下唇，提醒自己不要失态，脚步凌乱地离开。
姜阮招呼着季老太太和牌友们在院里赏花，有人不小心扎了花刺，她赶紧回厅里找创可贴。
正好遇上楚梦瑶，姜阮觉得和她没话说，想绕开，却被她拦住了路。
“姜阮，你是不是诚心给我难堪？明知道你小叔今天把我作为女友介绍给大家，还勾引他上楼那么久？”
楚梦瑶既然这么喜欢找难堪，姜阮一点都不介意让她更难堪点，双臂交叉，看好戏的模样。
“原来你知道啊，那你怎么不拦住他？”
楚梦瑶哑然，她拦了，但没拦住。
“你们之间根本就上不了台面，我劝你收敛点。”
“这话你怎么好意思说的，明明是你自己偷偷抢了好朋友的男人，果然，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出不要脸的话！”
楚梦瑶气得伸手去扇姜阮，结果反被她抢先打了自己。
“啪”的一声，声音在大厅里清脆响亮，引来很多人的目光。
楚梦瑶捂着脸委屈地说：“就算你不喜欢我，怎么可以打我？”
季廷川快速走了过来，发现楚梦瑶的脸已经肿了起来，狠厉地看向姜阮，“阮阮，和遥遥道歉！”
声音并不大，却震得耳朵疼，姜阮觉得脸被扇了一巴掌。她表情微怔，没想到季廷川会不问青红皂白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让她道歉。
抛下女友上楼警告她不会结束，并不是怕她真的跑了，而是他占有欲和控制欲极强，一切都得按照他的方式来。
楚梦瑶紧紧搂着季廷川的腰，看向姜阮的眼神很得意，似在说“就算你勾他上楼又怎样，最终他护着的人是我”。
姜阮不用求证，头顶上方咄咄逼人的眼神已经给了她答案。
寄人篱下，妈妈很少关心自己，自己喜欢的男人还和昔日的大学好友在一起，她不能永远感性地将自己困在这样的生活里。
看过来的眼神越来越多，姜阮觉得这是个机会。
她抬头对向季廷川迫人的眼神，“你确定让我给她道歉？”
“你是想要我再重复一遍么！”语气强硬，割裂着姜阮的心。
季廷川揽着楚梦瑶的肩头，姜阮觉得从此她和他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不能再同行了。
姜阮咬了咬舌尖，痛感会让自己更加清醒。
“好哇，小叔，我听说宛城那边有个旅游项目要启动，你把我调到那里，我就道歉。”
只要季廷川答应，她就可以顺利离开他，宛城离京中坐飞机也要三小时，见一次面不容易，慢慢就能断了。
第5章 这是要给她安排相亲么？
季廷川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姜阮的手心里都是汗。
这是一场心理博弈，她赢了就天高任鸟飞，不再受束缚，输了继续受季廷川摆布，像只金丝雀。
周边窃窃私语，“这姜阮实在是被季老太太给宠坏了，仗着老人家不喜欢季廷川的新女友，就欺负人家。”
“你们以为季家的门好进？何况是季廷川，他是季家家主，握有实权的人，自然是要找一个家世匹配的。”
“再怎么着也不能欺负长辈的女朋友，今天这事若是不能好好平了，季家这颜面也就丢了。”
季家长辈观念重，打了季廷川女友的脸，就如同打了他这个小叔的脸。
道歉是必然。
她知道自己是在刀尖上跳舞，偏偏就想在这个时候，拉着一众人给她作证。
季廷川修长的手指推了推眼镜，熟悉他的人就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兆。
他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收紧。
“让你道歉就道歉，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姜阮，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么？”
姜阮心尖一颤，都感受不到手腕处的疼痛，眼眶涌起一股酸涩。
想起这几年他和她极尽缠绵做过最亲密的事，到头来还不如认识几个月的人。
有多可悲。
一群人从外面进来，以季老爷子为首，后面跟着大儿子季廷权、二儿子季廷礼还有姜阮的妈妈单语晴。
单语晴老远就给姜阮使眼色，让她认清现实，赶紧给季廷川的女友道歉。
这么重要的场合，打小叔叔女朋友的脸，还威胁小叔叔，不成体统。
外人看来，姜阮一个拖油瓶，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眼见季老爷子越走越近，季老太太也闻声进来。
长辈们都来了，季家的颜面，她一个外人不能破坏。
姜阮眼前发黑，一阵眩晕耳鸣，轻轻一眨眼泪水就掉了下来。
季廷川心下一沉，手劲松了松。
姜阮带着哭腔，“小叔，我错了，刚刚是和你开玩笑呢，我这就和小婶道歉。”
这声“小婶”叫得季廷川心里不适，眉心皱得更紧。
姜阮擦了擦泪水，脸转向楚梦瑶，弯腰道歉。
“小婶，我和你道歉。刚才你忽然冲上来要打我，我本能地先打了回去。我知道错了，这个时候应该挺着挨打，而不是打回去。”
厅里看热闹的人呼吸一凝，表情各异，明显都有点想吃这个瓜的意思。
姜阮这番操作让楚梦瑶有些慌，“廷川，她撒谎！我没有理由打她的。”
楚梦瑶笃定季廷川为了面子都会站在他这边，摸着红肿的脸，博取同情。
季老太太的声音在大厅响起：“阮阮有没有撒谎，家里有摄像头，一查便知道结果。”
议论声一直没断，季老爷子的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他可不想在寿宴上让别人看自家的笑话。
季廷川也想这件事情赶紧过去，来宾都是名流。他凌厉地看了一眼姜阮，暗示她闭紧嘴巴。
姜阮垂下眸子，心早就凉透了。
“妈，姜阮已经道歉了，这事到此为止吧，寿宴马上就开始了，白泽你安排宾客去酒楼。”
季廷川笑着，实则不容置喙。
季老太太没有说话，走到姜阮的身旁，轻抚着她的后背。
单语晴跟在婆婆身边，看着女儿，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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