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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洞谋士——樱桃糕【完结】

时间:2024-06-18 14:37:42  作者:樱桃糕【完结】
  令翊想到与家里颇为亲近的几位叔伯,默然片刻,对俞嬴道:“听家母说,宫中主事的是少宋子。”
  “先宋子夫人的那位媵?”俞嬴笑问。
  “是。宋子夫人亡故,君上便没有立新的夫人,宫里是少宋子主事。”
  俞嬴点头,点完头,就又含笑看着令翊。
  在这小小的车内,令翊让她看得有点燥:“先生总这样看男子吗?”
  “那倒不是,俞嬴只这样看美男子。”
  令翊:“……”
  令翊突然促狭心起,欺身凑近俞嬴。
  俞嬴微屏呼吸,随即笑了,小君子这眼睛怎么长得这么好,眼睫这般密,还有眼尾这微微一翘……倒映在他眼里的自己都显得好看了。
  然后,俞嬴就发现这位小君子眼睛面颊都有些泛红。
  俞嬴笑着避开了眼,真是不能再看了,不然恐怕入梦……
  令翊脸上虽红了,嘴上却硬:“先生不是想看吗?让先生看个够。”
  俞嬴笑道:“俞嬴喜欢看,想来旁人也喜欢看。都尉这张脸,兴许能为我们省不少事,也为你家省不少财货。”
  令翊听她似有所指,退回来坐好:“先生什么意思?”
  “少宋子得宠十几年了吧?算来年岁怎么也要三十多了。这个年岁的女子,多喜欢看像都尉这样年轻的小君子。”
  令翊皱起眉,面色严肃起来,声音也冷了:“令氏绝不做那种蝇营狗苟的事。”
  “都尉想到哪里去了?”俞嬴笑道,“并不是让你做别的。不过是见了这位夫人,眼圈红一红,诉说一下将军的危难。这又有什么损害令氏清誉的呢?”
  令翊垂着眼不说话。
  俞嬴摇头叹气:“那便花大价钱去买珍珠吧。我听说这位夫人爱珍珠,从前燕使就曾在临淄等地为其淘换过珍珠。”
第8章 拜见少宋子
  令翊后面便不似前半程那样随和,不怎么说话,反而从包裹中取出一卷竹简来看。
  俞嬴扫一眼,是兵书。甚好,以后为将的人是该多看看兵书。
  其实俞嬴多少有点诧异,跟他说清楚只是与少宋子诉说一下令氏委屈的时候,他似乎都不生气了,怎么说了珍珠的事,倒又怄起气来?莫不是觉得自己的色相千金难易,我这妄图以“红眼圈”替代“送珍珠”是极不识货的?
  俞嬴失笑,又打量他,果然好看!笑好看,嗔好看,这样低头看书亦好看。确是自己不识货了。若我是哪国国君,宫里收着这样的美人,莫说给我几斗珍珠,便是送我几座城池,让我的美人冲他笑一笑,我也是不答应的。
  嘶~俞嬴发现自己还有当昏君的天分。
  唉,几座城池呢,笑一笑也是行的吧?不好,那是我的美人……俞嬴陷入自己没影儿的昏君梦里,皱着眉纠结,想着想着,竟然真靠着车壁睡着了。
  令翊扭头看看她,抿抿嘴,随即轻轻哼笑一声,解下身上披着的胡式短袍,似乎想随手扔在她身上,却又迟疑了一下,到底略欠身子,双手把短袍轻轻地搭在她身上,似对她,又似乎对自己轻声咕哝:“倒春寒呢。若病了,还怎么去见君上?”
  俞嬴和令翊轻车简从,到武阳颇快。俞嬴打量这燕国的下都城,虽不如齐国都城临淄、魏国都城安邑之类繁华,却也很是齐整,偶尔还能看到些披发左衽的胡人,倒是别样的北地风光。
  到了武阳,先去令氏府第。令氏府第中令朔之妻、令翊的婶母安祁在,而令翊的母亲则在蓟都。
  令翊与俞嬴解释:“家父在东北边塞驻防,有事传话都是先传到蓟都,故而家母若无旁的事,便是常年住在蓟都的。”
  俞嬴点头。
  大约已经知道了俞嬴在新河畔出计谋克敌的事,安祁待俞嬴十分客气,以“先生”呼之,对俞嬴采买珍珠为贽见之礼的提议,无半分不悦推辞之色,并一力承担:“这件事我来办。燕国居北,难得见南海之珠,但偶尔有北塞来的江珠,硕大圆润,光亮鉴人,不比南海之珠差什么。”
  俞嬴又与安祁打听燕侯那位宠姬少宋子的事。安祁虽与之算不上熟,但终究比令翊知道得多些:“自十多年前先宋子夫人去后,少宋子便主理燕侯后宫,很得燕侯宠信。虽不曾听闻这位夫人有什么显德才能,但其为人倒颇为和善。前五六年为君上添了一位女公子,君上与少宋子都甚是疼爱。”
  俞嬴点头,安祁所言与她猜的差不多。宋国离着俞国不远,它与诸姬姓侯国不同,是周公当年给商纣王之兄微子启的封地,地方不大,处在齐国、魏国、楚国之间,这许多年来一直风雨飘摇。少宋子出自宋,又是媵人出身……
  对于怎么与少宋子致意想去拜见的事,安祁也说由她安排:“先生放心,且在舍下安住,不几日应该便会有回话了。”
  就这样,让俞嬴和令翊犯难的事,迎刃而解。
  令朔为人稍显平庸,谁想到竟得娶妻若此。俞嬴对令翊击节赞叹:“令婶母真英豪也!”
  令翊略抬起下巴,嘴角带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俞嬴突然好奇:“令堂也是这般脾气吗?”
  令翊笑道:“家母与婶母都出身将门,但脾气不大一样。婶母做事敞快,家母——剑快。”
  霍!
  看俞嬴一副惊讶的样子,令翊越发得意:“如今家母上了些年纪,不再弄这些了。从前几个寻常的士卒一起都打不过她。”
  俞嬴再次在心里赞叹。如今她是真心有些喜欢燕国了。民风若此,让人怎么能不喜欢呢?
  看令翊得意的样子,俞嬴笑着挤兑他:“旁的幼儿混闹捣乱,母亲不过巴掌伺候。都尉幼时混闹捣乱……”俞嬴做恍然大悟状,“难怪诈败撤退时,都尉跑得那般快了。”
  令翊这回却没受她的激,笑吟吟地看她一眼,转头吩咐侍女仆妇用心伺候,又对俞嬴说让她莫要客气,有事尽管找婶母或找自己,一副颇为周到的样子。
  俞嬴不重样地吃了好几顿脍炙鱼鲜,把令氏庖人制作的醓醢也都尝了个遍之后,宫中传来消息,少宋子请俞嬴和令翊相见。
  少宋子三十余岁年纪,长得颇为娇艳,装扮也很华丽,见了俞嬴和令翊,先迎上来。
  俞嬴和令翊一同上前行礼。
  “我与君上请命,说有位俞嬴先生,是当世奇女子,这回在对齐军的时候,立了大功,听人说如今她和都尉来了武阳,我很想见一见,君上便允了。”少宋子拉住俞嬴的手笑道,又对令翊说,“上次见都尉,还是好几年前,都尉越发健朗了。”
  俞嬴和令翊都忙客气回去。
  听俞嬴雅言中带了些许宋国口音,少宋子惊讶道:“先生莫非也是宋人?”握着俞嬴的手紧了些,说的也变成了宋人语。
  俞嬴含笑:“俞嬴虽非宋人,却在宋国住了许多年,在心里也就把自己当宋人了。”也把带有宋国风味的雅言换成了宋人语。
  少宋子点头,请俞嬴和令翊入座,一脸感慨地笑道:“请恕我适才失礼了。燕国离着宋国千遥万远,自我来燕国,还没再见过除我姊妹和从人外的宋人,适才乍闻乡音,不免感怀。”
  俞嬴叹息:“俞嬴四处飘零,也多年未曾归宋了。那边比这里要略略温暖一些,算着日子,这个时候桃花都该开败了。”
  听了这句风土气候的寻常语,少宋子越发感慨了。
  大概考虑到终究是在燕国宫内,旁边又有个不通宋人语的令翊,少宋子和俞嬴又换回带着些许宋人口音的雅言。
  俞嬴献上珍珠匣子,少宋子十分客气地推却。
  “给小公子穿两样珠花儿戴。”俞嬴笑道。
  少宋子笑了,再客气两句也便收下了,两人说起旁的。
  “先生刚才说不是宋人,敢问是哪里人?”少宋子问,问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先生名俞嬴,莫非是俞国人?我记得十几年前,有一位俞国公子葬在了燕国。”
  “俞嬴是公子景嬴族妹,先父为国君幼弟。那日俞嬴经过弱津,知道公子埋骨于彼处,故去祭拜。”俞嬴顺着说起那天的事,“哪知恰巧遇上都尉以三十骑对齐人五百兵卒,都尉实在神勇,一个回合,便把那看着也极威风的齐国先锋毙于马下。俞嬴看得心神激荡,没加小心——露了行藏,被都尉的人当细作捉了起来……”俞嬴笑着摇头,一脸的不忍回忆。
  少宋子笑出声来,转头打量令翊:“都尉果然这般神勇吗?”
  令翊清清嗓子,垂着眉眼道:“不敢当夫人和先生这样的夸赞。”
  看他不好意思,少宋子和俞嬴都越发笑了。少宋子笑道:“当得,怎么当不得?”
  俞嬴只笑不语。
  少宋子每日于后宫内,难得听到这样的事,不由得被她刚才说的经历钩住,接着问:“公孙被当细作捉住,又如何了?”因俞嬴刚才自述是俞国公子之女,故而少宋子换了称呼。
  “俞嬴与将军说明身份,将军也就把我放了。俞嬴约略知道一些军戎之事,见当时军中气氛,便知道当时将军正欲死战。” 俞嬴叹口气,“俞嬴心下着实感慨,当年俞国虽处楚魏这些强国之间,但若有令氏这样与国同脉、愿意以死卫国的将门世家,当也不至于沦落至这般地步,国破家亡,宗祀不继,宗室诸人无处存身。”
  “夫人适才称俞嬴‘公孙’,可夫人看,哪里有俞嬴这样身如草芥,乱世飘零无所依的‘公孙’呢?男子亡国尚且可出仕他国,我等女子……“俞嬴摇头,眼圈微红。
  俞嬴又忙笑着对少宋子施礼致歉:“俞嬴感怀身世,在夫人面前失礼了。”
  少宋子拉住她,沉默片刻,叹口气:“我自然是懂公孙的……”少宋子先是想到宋国,低头又一眼看见那个珠匣,眼中忧色更甚,齐国侵燕,若燕国有失,女儿又与眼前的这位公孙有什么差别呢?
  俞嬴说起后面的事:“当时俞嬴从南来,恰知河水形势,故而献半渡决河之策与将军。”
  “都尉冒死以三千兵卒过河对五万齐军,诱其过河,将军率两万将士死战,又有君上福祉庇佑,方成就新河畔以少胜多的大捷。”俞嬴声音始而激昂,后转低沉,“后来,俞嬴听说,将军及诸军将已经写好遗书藏于身上了……”
  “令氏是燕国栋梁,这些年多亏你们了。”少宋子柔声对令翊道。
  令翊行礼,行动间都是铿锵之意:“死战以卫燕是令氏家训,令氏子不敢一日或忘。”
  少宋子忙请他免礼,看着身材高大、神情坚毅的令翊,再看看眼圈微红的俞嬴,少宋子仿佛看见令氏将来是如何护佑女儿的。是啊,令氏与燕侯同宗同源,几百年守卫燕国,这种与国同脉的将门世家自然比方域那种新进之臣要可靠。
  少宋子出身宋国,是燕侯继室的媵人,虽蒙君上宠爱,却始终未被正式册为夫人,她又没有儿子,平时不愿多掺和外面的事,更不想惹恼燕侯宠臣,但这次为了燕国,为了女儿不至于流离失所,少宋子觉得,自己还是该与燕侯说一说。
  少宋子对俞嬴和令翊道:“令氏是燕国栋梁。你们放心,君上自然是知道的。”
  这话的意思,众人都懂。
  俞嬴微笑着说出此行目的:“于抗齐之战,俞嬴有一二小策想进与君上。”
  “那更好了!”少宋子笑道,“我先代君上谢过公孙。”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俞嬴和令翊从少宋子处告辞出来。待出了宫门,坐上车,令翊看着俞嬴早就不红了的眼睛:“适才,先生是真伤怀,还是做出来的样子?”
  俞嬴嗤笑:“都尉说呢?都尉不愿意红眼圈,自然只能俞嬴红眼圈了。”
  令翊清清嗓子,似极随意地道:“先生总说四海飘零,若不厌烦燕国,不妨就留在燕国算了。”
  俞嬴看他。
  不等俞嬴回答,令翊又转而说起别的:“先生除了会宋人语,还会讲哪国话?”
  俞嬴也便不回答头一个问题,转而回答第二个。她倚着车壁,拿出手指来掰算:“那可有点多……”
  看她那样子,令翊轻声笑着“嘁”了一声。
  日暮时分,有寺人来令氏府第传谕,说请俞嬴先生明日进宫,君上问策于先生。
第9章 俞嬴说燕侯
  昨日在少宋子面前,俞嬴是“公孙”俞嬴,可以红着眼圈诉说家国不幸,飘零之苦。
  今天,俞嬴只能是一位谋士。
  故而,昨日俞嬴穿得像个燕国都城中的公卿贵女,今天俞嬴的衣服要简素得多。
  俞嬴坐在车里,突然想起自己生前去见赵侯的事。当时已经在列国中有些名声了,不管好名声坏名声吧,至少去见哪国国君,不用这样在装扮上费心。辛辛苦苦十来年,一箭射来,还要从头来混……
  “先生从前游说过哪国国君吗?” 送她去宫门的令翊问。
  “不曾。”俞嬴道。
  “那为何不见先生慌张呢?”
  “都尉如何知道我不慌张?”
  “自然是看出来的。”
  俞嬴叹气,促狭心起:“那日都尉把鼻子凑到我眼前来,看出我慌张没有?”
  令翊:“……”
  俞嬴笑起来,适才觉得辛辛苦苦十来年白混了的郁气一扫而空。
  带着这股子轻快,俞嬴走进宫门,进了宫门,脚步便沉了。
  其实今日见燕侯,能否为新河大营说来援军,俞嬴并没有太大把握。
  燕侯为何以方域为上将军?令氏是与燕侯同脉的将门世家,令翊之父令旷守燕国北部门户,是燕将中第一等的人物,何以方域敢只给令朔两万兵卒守新河,令朔前去求其增兵,他断然拒绝?方域不怕令氏为难、燕侯责罚吗?
  燕侯自然不会责罚。
  燕侯如此,固然或许有些“臣争则君稳”的君王心术在,更多的,恐怕是与方域在抗齐之战上意念相合。
  被寺人带着走进燕侯日常议事的侧殿时,俞嬴有些诧异,殿内不只有燕侯,还有燕国太子友。
  燕侯老了很多,头发斑白,脸上皱纹横生,跟俞嬴十几岁时见到的中年人看起来几乎不像一个人了。虽然一胖一瘦,俞嬴却觉得他有些像齐侯贷。
  太子友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也像燕侯一样高大而瘦弱,但相貌更好一些,像个读书的士人。
  这些不过是一眼间的转念,俞嬴上前,燕侯和太子相迎,双方行礼。这是正经士大夫见诸侯的礼数。
  双方入座。
  “先生远道而来,出奇谋,使我燕军大胜齐军。寡人真是多谢先生了。”燕侯先道,“听闻先生出身俞国宗室?”
  “是,俞嬴是公子景嬴的族妹。多谢君上让人为先姊操持身后事,并给其极尽哀荣。”俞嬴致谢。
  燕侯微笑一下,咳嗽几声道:“先生莫要客气了。当年齐侯奔燕,与寡人诉说河间之难,又说了公子之义。公子以一言息两国兵戈,不惜己躯,护得齐侯平安。齐侯何其有幸,得如此义士相助?如此义士,寡人又焉能令其身后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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