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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带着小季离开。
经过沈茹筠身后那几人时，有个模样斯文的男人对他点了点头，杭晋微笑回礼。
一直到上了车。
杭晋才收起客套的笑，揉了揉自己的脸，“走吧，回家。”
小季开车。
杭晋坐在后座，先拿起手机，点开“并没下载过”的微信，给自家妻子发去了消息。
手机软件弹着推送消息。
杭晋想全部清空，却手滑点进了一条推送，平时还有些卡顿的手机立刻以无比顺滑的速度，打开了那个直播软件。
占据最上方显眼位置的直播间，名字正是刚听过的《心跳共振》。
杭晋退出的动作顿了下，随意扫了一眼。
好像是个书房，有人正坐在桌边低头画着什么。
直播的……恋爱综艺？
他哼笑一声，想起自己那个每天在网上直播打游戏的弟弟，毫不犹豫点了退出。
然后每日一问。
“还是没有小师妹的消息吗？”
小季摇头，“没有。”
杭晋锁上手机，靠着椅背叹息一声。
母亲的年纪越来越大，小箬却始终没有半点儿消息。
一个人，真的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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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茹筠痛快买了一个下午，东西会和账单一起，送到沈家。
等回了心跳小屋，在晚间的餐桌上。
她又装作不经意的提起，“说起来也是运气好，我今天下午竟然在中心商场碰到了杭晋先生。”
兰一航手握三人约会卡，顺理成章打扰了寇朔和边韶的约会，尤其是，寇朔选定的约会地点竟然是气象馆。
大学读地理专业的兰一航：哈哈！
暗戳戳针对寇朔、又不动声色表现了一个下午，兰一航心情很好。
此时也不介意接话，“是那位云绣大师杭鹤桥女士的继承人，杭晋先生吗？”
沈茹筠扬着下巴，难掩得意。
“是啊，我家长辈和杭大师略有交情，我还给杭晋先生留了联系方式，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运气，能得到杭晋先生的云绣作品。”
「杭晋？！有无录屏啊，我去围观三人约会的修罗场了，没想到沈茹筠竟然能遇到杭晋大师」
「杭鹤桥大师那可是活着就上了教科书的人物！！！真的真的真的很牛，尤其是她不会藏私，特别慷慨大方的把年轻时候的绣法心得分享出来，学云绣的都得叫一声老师！」
虞缭轻轻抬眼，乌瞳润泽，多看了沈茹筠一眼。
裴闻檀坐在她身边，正戴着一次性手套，不紧不慢剥着虾壳。
动作间，一条深红色的红豆手串在袖口若隐若现。
注意到她的视线落点。
裴闻檀靠近了低声询问，“你学的好像也是云绣？”
他将一碟剥好的干煸大虾的虾仁推到虞缭面前。
长睫低敛，嗓音低而温柔，“你想见杭先生吗？我有他的联系方式，要是你想的话，我帮你约出来。”
虞缭有些惊讶，听出裴闻檀话语里的认真，她软了眉眼，连心口都泛起暖热。
“不用。”
她弯着眸，和裴闻檀说悄悄话，“杭先生是大家，我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顾忌着不远处的镜头，虞缭声音压得很轻，下意识离裴闻檀近了些。
裴闻檀应了声。
仿若不经意的扭头，唇轻轻擦过虞缭的耳尖。
吐息温热缱绻。
他勾着笑音，“听你的。”
虞缭：“……”
虞缭坐直身体，悄悄揉了揉耳朵。
他们俩小声说悄悄话，不止直播间的观众注意到了，一旁桌上，岑池墨也慢了半拍收回视线。
他听着沈茹筠矜傲语调。
想起下午碰见的杭晋，那张脸经过岁月流逝，添了几分成熟舒朗。
……他好像，曾经在岑家的书房中见过。
第59章 “挺甜的。”
早晨八点整。
《心跳共振》直播间准时开播。
观众们刚涌入直播间，面前屏幕上就跳出来一个倒计时十分钟的投票页面。
——第一期第四天，约会对象安排。
观众们：“！！！”
终于轮到他们进行投票了吗！
镜头对准心跳小屋的沙发，上面已经整整齐齐坐满了嘉宾。
贺酌和直播间打了声招呼。
“大家早上好，今天的约会嘉宾组合，由你们决定。”
「杜绝冷门，从我做起！！！」
贺酌站在机器后，不动声色丢给裴闻檀一个眼神。
为了避免第一期结束，他裴哥上门刀人。
贺酌特意安排了观众投票这一环节，既增加了参与感，又避免再出现昨天那样配对爆冷的环节。
“——好，投票截止。”
贺酌掏出几张卡片，“接下来，请念到名字的嘉宾到我这边，抽取你们今天的约会地点。”
“虞缭，裴闻檀。”
弹幕格外热情：
「俺们陪聊就是美帝！谁也撼动不了！」
「裴神说了要当正宫，必须正！！」
卡片是裴闻檀抽的。
翻到正面，是个卡通糖果的图案。
贺酌：“约会地点抽取完毕，车已经等在门口，请前往约会地点。”
甚至都没说地点在哪儿。
就赶着他们上车。
今天天色有些阴沉沉的，光线不足，车内画面有些许黯淡。
一抹浅青色，就如雨后初霁清洗t过的苍翠枝叶，无声润泽了整个画面。
虞缭今天穿了身天青旗袍，长发挽起，玉簪温润，坠着的小莲花一摇一摇。
配上那清冷细腻如水墨画的容颜。
古韵十足。
「从刚刚起就在舔屏，我真的太爱清冷古典大美人噜！」
「天杀的，这明明是我老婆，谁把她拐到京都去了，能不能回来让我们夫妻团聚啊[泪]」
「哪儿来的曹贼！这是你老婆还是我老婆，难道我心里没数吗？」
「裴闻檀：明天就刀了你们！」
裴闻檀今天穿得也有些骚包。
深黑缎面衬衫，解开两个纽扣，露出冷白流畅的肌理线条，心口处的布料上还有一只刺绣精湛的蝴蝶。
他靠进座椅，懒洋洋伸展长腿，抬手拨弄了下那坠着的莲花。
小莲花咕噜噜一转。
虞缭抬眼：“？”
裴闻檀坦然自若，“猜猜今天去哪儿？”
虞缭想起那个糖果图案，秀气眉梢微蹙，认真分析。
“没说着装要求，应该不需要什么剧烈活动。”
“糖果……一般会指代甜吧？会不会是什么糖果乐园，或是甜品屋？”
裴闻檀听得很认真。
等虞缭说完，长指抵在唇边，微微摩挲。
裴闻檀摇头，“导演不像是这么循规蹈矩的性格。”
「低情商：爱搞事。高情商：循规蹈矩。」
「我觉得虞缭说得挺有道理诶，实在想不出，导演能把他们安排到哪里去。」
——十分钟后，两人在一条胡同口下了车。
胡同口有棵格外茂盛的槐树，绿叶碧绿，一簇簇雪白槐花开得热烈，随风逸散馥郁清香。
有个老爷子在槐树下等着。
见两人下车，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慢悠悠盘着手里的核桃，“跟我走吧。”
他往胡同里走去。
虞缭的目光掠过低矮房屋，目光好奇，和裴闻檀一起跟上。
她开口问道，“爷爷，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老爷子走路飞快，“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一直走到胡同深处，老爷子才慢下脚步，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麦芽糖的甜香萦绕在空气中。
虞缭嗅着，心头有了一点猜测。
在走进那扇门，看到屋里摆着的工具后，彻底确定了。
“糖画？”
老爷子收起核桃，点了点一旁的椅子，“坐，我先给你们示范一遍。”
“今天你们需要给我交出一份合格的糖画，才能离开。”
裴闻檀拉了把椅子过来，等虞缭坐好，他才坐下。
老爷子打开小炉，火苗扑腾而上，将小锅中浅褐色的糖液加热。
他用勺子在锅中搅合一圈，舀了一勺糖。
甜香浓郁。
老爷子手腕极稳，三两下在板上勾勒出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还不时用左手的起子雕刻更细密的纹路。
等他放下手。
完美的龙形糖画已经跃然而出。
「想了很多可能都没有猜到是糖画，导演是会找地方的！」
「啊啊啊童年回忆，我小时候最期待奶奶带我去镇上，找那个糖画小摊画画了，十二生肖都被我吃了个遍！！」
老爷子将糖画铲起，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
将糖画递给了虞缭。
“不用你们做太复杂的，喏，看到没，那边挂着的图案里，随便给我画个就行。”
虞缭接过那糖画。
龙形生动无比，连身上鳞片细节都被雕刻出来，像是一幅艺术品。
顺着老爷子指着的方向看去。
虞缭好奇问道，“这是您平时做的图案吗？”
老爷子抖了抖胡子，“哦，那边图案简单，一般都是我孙子画着玩的。”
“……”
老爷子起身，重新摸出自己的核桃。
“你们练吧，练好了叫我。”
就转身进了屋。
虞缭手里还拿着那糖画，“……就这样？”
不再教一教？
裴闻檀闷笑一声，“老爷子个性挺足。”
糖液熬得甜度适中，虞缭试着咬了一口，糖块嘎嘣清脆，落入口中，融化开清甜。
她坐在小椅子上，乌瞳粲然，带着几分雀跃，“挺好吃的，你试试。”
裴闻檀勾着笑，静静注视着她。
岑家自诩家教森严，连带着管教也严格，在岑夫人眼中，小摊上的东西简直和慢性毒药没什么区别。
虞缭鲜少有这样自在惬意的时候。
她又咬了一口。
将糖画往裴闻檀的方向递，“这边我没咬过……”
裴闻檀却微微俯身。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不明显的薄茧，轻轻落在虞缭的唇角。
“这里。”
裴闻檀拢着长睫，低声道，“有糖屑。”
虞缭嘴里还含着糖，怔怔看向裴闻檀。
对方神色淡然，指尖在她唇边捻了捻，勾走一点细碎的浅褐色糖屑。
低眸看了看。
又撩起眼，直勾勾看向虞缭。
舌尖一卷，将那点儿糖屑舔走。
嗓音低哑，“挺甜的。”
……也不知道，是在说糖甜，还是在说他紧盯着的人。
第70章 我们这算不算，结发为夫妻了？
时代在发展，科技进步很快，但老爷子还是喜欢摆弄自己那个小收音机。
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在屋内回荡。
老爷子跟着哼起熟悉的曲调，在摇椅上晃晃悠悠一会儿，随手掀起窗户上的帘子，往外瞅瞅，想看看两个小年轻是不是手忙脚乱。
他手里还端着个大茶缸。
刚喝上一口。
“咳……呸！”
被茶叶呛了下，老爷子从摇椅上坐起身，还不住咳嗽着，一双眼瞪得溜圆。
这、这两小年轻。
看着感情还挺好！
个头高的那个，他之前在电影里看到过，演个大将军，身披盔甲骑着黑马，威武得不得了。
这会儿把小姑娘家半抱在怀中，仗着自己手长腿长，握住小姑娘的手，带着在大理石板上勾勒糖画线条。
那张昳丽面容上，满是笑意。
不像大将军了。
像他家偷偷吃了糖块的小孙子，分明心里美滋滋的，还要压着唇角。
黏黏糊糊喊什么缭缭。
没眼看。
老爷子有些牙疼，放下帘子，默不作声将收音机的声音又调大了些。
听着那唱腔，跟着哼，“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
……
戏曲声隐隐约约传来。
糖画说难不难，最主要的是控制好勺中糖液落下的速度，讲究个一气呵成。
犹犹豫豫，就会啪嗒落下，凝成一块。
虞缭刚开始上手时，就给自己滴了一小块糖液。
冷却后，掰下来自己吃了。
唇齿间还弥漫着糖块的清甜，裴闻檀就自然而然地起身，走到她身后。
“爷爷说了，要我们一起。”
就一套工具，怎么个一起法？
裴闻檀的心思昭然若揭。
冷白长指勾缠住她的手指，手心贴着手背，亲密交织。
裴闻檀以极为亲昵的后背抱姿势，下巴压在她的头顶，嗓音低低含笑，“缭缭，怎么愣着，不是说要再试试吗？”
虞缭慢吞吞眨了下眼。
裴闻檀年轻力壮，火气格外足，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蓬勃热度。
恰好虞缭从冬日落水后，没怎么养好身体，手脚容易发冷。
这会儿像是贴了块超超超大号的暖宝宝。
从触碰的指尖、手臂，到相贴的脊背，都升腾起暖意来。
……就让她放纵一回。
即使只是镜头前的扮演。
虞缭想，她也想离裴闻檀近一些。
就算不小心流露出一点喜欢，也是没关系的吧。
她放松了身体，不自觉愈发契合进男人的怀抱，乌黑眼睫垂着，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你试试？”
裴闻檀弯着眸，低声应好。
他们又舀了一勺小火温着的糖液。
裴闻檀的手也很稳，虽然勾画的动作有些生疏，滴落的糖液有些粗，但磕磕绊绊也在大理石板上勾出了一只蝴蝶的形象。
虞缭抿了抿唇，乌瞳弯折盈盈弧度。
“你好厉害。”
裴闻檀闷声轻笑，“是缭缭握着勺柄。”
“但是你在控制勺子的动向。”
“嗯，是缭缭握得很稳，没抖。”
“……”
沉默两秒后，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虞缭歪着头往上看，“我们这算是商业互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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