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丈夫就能随意给我按罪名?就能随意羞辱我?杀我?”
“我没有!”姜承怿下意识地反驳。
她从来没有想要杀了陆语惜,他就是想和陆语惜说清楚,为什么要杀了铭哥儿,只不过说话的方式偏激了点。
可他刚刚经历丧子之痛,难道还要陆语惜这个杀人凶手心平气和地讲话。
“你没有?侯爷一开始就认定我是杀害铭哥的凶手,让我给铭哥儿赔命!”
“杀人还要有了理由呢?侯爷倒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要杀了我。侯爷到底心虚什么?”
陆语惜握着匕首的手颤抖,姜承怿疼得更加厉害,脑子也从怒火中恢复了点理智。
姜承怿问:“那你说,铭哥儿是谁杀的?”
陆语惜觉得好笑,“若是我知道,还用侯爷在这里给我泼脏水呢?”
“我已经让下人报了官,官府自会查出杀人凶手,而不是侯爷来这里胡搅蛮缠。”
姜承怿一下子着急了,“谁让你报的官?”
“铭哥儿到底是姜家的骨肉,遭遇如此横祸,自然要报官抓住凶手了?难道侯爷不想知道杀死铭哥儿的凶手是谁?”
“我……”姜承怿哑住了声,杀死铭哥的凶手除了她还有谁?还装模作样地报官。
官府查下来,刚刚平息的舆论又会掀起,铭哥儿的身世,他与姜雅舒的奸情……
“让下人赶紧回来,侯府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陆语惜:“难道在侯爷眼里,铭哥儿的死比不上侯府的名誉吗?”
“已经来不及了,官差已经来了。”
姜承怿绷紧拳头,重重地砸在被子上。
姜雅舒死了,铭哥儿也死了,这难道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吗?
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都是陆语惜,都是她算计的。
没有了铭哥儿,他又被姜雅舒偷灌了绝子药,侯府都绝后了,他还奋斗个什么劲。
陆语惜就是杀人凶手,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一堆官差涌入,傅寒瑾被官差推着轮椅进来,嘴角轻勾向陆语惜暗暗点个头。
陆语惜眉头皱了一下,突然换了个发型,还穿着和姜承怿一样颜色款式的衣服,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悬着的心莫名地安下来,刚才和姜承怿对峙,她都害怕一时绷不住,事情败露了。
这一次,一定不会让姜承怿逃了。
傅寒瑾清了清嗓子,“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孩子死的?谁发现的?怎么发现的?”
姜承怿刚张开嘴,一旁的刘妈妈接过话。
“回官老爷的话,是老奴发现的。小少爷今天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的,说了一些胡话,疯累了就睡着了。”
“老奴见小公子睡的时间太久,就想叫他起来,谁知道老奴去的时候,小公子已经去了。”
“事关重大,老奴拿不定主意,才来告诉夫人的。
傅寒瑾轻敲茶檐,“什么胡话?”
刘妈妈不敢说话,犹豫地看了姜承怿一眼。
傅寒瑾凌厉问:“看姜侯爷干什么?难道和他有关?”
“老奴……”刘妈妈吓得发抖。
姜承怿打圆场,“王爷,不过是一些府上的琐事,和这件案子没关系。还是赶紧抓住凶手要紧。”
傅寒瑾道:“有时候真相就在不放在心上的小细节上,侯爷不配合,我们也不好断案?徒手给你抓个人顶罪,侯爷你也不希望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吧。”
姜承怿气哼哼得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架子摆得倒挺大的。
第68章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陆语惜温柔地拍拍刘妈妈紧张的后背,“殿下问什么你就回什么,我们也想着早点抓住杀死铭哥儿的杀人凶手。”
刘妈妈咽了口唾沫,“小公子说他是侯爷和二小姐的孩子,是夫人占了二小姐的位置,是夫人把二小姐逼死的,要杀了夫人给二小姐报仇。”
回答得很谨慎,姜承怿抿了口茶,瞪了刘妈妈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胡说。
傅寒瑾好奇,“二小姐?姜侯爷拦着婆子不让说话就是为了掩盖兄妹乱伦的丑事呀?”
姜承怿黑脸解释,“殿下,不是本侯的亲妹妹。是……”
“本王知道!”傅寒瑾笑呵呵地打断姜承怿的话,“这事在盛京也算是人尽皆知了,你说你这有什么可隐瞒的。”
“不过本王也是佩服你,居然和自己的亲妹妹有了孩子。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姜承怿咬牙,呼出一口气,“不是亲妹妹。就是个外室罢了。”
“盛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了,在本王面前还装什么?”傅寒瑾漫不经心地说。
姜承怿喝了口热茶顺下怒气,“真的是外室,夫人善妒,外室也是不得已之举,不过都是误会,侯府已经解释清楚了。”
傅寒瑾惊讶,“姜夫人还善妒?本王听说你府上的小妾可没断过,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男人想要娶姜夫人这样完美的妻子呢!”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知福也就算了,你是怎么好意思给姜夫人泼脏水的,本王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姜承怿现在就是有火也没有办法发泄,他居然拿他比作牛粪,说他配不上陆语惜。
明明就是陆语惜高攀侯府好不好,要他看,傅寒瑾不是腿瘸了,是眼睛瞎了。
说到底傅寒瑾也是王爷,他不可能没有涵养的与他那样胡搅蛮缠地讲道理。
“殿下,经过仵作验尸,是被人强行灌入大量的毒药,毒死的。”官差前来汇报案情。
傅寒瑾点头,“可查出是什么毒药?”
姜承怿激动地抓住官差,“你确定是被毒药毒死的?”
官差吓得愣了一下,点点头。
姜承怿愤怒伸手就要扇陆语惜,却被滚烫的茶水砸中,疼得收回胳膊。
傅寒瑾:“姜侯爷,本王还在这里呢?就要虐打官眷了?”
姜承怿说:“什么官眷,她是我的妻子,本侯怎么对待我的妻子,不需要晋王殿下插手?”
“本王管的是盛京城内的安全,处理的是盛京城内的冤事,只要你还在我管理的地方,本王就有插手的权利,难道定安侯是要造反吗?”
傅寒瑾严肃质问。
姜承怿收了收怒气,“晋王殿下话重了,本侯是大卫的臣子,挂着个闲职没有实权,怎么会有反心呢?”
造反的罪名按在他头上,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傅寒瑾眉头轻挑,“有实权就要反了?”
“不,我的意思是我没有野心,永远也不会有反心的。”
“刚才只是一时气恼,没想到陆语惜会这么卑鄙,居然会对一个七岁的孩子痛下杀手。”
傅寒瑾冷笑:“追查凶手是本王的事,侯爷有什么证据证明姜夫人就是杀人凶手?”
“铭哥儿是被毒死的,侯府里只有陆语惜会医术,会制药,对一个七岁的孩子下毒再简单不过了。”
姜承怿信誓旦旦地说,看这次陆语惜还有什么借口。
“这也算证据?”傅寒瑾鄙夷,“若是怀疑也算证据,那本王也有一个大胆的怀疑。”
“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姜侯爷,用姜夫人最擅长的医药,嫁祸到姜夫人身上。”
姜承怿气哼,“我怎么可能杀铭哥儿!”
陆语惜扶着瘫软的刘妈妈,“刘妈妈,你怎么了?”
刘妈妈苍白着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老奴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害怕,多谢夫人担心。”
傅寒瑾敏锐地发现刘妈妈的异常,“被本王猜对了?”
刘妈妈颤颤巍巍地磕头,“官……王爷饶命,老奴什么都不知道,不关老奴的事!”
“来人,把她拖下去,好好询问。”
“是!”
姜承怿一头雾水,“殿下,刘妈妈一直在铭哥儿身边伺候,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一时害怕,你凭什么用刑罚?”
傅寒瑾说:“凭的是本王处理这案子,侯爷别心虚,就算定罪也是要证据的。”
刘妈妈的惨痛声在房间内此起彼伏,姜承怿不适地拢紧眉。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刘妈妈被伤痕累累地拖进来。
“饶命,老奴都招。”
姜承怿不解,难道刘妈妈真的知道杀死铭哥儿的凶手,刚才怎么不说。
又瞥了一眼淡然自若的陆语惜,心中明了,现在刘妈妈都招了,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老奴原是二小姐的奶妈,二小姐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是老奴失职,没想到她居然勾引上了侯爷,还怀了孩子。但老奴终究是个下人,有些话不能说,只能帮着隐瞒。”
“二小姐生下孩子后,侯爷先带着铭哥儿回了侯府,说是二爷战场上留下的遗孤,记在夫人的名下,二小姐不放心孩子的安全,安排老奴到铭哥儿身边照顾。”
“铭哥儿一天天长大,也一天天顽劣,夫人实在管教不了,就把铭哥儿又记到了二爷名下,自那时起,侯爷就对夫人一直怀恨在心。”
“如今丑事曝光,铭哥儿不堪打击,也疯了,把刚平息下去的丑事又翻起来,侯爷害怕夫人闹着和离,就给老奴一瓶毒药,把铭哥儿毒死。”
刘妈妈哭得越发悲戚,“老奴害怕,心一横听了侯爷的命令,所以……”
“我没有……”姜承怿不可置信地质问刘妈妈,“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杀了铭哥儿呢?”
刘妈妈哭着磕头,“侯爷,我们认错吧,从你和二小姐乱伦开始,就错了,别再错下去了。”
傅寒瑾笑道:“你的意思姜雅舒确实是姜侯爷的妹妹,他们确实有兄妹乱伦的奸情?”
刘妈妈点头,“老奴也知道助纣为虐也罪恶深重,老奴今日愿意用我的血,为侯爷的这段错误画上句号。”
“别……”姜承怿伸手去抓刘妈妈,却被刘妈妈挣脱,撞到旁边的柱子上,晕死过去。
陆语惜沉着脸,“死了。”
第69章 宠妾灭妻?
傅寒瑾问:“姜侯爷,没想到你这么禽兽,为了掩盖丑事,对自己亲儿子下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看着刘妈妈被官差拖下去的尸体,姜承怿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他什么时候让刘妈妈给铭哥儿下毒了!
姜承怿解释,“她在说谎,我怎么可能会杀铭哥儿呢?”
傅寒瑾:“怎么不可能?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人比虎狠毒。”
“作案动机充足,人证俱全。我们查案讲究的是证据,不是你叫一句冤我们就罔顾事实,为你脱罪。”
姜承怿怒喊:“我没有罪,脱什么罪!”
余光注意到淡然的陆语惜,姜承怿更加愤怒。
“是你!你买通刘妈妈,把杀人的罪名按在我头上。”
傅寒瑾提高声音,“姜侯爷,注意和姜夫人说话的态度,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随意羞辱,拉过来为自己脱罪的借口!”
姜承怿说:“铭哥儿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会给他下毒呢?”
“侯府里只有她会制毒,也有作案动机,是她买通刘妈妈,把罪名全都转移到我身上!”
“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她,不是我!”
陆语惜上前重重地扇了姜承怿一耳光,“侯爷说的什么话?”
“说话做事都要讲证据,侯爷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铭哥儿?”
姜承怿被陆语惜这一耳光彻底激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陆语惜,注意你的身份,我是你的丈夫!”
作为他的妻子,陆语惜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他的面子,扇他耳光。
让他以后还有什么威严!
陆语惜冷声:“丈夫又不是什么神圣高贵的身份,难道需要我把你供起来吗?”
“和自己的亲妹妹乱伦,生下孩子也可以轻巧地记在嫡妻名下。丑事曝光,为了掩盖丑事,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手。”
“对你这样禽兽不如的丈夫,需要我对你毕恭毕敬吗?”
“铭哥儿不是我杀的!”姜承怿只能怒吼发泄心中的怒火。
他最近被杂事缠身,母亲病重,姜雅舒留下的烂摊子,姜雅舒的后事,陆语惜又闹着和离,四皇子对他的刻意针对,北宁明王的暗中紧逼。
他哪里有时间管铭哥儿随口说的几句胡话,还让刘妈妈给铭哥儿下毒?
傅寒瑾让几个孔武有力的官差制住暴怒的姜承怿,“牢里的哪个犯人不说自己冤枉,姜侯爷还是拿出证据来为洗脱罪名,大吼大叫什么用都没有。”
陆语惜从袖口拿出一张和离书,“签了吧。”
姜承怿冷笑:“做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这个?”
“陆语惜,我告诉你,只要我不签这个,你就永远是我姜家妇,就是死了,也是我姜家的鬼!”
他早就该知道陆语惜不会那么好说话地想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亏他还为陆语惜在四皇子面前求情,为她想要收心,日后与她恩爱生活。
他太傻了,没算到陆语惜心肠这般恶毒,对六岁的孩子下手,只为了一张换取自己自由的和离书。
反正他现在已经被陆语惜害得成了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还怕什么呢?
光脚不怕穿鞋的,看看到底是陆语惜硬还是她硬。
傅寒瑾拿起和离书,扫了一眼,直接把和离书撕了。
陆语惜瞪大眼睛,“你干什么?”
“姜侯爷可能不知道这罪的严重性,宠妾灭妻,乱伦杀子,破坏纲常,轻则发配充军,重则人头落地。”
“按我大卫律例,女子丧夫百日后便可改嫁,原婚姻关系自动解除。”
“姜夫人与其等一份不可能的和离书,还不入坐待人头落地,改嫁来的顺心。”
姜承怿只能嘴里一个劲的反抗,“我没有,我没有做这些事。”
都是陆语惜陷害他的。
傅寒瑾安抚姜承怿的燥怒,“好,既然姜侯爷觉得冤枉,我们断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从头给你捋一下。”
“一切的开始是姜雅舒,那她到底是不是你妹妹?”
姜承怿眨眨眼,坚定的说:“不是,我妹妹早就死在去往庄子的路上,我把姜雅舒以妹妹的身份养在外面,后来又借着妹妹的身份进入侯府。”
傅寒瑾说:“就算是外室,把外室子算计到嫡妻名下,也是宠妾灭妻。”
“我没有宠妾灭妻!”
姜承怿赶紧反驳。
傅寒瑾重拍桌子,“可你的行为就是宠妾灭妻。”
“你的想法是什么我们没办法知道,我们只能依靠你的行动。”
“姜雅舒以你妹妹的名义进府,只要盯着妹妹的头衔,你们苟合就属于乱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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