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言好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她,把她抱到床中间。
嘀嗒。
随着声音落下,房间里的灯光再次亮起。
白炽灯光蓦然在眼前亮起,池晚凝缓和了好几秒。
她愣愣地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心跳还是紊乱地跳着。
她指尖轻轻摸着被他咬的地方,蹙眉,“你属狗的吗?”
傅谨言垂着眼望着她脖子上落下的印记,心底里莫名的愉悦,扯了扯唇,“惩罚。”
他缓缓站起身,身上的衣服胸膛处出现了一些褶皱。
池晚凝望着这些褶皱,蓦然脸上发烫,这是她刚才攥的。
“我和顾楠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多想。”冷不丁的傅谨言望着她低声解释,即便是他再三强调没有关系,却只口不提他们当时是在干什么。
这样的话语有些空洞,让人难以信服。
“很晚了,早点休息。”
池晚凝垂着眼,并没有理会。
傅谨言走到门口时转头,望见池晚凝手掌擦了擦嘴唇,似乎这样就能擦去上面弥留着的气息。
他周身布满了冰冷,眉眼低垂,低声问,“我不是祁可就这么让你嫌弃?”
池晚凝怔住了,她并没有想过说嫌弃,只是随手擦了擦唇角的刚才弄出来的唾沫罢了。
但她并不想解释,既然他误会了,那便误会了吧。
微仰着头,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念道,“对,就是这么嫌弃。”
她笑眼盈盈地望向他,有种别样的温柔,却一点都不影响她说出冰冷的话语。
“祁可比你温柔多了。”
”
第49章 真的烂透了
傅谨言眼皮半敛,在池晚凝提起祁可时,手收紧,握着门把手的指骨泛白。
他脑海里想起在医院里看到的场景,他伫立在门口紧紧地凝视此时姿态高傲的池晚凝。
她主动地拥抱祁可,两人拥抱的动作熟稔,如果能把祁可换成他该多好。
不再是冷漠如霜,而是温柔宠溺,这是多让他羡慕的事情。
房门一开一合,那存在感极强的人终究离开了,但空气中仍然弥留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霸道的侵占着她的领域,久久不能散开。
池晚凝久久地凝视着窗外暗沉的夜幕,白皙的掌心感受到湿濡的触感,她愣了下,低头望向掌心。
断线的血色如艳丽的花朵,似乎给这如雪的白衣点上几朵艳丽的红色梅花。
她的手颤抖的轻抚鼻尖,鲜艳的血染红了白皙如葱白的指尖。
她自嘲地笑了笑,心底里有些庆幸,这样狼狈的模样没有被傅谨言看到。
站起身,走去卫生间,动作熟稔地止血。
随着她的病情愈发地严重,流鼻血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她望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
真的烂透了。
其实祁可在医院里说的话不对,她就是太清楚自己的身体什么样了。
所以她要回来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而至于其他的人,她也没有资格去拥有。
况且她本就不是爱回忆过去,所有的决定,没有后悔的道理。
池晚凝踉踉跄跄地回到房间,在床头柜子里拿出一瓶药,倒出来就干吞了。
从开始要蘸着糖果吃药到后面甚至不用水也能吃下。
她对这些药免疫了。
按下控制灯光的开关,隐藏在黑暗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笼罩在江城这座城的炎热渐渐散去。
一夜入冬,江城是个有雪的地方。
“这是请柬,那天希望你能来。”
沈青雪今天是来试婚纱。
即便是她不喜欢池晚凝,也不得不承认,池晚凝能在国外时尚圈里上少有名气不是没有道理。
原本她没想过池晚凝会认真地帮她设计婚纱,她甚至做好了二手准备。
但看着一张又一张的样板图时,她真的要承认,池晚凝在这方面独到的天赋。
池晚凝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打量着面前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
她和她是何其相似,当年她怎么就傻傻地认为她们有缘。
对她无比信任,一度对她的喜爱超过了她和普通朋友的标准。
对她喜欢的更是无比熟悉。
所以让池晚凝给沈青雪设计婚纱,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她勾唇,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请柬,饶有兴趣地望向她,“你不怕我抢婚?”
沈青雪轻笑,低着头观摩着她新做的美甲,“你可以试试。”
沈青雪抬起头,挑衅地望向她,“池晚凝,你太自负了。”
池晚凝即便有温以柔这样不靠谱的母亲,但她还是被池家娇纵着长大。
甚至他们会因为她有个不靠谱的母亲,给予她更多的疼爱。
她骄傲自负似乎是必然的。
池晚凝自负的认为沈青雪接受着她无条件的馈赠,从来她都是处于主导地位。
不曾想她一直都是沈青雪早就设计好的替罪羊。
池晚凝脸上假装的笑容收敛,漫不经心的掀开请柬,望着照片上的两个人。
“你也就配我不要的人罢了。”
顿了几秒,沈青雪的脸色变得难看。
她忽然想起学生时代,她遇上池晚凝的自卑感。
第一次见池晚凝是她回到沈家,转学到江城附中,开学的第一天。
池晚凝穿着学校统一的蓝白色校服,她连认都认不得的豪车,极具存在感的把所有人都目光吸引。
明明学校的校服是所有人统一的,但穿在池晚凝身上就像是种独具一格的存在。
因为她身上的气质太过特别了,漂亮的就像一个公主,无论她如何模范,穿上公主裙也不像是公主,充其量就是公主身边的侍从,更模范不来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周围的女生无不在羡慕,而她也是羡慕的人之一。
她望着池晚凝笑颜明艳地朝着年轻的男人撒娇,她听别人说这是池晚凝的堂哥,对她宠溺有加。
她不自觉地想起她自己的堂哥,对她只有满眼的嫌弃和厌恶,恨不得她立刻滚出沈家,撒娇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后来她总会无意间撞见池晚凝,每次她身边都围着一群人,众星捧月,走到哪里都不乏护着她的人,包括她爱的他。
周闻对她的好,是单纯因为她和池晚凝那张酷似的脸,醉酒时心心念念的是池晚凝的名字。
相似的样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境遇。
太过于鲜明的对照组太容易滋生阴暗了,而对照组惨淡的那个人,心里的不甘只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契机就爆发。
这个契机就是无意中池晚凝救了她,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牵连上了。
油然而生的自卑感变得扭曲。
她冷漠地望着池晚凝为她鸣不平,给她送温暖,慷慨地介绍朋友她认识。
而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池晚凝空有一副美貌,却愚蠢至极,被她玩弄于股掌。
池晚凝也帮她解决了一直以来的烦恼,甚至是干干净净无后顾之忧。
随着周闻的死去。
池晚凝一度成为了焦点,平时人人追捧的对象,终于成为了所有人茶余饭后讨伐谈论的对象。
池晚凝却好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有着强大的后台,女主角般的强大光环,即便是被池家明令禁止宣传,但她在学校霸凌同学的谣言还是被传得沸沸扬扬了。
再这样的形势下,池家没有选择舍弃她,反而让她潇洒出国。
沈青雪望着眼前池晚凝那张冷漠艳丽的脸回过神,她嗤笑一声,“是呀,傅谨言好像也是你不要的吧?”
“他,你应该也不会在乎吧?”沈青雪嘲弄地说道。
池晚凝似笑非笑,“请便。”
却在沈青雪看不见的角落里,攥紧了手掌,指甲把掌心的肉刺得生疼也没有察觉。
沈青雪迟疑地望着池晚凝没有泄露出一丝情绪的脸。
不禁在心里不由的怀疑,难道是她猜错了?
她之前路过校园走廊,透过半掩的窗户,明明看到池晚凝这个骄纵任性的大小姐,低垂这头,耐着性子得哄着傅谨言。
总归是有感情的。
“希望我能在订婚宴当天能见到你。”说完便起身离开。
第50章 跟他们所有人一样厌恶我
农历的九月十五,立冬,江城迎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雪。
池晚凝自那晚和傅谨言不欢而散之后,她以为傅谨言不会再来找她,出乎意料的,傅谨言每天都准时接送她上下班。
两人的车厢里十分安静,只剩下傅谨言翻页文件发出的纸质响声。
过往几日他们都是这样没有交流,但今天从上车开始,池晚凝就被傅谨言那莫名其妙的眼神弄得有些忐忑。
傅谨言今天周身的气场都偷着奇怪,他的下颌线绷紧,随着文件翻动的声音越来越快,攥着文件的手十分用力,把文件的一角掐起了皱褶,甚至他身上也透着低沉。
池晚凝忍不住挑了挑眉,嘲讽地说道,“这文件是做得多难看,才让一向淡定从容的傅总如此不淡定?”
百般无聊地玩着纤细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
傅谨言缓慢地合上文件,漆黑幽深的黑眸里似乎闪过心疼。
池晚凝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由怔住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年的事情。”
傅谨言刚才看到的文件是今天温澈兮派人送过来关于池晚凝的一些调查。
他的嗓音嘶哑,喉结滚动,仿佛十分痛苦。
池晚凝移开视线,望向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把江城装饰得格外的漂亮,就像童话世界里的城堡。
温热的呼吸洒在窗户上,氤氲起一层白蒙蒙的水雾,池晚凝用指尖轻轻描绘。
低垂着睫毛,神情十分平静,对傅谨言知道当年的事情十分坦然淡定,“告诉你又能如何?”
“我可以帮你。”傅谨言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不解,平静无痕的心里泛起波澜。
池晚凝转头望向傅谨言,嘲弄地笑了,似乎听到什么搞笑的事情,止不住地笑。
“帮?帮我什么?”
他再次抬起头,看着一点也不在乎地池晚凝,“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可能霸凌他。”
池晚凝不是那种喜欢拉帮结派欺负人的人。
池晚凝嗤笑一声,“别以为自己多了解我,你又怎么知道那些谣言不是我传出来的?”
谣言本就能杀人,所以在她心里明明白白知道,周闻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
傅谨言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池晚凝笑着看向他,脊背挺直,指尖泛白,“讨厌我吧?跟他们所有人一样厌恶我。”
她的语气轻飘飘,“我就是个恶毒的女人,所以你要远离我,知道吗?”
傅谨言轻碰她的脸,指尖颤抖,心绞痛,他想象不到她独自承受着这些痛苦,所有人都唾骂她。、
孤立无援时,他却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他不管池晚凝说的话,仍然执拗地重复着,“不是的,你不是这样的人。”
池晚凝感受到眼眶禁不住的氤氲着水珠,她扭开头,不愿意让他看到她落下的眼泪,冷声道,“傅谨言,我就是这样恶毒心机的女人。”
池晚凝用指尖快速擦拭去眼角的湿润。
“别忘了,当初接近就是为了你的骨髓。”
他的眉心皱得厉害,唇瓣用力地抿紧。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下,池晚凝一言不发地下车,忽然身后传来同样的关门声。
池晚凝闭了闭眼,转身望向傅谨言,“傅谨言,别死皮赖脸了,看着就让人厌恶。”
傅谨言的身体僵住了,细雪絮絮,掉落在人的身体上很快就融化了,冰冷的雪水侵入衣服,望而生寒。
李子舟连忙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找出一把黑伞,遮挡着雪絮。
傅谨言眉眼如画,浓密的睫毛上也挂着晶莹的雪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清冷的气质,冷着脸时,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神邸雕像。
谁也不知道他站在原定想了些什么。
就在李子舟冷得忍不住颤抖时,僵硬在那里的傅谨言终于有反应了,他修长的手掌抓住黑色的伞柄,平静地吩咐李子舟先行离开。
李子舟望着脸上没有了一丝感情的傅谨言,忍不住害怕,咬了咬唇,“这么冷的天,我还是送您回去吧?”
傅谨言清冷漆黑的眼眸冷冷的望向他,透着寒冰,让他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池晚凝麻木地回到公寓,克制着许久的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地落下,等到所有的情绪平复下来,她去洗了一个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了许久,头隐隐有些疼痛,嗓子干涩。
池晚凝随意裹了一件睡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在她正准备喝时,门铃响了。
池晚凝拧了拧眉,平时没有人会突然来找她,更没有叫外卖。
她放下杯子,走到门前,透过猫眼能看到外面。
她惊讶得心脏直跳,傅谨言居然没有走。
低垂着眼,颇有耐心地拨弄着手上的佛珠,矜贵出尘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惊叹。
池晚凝咬了咬唇,并没有给他开门,而傅谨言还是耐着性子一遍遍按着门铃。
门铃的声响一声又一声地在公寓里响起。
池晚凝半开着门,抬眼望向他,皱着眉,语气谈不上好,算得上是恶劣,“烦不烦啊。”
傅谨言清冷如画的眉眼上挑,眼神十分冷漠,能看到身上的衣服泛着水珠,整个人都透着冰冷。凛冽如冬雪。
他勾唇一笑,用力轻易地把池晚凝半开的门全部打开,毫不客气地闯了进来。
傅谨言整个人走进了房子里,他的神色晦涩不清。
池晚凝的心跳止不住地急促跳动着,心里的慌张终于在脸上显露了一二。
她微张唇正准备呵斥他时,整个人被压在沙发上,反扣着手。
手腕上丝滑的触感,池晚凝知道这是傅谨言的领带。
白皙莹润的白与领带极致的黑之间交缠。
傅谨言眼神晦涩地望着在身下挣扎的女人,嘲讽地扯了扯唇。
第51章 池晚凝,你就是欠调教
“池晚凝,你就是欠调教。”
傅谨言的声音如同魔鬼般在她耳边响起。
他望向身下的女人,身上的浴袍因为挣扎微微敞开,居高临下的视线,视线里全是那抹极致的白,纤细修长的脖颈上扬,如天鹅一般漂亮精致。
“傅谨言你就是一个疯狗。”池晚凝怒斥他。
傅谨言漠然一笑,“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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