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刘金鹏纠结了。
可他也实在脱力了,实在发不出声音来了。
他干脆不说话了,只想道:“万一你抢救不回来,死了咋办?”
“呸!你敢诅咒我!”林橦的眼睛又恐怖的瞪大了。
看吧,林橦果然是鬼!
天啊,可怕的厉鬼!他不说话,林橦也能听到他想什么!
他吓得又要晕过去。
“不是不是,”他两股战战,想道,“我是怕……我怕……”
“就算我死了,我也会托梦给我哥,逼他撤诉。做鬼比做人规矩多,答应了的事若是言而无信,会被天罚的,这一点你放心就好了……”林橦又用了哄的。
“呜呜呜,”刘金鹏再一次崩溃哭泣,“我去哪里弄三百块钱给你们哟……”
“你放心,只要你写个借据,以后我不会把你往死路上逼的。我会想办法既不用你还钱,还会给你一些钱……”
见刘金鹏还想啰里啰嗦,林橦再次威胁,“刘金鹏,你已经十八周岁了,是要自己承担法律责任了。我告诉你实话,你这是恶意伤人,就算我能醒,你也得被拘个二十年以上。况且你看现在这情况,我醒来的几率很低了……所以你极有可能被判死刑……”
刘金鹏一听,大脑里更是一片轰鸣。
这时代有了前科会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很难娶到媳妇,况且刘金鹏二十年后出来就快四十岁了,更别指望娶媳妇。
而要是死刑的话……更惨了。
林橦拿来了纸笔,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让刘金鹏亲手写下来。
尽量都用的很简单的字,就算这样,刘金鹏也有的字不会写,就让他写了拼音。
最后,又让刘金鹏签字按了手印。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林橦把字据收了起来。
她一挥手,扬出一点无色无味的药粉来,刘金鹏再次吓了一大跳。
刚想喊,却没喊出声来,人已经缓缓倒下了。
事情搞好了以后,林橦就离开了。
先去换了一件衣服,换下来的“血”衣放进了背包里。
脸也重新洗过了。
只是又困又累,林橦干脆回来休息室的床上,正儿八经休息去了。
林荣也一直在午睡,完全不知道妹子去忙了一件大事。
等到快中午时,周强同志忙完了事回来,发现林荣已经醒了,但林橦还睡得正香。
周强进来时,林荣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正在床上熟睡的林橦。
周强会意,便高抬腿轻落步,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但林橦睡觉轻,这细微的动静也让她惊醒了。
“这是在哪儿啊?”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却拉扯到了伤口,“噬……”
于是她的记忆回笼了。
“别乱动别乱动,碰到伤口了是不?”周强赶紧过来抓住林橦的手腕,往下一按。
再仔细看看林橦头上的伤,担忧的问,“我怎么觉得渗出来的血比你来的时候多一些了呢?我这里也有医务工作者,找人来给你看看伤口吧。”
“不用不用,我睡了一觉好多了。”
林橦礼貌的道了谢。
但她心虚得很,她居然利用周强的信任,在警署里装鬼胡闹……
但林橦还是得继续提要求:“周同志,现在我要去跟刘金鹏对质……”
“不行啊……”周强却为难了,“林同志,刘金鹏他疯了……”
“疯……”
“疯了?”
林荣和林橦异口同声,只是林荣的声音也太大了点。
“也不算是疯了,是受到了刺激。他刚才昏迷了,我们把他送进了医疗室,用药物把他催醒。”周强淡定的解释。
“然后呢?”兄妹俩期待的望过来。
周强接着说:“结果他一醒,做了一场噩梦,梦见了鬼……说这个鬼是……”周强停顿了一下。
看林橦是个胆小的姑娘,周强怕把她吓着。
万一他说刘金鹏梦到的鬼是林橦,林橦这辈子都会有心理阴影。
所以周强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那么,”林橦心领神会,便不动声色道,“他又是做噩梦,又是梦到鬼的,就证明他心虚了。想必是谁骗他说,我伤的很重吧?”
“嗯。”周强点点头,“我去三合村之前,的确让人吓了吓他,说你受伤非常严重。”
林橦心说,这不就巧了。
她便转移话题,“周同志,您去三合村暗访的如何?”
周强再次沉默。
林橦凝聚精神力,听到了他的心声。
村民们都看不惯林橦一边花着补助金一边包养小白脸。
但更看不惯刘刚一家人的所作所为。
所以最后的天平还是倾向于林橦这边。
善良的人是厌恶刘刚一家人设这种阴险的圈套骗钱,而不善良的人,则妒忌刘刚一家子设下这种阴险的圈套骗钱。
所以他们对于林橦的指责比较轻些,只说她不配再拿补助金。
而对于刘刚一家的指责声就更强势,说他们一家人除了刘金朵之外都该死。
如今既然刘金鹏恶意打伤了林橦,他就得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
刘金鹏这几年在村里横行霸道,根本就没人缘。
现在,周强合计半天,他想给林橦制造点心理负担。
便故意模棱两可的说道:“我们还需要再深入调查一下。林同志需要再等等,若底下还有需要林同志配合的地方……”
第10章 竟装聋作哑!
“我肯定会配合。”林橦试探的问,“那么周同志,像我跟刘金鹏这样的案例,如果他愿意赔偿我的医疗费,我是不是可以跟他私了?”
周强却强势的说道:“刘金鹏持棍伤人,行为恶劣,就算他承担所有医疗费,也不能逃过法律制裁。”
林橦摇头,思量着道:“我让我大嫂咨询过律师了。这种民事纠纷,可大可小,可重刑可轻罚,没有固定的说法。一般情况,受害者只要撤诉,就可以结案。”
“这个……”周强皱眉。
林橦这小同志可真有一手啊……
他忍了又忍,干脆把村民们让林橦把救济金全部吐出来的提议告诉给了林橦。
他想看看林橦还要不要再这么有自信。
林橦没回应。
她之前已经跟周强说了,虽然她犯了错,但她没真正对不起凌潇。
什么罪也要讲人证物证,她是完全不怕查的。
两个人四目相对,周强的目光凌厉,林橦却全然不在怕的。
过了一会儿,周强才发现自己讨了个没趣。
要不他还是退一步吧。
“如果林同志觉得刘金鹏的态度足够有诚意,”周强轻叹,“执意不再上诉的话……我们也没意见……”
“我有一个要求,您依然不能告诉他,我现在恢复的很好,他若问起,要么别回答,要么,就继续说的严重一些,也好让他彻底长记性。”
“这是自然。”周强很痛快的答应。
“至于让他赔偿医疗费的事,十天内,我争取让我的家人和他家人或者和他谈妥。”
“要是十天无法谈妥呢?”
“到时候我会提前告诉周同志您。”林橦很诚恳,“周同志已经听到了他的一面之词,现在也该听听我的……我来讲述一下,刘金鹏闯入我家恶意伤我的事件……的始末缘由,周同志也好做一下记录。”
周强点点头:“林同志想的很周到。”
他是刚刚想到了这些,林橦就提起来,他以为是巧合。
于是林橦正儿八经的说了一下刘家人的情况,以及两家人产生的矛盾。
当然说到最后,再次诚恳的提及了她自己有错的地方,说是以后一定会努力改正。
“林同志真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同志。”周强竖了竖大拇指,他打心眼里扭转了对林橦的看法。
这姑娘说话做事真是条理清楚,而且诚意满满。
一般人不会像她这样坦荡,她是用不同的语言描述了她自己的错误,足以代表她的诚意。
她的年纪小,只是犯了错而不是犯了罪,只要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
就怕那种犯了错还死鸭子嘴硬,不肯认错甚至企图把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的。
所以平日里都习惯性走程序的周强,打算对这件事上心点。
他说道:“这回我是暗访,而明天,我以警察的身份再去认真做一次调查。刘刚夫妻俩若真重男轻女到如此严重,总是家暴刘金朵,必须对他们进行严厉的思想教育工作。而他们的狮子大开口开出天价彩礼,这事也不可取。”
“多谢周同志。”林橦礼貌的道谢。
并又道,“现在崇尚自由恋爱,父母没有资格干涉年轻人的婚姻自由。”
“对。”周强投过来赞许的目光。
林橦继续道:“如果刘金朵的父母的思想非要停留在旧社会,想拿女儿卖钱,那么他们要的天价彩礼,我家也可以给,但前提是……”
“别给,只要刘金朵同志心甘情愿和林富结婚,这事儿,我会出面解决。”周强疾言厉色,“现在是新时代了,这种愚昧思想必须得铲除。”
“周同志,话虽是这么说,”林橦满面愁容,“以他们家的贪得无厌,将来肯定会没完没了的骚扰刘金朵同志。所以我想着,还不如一次性满足他们对金钱的需求。而我们家,日后便不会再认他们家做亲家。”
“你的意思是……”
“我想让他们跟他们女儿从此断绝亲情关系。”林橦字字珠玑。
“这个恐怕……”周强露出为难的脸色。
好吧,这姑娘她又得寸进尺了。
林橦又道:“我只是跟您说我的下一步计划,这样的方案哪能让您参与啊。”
“哦……”周强松了口气。
“该由我家人私下里跟他家人谈,能谈妥的话就如此。谈不妥再想别的办法。”林橦大包大揽,不想给周强添麻烦。
已经让律师把合同都写好了,就差让刘刚一家人签字了。
林橦有七分把握能说服刘刚一家子。
周强站了起来,这意思,是要把这个话题收尾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若他们家真存在严重的愚昧思想,我会提出严厉批评,责令他们改正。”
“太感谢周同志了,我代表我全家感谢您,也代表我们村委会感谢您愿意帮我们做村里的新思想宣传工作。”林橦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
鞠躬的时候,因这大幅度动作怕又让伤口流血并疼痛,所以林橦捂了捂脑袋上的伤。
“那就让我们齐心协力,借助这一事件,好好的提升一下你们村的文明和谐。”周强伸出手来。
林橦也大大方方的伸出双手。
她想来握周强的单手,以示足够的尊敬。
可是看看手上的血,这是刚才捂住伤口染上的血,她又把手缩回去了。
虽然周强还因为林橦精神出轨的事不太待见林橦,但也因林橦的坦荡而敬佩她。
此刻又看到了林橦手上的血,还有她额头沁出的血,周强慌了。
他非要带林橦去医务室瞧瞧,但林橦执意要回到医院。
他想了想也行,便找人开吉普车送林橦和林荣回了医院。
……
第二天一大早。
林橦就跟大哥林荣说,让他和大嫂回家去。
“大哥,你和我大嫂回去后,就不用再回来了。去忙地里的活儿吧。医院里的事,我二哥和我忙得过来。”
“唉……妹子啊,就让我和你大嫂多住在这里几日呗。家里的活我抽空就回去干了,干完就会早点回来。”林荣都不舍得走。
他碎碎念,“难得来一趟公社,这里有炸面鱼还有豆腐脑,还有这么多烧烤,咱们那边大集上都没有……”
说着话,他把小咸菜挤到了一次性饭盒里,这样比在小袋包装里方便些。
“哎哟,孩他爹,你看看你,怎么比晓飞还馋呢?”苏湘桥嗤之以鼻。
“你别告诉我你不爱吃!”林荣翻白眼,然后他又问林橦,“妹砸,你说,面鱼和豆腐脑好不好吃?”
接着点名降低了存在感的林华,“林华,你是咱们家的大文人,从来不馋嘴,你来说说,你爱不爱吃面鱼和豆腐脑?”
林华却装聋作哑,甚至他拿起面鱼,来到凌潇床前坐下。
第11章 凌潇说林橦睁眼说瞎话
村里集市上确实没有美食摊位,乡里的比较大点的集上也没有,想吃这个,就得来到公社里。
现在才刚改革开放,小地方的人开窍慢,还想不到学着公社里的私营摊位这样摆摊做生意。
如今单干了,许多人还是反应不过来,觉得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之后就又回到了当初的大集体时代。
所以不敢往前走的太远,怕自己走远了就回不去。
话题回到当下,林华不吱声,甚至他远离了大哥,继续闷声不响的吃他的饭。
“哎,林华你……”林荣指着林华的背影。
苏湘桥却抬手,把林荣的手给按下来了。
“大哥,你要爱吃这个,我可以学着做呀。这些都很简单……”林橦大言不惭起来。
林荣赶紧捧场地笑着:“是啊是啊,妹子就是聪明。”
但他嘴上这样说,心里明镜似的。
而还躺在那里的凌潇,则已经在心里用微弱的思维吐槽林荣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关于林橦的事,凌潇也一直知晓。
因为凌潇是十一岁就到了三合村,也算是和林橦一起长大了的。
以前大集体,林橦总跟别人吹牛,说她能挣最多的工分,结果干一会儿她就跑掉了。
导致全村人都想弹劾她。
为了不让她去地里干活,林荣出钱把外村一个会手工活的女同志请到了村里,教一些姑娘们做手工活。
本以为这个不累,林橦就能安心做了,结果她还是逃工。
那些姑娘们就到处说她闲话。
林橦就窝里横,她不去找那些说她闲话的人的麻烦,却总是折腾自家人,非要说是自家人出去说她坏话了,才导致她身败名裂。
其实林橦折磨她的其他家庭成员,凌潇不在意,可她折腾林华,凌潇就非常生气。
因为凌潇和林华是好朋友。至于他俩怎么样成为朋友的,以后再说。
去年单干了,林家人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宠着林橦,什么活都不让她做,可她不只是不感激,还变本加厉的折腾一家人。
凌潇正在想着林橦的种种缺点,还让林橦给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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