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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好歹妹子是在跟人聊天，就算这人听不懂，视觉上却是和谐的。
所以他就没有阻止。
只默默的坐在后边的凳子上，陪着自家妹子。
但其实，林橦跟凌潇“聊天”聊的很愉快。
虽然凌潇的思维容易疲惫，时不时的散开，可林橦拼凑习惯了，即便微不可见的波动，林橦也不想错过。
但林橦这样一直光聊天又觉得浪费时间。
于是她又让二哥把她买来的棉布头找出来，她要边聊天边做手工活。
这些棉布的花色很全，白色黑色灰色甚至鲜艳的，什么颜色的都有。
这是林橦之前让护士帮她买的。
因为这几天时间，林橦一直抽空在做尿不湿。
说起来有些难为情，她是用棉布缝制起来，里边填充了棉絮，给凌潇做的成人尿不湿。
她说这样就不至于弄脏衣服，不然之前，林华没想到可以帮凌潇垫尿片，就导致一天总要弄脏衣服好几次。
林华是个贴心的人，考虑到凌潇清醒时非常爱面子，所以林华再怎么艰难困苦，也没选择让凌潇光着躯体，而是宁肯费时费力的每天给他清理好几遍。
自从林橦做了棉絮垫片，就解决了许多问题。
她还让医院给凌潇单独提供了一个配备水龙头的厕所。
说是给凌潇配备的，其实她和林华也是一直使用着的。
林华是从农村出来的，没见过世面，没用过自来水，只是听说过，而冲厕则是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所以林华洗尿片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用自来水，林橦告诉他只要拧一下就开，他不敢拧。
还是林橦手把手教他使用的。
在单间里还有垃圾桶，清洁工人会及时的把垃圾清理出去。
这厕所才是最有意思的，是在地面上用砖砌成了一个蹲便槽，然后弄了一个水箱挂在墙上，每次使用完毕是用绳子一拉，就有水流出来冲一下厕所。
这种设计，林橦也觉得新奇，因为她在二十一世纪没见到过。当然本尊见过的世面也少，也没见过。
医院的这种内部职员用的高档单间卫生间里边还有太阳能。
这时代的太阳能也非常简单，实际上就是在高处挂了一个水箱，水箱上边盖了一层玻璃。
往上打水的时候，弄一根长长的管子拧到水龙头上，管子的另一头就伸进水箱里。
等到注水完毕，就关闭水龙头，把管子收起来就可以。
这种操作非常复杂。而且水箱的保温效果不好，到了秋天之后，洗澡水都不太热，冬天就完全不能洗澡了。
话题回到当下。
林橦做这个的流程，林华看了几次看会了。
此刻就来跟林橦商量，他也要帮忙做。
这时代不分男女，都是会做一些针线活的。
所以兄妹俩就都忙开了。
但林橦和凌潇又“聊”了不久之后，感觉凌潇走神了，不再接着她的思维想事情，而是注意力集中到某一个点之后，一动不动了。
林橦耐心等了一会儿。
也深度凝聚了精神力，后来林橦总算是弄明白了，凌潇想小解却在克制自己！
在这之前，他没有任何能力克制，都会很颓废的直接排泄。
可如今，他的思维醒了，就开始用力为难自己，憋得再辛苦也还是憋着。
林橦很是欣喜，所以这证明，凌潇离着醒来越来越近了。
林橦起身，对林华说道：“二哥，凌潇想解手。我去找个男护工来帮帮忙……”
其实她不想总让二哥干这种不符合他文雅气质的活。
以前那个持理所当然态度的是本尊不是她，而她，是非常难为情的。
林华立马拦住了林橦，道：“我自己来就行。”
“我……对不起二哥，”林橦歉意的很，“我把老宁给赶跑之后，居然就没想过重新找一个护工过来……还是让二哥在做这种又脏又苦又累的活。”
然后，林橦忽然听到了林华的心声。
林华是尽量不给林橦机会看到凌潇最落魄狼狈的一面。
想着林橦好不容易不嫌弃凌潇了，他得多多的让林橦看到凌潇好的一面。
说不定这样，林橦才会保持快乐的心情，才不会再排斥凌潇。
林橦感动的一塌糊涂。
“没事儿，”林华笑了，“他的脏衣服也都是我给他洗的……”
说直白点，屎尿屁之类的，林华天天都在帮忙清理。
第43章 羞耻感？
这两天在医院里，林华虽然不用给凌潇洗衣裳了，却在洗尿片。
当然尿片是有限度的大小，而且只有一片，比从里到外洗长裤短裤外加被单强了好几倍。
其实除了这些，林华还每天隔一个小时就帮凌潇翻翻身。
因为总是一个姿势躺着会长褥疮。
春秋季节会比较好一点，到了夏季正常人都酷热难耐，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植物人凌潇就更是遭罪。
林华有时候实在怕他会热出毛病来，就经常帮他用温水擦洗。
凌潇再怎么消瘦，骨架子也是沉的。
这样事无巨细的照顾，也就林华能两年如一日毫无怨言。
换成别人早崩溃了。
什么事情习惯了，也就没什么羞耻感可言了。
此刻，林华把凌潇给抱起，身后用被褥给他垫起来。
凌潇脱离床榻一点点距离后，林橦把凌潇身下垫的几层陈旧的棉布抽了出来，顺便换上了新的。
现在，林华来帮凌潇褪衣服，林橦只则去外间拿了一个盆递过来。
林华看一眼林橦，他想让林橦出去躲一下，却欲言又止。
要按照平时，林橦早就捏着鼻子出去了，现在，却还在一旁看着。
直到要褪去最后一层，林橦才实在忍不住羞耻心，把脑袋侧了侧，不去看了。
实际上本尊和凌潇都已经有过那事，且当时，因为本尊正爱凌潇爱到无法自拔，满脑子都是欲念，所以就贪婪的、没羞没臊的在凌潇身上没完没了的摸……
现在想起来，林橦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虽然那些事都不是她做的，可她有着很详细的记忆，怎么可能不脸红。
“妹子，”林华突然说道，“他应该不想小解，没动静。”
林橦不敢往这边看，只淡淡的说道：“凌潇，我二哥都已经照顾你两年了，帮你洗澡擦身清理粪便，他都不觉得怎样，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你这辈子最糗最狼狈的状态都被他看了，已经没有更窘迫的了。”
“其实你这样单纯的解决生理问题算什么？”林橦继续安慰，“我还见过肉体的腐烂，上边有很多蛆虫在蠕动……还有被蛆虫啃噬出来的像马蜂窝一样的密密麻麻的肉坑。你是医生，你肯定早就战胜了这些心理阴影，也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感。虽然我还没有，但我在学着坦然面对。”
被林橦给说的，就连从来都不怕脏不怕累不怕恶臭的林华，突然也觉得毛骨悚然。
他缩了缩身躯。
他完全没想到这番话是从洁癖感很重的林橦口里说出来的。
而且说的这么轻松自然。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按理说全家人把林橦给保护的非常好，不可能让她见到这些恶心的东西啊？
这若真见到了，造成的心理阴影，这辈子都会是抹不去的了……
林橦还用平淡的语气在讲述：“这世上，再怎么体面的整洁的人，在被疾病折磨时，也会完全失去了体面。屈辱和污垢，都算什么呀，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虽然你是中医，但后来中西结合，你肯定也是见识过很多体检的吧？在医生面前，病人还求什么隐私呀……”
“所以你想开点，不管小解还是大号，放松下来，试着排一排。这样解决完，你就不会弄脏衣服和被褥，我也并不是嫌脏，不是因我二哥帮你收拾而替他厌烦，我是觉得……你就算克制到死也得排出来，早晚都是这样，何必克制，到最后更尴尬。”
林华听了半天，也没见着凌潇动一动。
他只得苦笑着提醒林橦：“林橦，别跟他说了，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他又听不懂。还是等他自己啥时候排出来，我再给他收拾吧。不然这样他冷……”
林橦却说：“再等等……”
然后又对凌潇说道，“凌潇，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介意我在这里，那我出去。你自己想想，干脆利落的解决了麻烦，比你一直忍着到最后也无法解决好多了。只有两种选择，你自己看着办。”
接着，林橦又对林华道，“二哥，给他三分钟时间让他想。三分钟之后你再帮他穿好衣服。”
林华只得答应一声。
自然不会介意这三分钟。
林橦出去了。
过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屋里传出细微的哗啦哗啦的动静。
林橦的脸又红了。
转而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虽然她并没有当医生的远大理想，可她是热爱中医的。
她想利用她学过的知识尽全力帮助凌潇，那么，就坦坦荡荡的帮助，别犯矫情。
林华帮凌潇重新拉上衣服盖好被褥，然后端着脏物出了门。
就发现林橦还站在这里。
“妹子，你可真是神了，居然能算出来这个……”这样说着，林华也有点不好意思。
再低头看看盆里的排泄物，即便他用了草木编织盖盖住了盆子，也会散发出味道。
他也就不能说太多了，赶紧往外走。
“我等会儿回来再跟你说……”林华走出不远后，回头补了一句。
林橦“嗯”了一声，推门走进了屋里。
她突然想起后世的空气清新剂。
也不知道那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她拿了暖壶倒一杯热水，嫌弃太热，就用两个杯子倒了倒。
一边倒着水，她一边来问凌潇：“凌潇你知不知道，该如何提取花朵中或者药草中的香气呢？提取到瓶子里密封后，气味应该不会散……”
果然就听到了凌潇的心声：我不懂提取。但是沉香和檀香也有香气，点燃就可令香味散发，也不麻烦。
林橦一拍大腿：“对对对，这样就不需要研究密封了。那么檀香和沉香是怎么做出来的？”
说着话，林橦来给凌潇喂水。
林橦又想起了吸管，她是不是应该做一个吸管给凌潇用，教给凌潇吸，这样，就不需要用汤匙一点一点的喂了。
此刻怕凌潇呛着，林橦还是不能喂的太快也不能心急加量。
凌潇吞咽的很慢，想问题的速度也很慢：檀香是以“炒”，碳香用“炙”，沉香需以绢盛装，悬起。底下米水浸透，慢火煮，水尽即添水，如此一整日时间。最后加以晾晒……
第44章 抱抱
凌潇的思维迟钝，是断断续续的想。
而林橦则用了十足的耐心在听。
偶尔还要帮凌潇想一下，不管想的对不对，都按照她的思维方式做一个提醒。
倒是也能帮凌潇回忆起许多东西来。
最后，她把凌潇说的方法都记录了下来。
又对凌潇说道：“凌潇，我认识了一个很神的姐姐，她想做种子生意，可我看她那里除了种子之外还有药材。那她肯定是有檀香和沉香的。我就不需要问她从哪里弄的，只要有就行。我去跟她买些来……”
林橦起身，“再过几天，咱们病房里就能燃香净化空气了。甚至还能让人心情愉悦。”
“哦对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给那个姐姐找点事儿，帮她挑战一下她那俩愚昧的爹娘……”
说着话，林华走进来了。
林华问：“妹子，咱们今晚还是别去饭店里庆祝吧，过几天补上去。不然等回来的时候就天黑了，天黑不安全。我还是出去买点饭回来吧，今天冷了，咱们吃了饭早点休息。”
“哦……”林橦虽然有点遗憾，却也只能答应。
“你今晚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换上干净的。明天早晨我早早走，拿回家让大嫂给洗。”
因为林华要及时赶回来，就不能留在家里洗衣服。得让大嫂洗。
“明天早晨你还真要回去一趟吗？这么远……”林橦抬头，“要不然我给你雇一辆马车吧。”
“不用，这么近，一会儿就回去了。”
“浪费不了多少路费，还节省你的体力，其实不用在这些小地方省钱的。”林橦试着想改变一下自家人的思想。
“走习惯了，顺便锻炼锻炼身体。”林华摇头，“而且又不是真的远。”
所以家人的思想不可能这么快就改变。
毕竟从小到大都过着省钱的日子。
而且以前的本尊，把自己的钱袋子捂的那叫一个紧，也不可能愿意给家里人花钱。
所以再有钱那也是本尊一个人富裕，其他全家人还都是穷光蛋。
林华出去买吃的了。
林橦又找到院长。
现在的程院长一看到林橦就发怵。
他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林同志啊，我们医院因栾晓培对您的人格造成伤害的事，罚款金额已经到账，现在就可以补偿给您了……”
林橦答应一声：“知道这是你们医院的规定，我需要帮你们维持秩序。所以就不跟程院长客气了……”
程院长再次窒息。
他每次和林橦说话，就要窒息一会，他真怕自己有一天被林橦给气死。
却还是得继续赔笑脸：“那是那是……”
清点了一下赔偿金，林橦一副“这么十块八块钱，本小姐还真看不上”的神情，可程院长已经肉疼到满头是汗了。
“既然我和栾晓培的事完结了，那我把我此刻一听来的目的说一下……”林橦再次开口。
程院长便再次肉疼到颤抖。
敢情林橦这赶在天黑前急匆匆的过来，不是来清算她和栾晓培的账啊！
要早知道她不会这么急着催债，程院长定会拖延一些日子，或者拖着拖着就不给她了。
程院长怀揣着无与伦比的后悔，有些不耐烦，却又不敢表现的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儿，你直说吧。”
“虽然我已经把老宁给辞退了，但是，我爱人同志这边确实还是需要一个能照顾他日常起居的护工的。”林橦道，“如果程院长没办法安排一个知根知底能说出来历的人，那么明天我自己想办法去找一个回来……”
“不是……”程院长瞪大了双眼，“老宁他已经说过了，可以比市场价降低三分之一，而若是你还要计较钱的话，他可以不收钱。你咋就转不过那个弯儿来呢！你去市场上找人，没熟人给搭桥，人家要价狠着呢，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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