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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的事情，不能再拖了。”霍青栀算是默认。
“苏西的事情，我说了就算！你以为你搬出你爸就能改变的了我的主意！？”赵美娟剜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霍青栀迟了两秒才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进入苏家。
苏成国已经在客厅里等着，厨房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晚餐。
见霍青栀来了，他放下手上的报纸，起身朝这边走，“都回来的刚好，边吃边说吧。”
“你要说什么？”赵美娟换下鞋，丢下包看着他，“苏西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暂时不让章医生动手。”
“你只是苏西的奶奶，不是苏西的母亲，你没有权利决定他所有的事情。”苏成国一句话，就让赵美娟炸雷了。
“我是他奶奶怎么了！？这些年我供着他吃供着他喝！供着他在医院里烧了那么多钱，我怎么就不能决定他的事情了？他那是病，我们有钱养他一辈子为什么要冒险呢！？”
赵美娟说着眼眶通红。
每次提起苏西的病情，她都是情绪都激动的那一个。
或许是因为苏明阳的离开，她接受不了第二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霍青栀不是有意要刺激她，实事求是道，“妈，如果让他一辈子生活在无菌舱，那我们让医院成立小组钻研他的病情干什么呢？他现在还小，就已经很渴望外面的世界了，等他再大一些，整天只能在无菌舱里待着，您不觉得那是一种折磨吗？”
第223章 让苏西自己决定
“折磨也比死了好！”赵美娟转过头，指着霍青栀劈头盖脸的埋怨，“都是你，你害死了我的儿子，苏西也是因为你才这样的！我只要他们活着，你懂吗！？”
霍青栀何尝不想让苏西好好活着呢？
但是每次去看苏西，他刻意忍着分别的难过，他对外界世界的好奇，哪一样都让她心痛。
如果苏西对外界一点儿都不好奇，每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她不会冒险让他走出无菌舱，让他跟病情抗衡。
毕竟，对她来说，苏西活着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你冷静一些。”苏成国板着脸，沉稳道，“明阳的事情，只是意外，你不要一辈子沉浸在这里面，让自己痛苦，也搞得大家都难过，苏西的事情……我们谁也做不了主，他已经五岁了，我想他有自己的想法，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医院，问他，让他自己做决定。”
霍青栀立刻看向赵美娟，等着赵美娟做决定。
赵美娟接过下人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好，那就明天问苏西。”
“时间不早了，你们吃饭吧，我就先走了。”霍青栀的包还在手肘挎着，她没有留下来吃饭的意思，转身就走了。
苏成国没留她，赵美娟轻嗤了一声，对她走的评价是还算识趣。
睡了一下午，霍青栀睡不着了，尤其明天还要去医院问苏西，要不要接受冒险挑战，她更没困意了。
驱车去了大学城，但她坐在车上没下来，看着曾经熟悉的街道，脑海深处的一幕幕画面被勾出。
勾成了一个句话，不论如何舒执聿结婚，她去滨海，算是给这些年画上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
在她看来不完美，但是在舒执聿看来，应该是完美落地。
她也就是他生命中，一个不该出现的小失误，这几年的时间也不会给他人生带来什么影响。
他很快就会忘了她，并且是忘的彻彻底底。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车内，霍青栀眼皮微动，眨了两下眼睛回神，驱车离开原地。
昨天中午和晚上都没吃饭，半路上买了两个包子充饥，直奔医院。
苏成国和赵美娟已经到了，看到她来赵美娟冷哼了一声，继续跟章医生沟通。
“事情就是这样，我希望你们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决定。”章医生又把昨天跟霍青栀说过的，详细跟赵美娟说了一遍。
“我们想跟苏西通话，让苏西自己做决定。”苏成国看了眼无菌舱的方向。
章医生犹豫了下，颔首道，“这也可以，不过如果你们真问了苏西的意见，就一定要听苏西的，不然孩子情绪波动太大，对身体没有好处的。”
霍青栀忙接话，“一定会的，他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会答应。”
赵美娟咬着牙，瞪她一眼，终归是什么都没说。
章医生安排他们跟苏西见面，这是第一次他们可以一块儿来看苏西。
突如其来的见面，让苏西格外兴奋，但看到他们三个一起时，小脸又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爷爷奶奶，妈妈，你们……怎么都来了？是不是，西西的病不好了？”
第224章 她是个扫把星
“当然不是。”赵美娟面对苏西时，笑容灿烂，“我的西西宝贝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只要西西听奶奶的话，以后好好在无菌舱里待着就行。”
她刚说完，苏成国就用手肘杵了她一下。
末了，苏成国给霍青栀使了个眼色。
霍青栀上前，柔声细语的跟苏西解释，“医生叔叔们在研究你的病，想让你在无菌舱里出来，不过……这是一场大冒险，很可能你的身体经受不住细菌的攻击，你的病情会严重，甚至……”
“我愿意！”苏西急切的打断她的话，“妈妈，我想离开这里，想每天跟你们在一起，想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去上学，想自己吃饭，想去看看这个无菌舱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小小的无菌舱，承包了苏西几年来的所有回忆。
他对外界的渴望，已经达到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地步。
赵美娟立刻说，“西西，你考虑清楚啊！有危险的，如果你一直待在无菌舱里，你就一直能活着，能看到我们，你不用担心钱，我们家有很多钱……”
“奶奶，我在无菌舱里，真的叫活着吗？”苏西乌黑的眼睛眨呀眨，问出的问题又天真却又犀利。
这种见不到太阳，甚至走路不过几平米的地方，真的叫活着吗？
霍青栀的泪一下子砸下来了，掉的错不及防，她忙回过头去，擦干眼泪调整情绪。
她从不在苏西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她扯出一个笑容，比划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西西真棒，妈妈陪你一起，不管前面的路多困难，我们都一起。”
苏西甜甜一笑，“好！”
“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就先出去吧。”章医生把无菌舱病房的门打开，率先出去。
霍青栀几个人在后面跟着，听章医生交代，最为严重情况下的可能性。
那就是苏西被细菌入侵却仍旧无法反抗，到时候……可能会丢了命。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一般情况下稍有不对章医生他们就会采取措施，他在心里百分之八十保证不会出意外。
但毕竟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会出意外，所以他必须把最坏的打算做好。
他这话音落地，赵美娟就‘蹭蹭’两步走，抓过霍青栀的胳膊，抬手狠狠一巴掌落在霍青栀脸上。
“都怪你！如果苏西出了问题，我要你的命！”
苏成国赶紧拉赵美娟，赵美娟像疯了一样反手推开他，他一个不慎跟章医生撞在一起，倒在地上。
没了束缚的赵美娟彻底失控，将几年来积压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霍青栀！自从你嫁到我们家就没发生过好事！你这个扫把星……”
霍青栀脸上挨了一巴掌，灼烧感和痛意瞬间袭来，她又被赵美娟一把退的连步后退。
身体撞在一堵肉墙上，才堪堪稳住。
“苏伯母，这里是医院，病人都需要安静。”舒执聿嗓音涔涔，平静的目光深处倒映着她红肿的半张脸，搀着她胳膊的手不由得一紧。
赵美娟立刻说，“执聿，你快松开她！你要结婚了，千万别跟她有接触，她是个扫把星！”
周围的护士听见动静，纷纷跑过来，霍青栀顿时无地自容，下意识的推开舒执聿，往他身后缩。
第225章 必须我说了算
霍青栀是跟舒执聿保持一定距离的，这几年来，她最害怕的就是从别人嘴里听到‘扫把星’这三个字。
她出生时母亲去世，就已经有些风言风语，但是霍成生依旧把她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疼。
后来霍成生出事，还是在她生日那天出事的。
她十八年的美好人生成为泡沫，在那一刻破碎，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详。
就算明知道，苏明阳的死另有缘由，扫把星这个称号再次回到她身上，她也无法接受。
“苏伯母，这里是医院。”舒执聿给肖烨使了个眼色，肖烨迅速将周围的人清场。
章医生搀扶着苏成国起来，苏成国不知磕到哪里，脸色发白，又或许是生气，他走到赵美娟身边呵斥，“你闹够了没有？你再这样，以后就不要来看西西！他的事情以后也用不着你做主！”
赵美娟面露不可思议，“他的事情我不做主谁做主？霍青栀吗？她陪当妈吗？她把孩子生成有先天性疾病，她根本就不配做妈！西西是我的孙子，必须我说了算！”
她转身抓住章医生，信誓旦旦地说，“当初选你做西西主治医生的人是我，也是我跟你们医院签了各种协议，如果你敢私下做什么决定，我就去法院起诉你！”
苏西能来这个医院，确实是赵美娟极力撮合办成的。
霍青栀忘不了当时赵美娟多么拼命地求吴云兰，就算她有钱也得医院肯出力帮才行。
不过吴云兰也做足了准备，让他们签一份协议，尽力救治，钻研苏西的病，如果最后没有进展她们不会追究责任。
毕竟当时的赵美娟跟疯了似的，吴云兰怕孩子万一保不住赵美娟会翻脸不认人。
除了那份文件，还有许多关于苏西病情的文件，都是赵美娟签字的。
章医生不敢得罪她，“苏夫人您放心，你们商量不好我不会擅自动手的。”
苏成国脸色一阵青白，跟舒执聿颔首示意后，抓着赵美娟就离开了。
这不是不欢而散，这是彻底灭了霍青栀的希望。
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霍青栀身体抵着墙，透过舒执聿的肩膀往长廊尽头看。
赵美娟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她的决定是想要了苏西命一样的恶毒。
“舒总。”章医生跟舒执聿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他有些同情地看了霍青栀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想走。
“苏西的病情有几成把握？”舒执聿突然开口，成功地拦住了章医生离开的脚步。
身为苏西的主治医生，章医生是跟苏西接触最多，最知道苏西对外界渴望的。
他思忖片刻道，“按照现在苏西身体的状况，保守估计无菌舱降三级是没有问题的，成功率百分之八九十。”
舒执聿的手始终朝后，握着霍青栀的手腕，他应声后松开霍青栀，往长廊尽头的吸烟区走，“你回去忙吧。”
章医生走了，长廊安静下来，他点火的声音很清晰。
霍青栀缓了缓身体，木纳地说了声‘谢谢’，将被扯乱的衣服整理好，她转身往电梯方向走。
“章医生这边，我说了算。”舒执聿嗓音不急不缓，坚决的语气成功地让霍青栀停下。
第226章 你都要承担后果
昨天在舒家，舒执聿就说过这句话，但霍青栀并不放在心上。
她当时觉得，能说服赵美娟，就算说服不了还有苏成国能起到一些作用。
“但是你需要考虑清楚，如果出事你承担所有的后果。”
烟雾在舒执聿的薄唇里溢出，却挡不住他眸色里的认真。
霍青栀折回来，站在他跟前打量他，“你……有什么要求吗？”
舒执聿鹰隼的眸眯起，“看来，不提点儿要求想帮你，你还不接受？”
“当然不是。”霍青栀快速否认，她忍不住又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窗外的光在他身后打进来，他五官模糊不清，但轮廓不难辨别姣好的五官，他是那种光听声音就足以让人心跳加速的。
她觉得自己刚坚定下来，要去滨海再也不回来的心思，一下子就动摇了。
“包括苏家那边的后果，你都要承担。”他又抛出一个难题。
不仅是苏西这里，万一赵美娟气坏了身体，她肯定逃脱不了苏成国的指责。
但前提是，她在没有跟苏成国打个招呼的情况下，就偷偷这么做了。
她忙说，“可不可以给我一天的时间？”
舒执聿掐灭了烟，双手揣兜，丢下一句‘明天这时候来找我’，进了拐角处章医生办公室。
霍青栀追出医院外，苏成国已经带着赵美娟走了。
估摸着这会儿两人都在车上，她没打电话，直接开车跟着去了苏家。
到了苏家门口，她才给苏成国打电话。
不出两分钟，苏成国在别墅里出来。
许是刚跟赵美娟闹了一通，他的西装乱糟糟的，稀疏的头发也不似先前的板正。
“爸，苏西的事情我想再跟您谈谈。”霍青栀站在车旁，微微颔首，“作为一个母亲，我应该是最希望苏西能够健康痊愈的，也是最不希望他出事的，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苏成国整理西装，原本他的形象在霍青栀这儿一直是神采奕奕，规整得很。
但此刻，像是一夕间突然就变得苍老颓废了。
“明阳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明阳去世后不久她被诊断出精神分裂症，这么多年都在吃药，但每次遇到事情就会犯病，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同样也没跟你说，是不想增加你的心理负担，但刚刚……她实在过分，我希望你能理解，另外苏西的病情，你有权利做主，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会照顾好你妈这边。”
精神分裂症？霍青栀震惊不已。
她是记得，到苏家来好多次都会看到赵美娟吃药，偶尔赵美娟就要去医院定期检查。
她以为是普通体检，没想到居然是复查精神分裂症的。
“严重吗？妈现在怎么样？”
苏成国轻叹一声，挥手，“她这边交给我，苏西……一辈子待在无菌舱不是办法，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过暂时先瞒着她吧，出了任何事情我不会怪你。”
刚刚赵美娟的精神病已经犯了，如果再逆着她来，只会加重剧情，所以只能先瞒着。
有苏成国这句‘出了任何事情我不会怪你’，霍青栀就敢自己做主了。
第227章 我还你清白
避免赵美娟情绪激动，霍青栀没进苏家的门，跟苏成国商量完就走了。
如今掌控大权在她手上，她却不像预期中那么激动，直接去找舒执聿。
她不得不考虑，当初答应苏明阳，好好照顾赵美娟，让苏家夫妇承欢膝下是她郑重许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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