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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过了两三年，热度消散，她嫁给苏明阳没几天，苏明阳去世，她就又成为了茶余饭后的焦点。
孙娆娆私下不知道是怎么跟别人编排她的，但现在都到了拉个群众嘲，可是头一次。
“名声早就没了，不用管她。”
霍青栀这几年，最擅长的就是冷处理，也将她以前活泼开朗的性子一步步磨得像现在一样，话少。
闻听雪轻叹一声，“青栀，你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啊？”
这个翻身，究竟是指她什么时候才能不被别人议论，还是指什么，霍青栀没过多的研究，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早点儿睡，明天还得上班。”
“明天我陪我妈去医院。”闻听雪说，“等我忙清了就回公司，你先挺着！”
虽说闻听雪是霍青栀的助理，但两人的关系从发小到如今的上下司，变化多端唯一不变的就是友情。
霍青栀没给她规定一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有活就干，没活大白天出去瞎逛也不是没有。
何况如今闻听雪是有正事儿，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好好带阿姨检查一下，不用着急回来。”
闻听雪的母亲最近总觉得身体不舒服，想去做个全面体检。
所以，霍青栀要自己接待朱温苓和舒执聿了。
她熬出了黑眼圈，特意画了个淡妆，才去工作室。
朱温苓来得比她还早，站在公司门口，手里拎着一杯咖啡，脸上没有不耐烦，更多的是耐人寻味。
“抱歉，没想到你来这么早。”霍青栀开了电子锁，引着朱温苓进来，然后便上楼拿设计稿下来。
“朱小姐，麻烦您再说一下对上次这个设计稿的具体意见。”
保险起见，她拿出录音笔放在一旁，“不介意我记录一下吧。”
朱温苓看了看已经被打开的录音笔，忽地扬唇一笑，“不介意，苏少夫人这是吃一堑长一智，知道留证据了。”
霍青栀就是这个意思，设计初稿全部都是按照朱温苓的意思画的，但朱温苓反驳的点全部都是曾经自己要求的，她怎么能不防呢？
“我们开始吧。”她闭口不接朱温苓的话。
可朱温苓没有开始的意思，“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咖啡也没有？”
霍青栀看着她那杯未开封的咖啡，静默数秒放下笔起身，“请问您要热的还是凉的？”
朱温苓粲然一笑，“要四十五度的，多一度都不行。”
刁难的意思很明显，霍青栀很想说，她真的已经和舒执聿断得干净了。
这都多少天了，他们背着朱温苓连一句正常交流都没有。
昨晚在温泉馆不算，毕竟连句话都没说。
但说多错多，她终归还是起身，去冲咖啡了。
用恒温的咖啡杯冲的，温度会始终保持在四十五度。
上流社会的贵太太们，要刁难起人来花样层出不穷，她早就做足了准备。
“难怪阿聿这么喜欢你，做事很有调理。”朱温苓双手抱臂，打量着她，“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跟阿聿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苏明阳啊？”
第58章 没了他我还能再找
朱温苓的语气很平缓，像是跟霍青栀多年的好友，闲着没事儿八卦一样。
但霍青栀心里清楚，这是在打探她和舒执聿到底断得干不干净。
她静默数秒说，“我觉得朱小姐这个问题，很可笑。”
“唔。”朱温苓轻笑，“怪我太在意阿聿了，想事情都不够周到，你都嫁给苏明阳了，怎么可能喜欢阿聿嘛。”
霍青栀不想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又把设计稿往她面前推了推，“朱小姐，我们还是先谈正事。”
朱温苓像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双手抱着抱枕，“对我来说，阿聿的事情全部都是正事。可既然你喜欢苏明阳，又是为什么跟阿聿纠缠到一起的呢？”
她在顺着表面的问题，一点点挖掘霍青栀会和舒执聿在一起的原因。
霍青栀看着被阳光笼罩的朱温苓，周身都是暖阳色系，但她的笑容看起来令人心底拔凉。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朱温苓见她迟迟不语，面色耐人寻味，“难道说，这三年的相处中，你爱上他了？”
近乎肯定的语气，霍青栀下意识否认，“没有。”
她说完朱温苓也不再说，就这么盯着她，等她给一个答案。
她心跳如鼓，尽量让自己面不改色，“他只是能让我感受到明阳哥还在的一丝慰藉，我对他毫无感情，所以朱小姐不用担心。”
“那你对苏明阳的感情，可真是有点儿偏执。”朱温苓又抛出一个问题，“这么偏执的感情，没了阿聿给你做慰藉，你受得了吗？万一你日后又因为极度思念苏明阳，再打阿聿的主意，怎么办？”
朱温苓的目光过于直接，盯着霍青栀的双眸像是能穿透她的心脏，看穿她的想法一样。
平静的交谈下，是剑拔弩张的针尖对麦芒，她必须表明了态度，才不会再有下一次的质疑。
想通这一点，她语气平静地说，“天底下像苏明阳的人多了去了，没了他我还能再找。”
朱温苓看了她几秒，一下子就乐了，“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们开始吧。”
霍青栀松一口气，“之前这个礼服的颜色，是您不想要红色……”
接下来的流程，还算顺利，要求跟前面一样大差不差。
商定好这些，已经快十一点钟，霍青栀起身想送朱温苓离开，却听朱温苓说，“麻烦你，再帮我换一杯咖啡吧，这次我要热的。”
那杯四十五度的恒温咖啡，一口都没喝呢。
“行。”霍青栀把咖啡拿走倒掉，重新泡了一杯过来，正准备放下就听朱温苓又说，“我还是有些不相信你呢。”
她端着咖啡的动作一顿，面色不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信你能跟阿聿断得干净，所以……”朱温苓抓住她手腕，猛地将她杯中咖啡全部倒在自己身上，“我要做点儿什么。”
褐色的液体瞬间把朱温苓浅色的裙子弄脏了，这可是开水刚刚冲泡好的咖啡——
有几滴喷溅在霍青栀手背上，她瞬间眉头打结，疼得把手缩回来。
“阿聿，好疼啊！”朱温苓泪眼朦胧，不断扯着被浇湿了的衣服，冲着霍青栀身后委屈地开腔。
不待霍青栀回过神，手腕一紧就被人拉开，下一秒舒执聿俯身去查看朱温苓的伤口。
“阿聿，我就是想让她跟你断得干净一些，她就这么对我……”朱温苓跺脚，控诉着霍青栀的‘罪行’。
第59章 以后不会了
霍青栀血液凝固，僵在原地想解释，但目光寸步不离地盯着舒执聿的一举一动。
他将外套脱下给朱温苓披上，侧脸线条紧绷倒是一句话都没说。
但是朱温苓不依不饶，“她简直是心思歹毒，你怎么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嘛？”
“以后不会了。”舒执聿富有磁性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在霍青栀听来震耳欲聋。
瞬间，她就觉得全身被卸了力气，很想问问他，她是那种人吗？
可，这就是朱温苓想要的，她捏着衣角一个字都没说。
“还愣着干什么？去拿些冰过来！”舒执聿蓦地回头，看着她的眼神像寒冬的冰窟。
她转身上楼，在休息室的冰箱里拿了冰块，匆匆折回来时却发现，他们已经走了。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稀薄的空气似乎弥漫着舒执聿身上清洌好闻的松香，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将冰块放在自己手背上。
几个黄豆大小的小水泡，这会儿上来火辣辣的痛意。
但对于这会儿的她来说，这点儿痛不算什么。
她满脑子都是舒执聿最后看她的眼神，还有轻声细语哄朱温苓的声音。
人家都说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
但她怕痛，如果……能有不痛的选择就好了。
窝在沙发上约莫一个小时，被阳光笼罩着身上出了一层细汗，她开始收拾满地的狼藉。
全部收拾完，她拿上录音笔上楼，却发现录音笔里的内存卡不翼而飞。
她怔了几秒，反复打开确认了两次，就是没有内存卡。
这个录音笔是她初中时买的，款式老旧没有云内存的功能，但她这个人念旧，就买了很多内存卡来替换使用。
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看着里面一堆内存卡她有片刻的恍惚，难道是忘记插卡了？
她捏了捏眉心，幸好除了录音还有笔记。
而且，经这一事儿，朱温苓应该也不会再找茬。
今天是朱温苓和舒执聿商量订婚日期的日子，临近中午时微信群里就炸了。
下个月初七，订婚。
一群人在打趣，让舒执聿发红包，让朱温苓给改口费，他们就叫嫂子。
朱温苓调侃，吴妡乐给没给改口费？那也是嫂子，还顺口提到了，当初霍青栀给他们改口费了吗？
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嫂子，还互相乱叫，林靳严维持了一下秩序。
【小青栀以前就认识，比我们都小，以后就喊她名字吧，我排在聿哥后面，以后叫我媳妇二嫂，管聿哥媳妇叫大嫂。】
确实挺乱的，昨天在温泉馆，时不时就听见‘嫂子、大嫂’的字眼，霍青栀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都闭嘴，她在医院，需要静养。】舒执聿突然冒出来说了一句话。
然后果然没人再继续说话，但霍青栀估摸着……应该是私聊去了。
下个月初七，霍青栀看了看日历，周末，算算日子那天刚好她看苏西。
确实刚好。
她卷翘的睫毛颤了两下，关上日历，清可见底的眸却在看向设计稿的一瞬间，模糊了。
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上，几颗小水泡她全部挑破，涂了一层药膏，但有血水沁出来。
她抽了张纸，先擦眼泪又擦手，擦完了就涂涂画画。
吴妡乐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清理了一下嗓子，好一会儿才接。
“青栀姐。”吴妡乐比她小，改口倒是挺快，“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大嫂吧？”
第60章 身体有些不舒服
这个大嫂，指的是朱温苓。
吴妡乐在这圈子里没有认识的人是真的，但凭着她社恐的性子，应该是林靳严跟她说过，以后不论做什么，都跟霍青栀一起。
所以但凡是这群人有点儿什么事儿，吴妡乐都会来找霍青栀。
这是一份好意，但霍青栀不得不拒绝，“我就不去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别再传染了。”
“啊？”吴妡乐赶忙关心，“你哪里不舒服了？怎么不说一声呢？是不是昨晚泡温泉感冒了啊？听着你声音就不太对，靳严，青栀生病了，你快过来啊……”
霍青栀听见她喊林靳严，赶忙说，“不是感冒，一些小问题，我自己养两天就能好，你们先去，等我好了如果大嫂还没出院，我就去看她。”
说完，不待吴妡乐说什么，她就把电话挂了。
随后林靳严发了微信给她，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仍旧是自己身体不太舒服那套说辞。
【昨天你输钱那事儿，我跟聿哥沟通过了，他不是刻意针对你，男人嘛心思没那么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林靳严大概是觉得，霍青栀跟朱温苓因为礼服，有些矛盾，现在又因为朱温苓跟舒执聿也不对付了，便从中调和。
霍青栀没回，提到钱的事情，她才赶紧去看了一眼余额。
这几年她存了不少钱，但上次给苏西交医药费一下子就花进去将近一半。
一次性交的是三个月的，按照这个进度她赚钱的速度远远不够。
她拢了拢长发，心被杂乱的情绪搅得乱糟糟的。
突然，刘谦程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青栀，周暖暖的母亲不在国内，像这种科研人员的工作一般是保密机制，可能需要调查一段时间。】
首先要确定，周暖暖的母亲在哪个公司，刘谦程才能通过某些技术调查到周暖暖母亲的具体资料。
霍青栀偶尔就会打开周暖暖的朋友圈看看，从未见过她母亲的影子和任何信息。
偶尔她还会发一两个，羡慕别人父母总能守在自己身边的朋友圈。
【那就再等等，我先看看能不能在周暖暖这边下手。】
周暖暖的母亲身份不简单，能入职的一定是大公司。
刘谦程想在大公司的资料库，窃取周暖暖母亲的资料很难，很容易被人家发现，那是犯法的。
霍青栀不能为了自己的事情，把刘谦程往火坑里推。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刘谦程也没硬着头皮上：【晚上一起吃个饭，刚好有个客户介绍给你。】
一提到有客户，霍青栀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就算她都没有吃饭的心思，也还是早早地收工，去赴约。
——
大学城酒吧。
灯红酒绿的室内，舒执聿冷白的皮肤被衬托出一股欲色。
白色的衬衫显得与这儿格格不入，但那堪称完美的皮囊下，浪荡的骨相又完美地融洽了这儿的气势。
他面前的桌上，几个空着的酒瓶七扭八歪。
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是无比的清醒。
姗姗来迟的林靳严被吓坏了，“怎么突然喝这么多？大嫂……情况很不好吗？”
第61章 来接我
“没什么大碍。”一开腔，就能听出舒执聿有几分醉意。
他眼眸微动，泛红的眼尾透着几丝迷离，“你不陪你媳妇，来这儿干什么？”
林靳严踢开地上一个瓶酒，走到他身边坐下，“有人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了，你怎么还挺怀旧呢？跑大学城的酒吧里来装什么？人家这都是小年轻，小情侣。”
这酒吧看起来乱，但其实都是学生，酒吧的老板控场很好，从来不会发生什么乱子。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
“我听说，明阳哥跟青栀就是在这儿定情的呢？”林靳严私下看了几眼，还有些学生穿着校服。
虽然改良过很多版，但大抵跟他们当初穿的校服差不多。
这让他想起了上学时，难免就会想到苏明阳。
舒执聿眸色一沉，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林靳严又说，“明阳哥为了救青栀，丢了他爷爷送他的项链，最宝贵的那条，平时我们碰一下都不行，因为救霍青栀被人扯掉找不到了，也没说什么。”
当初，霍青栀在大学城的附属高中读高二的时候，第一次来这酒吧，就被坏人给盯上了。
那天刚好老板不在，店员不敢惹事，舒执聿和苏明阳救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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